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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凤翔恶庙

作品名称:天罡剑侠      作者:寒塘瘦石      发布时间:2020-12-11 18:44:11      字数:3670

  在通往凤翔山的乡间土路上,四人四骑,扬起了一路风尘。当头的向导,正是武大。后面三骑,是肖秋妹、史翠环和墨玉。
  武大回头言道:“三位小姐,咱们是不打不相识啊!如果不是你们,那条黑背狼犬也不会牵到我的院子里。所以老庄主一问谁肯为你们带路,我就自报奋勇地抢了这个差事。不过,你们为何非去凤翔山不可?”
  肖秋妹道:“听说凤翔山的清风观。颇有灵气,有求必应。”
  武大道:“那话也未必可信。当年老庄主一家去求神明保佑,结果落得一个家败人亡。依我之见,那清风观毋如不去。免得拜神不成,却招来一身邪气。”
  史翠环道:“你既然认为那不是一个好去处,为何还抢着为我们做向导呢?”
  武大道:“小姐,知恩不报非君子。你们有恩于我,我岂能不报答?”
  墨玉道:“就因为你得到了那条狼犬?”
  武大道:“那条狼犬,是我朝思暮想的心爱之物。我曾经向老庄主提出,用五亩好地,并为他白干一年工,换他的那条狼犬,硬是被他拒绝了。谁又料到,跟你们吵了一场架,竟然轻易地得到了那条狼犬,我怎能不感激你们呢?”
  墨玉道:“可你也把我们骂的好苦!”
  武大笑道:“当时我正在气头上,又被你们戗了肺管子,便犯起浑来。”
  史翠环道:“我称你‘大哥’,并无恶意,你为何要发那么大的肝火?”
  武大道:“早年郓城县有个武大郎,被淫妇潘金莲带了绿帽子,窝囊而死。偏我的名字又叫武大,更怕别人叫我‘大哥’。”
  史翠环道:“我还是听不明白。”
  武大道:“打虎英雄武松何等威风,却要叫武大郎是‘大哥’。武大郎是因为戴了绿帽子而死,那‘大哥’岂不就是王八?”
  言讫,三位侠女由不得吃吃地笑了起来。
  墨玉道:“如此一说,我们倒是闹明白了。可是,那‘兔子’又是什么意思呢?”
  武大看了墨玉一眼,转过脸去“嘿嘿”一笑,没有回答。肖秋妹乃是江湖之人,自然懂得,却不好意思说破。史翠环和墨玉何等乖巧,明白那不是一句好话,也就不再追问了。
  说话间,已经远远地望见了凤翔山的轮廓,其势犹如一只飞翔的凤凰,云雾缭绕,直插青天,好高好蓝。及至到了近处,满山一片翠绿,郁郁葱葱。
  史翠环叹道:“天下竟有如此奇山!”
  墨玉道:“可惜让清风观给败坏啦!”
  不一会儿,一行人马便来到了凤翔山的山脚下。一条明灭可见的山道,弯弯曲曲,通向山顶。半山腰上,于青松翠柏之间,隐现出清风观的灰墙青瓦。一眼望去,寂静之中又透着神秘。
  肖秋妹道:“武大,你可以回去啦!”
  武大道:“小姐,我不能回去,还是让我同你们一块上山吧!”
  肖秋妹道:“你好端端的一个人,万一被沾上邪气,岂不是自讨苦吃?”
  武大道:“你们都不怕,我一个大男人又在乎什么?”
  墨玉道:“带你上去,凭空给我们添了一个累赘,何苦呢?”
  武大生气道:“这是什么话!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儿,还要你们来照顾?”
  史翠环道:“武大兄,索性就将实话告诉你吧!我们三人,是武林中人。只因清风观有些不清楚,特来探个明白。倘那是一座黑庙,万一动起手来,有你在场便会分我们的心。”
  武大一怔道:“原来你们是练家子。难怪来凤翔山,不肯坐马车。不过,我也学过几趟拳脚。一旦打将起来,我多少算是一个帮手嘛!”
