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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偶遇(1)

作品名称:烂柯经之黑白棋子      作者:宣门寺卿      发布时间:2020-11-04 14:18:12      字数:5261

  待我再回到大厅里,发现大厅里一片安静,弟兄们都在安静地喝着水,只是眼神有些慌乱。我顿觉奇怪,刚待开口,已发现厅里多了一个人。那人身形极为眼熟,径直到了柜台前,扔出一个酒葫芦,道:“掌柜的,给我打一壶酒,外加五斤牛肉!”
  声音更是熟悉,我不觉一惊,那人回头,满脸的络腮胡须,两只眼睛却炯炯有神,笑道:“哦,我们又见面了!”正是昨天解救牟斌之人。
  火炉里的木头啪啪作响,水壶里的水已经沸腾,没有人去动。大家都屏住呼吸,看着我和那人坐在一起。
  桌子上摆上了两壶酒,还有两盘牛肉,我把出云剑放在了桌子上,他稳坐在对面,喝着酒,用小刀耐心地切着牛肉,又一条条放入口中。他瞧见我把剑拿了出来,他则很随意地把一把弯刀放在另一边。
  我们的不期而遇,使得局面陡然紧张起来。我心里很乱,但表面还得强迫自己镇静下来。我不时把目光投向他那里,他则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大咧咧地坐了下来,还问我敢不敢和他喝酒。我一时不知所措,他是什么人,我根本不清楚,昨天他的点穴功夫,让我们几乎全军覆没。如今,我是这里锦衣卫最大的头领,所有人都关注着我,我还是决定坐下来。
  他自我介绍叫木师古,此番入京,是为了一位故人,说到故人,他看我一眼,我知道,他所说的故人就是牟斌。
  接着,木师古又说他进了宫,盗取了一枚夜明珠,准备送给他未来的妻子。他谈笑风生,说得很轻松,连宫中打倒几位侍卫都说得很清楚,如同报案一样,最后想起来,笑道:“我打倒的,应该都是你们锦衣卫的人!”
  这不亚于挑衅,无论怎样,我都要出手捉拿,只是他的功夫,怕是我们都不是对手,更何况还有侯爷府的人,难免束手束脚。我有些慌,一时没有好的办法,道:“能够再次相见,也算是一种缘分,不喝酒是不是有些对不住这大雪天了。”索性和他拼起了酒,他很诧异,见我不接他的话茬,只是要和他喝酒,他马上看出我心思,不觉笑道:“小兄弟,你是刚入门的吧?”说着,却也和我喝了一碗。
  我点头说是,木师古叹了几口气,他给我斟满一杯酒,道:“可惜,可惜了,你这么样的人,怎么能做这种差事?实在可惜。看你酒量还是可以,不知道功夫怎么样,不过,那日你能避开我,可见还是有些功夫。当今天下,早被你们这样的人,弄得乱七八糟了。朝廷不不顾及老百姓的死活,那老百姓的日子怎么过?来来来,我们再喝一碗!”
  我不知他的话什么意思,只是看出他义愤填膺,我刚待开口,木师古已经断喝道:“那位兄弟,你不要出去报信,这漫天大雪,根本不会有人来!”原来是宁博阳想偷偷出去,被木师古看到,我瞧宁博阳一眼,心想今日只怕不能轻易出去,弄不好命都得搭在这里,不觉把心一横,一碗酒干了,道:“我们是公门中人,您想必是江湖豪客,按说大家互不相干,各行其是。但你前番搭救牟斌,又闯入皇宫盗宝,不得不得罪了。”
  木师古哈哈大笑,道:“得罪谈不上,只怕不那么容易。”他的声音极为傲慢,我听了心里极不舒服,也许是在锦衣卫待久了,脾气秉性多了许多傲气。
  木师古说着,从怀里取出一个锦囊,黄缎子面绣着彩凤,一看便是皇家的东西,里面是个楠木盒子,打开之后,便是一颗鸽子蛋大小的珠子,在火光的映射下,熠熠发光。
  更为神奇的是,珠子上有一个“十”字,用黄金镌刻上,和我从包松那里得到的珠子几乎一样,只不过那个珠子是“八”。
  整个大厅亮堂起来,众人目不转睛盯着那珠子,我则思考着如何对付木师古,他喝了一碗酒,吃着牛肉,眼睛却扫视着四周,见我依旧傻乎乎的样子,不觉笑道:“你年纪轻轻,胆量很大,这样吧,我也不难为你,最后一次问你,你真想抓我吗?”
