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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三人行(3)

作品名称:烂柯经之黑白棋子      作者:宣门寺卿      发布时间:2020-12-02 10:43:27      字数:4981

  马公公四处望望,道:“这北镇抚司多少年了,还是老样子,石义呀,你该和工部说说,把这里修缮一番。”谷大用冷淡道:“工部那帮抠门,能舍得修缮这里?皇上想要建个豹房,都给挡回来了。”
  马公公没有言语,眼珠子转了一圈,道:“哪个是皇上钦点的千户呀?”众人目光落向我,我赶紧上前,施礼道:“属下张英,参见马公公,谷公公!”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瞧着就招人喜欢,那晚天黑看不清,今日一见,不错,不错,皇上真是慧眼识英雄!”马公公笑成一朵花一样,啧啧称赞道。我脸热热的,急忙道:“公公谬赞了,属下驽钝,蒙各位大人提携,方才做了这千户。”
  谷大用一笑,道:“张千户不用客套,咱家是知道你的,你好生干,跟着三位大人,将来会有一番作为的。”我忙点头,道:“多谢公公,属下谨记了!”
  话音方落,有人冷笑道:“好男儿都是靠自己本事吃饭的,混饭吃,岂不是让人笑话呀?”
  说话之人声音高亢,饶是乱哄哄的人群,瞬时静了下来。我顿觉一盆冷水浇在头上,闻声望去,竟然是那和尚。他目不转睛看着我,我并不认识他,我才发觉他也就三十多岁,面目清秀,但他的话分明有瞧不起我的意思。慕容钊笑道:“如空大师,好久不见!”却没有站起身,只是对我道,“这位是大明僧录司主僧如空大师!”那僧录司主管天下所有寺庙,所有僧人都一一在册。按说和我们锦衣卫没有多大关系,他来的时候,我倒是留意了,只是人多,没来得及打听。当下听了慕容钊的话,连忙拱手道:“原是如空大师,恕我眼拙,不认得您!”
  那如空大师却不言语,缓缓走来,我不觉其意,廖建忠站在对面,冲我眨眨眼睛。如空大师来到我身边,双手合十,忽地一掌,劲风直奔我胸口,我虽然有所戒备,却也吃了一惊,闪身跳过,如空大师接着又是一掌,我再次躲过,道:“大师,您这是为何?”如空大师仍然不言语,一抖袈裟,如一面墙一样,压向我,直把我罩在当中,那袈裟青绿色,镶满了金饰,我虽是茫然,却也知道危险就在眼前,无奈当中,拔出短剑,一招长虹贯日,划向袈裟,只听得“咦”的一声,那袈裟缩了回去,却听得廖建忠一声呵斥:“张英,不得无礼!”我剑势未减,听得声音,硬生生收住短剑,却也把那袈裟割断一个角,而我也觉得劲风扫得我脸面疼痛。“阿弥陀佛!想不到,你的剑如此锋利,这袈裟可是孝宗皇帝御赐之宝衣!”那如空大师缓缓收了袈裟,对我笑道。
  我有些不知所措,廖建忠出来说道:“大师,张英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您是孝宗皇帝之替身和尚,冒昧之处,还请您包涵!”如空大师呵呵一笑,道:“廖指挥多虑了,下官无理在先,怎能怪罪他呢?”
  我赶紧施礼道:“大师,冒昧之处,还望原谅!”如空大师一笑,道:“贫僧本是一和尚,蒙孝宗皇帝青睐,代为出家,本来不问俗事。当今皇帝登基,让贫僧做了僧录司主官,弄得贫僧和尚不是和尚,官员不是官员,好生无奈。”
  一旁马公公道:“我朝太宗皇帝有位道衍大师,也是一位和尚,却是太宗皇帝的肱骨之臣,大师有幸,为我朝孝宗皇帝和当今皇上信任,人生若此,您有何遗憾呀!”如空大师呵呵一笑,道:“人各有志,怎能强求?昨夜入宫,皇上和贫僧说,想找为和他相仿之人,代他出家,说了这位张英张千户,让贫僧过来看看,如今看来,确实不错!”
  听了这话,我惊得目瞪口呆,心道:“前番在老家,张永公公让我进宫,差点成了太监,如今这和尚让我出家,我的天呀,难道让我替皇上出家不成?”众人也是一愣,谷大用似乎看出我的心思,上前道:“大师,这小子出手凶狠,杀气特重,如果他出家为僧,只怕会坏了许多佛门规矩!”
  如空大师笑而不语,直勾勾看着我,我心中发毛,这时,吉茂通走过来,冲众人施了一礼,道:“诸位大人和公公们都在,我老吉心直口快,说上几句,和尚不要见怪。我说,你这和尚太不讲道理,张英刚刚提拔为千户,可谓少年得志,青云直上,指日可待。你来搅合,准备让人家出家不成?你六根尚不清净,让这么年轻耐看的小伙子出家为僧,你是何居心?”