  突然间,远处传来几声狗吠;大家放眼望去,只见一条个头很大的狼犬,向这边飞快地跑来。
  “赛虎!谁让你来的?”
  那条黑背狼犬顷刻来到眼前,围着武大直转。油光的毛色,在阳光之下泛着光泽。即使外行人一见,也能认定那是一条素质超常的好狼犬。
  墨玉道:“想不到这只狗刚到你的手里,就与你如此亲密。”
  武大道:“这是缘分!”
  墨玉笑道:“我只知有人缘,却不知还有狗缘。”
  肖秋妹道:“武大,赛虎围着你直转圈儿,分明是不让你上山。你快回去吧,不要耽搁我们的时间。”
  武大道:“赛虎来了,我的胆子更壮啦!这凤翔山,我是非上不可。这狗很有灵性,我们看不见、嗅不到的东西,它能很快发现。这样的帮手,你们怎可拒绝?”
  史翠环道:“我们是以进香许愿的身份,步入清风观的,哪有带进一条狗的道理?让那道长瞅见,万一生出疑心,你的赛虎岂不帮了倒忙?”
  武大道:“这样吧,我远远地梢着你们,装作互不相识。”
  墨玉道:“四匹马拴在一起,杂毛老道会看不见?”
  武大道:“将马藏在山脚隐秘处不就结啦!”
  墨玉道:“你真是个死牛脖子硬犟筋!不让你上去,就老老实实地回家,怎么倒耍起赖皮啦?”
  武大听了很生气,便把脸一沉、眉一皱,一踢马肚,就要往山上奔。
  肖秋妹道:“你可真有一股子倔脾气!我看这样吧,我们上山之后,不管情况怎样,终归还是要下山的。回去之时,焉能没有脚力?你既然有心帮助我们,就须听我的调遣。你看不远处有一人家,想必住着规矩人。你且将马牵到那里,耐心等待我们。万一我们在山上有个好歹,下面也好有人接应。”
  武大仍然有些不情愿。
  史翠环道:“你若不听秋姐的调遣,那就只有让你回去啦!”
  武大见三位侠女的态度很坚决,也只好依从了。于是,他怏快不乐地看着她们跳下马,径直向山上走去,才吆喝了一声狼犬赛虎,牵着三匹空马向不远的那户人家慢腾腾地走去了。
  三位侠女脚下有些功夫,不一刻就到了清风观的门前。此时,画着太极图案的庙门洞开,望得见里面青烟缭绕,有几名香客正慢慢向外面走来。
  三位侠女相视一眼,便抬脚走进庙门。倏忽之间,她们感到有一双目光,冷冰冰地向她们投来。她们迎着那刺人的目光望去,只见一个身穿玄服的瘦道士,正不住地打量着她们三人。那滴溜溜乱转的一对眼珠子,闪着淫邪之光。
  墨玉悄声道:“瞧那一副贼眉鼠眼的样子,准不是个好东西!”
  这时候,只见那个瘦道士,一摇一摆地走了过来,脸上似笑不笑,目不转睛地盯着墨玉,又看了看肖秋妹和史翠环。
  瘦道士举起单掌,微微欠身道:“三位女施主,可是来还愿的?”
  墨玉冲口说道:“尚未许愿,还得哪门子愿?”
  瘦道士淡然一笑道:“你们是远道而来的吧?真是不辞辛苦啊!”
  史翠环道:“都说清风观有求必应。只要不走冤枉路,纵然辛苦,倒也值得。”
  瘦道士道:“清风观虽有灵气,也须有虔诚之心,否则求善不成,反得恶果。”
  肖秋妹冷笑道:“所以此处常有失踪的童子,倒惹得世人谬传,说是清风观是一处不太干净的所在。”
  瘦道士一怔,看定肖秋妹道:“世人既有如此谬传,你三人为何俱无戒心,仍然还要前来呢?”