  他的话,让大家把目光都转向了我,宁博阳使劲地摇着头,木师古的威风,让他们都没了底。我何尝不是?好汉不吃眼前亏,何况这个人,救了牟斌,这多少和廖建忠、张永的本意是一样的,所以,这个人情我还是要给的。我清清嗓子,笑道:“那日,我见识过您的本事,只是公务在身,不能不出手。今天您若肯把珠子给我,在下绝不难为阁下!”我说完之后,感觉自己后背冷飕飕的。留下夜明珠,木师古如何会答应?
  果然,木师古哈哈一笑,打断我的话道:“这样,小兄弟,我看你是艺高人胆大,我们比试几招如何?”
  我哪里是这个意思,急忙道:“这怕是不好!”木师古喝了一口酒,道:“我最讨厌你们这些穿着花花绿绿衣服的人了,好好的男儿,何必当这种鸟差!既然到了这般田地,那就拿出一些男儿的气概来。你们可以一起上,我绝对不要了你们的性命,点到为止,省得你们无法交差!”
  说着,一把拔出身边的那柄弯刀,目光也变得阴冷起来。我真不知道会是这样,瞧着大家,目光里都是胆怯,把心一横,道:“这样,我来和你比试一下,我输了,是我本事不济,您可以走,还是那句话,不要伤害这里的人。”又对众人道,“若有什么意外,还望各位兄弟做个见证,好歹把我弄回去!”
  众人纷纷点头,木师古大笑一声,道:“我输了,这珠子归你。我就和你比试三招,刀枪无眼,我尽量不伤你。来吧,你先出手!”
  我真是骑虎难下,只得拔出那柄短剑,木师古看一眼,赞道:“好剑呀!能否让我看看?”
  我大大方方把剑递了过去,木师古有几分惊讶,接过来看看,不住点头,又送了回来,我很是纳闷,不过普通的一柄剑而已。木师古道:“我得小心对付你了,越发觉得你深藏不露!”我听得一脸茫然,思虑着自己如何化解比武,只听得有人“咦”了一声,似乎给我提醒,我顿时警醒过来,去看那木师古。
  我看着他,他目光里多了几分杀气,现在的情景,我已经无路可退,当下屏住呼吸,缓缓扬起剑,道:“木兄,您进招吧!”那天的情景,宁博阳后来和我说,我和平时简直判若两人,目光冷峻,少有的成熟和我的实际年龄极为不符。
  木师古一愣,继而一笑,道一声得罪,便冲了上来。那刀光如同一团旋风,直奔我头顶而来。我吃了一惊,脑海里猛然想起小时候,小伙伴们打闹的样子,手中剑却下意识地一挑,正是胡海三教我的杨柳轻扬。四散人和我说过,与人对招,避实击虚是最大的要点,所有进攻的招数,都离不开对方的要害之处,而攻击的同时,自己的要害同样暴露出来,擅于用剑者,往往避其锋芒,却攻其不备。
  几乎没有一丝声响,静悄悄的。我知道自己刺中了木师古,心里不知道是高兴,还是紧张,只是看着他。周围一样很安静,大家都不说话。
  木师古看我良久,目光里闪烁着惊讶,道:“你师傅是谁?”我尴尬笑笑道:“家传的本事,防身用。”木师古不太相信,道:“保定府张家,我行走江湖二十年,确实没听说,看你的功夫,应该是南派的,何况出云剑是把好剑!罢了,罢了,今日输给你,我认了。”说着,竟然把那夜明珠推给了我。众人惊呼一声,大概他们没想到我会赢。
  我如何是为了那珠子,只是周围都是人,我不能说别的,只得讪讪一笑,道:“多谢木兄,在下也是公差在身,不得不做。”木师古爽朗一笑,道:“你是锦衣卫,我是江湖中人,平日貌似井水不犯河水,但牵扯到官场,就不得不面对了。”
