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梁柱建厂

　　一
　　梁柱为建设制药厂的事忙得不可开交。原来面粉厂那几亩地根本不够用，找乡上协调邻近队上的地。有的村民在地上栽植了果树，听说要征地果树有赔偿，没有栽树的人有些后悔，也赶快在自己地里塞果苗，一心想多赔些钱，有的漫天要价。梁柱熬了几天几夜通过乡上和村上硬是把这块硬骨头肯下来了，原来计划六十万元的建厂款光征地用去了一半。
　　但还有一家更难缠的农户在地边上盖了养殖场就是不搬，想借机多要些钱。这个农户对梁柱说：“如果让我搬损失太大了，我也得有搬迁的地方，你得赔我损失。”梁柱看没办法解决，就找乡上，找村上，找队上，干部们八八九九地做工作，那农户非要五万元，还要梁柱找个搬迁的地方。梁柱又找乡长，乡长又找村长，村长又找队长，队长在西沟畔协调了一块地方还让梁柱出钱。梁柱说：“一个萝卜不能叫人两头截。这钱在五万元里扣。”
　　那农户说：“我搬迁要重新建房，得花钱，这五万元不一定够，要不！我不搬了。”
　　梁柱没办法也出了那块地方的钱。事情总算办妥，他找设计院设计厂房，找建筑队，找车拉自己砖厂的砖，拉其它建筑材料，建设药厂的事才算有了眉目。梁柱媳妇李丽看梁柱这样辛苦，说：“你建药厂该让我同意。咱砖厂生意红红火火，你现在把这些年的积蓄全搭进去，药厂是个无底洞，你能填满？”
　　梁柱心里烦，没好气的说：“你叨叨有个完没了？我的事你甭管！”
　　“我不管，你办面粉厂我叫你不要办，你不听，赔了几十万心还不甘；现在搞的这么大的滩场，上头又不给款，你东借西凑，我娘家父亲攒的十来万元你也掏腾走了，这何时是个尽头！”李丽毫不留情的继续诉说。梁柱气得真跺脚，大声说道：“我在银行贷了五十万元款马上下来，下来了就把你父亲那十万元连本带利都给了，看你还说啥？”
　　“给！给！现在你就给，等贷款得牛年马月？”李丽不依不饶，“你原来说六十万拿出来就够了，现在七十万搭进去，砖厂砖又全让你拉完了，工人给我要工资我拿啥给人家？”
　　梁柱说：“砖厂你不用管了，工人要工资让找我要来，我不信谁敢找我要，不是我，这些人屋里的房他们能盖得起？”
　　李丽说：“人家凭下苦挣的，你拍拍胸脯想，你建药厂的钱那个不是靠他们挣的！”
　　梁柱气急败坏地说：“我给他们发工资，没白让他们干！”
　　“你发，你发，我看你再拿什么发工资！”李丽一边哭一边说，“照你这样拖欠工资，弄不好砖厂明年非倒闭不可，你拆东墙补西墙，谁还给你干！”
　　俩人针尖对麦芒谁也说服不了谁，粱柱恼羞成怒拿起茶几上的茶壶摔在地上，转身走出门外扬长而去。见梁柱走了，李丽气没出发，一下子把灶房的碟子碗一下子推在地上，然后趴在床边上痛哭起来……
　　二
　　梁柱没有了去处，驱车来到制药厂的建设办公住地。助手杨娜娜见梁柱气冲冲地进了办公室，赶快给梁柱泡了杯茶，小心翼翼地问：“回家吵架啦？”
　　梁柱没好气地说：“吵啦，这臭娘们爱管闲事！”
　　“她吵啥啦？”娜娜迫不及待地问道。
　　梁柱回答道：“嫌我把家底全拿出建厂没同她商量。”
　　“钱是你砖厂挣的，她有说的啥？”娜娜继续说，“建药厂是大事业，她应该支持，将来挣下大钱也有她的份！”
　　听娜娜这样说，梁柱气顺得多了，就对娜娜说：“她就看到脚跟畔跟前，有你这么通情达理就好了！”
　　听梁柱这样说自己，娜娜心里感到舒服极了，就安慰梁柱：“女人们都是头发长见识短，不要和她执气。”
　　娜娜拿了脸盆打了热水说：“梁柱，你洗把脸，累了一天，早点休息！”
　　听了娜娜的话，梁柱心里好受多了，从沙发上起来洗了脸，心情好了许多，又坐回沙发上，端起茶杯喝起了茶。娜娜给脸盆渗了热水要梁柱洗脚，梁柱说：“我懒的洗！”
　　“让我给你洗！”娜娜说着就把热水盆端到梁柱跟前弯下腰脱掉梁柱鞋子、袜子给梁柱洗脚，拧了一下梁柱的脚腕亲昵地说，“你脚真臭！”
　　梁柱看到娜娜这样温柔的甜蜜蜜笑模样，特别是娜娜头发散发出那股似乎是香皂样的香味，他一下子把娜娜搂进怀里亲吻起来。娜娜装着很不情愿的样子软软地倒在了梁柱怀里。
