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冰路救援

　　听到吴长叔喊叫，万能和吴明贵加快脚步追赶。
　　沿路并排停放的大小车辆像一条条长龙望不到边。刘万能心想这雪下到几时才能停，车上这些人要吃没吃，要喝没喝，这事他们咋整？想到吴明贵看起来很实诚，他咋敢一个馒头要拾元钱，这不是宰人嘛。那个人就自愿给自己十元钱买一个馒头，自己觉得这亏人的事自己咋也不敢卖，就那些锅盔人家硬塞给了二十元，万能到现在都感到忐忑不定。
　　吴明贵这时很是高兴，四个馒头卖了四十元钱，这对他来说是很爽快的事情。
　　“万能哥，你真不会挣钱，像这种情况，坐车的都是有钱的人，价要高点，他们肯定出，这种情况就是五十元也不贵！”
　　“你这不是坑人嘛！”万能给吴明贵丢了一句，脑子盘旋路上这些人渴了地上有雪，饿了可不好办呀。
　　“有钱不挣是傻瓜！”明贵对万能说了一句，狡黠地笑了笑，心里为自己多挣了几十元钱而洋洋得意。
　　万能抬头看了看天，云层密布，鹅毛大雪越来越大，满世界都是白色。吴长叔步伐越来越大，在前边离他俩越来越远，万能和吴明贵一先一后急忙追了上去……
　　万能终于回到家，把吴长叔给自己的一只野兔丢在门外。翠翠听见响动跑了出来见万能像个雪人似的，进屋拿扫帚出来扫万能身上的雪。奶奶闻声出来问：“这么大的雪，你干啥去了？”
　　万能指了指地上的兔子说：“和吴长叔套兔子去来。”
　　奶奶看了看兔子说：“莫不是套麝去来？那可套不得，套麝会触犯神灵呢。”
　　“不是！不是！就套了几个兔子！”万能急忙辩解道。
　　回到里屋，万能向奶奶和翠翠说起秦岭道上车辆被困的情况，奶奶说：“老天爷呀，这可咋办？”
　　万能说：“咱连夜晚发面，蒸馒头，能解决车上人困境，一个馒头一块钱也是一笔大收入。”
　　翠翠说：“那么多车辆，咱蒸几笼馒头不够那些人塞牙缝！”
　　万能说：“我召呼有人手的乡亲蒸馒头，那问题一定能解决。”
　　“那你去给乡亲们说，我和翠翠马上发面。”奶奶说着，就挽袖子准备去做。万能走出门外，顶着风雪去招呼大家来做这件事。
　　雪地里，万能深一脚浅一脚去打门叫窗，村子传来狗吠声，一家灯亮了，又一家灯亮了。大家听说一个馒头至少能卖一块钱，这真是天上掉馅饼的事。一斤麦子才2毛钱，一个馒头换5斤麦子这是多划算的事呀，大家都很信任万能，都动手准备做馒头了。
　　二
　　天刚麻麻亮，村里就热闹了，有提着馒头，有背着布兜沿着蜿蜒不平的路出发，脚下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脚后留下了一条崎岖不平的雪路……白雪覆盖着大地，山岭沟壑白茫茫的，零星小雪还不停地下着。万能和翠翠一人背了个馍布兜，万能手上还拎着四个热水瓶小心翼翼的，耽怕跌倒打碎了水瓶。他俩跟着人群出发，布兜里的馒头是奶奶和翠翠还有妈天不明蒸的，此时还散发着热气。
　　被风雪困了一天一夜人们又冷又饿，都抱怨鬼天气什么时候才晴。车箱内大人还好说，特别是小孩哭哭啼啼，大人们也拿他们没有半点办法，所带的能吃的能喝的早已耗尽。这时，有人发现了一群人影从远处朝这走来，高兴地喊：“来人啦！来人啦！”眼尖的人说：“他们好像拿着馒头！”
　　一会工夫，这些人来到车下，司机打开了车门，旅客们蜂拥而出，围住了送馒头的人。“一块钱一个！”没有人讨价还价，都掏钱买馒头。送馒头的乡亲看这辆车有人卖馒头，就分散开来去了其它车辆跟前。“有水么？有水么？”有人喊。
　　“有！有！有！”万能提四个热水瓶说，“一人一茶杯，随后大量有。”说着就有旅客拿了水杯来倒水，也有妇女拿了奶瓶说孩子这就好办了。万能先给妇人奶瓶倒满了水，那妇人问多钱，还没等万能张口，那妇人抛给了万能二元钱转身就走。万能说：“不要钱，不要钱！”说着喊着拿钱要给那妇人。有一中男人说：“给你就拿上，大雪天只要你们再给我们送几趟水，只要有水喝就非常感谢了！”