  吉茂通一口一个和尚叫着,说的话也是怼得人,我心都悬在嗓子眼,生怕大和尚发火,害了吉茂通。哪知如空大师听了吉茂通的话,不嗔不怒,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有佛缘之人,早晚都得成佛。如果他不行,贫僧看你颇有佛缘,肥头大耳的,比贫僧都要有眼缘,可愿出家?”
  吉茂通大笑,道:“我可是凡夫俗子,喝酒吃肉,如何做的了僧人?”如空大师一本正经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无妨,无妨的!”吉茂通急忙道:“我是有老婆的人,戒不了的。”如空大师呵呵一笑,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众人哄笑起来,马公公道:“好你个和尚,咱家一直纳闷你是先皇替身和尚,自然该吃斋念佛,瞧着你身材瘦弱,估计是这样做了。如今听你言语,想必你的寺庙酒肉随意,美女如云吧?”
  众人又是大笑,大家坐在大堂上,谷大用道:“今天是恭贺张英升任千户的,咱们倒有些喧宾夺主了,咱家看,还是说些正事吧!”
  石义忙道:“无妨,无妨,仪式已经完成,公公们事务杂多,百忙之中,能来这里,十分的荣幸,可谓蓬荜生辉。”说完,示意我说几句,我赶紧走到前面,拱手给众人施礼,道:“属下不过是一小子,承蒙各位公公和大人们青睐,得以出任千户。感恩之心,从未忘怀。从今天开始,诸位公公大人有何吩咐,属下必当竭尽全力。日后若有不周之处,敬请谅解。”
  马公公不住点头,道:“人,就是要知恩图报。咱家和你不熟,但听说过你,特别是你救了林公公,咱家心存感激,今天来得匆忙,没有给你带什么,小安子,把银票给张大人,不多,一万两!”有人应了一声,走出来,递给我一个锦盒。我吃了一惊,道:“公公能来这里,属下心中已觉如沐春风,怎能收您的东西?”
  “呵呵,见外了不是,咱家接管东厂,是正牌子提督东厂太监,东厂一向不缺钱的,不像你接手锦衣卫镇抚司,原来也没有什么底子,还不如谷公公的西厂,你怎么也得有用度,这点银子不算啥,和弟兄们喝酒吃饭吧,也算是套套人情。”
  石义一旁道:“还不谢过马公公!”我又去看廖建忠,他轻轻点头,我只好收下,深施一礼。谷大用脸色依旧平常,看了看,道:“马公公说的是,东厂有钱,西厂有势!”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来,道,“这是西厂的令牌,日后,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众人不觉惊叹一声,京城衙门众多,门槛极高,锦衣卫的令牌算是很厉害,但一般情形下,也是不得擅自使用,更别说皇宫禁地,而西厂令牌据说畅行无阻。我脑子飞快转着,不知道该接还是不接,那廖建忠道:“这是谷公公的恩赐,张英,还不谢恩!”我连忙施礼,接过令牌。
  马公公收敛笑容,道:“谷公公,好大的气魄。只是令牌怎能随意送人?若刘公公知道了,可别咱家提醒你。”谷大用呵呵一笑,道:“那咱家谢过你了,马公公!只是您忘了,皇上说了,张英可以任意行走东、西两厂,何况,东厂、西厂的人,都是他来调动的。”
  若说这东厂、西厂皆是刘瑾总督,偏偏不和,倒弄得我们有些尴尬了,只是他们的话,让我有些晕。恰在这时,有人来报,说司礼监贾公公前来祝贺。
  我们知道,刘瑾执掌司礼监后,迅速恢复了西厂。这贾公公据说是他的一个干儿子,为人干练,一向在京城之外游走,如今回来,做了司礼监太监。
  我们刚待去接,有人笑道:“咱家来晚了,呵呵,今天可真够热闹的。”人随声至,一人穿着锦绣蟒服,快步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几个随从,其中两人正是钱通和谈升。
  马公公起身笑道:“贾公公,您来了!”随即又对大家道:“咱家介绍一下,这位是司礼监贾公公,他刚从外地调入京城,大家还不熟悉。”说着,又给那位贾公公一一介绍了谷大用、石义等人,这贾公公虽然面带微笑,频频点头,但明显觉得他盛气凌人。
  待一圈人介绍之后,马公公请贾公公正座,他倒也不客气,大咧咧坐下,挥挥手,示意大家坐下,我们这些千户、百户的,都站在一旁。
  贾公公清清嗓子,道:“咱家奉刘公公之命,来锦衣卫办两件事,一件是庆贺张英升任千户,另一件是要见一个犯人。咱家事情也多些,就不拐弯抹角了,张英是哪个?”
  我急忙站出来,施礼道:“属下张英,拜见公公!”贾公公略扫了我一眼,道:“你这样,带咱家去诏狱!”我本以为他会和我说些客套话,没想到却是如此干脆。
  按规定,没有指挥使同意,外人是不能随便进入诏狱的。我下意识地看一眼石义,他不悦道:“还不快去,别耽误了公公的正事。”
  笨重的大门打开,我们一行人进了诏狱。谷大春正和小城子坐在那里喝着茶,闲聊,冷不丁看见我们进来,吓得急忙站起身来,道:“千户大人,您怎么来了?”