　　“好你个狐狸精，你个姑娘家，勾引男人不害羞！”
　　梁柱媳妇不知啥时进了屋，大声漫骂，一边冲上来要打娜娜，娜娜起身哭着跑着走了！
　　“你滚，跑到这撒野！”梁柱呵斥李丽。李丽不甘示弱地说：“我说你跑的干啥去了，原来和狐狸精约会来啦！”
　　梁柱理亏，强词夺理地说：“我干啥了，我洗脚了！”
　　“我让你洗——”李丽说着端起洗脚水向梁柱脖颈上浇了下去。
　　梁柱十分恼火，顾不得穿鞋，光脚片向李丽踢去。李丽腿上挨了一脚，没想到梁柱敢打她，一下子跌倒在地上边哭边骂朝梁柱扑来：“你有本事，今打死我！”伸手向梁柱脸猛抓了一把。梁柱“哎呀”了一声，捂住了脸，闻声听到打闹的几个民工把李丽和梁柱拉开……
　　三
　　自从这次打架之后，梁柱和李丽感情达到冰点，李丽要管砖厂那摊子事，上学下学要接送孩子也顾不上梁柱建药厂的事。特别是砖厂民工要工资，李丽只好硬着头皮找梁柱。梁柱说：“我窟窿还没啥堵，你先拖拖再说。”李丽要不下钱，也只有给民工说好话，说钱到位了就给！民工都是本村本队的农民看一个女人家这样说也只好默认，说到年底一定要结清工资，要不然到时就到你屋里拿东西。
　　梁柱为资金的事吃饭饭不香，睡觉睡不着，杨娜娜很是沉得住气，建议梁柱在县上找找关系让县上把扶持的那部分资金批下来，也可在银行贷款，只要制药厂开张就有钱的来路。看杨娜娜关键时候这样支持自己，梁柱十分感激，想到妻子李丽，只知道向自己要钱，一点也不体谅自己，也多亏有娜娜这样的好助手。娜娜更是在生活上嘘寒问暖，梁柱也不感到空虚，也能够全身心的投入到建药厂的事情上。
　　有娜娜在身边，李丽不在身边，梁柱也不感到缺什么。恰缝县级领导来乡办企业视察，乡长就把县长领来制药厂视察，梁柱和娜娜陪同。娜娜用自然流利的普通话介绍制药厂建设情况和发展规划及未来远景，县长连连点头；在喝酒时候，娜娜倒酒得体大方，还频频和县长碰杯，县长高兴就问起制药厂现在存在的问题。还没等梁柱插嘴介绍，娜娜说：“基础建设已经完成，梁柱投资都到位了，就是政府支持的资金还迟迟不得到位，机器已经定好，就等米下锅了！”
　　县长问身旁乡镇企业局长：“怎么回事？这么好的企业资金为什么还没到位！”
　　“财政局说没钱！”
　　县长对旁边财政局长说：“制药厂是咱县重点扶持企业，资金想办法要到位！”
　　“嗯！嗯！”财政局局长连连答应。
　　县上这次检查后，梁柱和娜娜老往县上跑，所有需要材料，娜娜准备的十分充足，所有环节都没有绊达。自此后，梁柱对娜娜的办事能力很是欣赏，以后所有外交事宜全交由娜娜打理。
　　县上配套资金很快到位，梁柱所订购的制药机械也先后送到，厂家派师傅前来安装调试，国庆节时梁柱的制药厂开业，县长和局级干部前来剪彩，制药厂热闹起来了……
　　对制药厂来说最基本的是原料，梁柱就大量收购药材，但当地药材有限，梁柱只好在外地药材市场考察，发现药材种植潜力巨大，就想在山村包千十亩地种药材。娜娜说：“我看咱不用劳那神，让农户种，到时咱按市场价收购。”
　　梁柱说：“单怕农户买不到咱要的药材籽种，要不咱免费提供？”
　　娜娜说：“在商言商，咱不但不能免费而且价格要翻倍，农户看籽种价格高，值钱才有种植愿望，他们才愿意种植！咱药厂还能大挣一笔！”
　　“那到时收购价没有这么高，农户不骂才怪哩。”梁柱疑虑重重的这样问娜娜。娜娜说：“药材成熟期二至三年，谁知道那时药材是长还是跌？咱不用考虑那么多！”
　　梁柱就按娜娜的办法，到外地调购了一批自己厂需用的药材籽种，以翻倍的价格提供给农户种植。政府也把种植药材当一件头等大事来抓，一时种植药材在这里掀起高潮……
　　梁柱的制药厂名叫制药厂，实质上是给上游制药厂粗加工药剂，利润很薄，开张后第一批药剂加工也没挣下多少钱，反而是让群众大量种植药材的籽种大赚了一笔。梁柱高兴，回砖厂了一趟，李丽脸色难看，梁柱也不好说什么，发了砖厂工人工资，时已到腊月，天寒地冻不再能生产，放了砖厂工人。梁柱也不曾去家里，又去了制药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