　　随后这人倒了水，也丢给万能二元钱，后边的人也照葫芦画瓢有给二元的有给一元的。翠翠拿的馒头早被人抢光了，这时也帮万能收钱。来时万能多了手准备，把家里仅有的四个热水瓶全装满了水拎了来，乡亲只知道拿馒头没有人拿水。四热水瓶水很快全完了，有许多旅客吵吵着要热水。万能说：“这就回去拿！”
　　半天工夫，乡亲们馒头都卖完了，有好多车辆上的人还没有买到，大家都要开水，特别是年老的人。乡亲都知道了旅客们的需求答应着回去拿。大家卖到了钱热情很高，万能招呼大家，下坡路滑一定注意安全；并叮嘱大家回家除了馒头外，把热水瓶也拿上，鸡蛋、咸菜、油泼辣子凡是能吃的都可以带，价格要合理，不能宰客。
　　一路上，大家跌跌撞撞地跑回家，各自忙碌了起来。万能和翠翠也搀扶回了家，商量着下趟的事情。
　　三
　　送馒头的人群回到了桃花川，回到了家。喧哗沸腾了一阵，又静了下来，人们各自忙自己的。没有送馒头的人心急火燎地打听情况，消息确切后也回家准备做馒头去了。
　　万能和翠翠回到家，翠翠喜滋滋地把装钱的布兜给奶奶面前的炕头上一放，点了起来，一块、二块、伍块竟是些零钱。点完后给奶奶挤了挤眼睛：“奶奶，你猜这是多少？”奶奶说：“一百？”翠翠说：“不对，你再猜。”
　　“九十？”
　　“哎呀，再往大的猜。”
　　“一百五？”
　　“哈哈，二百！”
　　“这么多？”奶奶有点不相信。咱蒸了160个馒头1个1块就是160块，4热水瓶水也卖了40元。
　　“水也能卖钱？”奶奶嘀咕道，“这些人也真是白开水也舍得掏钱买？”
　　“奶奶，你不知道水有时比馒头还重要。城里一瓶水卖二元呢？比咱小麦贵！”
　　奶奶很不服气：“咱桃花川河水有的是，那卖多少钱？我一辈子都没见水还能卖钱。”
　　翠翠笑呵呵地说：“那是矿泉水！是泉水净化了的，装在一个小塑料瓶里，城里人讲究喝这水！”
　　奶奶说：“城里人太傻了，啥水不是水！”
　　“老脑袋，我给你说也说不不清，算啦，不说啦。奶奶咱帮万能蒸馒头去。”
　　婆孙俩说着就来到灶房，万能烧火，母亲荷花正在案板上揉面，翠翠也挽袖子帮母亲。奶奶说：“我腌的茶叶蛋也好了，我在瓦罐里捞出来，走时你俩拿上也许有人买！”
　　“那当然，茶叶蛋是个好东西，肯定能卖好价钱。奶奶你不要捞完，咱自家得有的吃。”
　　“咱一群鸡下蛋，还没有你吃的。”奶奶说着下子把腌制的五十个鸡蛋全捞了出来，把囟水淋干后把鸡蛋装进一个塑料袋里。
　　三点多，村庄利索的人家蒸好了馒头各自拿着提着热水瓶出发了，后边陆陆续续的有人相跟着出发了……
　　天刚黑，送馒头送水的人又陆陆续续回来，人人都兴高采烈，收获满满，各自谈论着卖馒头时的情况，相互打听卖了多少钱。有人说：“天气预报说离晴还有两天，咱们还能卖两天馒头！”
　　有小青年说：“你们这是乘人之危，发的是国难财！”
　　有妇女辩解道：“我们这是帮助人，做好事！”
　　“做好事还收钱？”
　　“收钱咋了，这是周瑜打黄盖，两厢情愿，有啥不对的？”
　　
　　桃花川的人这次发了小财，车辆被困了整整五天，桃花川人送馒头送水和其它吃食也整整送了五天。五天时间每个家庭在万能的带动下不同程度的每天有了一百到二百元的收入，五天时间每户都有一千多元的收入。这一千元可不是小数字，那时有一万元叫“万元户”，响当当的，这一千多元也是好的家庭一年的收入，这对于桃花川的人真是开了眼界，长了知识。
　　万能和翠翠这次收入确实不少，五天时间收入了一千六百多元。奶奶高兴，翠翠妈高兴，万能高兴，就连当旁观者的刘钢铁也认为这是个奇迹，对刘万能另眼相看。觉得万能有头脑，心胸宽阔，就发动大家都来挣钱这件事做的漂亮，万能是个好苗苗，他也感到光彩。这阵子的失落感一扫而空，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