  我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说话,我心里也不知道贾公公要做什么,那贾公公往四周看了看,道:“这里守备还是挺严的,张英,咱家要见一个人,蹇成!”
  来的时候,我心里琢磨半天,一直猜贾公公会做什么,猜过他能找人,可能会找上表弹劾刘瑾的人,包括杨洪,甚至那位王守仁。不想他说找蹇成,我非常奇怪,却没有多问,对谷大春道:“带我们去找蹇成!”
  谷大春更是一脸茫然,急切对小城子道:“快把花名册找来,查查这个蹇成在哪里?”
  我顿觉脸上无光,有些责怪地看一眼谷大春,那小城子反应极快,道:“千户大人,蹇成就在那边,只是人已经傻了!”
  
  “花,可好看的花了!”那蹇成瘫坐在地上,眼神直勾勾看着墙角的一株野花,已经是春天,他还穿着一件破烂不堪的棉衣,浑身散发着恶臭,惹来不少苍蝇嗡嗡乱飞。
  贾公公皱皱眉头,走上前去,道:“蹇大哥,你可还认得我?”我心头一惊,看来贾公公和蹇成非常熟悉。
  那蹇成似乎没有听到,依旧看着花,呵呵傻笑着。贾公公两眼冒火看着我,道:“你们究竟做了什么?把人变成这个样子。”
  我是知道的,蹇成被张永公公打入诏狱,确切讲,我之所以能够飞黄腾达,开始的时候,也是因为这个蹇成刺杀张永,我无意中出手相救。但我知道,张永公公命令廖建忠把蹇成投入诏狱,既没有动刑,也没有亏待,却不想他傻了。
  谷大春如何知晓,喉咙里咕隆几声,就没了动情,眼睛看着我,我忙道:“公公,我们都是刚刚接手诏狱,确切情况,确实不知。”“大人,属下知道!”小城子一旁插口道,贾公公道:“知道还不快讲?”
  “回公公的话,弘治十七年秋蹇成投入诏狱,一直住在小号里,廖指挥使特意叮嘱,优待有加。只是有一天打雷,惊到他了,他便成了这个样子。”
  “放屁!优待有加,你也不看看,这人都脏成什么样子?你们管了吗?”贾公公破口大骂道。
  小城子吓得一激灵,瞅瞅我,又道:“回公公的话,我们想给他换衣服,他不让近前呀!衣服就在他屋里里,都快堆满了。”
  小城子说得极为真诚,贾公公稍微喘口气,但仍旧生硬道:“那个方林呢?”
  我心中“咯噔”一下,看来,贾公公是来救这两个人的。廖建忠和我说过,蹇成是张永公公的一枚冷子,有一天一定会用到。不想,今天这位贾公公直截了当来找蹇成,所谓来者不善,大概如此吧。
  小城子忙道:“回公公的话,方林押在大牢内!一切安好。”贾公公似乎喘了一口气,对我道:“张千户,这两个人,咱家都要带走。”
  我有些为难,道:“公公,他们可是犯人,没有大人们的钧令,属下确实不敢放人!”
  “你说什么?”贾公公顿时变了脸色,走了过来,道,“咱家要把这两个人带走!”
  我能感觉到他的煞气,但我没有回避,也许是年轻人的倔强,拱手道:“如果带这两个人走,请公公拿出大人们的指令来!”贾公公似乎不太相信,瞪大眼睛看着我,道:“那玩儿,咱家没有。但人今天咱家就带走,谈升、钱通,带人走!咱家看谁敢阻拦?”
  说着,伸手推了我一把,我退了几步,强忍住怒火道:“公公,属下是奉公办事,请您包涵!人,您是带不走的。”
  “张英,你好大的胆子,贾公公的话,怎么能不听呢?”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正是那廖建忠,带着花十春、吉茂通等人走了过来。
  我说了声“是”,贾公公脸色缓和下来,道:“这位是廖指挥使吧,咱家奉刘公公之命,提审犯人蹇成和方林。既然张英张千户和咱家要行文,这也没啥,等咱家回去,发过来就是。”
  “如此最好!张英刚刚接手诏狱,一些规矩看得死板,还请贾公公包涵!”
  “没关系的,刘公公对张千户一直赞赏有加,咱家如何会怪罪?只不过,廖大人,这蹇成究竟犯了何罪?被你拘押于此,据说,和张永公公有关系?”贾公公皮笑肉不笑说道。
  我暗自捏了一把汗,这时,方林也被提了出来,整个人瘦了不少,精气神却还有,看见贾公公,显得十分惊喜。
  廖建忠叹了口气,道:“此事说来话长,确实和张永公公有关系,弘治十八年秋,我陪同张永公公去保定府,调查马政之事,回京途中,有人暗算张公公,其中这蹇成和方林,有最大嫌疑,被张公公识破;因为蹇、方二人都是锦衣卫,所以,暂时押在诏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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