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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杂七杂八(1)

作品名称:烂柯经之黑白棋子      作者:宣门寺卿      发布时间:2021-01-13 12:12:26      字数:4782

  也是稀里糊涂,本座和他有过交往,所以,碍于情面,也不好点破他!大人是锦衣卫,可以暗中调查,本座从不打诳语。”
  我吃了一惊,我虽然和如风大师交往很少,但他的为人,我觉得没有问题,只是点头笑道:“僧录司是朝廷官府,我现在只负责京城治安,确实没有职责去调查哪位官员。不过,既然皇上答应了法王,相信朝廷行文,很快就会有的。”
  大庆法王笑笑,道:“大人少年才俊,怎么会在这里长期蛰伏呢,本座经常为皇上诵经,不妨本座和皇上说说大人。”我忙拱手道:“不敢当,不敢当,我小小一个千户,如何让皇上烦心,我还年轻,路还长着呢!”
  大庆法王哈哈大笑,道:“好后生,确实不同于其他人,多少人挖空心思想让本座美言几句,你却是平常心,很好,很好。本座不才,也向往黑衣丞相,放心,只要有机会,本座一定会说的。”
  我忙起身施礼,道:“多谢法王好意,如果我再拒绝,有些造作,那就谢过您了。”
  大庆法王点点头,道:“大人毕竟负责京城治安,许多事情都要管的,这般年纪,负责如此重任,也是难为你了。日后,我门中之事,还请大人照顾。”我点头,道:“这个必然,但凡治安司能做到的,都会去做。请法王放心!”
  
  送走大庆法王,我回到堂内,王衡、哈代和那谈升赶忙过来,哈代道:“二哥,这法王究竟何意?”王衡道:“他明着可是询问大人师傅的事情!”
  “你觉得他别有用意吗?”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王衡道:“这和尚是汉人,如果他的话是真的,也是有求于大人,试想朝局刚刚稳定,他一个外来和尚,想在京中立足,没有一些本事,是站不住脚的。”
  “他可是皇上钦点的法王!”
  “这正是事情微妙的所在,虽然皇上面子上看重法王,答应许多事情,但顶多是口谕,真正落实的,却少之又少。我听说,刘公公非常不满法王在京中做大,所以,许多事情能拖则拖,能不管就不管。法王弟子良莠不齐,在京中惹是生非,若惹得权贵们发了怒,估计法王也在京中待不了多久!”
  刘瑾对大庆法王不满,我和哈代也是刚从张忠口中得知,这王衡便知悉了,我有些吃惊,道:”你怎么知道的?”王衡一笑,指着一旁谈升道:“大人,谈百户从刘府管家那里知道的,回来告诉了我。”谈升道:“大人,我也是刚刚得知,您还没回来,就和王先生闲聊几句。管家确实说,刘公公非常讨厌这个大庆法王,曾经询问过不少大臣们,如何对付喇嘛教!”
  “哦,他们可有良策?”我好奇心顿起。
  “嗯,大家都不是外人,我说了,千万不要外传,大臣们说,皇上青春鼎盛,每天接触的新鲜事特别多,但许多事情都是过后就忘,这喇嘛教本身就是很枯燥的佛法,皇上虽然好学,但也是见到了才会想起来,所以,他们建议刘公公,不要轻易让这个法王见到皇上,自然日子久了,皇上就会忘了他。等时机成熟,便把那法王送回乌斯藏。”
  我闻言大惊,道:“这是谁出的主意?”谈升神秘一笑,道:“李东阳,李阁老!”我心中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李东阳名声显赫,我和他有过一面之缘,一直觉得他为人磊落,如今听了这个计策,心中颇为不信。
  王衡点点头,道:“确实是好主意,不过,这法王绝非一般人,他能从中土到乌斯藏,做了法王,想必许多事情都很清楚,适才和大人说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然后让大人照顾喇嘛教在京城的势力,可见他对于朝臣、内廷对他不满也是心知肚明。”
  “呵,我能做什么?靠我清理门户,保护治安?”我笑着说道,众人也跟着笑,只不过笑罢,王衡道:“大人,您不可低估自己,固然您是治安司的千户,看上去不如镇抚司,只是现在的京城,东厂、西厂势力庞大,锦衣卫都靠边站,就算在镇抚司,估计也是听吆喝的,倒不如您这里,一来东厂、西厂不会留意,毕竟多是民间琐事,二来,治安司管的地方太多,只怕比起顺天府,都要大了许多。”
  “对嘛,对嘛,以前我就说过,治安司就是大衙门,那些个商贾,哪个不点头哈腰,就算京城勋贵,只要开店做买卖,就得和大人低三下四说话!”谈升一旁附和道。
  我对于权势还没有太多的理解,虽然做到了千户,真正处理问题,还是有些率性,他们左一言,右一语的,也算是明白,但不知道如何应付大庆法王,问道:“你们说,我该如何处理这些事?”