  史翠环道:“也许是因为好奇心的缘故吧!”
  瘦道士淫笑道:“三位小姐如此美貌,难道不怕因‘好奇’所累,也遭失踪之苦?”
  肖秋妹道:“如此说来,清风观果然有失踪之谜。”
  瘦道士道:“修炼之人,往往并非都忍得清苦。偶尔驿动凡念,也是常有的事情。何况见到美貌女子啦!”
  墨玉怒道:“一派混账话!”
  瘦道士单掌一举:“无量佛!这位小姐不要引动真气,那要伤身体的。”
  墨玉道:“两位姐姐,别听他胡言乱语,咱们进大殿看看去!”
  言讫,三位侠女手拉着手,径直奔向大殿。瘦道士四下里扫了一眼,见香客俱已走尽,便三步并做两步,追了上去。
  “小姐,”瘦道士拉了拉史翠环的衣袖道,“那大殿里有什么好看的东西,你们随我到后面消遣去吧!”
  史翠环怒道:“什么东西,也敢在此处拉拉扯扯的!”
  瘦道士涎着脸皮道:“何必装正经!虽说我是个出家之人,可并没把那个玩意儿丢啦!嘻嘻……”
  史翠环顿时气得涨红了脸,猛一回身,“叭”地给瘦道土一个脆响的耳光。瘦道士不曾提防史翠环出手如此之快,忙用手去捂脸颊。待他将手移开时,只见那青白的嘴巴上,印着五个红紫的手印,火辣辣的疼。
  瘦道士恼羞成怒地叫道:“好大的胆子,竟敢打本道人!”
  墨玉不待瘦道人的话落音,早已飞起一脚,踢在他的屁股上。只见瘦道人“哎哟”一声,一个趔趄趴在地上。
  “谁敢在此撒野?”
  顺着话音望去,只见一名四旬开外的道人,威严地立在大殿门前。他生得猴腮高颧骨,三缕胡须,一双鹞眼。玄色的道装,衣袂在风中微微抖动。
  肖秋妹道:“你可是空空道人?”
  道人答道:“正是贫道!”
  肖秋妹道:“你身为观中道长,却对手下人管束不严,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在我等面前动手动脚。”
  空空道人面色一沉,手指着瘦道人厉声喝道:“畜牲!你竟敢坏我三清道规!”
  瘦道人忙扑身跪倒在空空道人面前,战战兢兢地哀求道:“弟子罪该万死,请道长息怒]”
  空空道人说道:“你且去问三位女香客。她们若饶得你,我便对你免去惩罚。她们若不肯饶你,可就怪不得我啦!”
  话音方住,瘦道士便捣蒜般地朝三位侠女磕头求饶。其声惨烈,顷刻之间已是头破血流。
  三位侠女好生奇怪,瘦道士何以吓成这般地步?思想起瘦道士的轻薄之举,怒火难消;眼见得又是一副这般模样,难免又心中不忍。
  “道长,”肖秋妹问道,“你欲置他于死地么?”
  空空道人道:“他虽犯我三清道规,但还不是死罪。”
  肖秋妹道:“既然不是死罪,他又为何吓得这样?”
  空空道人冷笑一声道:“这个孽障,每遇有俊俏的女香客前来观中进香,便喜不自禁,对其动手动脚。我虽再三训教,却淫性不改,依然故我。我因此警告他,若再执迷不悟,便取其双目,以杜绝后患。”
  肖秋妹道:“原来如此。道长,你就再给他一次改过的机会吧!”
  空空道人说道:“孽障!还不快快谢过三位女香客!”
  瘦道士如获大赦一般,又朝三位侠女连连叩头道谢。随着空空道人一声“还不快滚!”慌忙爬了起来,一溜烟地向后殿抱头鼠蹿而去。三位侠女不禁有些纳闷儿。以空空道人对瘦道士的教训,怎么会挖取人心,专炼“童子化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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