  王衡道:“依属下的意思,就两个字‘奉公’,也就是公事公办,按章办事,无论有没有朝廷行文,您都依法办理,任何人都说不出一个‘不’字来,无论谁来找您,您都以朝廷行文为准。”
  哈代一直沉默不语,这时,开口道:“这样固然可以搪塞别人,只是二哥未来的仕途可大打折扣了,须知如今的朝廷,靠的就是相互帮衬。”是呀,若是我一副铁面无私的样子,只怕没有人会帮我。
  王衡摇摇头,看着谈升道:“这就要看谈百户的了。”谈升一愣,道:“王先生,此话怎讲?只要对大人有好处,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声音很大,神情也兴奋起来。
  王衡道:“没那么严重,治安司所为,和刘公公、李阁老等大人们的想法一样,所以,我们做什么,需要让刘公公知道。这事,就得靠你了。”
  谈升听了,顿时泄了气一样,诺诺道:“我试试倒可以,就是未必能成。”
  自从上次谈升欺骗我们的事曝光以后,谈升也和我们说了实话,他是刘瑾的亲戚不假,但只能是远房亲戚而已。刘瑾原来姓谈,自幼入宫,跟了刘姓太监,为人机敏,会伺候人,孝宗皇帝安排他陪伴东宫太子,也就是正德。渐渐有了势力,也想着从老家找些子弟来,谈升家花了五十两金子,方才进了锦衣卫。
  刘瑾可能未必认识谈升,但谈升想着找个靠山,拼命往上靠,钱财花了不少,只是和刘府的小管家熟悉,据说刘府很大,外宅就占了一条街,至于内庭,一般人根本进不去。谈升没有多大本事,虚张声势而已,但他处处和外人显示他是刘瑾的人,不知情的人对他都是客气。
  我也一直以为谈升和刘瑾熟稔,但上回的事情,让谈升泄了底,他事后也向我们道了歉。我考虑他一直帮衬着我,也算忠心,所以,谈升的事情,我们一直保密,只有相关的几个人知道,王衡也是其中之一,但没想到他会让谈升和刘瑾联系。
  哈代一脸的狐疑,王衡看了,哈哈一笑,道:“整个治安司,能够出入刘府的,只有谈百户一人。也就是说,只有谈百户能够打听到刘公公的日常,所以,只要谈百户打听出刘公公的行踪,我们便有机会让刘公公认识我们。”
  谈升听了,又来了精神,道:“这个简单,我那管家哥哥,每天戌时都到内宅,听总管安排明日事宜,有时候刘公公若在府上,也会说几句。”
  我点头,道:“那就有劳兄弟了,大家为了我,吃了不少白眼和苦头,待我翻了身,一定厚报大家。”
  众人称谢,又聊了几句,外面有人来报,说顺天府送来公文,我奇道:“这顺天府有何事?”王衡接了过来,捧给我,打开一看,发现信笺已经拆了封,想必有人看过,我看了看内容,原是李东阳府门上经常有人贴东西,至于什么东西,却没有提。顺天府派人去追查,无奈这些人神出鬼没,根本找不到,所以请镇抚司派人前往。
  而钱彩在行文上批了一句:着治安司负责!便是由我来管,我把行文给众人看了,谈升道:“这有何难?派几个弟兄昼夜巡查就是,遇到可疑人员,直接抓起来审问!”
  王衡摇摇头,道:“未必会这么简单,否则顺天府放着天大的机会不吃独食,再有那钱大人也不是傻子,他都不肯去管,想必里面的水很深。”
  如今的大明内阁,焦芳喜欢人来人往,甚至普通人都可以登堂入室,多少人靠着巴结,捞到了实惠。只是当初焦芳出卖了谢迁、刘健等人,人品遭到置疑,被正人君子所不齿。李东阳位列内阁,人品很好,为正德皇帝倚重,权势熏天的刘瑾对他也是尊敬三分,虽然李东阳只在朝堂上与人交往,回家后从来都是闭门谢客,而他处事公正,多少人都敬戴他。
  如今有人贴东西,能是什么呢?我颇为不解,但钱彩已经下了命令,我不能不从,又想起谈升以前说过,刘瑾待李东阳不薄,那保护李东阳也是件好事,当下道:“今天是朔日,李阁老在家休息,一会我们先去看看情况,然后再做安排!”
  
  原来李东阳的府邸就在护国寺附近,和太仆寺很近,只是拐了几条胡同,这里东边便是紫禁城,远远便可以看见碧波荡漾的海子。更为神奇的是,李府所在的胡同,名唤阁老胡同,天顺年间的李贤李阁老,便住在附近。一条胡同出了两位阁老,果然是名符其实。
  我们几个穿戴整齐,带着五十名校尉,浩浩荡荡来到阁老胡同,惹得周围行人纷纷侧目。谈升指挥校尉们把守好路口,我们也到了李府大门下。
  朱红色的大门紧闭着,高耸的台阶,两个石狮子稳坐两旁。几株垂柳沿着院墙延伸,不时的鸟叫声,使得这里越发安静。只是各处路口太多,确实不好看守过往行人。
  远远便看见朱红大门上贴着一张白纸,我们下了马,走上台阶,好奇地看上几眼,原来是一首诗:才名应与斗山齐,伴食中书日已西。回首湘江春已绿,鹧鸪啼罢子规啼。字迹遒劲,颇有力道。而那墨汁似乎还很湿润,仿佛刚刚贴上去一样。
  我看了半天,也没懂其中的意思,王衡则轻轻叹了口气,而谈升看了,笑道:“这是什么鸟书生发的穷酸句子,什么意思吗?”
  下面一阵喧哗,原来是顺天府的人来了,为首之人恰恰是那夏雨春。
  “张大人,听说您亲自前来,我便来见您,您有何吩咐,我马上就办!”夏雨春拱手施礼,我忙还礼道:“夏大人,不必客气,我也是刚刚接到差事,过来看看。”
  夏雨春上了台阶,看了看那首诗,皱皱眉头道:“刚才路过这里还没有发现,怎么这么快就有了?”
  “哦,你一直在这附近?”
  “是呀,我已经在这里盘桓多日了,总找不到人,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写的,李阁老倒没有在意,天天让人撕下来,而且不让我们管。但府尹大人想,这是阁老家,岂能容忍外人骚扰?所以,才向镇抚司求援,不想是大人过来,真是三生有幸!”
  我笑道:“可不是,我们倒是常见面。对了,那王大歇可好?”夏雨春道:“早走了,临走时,说您家世代良医,都是善良的人。”
  正说间,里面大门一响,竟然开了,走出两个人来,正是那李东阳和李成,虽然李东阳穿了一身便装,但气度稳重,目光威严,我赶紧上前施礼道:“锦衣卫镇抚司千户张英,参见阁老大人!”
  李东阳一愣,他可能没想到我们会在这里,略一迟疑,道:“嗯,你们怎么在这里?有事吗?”
  “回阁老,属下奉镇抚使大人之命,来这里,调查外人骚扰阁老一事。”
  “呵呵,哪有什么骚扰?都是老夫的学生,和我开玩笑呢!”李东阳想想说道,“这里没有什么事,你们可以走了。”
  “回阁老,虽然您是大人有大量,但属下奉命办差,不敢有误,若无准确答复,只怕不仅镇抚使大人会怪罪属下,刘公公也会生气的。”我想着刘瑾既然尊崇李东阳,而且李东阳能够做到风生水起,必然和刘瑾关系亲密,我何不说上几句。
  李东阳听了,鼻子哼了哼,没有说话。继而让李成关上大门,他则缓步走过来,细细看了一遍,轻叹一声,又看看我,道:“可以撕掉吗?”我刚点头,夏雨春飞快过来,认真在纪录簿上抄了一遍,我皱皱眉头,道:“雨春,你这是何意?”夏雨春道:“千户大人,这肯定是有人攻击李阁老,刘公公早吩咐过,什么人和李阁老过不去,那就是和他老人家过不去,和东厂、西厂过不去,我们都要作为证物,找到这个人,好替李阁老出气。”
  李东阳呵呵一笑,道:“堂堂内阁大学士,和一般读书人计较,传扬出去,岂不是笑话我呀?刘公公那边我来说,你们就不要节外生枝了。”我深施一礼,道:“俗话说‘宰相肚子能撑船’,今日见了阁老,果然如此!”
  “如此什么?”李东阳淡淡问了我一句,我忙道:“属下斗胆,大人不记小人过,阁老大人的肚量,确实不一般。这首诗一看就是读书人所写,读书人总有读书人的酸腐,正如我们武人总有我们的粗野一样。阁老胸怀天下,指点山河,如果和这些人斤斤计较,胜了会被说以权压人,败了会被说咎由自取。阁老不闻不问,倒显得光明磊落。”
  李东阳听了我的话,上下打量我几眼,眼睛忽然一亮,道:“我们见过面!”我点点头,道:“阁老好记性,冬天确实见过一次。”
  李东阳又看看那首诗,道:“你可知这首诗的意思?”我摇摇头,道:“确实不太懂!”李东阳大笑道:“湘江江畔的鹧鸪是成双成对的,我如今却是孤家寡人,呵呵,世人讥笑我是墙头草,那我就好好做着墙头草吧!”他说着,两眼依旧炯炯有神,待我再想和他说几句话时,他已经走进庭院,大门继而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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