  的确如此,锦衣卫只负责对付天下的官吏,哪怕是致仕回家的官员。老朱平生最痛恨的人,就是官吏。而他建立了大明朝,官员的待遇却是历朝历代最低的。不但如此,近乎残暴的处罚,杀了一批又一批贪官,不能不说,他以为国策如此,天下就该政通人和。而让人嘲笑的是,贪官越杀越多,以至于我们锦衣卫和东厂越发有用了。
  木师古说着,抬起右手,我看见几滴血滴落下来,我没想过会伤他那么重,面露愧疚之色,他依旧很惊讶,看看我,道:“差一点,这只手就废了。你的功夫竟然如此之高,果然是深藏不露呀。”我看他一点生气的样子都没有,心中稍安,道:“木兄未用全力,而我也是巧合。些许功夫,是上不了台面的。”木师古呵呵一笑,道:“心剑合一是每个习武之人的梦想,昔日有位纵横江湖多年的前辈,剑术超群,却总说自己无法达到心剑合一,不想,你年纪轻轻,就已经达到了。”
  我如何会是心剑合一,不过是顺手而已。他说得很真切,让我不知该怎样回答,只得讪讪道:“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木师古包裹好伤口,又喝了一杯酒,道:“既然这样,那我就先行告退,改日再登门拜访!”说罢,站起身来,戴好衣帽,大步流星,推开大门,扬长而去。
  我们一时呆住,谁也没敢阻拦,只是那风从门口灌进来,须臾之间,众位兄弟连声喝彩,而我忽觉浑身是汗,宁博阳过来道:“二弟,你果然好功夫!”我想想道:“这件事大家不要外传,等回京再说!”众人点头,那风越来越大,老邱方才回不过味来,赶紧去关门。
  
  不料,门口又闯进来三个人,一身的雪花,“可有酒肉?尽管上来!”一人断喝道,声音尖锐,吓得老邱连连后退,那人猛然看见我们,脸上表情略是一愣,继而鼻子“哼”了一声,径直到一张桌子前坐下,瞧瞧我们问:“谁是管事的?”说着,脱下貂皮大氅,轻轻抖了抖,爱惜地摸了摸,我们瞧着,那人又从怀里掏出一块玉牌,冲我们晃了晃,已能看清东厂字样!
  我看他们的举止高傲,已瞧出绝非等闲之辈,未及我开口,宁博阳拱手道:“原是东厂吕公公、常公公、高公公大驾光临,我们是北镇抚司锦衣卫,奉命保护侯爷府出行,带队的是张英张总旗,属下宁博阳,暂领小旗!”
  我急忙过去,拱手施礼道:“三位公公,属下张英!”那人却不搭理我,对宁博阳道:“你是小旗,如何替你们长官回话。掌嘴!”
  我们吃了一惊,宁博阳更是尴尬不已,看着我,又看看那位公公,一人道:“老吕,别难为这小崽子了,他能认识咱家,也是他有造化了!”一个略微发福的公公道:“咱家姓高,他姓常,张英,你过来!”
  我示意宁博阳退后,自己则走上前去,那高公公早看见我桌子上的夜明珠,眼睛一亮,开口笑道:“咱家仨奉厂公之命,就是为了找回这颗珠子,不想,小兄弟立功了!”
  另外的常公公未等我回答,对其他锦衣卫道:“你们都出去,咱家要谈正事!”
  众人看着我,我挥手示意他们离开,然后小心道:“不知三位公公有何吩咐?”心里不免纳闷,他们怎么这么巧,隐隐约约担心起木师古来。
  高公公笑着催老邱上些酒肉,招呼我坐下,另外两人绷着脸,头都不抬,只是整理随身的公文袋,果然是东厂的帖子。
  “小兄弟,咱家三人都是老头子了,大雪天跑出来,就是为了找这个珠子。”高公公看着我,说,“事情也凑巧了,让你找到了,所以我们想知道你想怎么处置这颗珠子?”
  他说着,目光直勾勾看着我,我盘算着他们的心里话,猜出他们想把找回珠子的功劳,算在他们头上。这件事本来是无心之举,遇到木师古,都是意外的事情。所以这个功劳,我打心眼不想要。于是,我笑了笑,说:“我奉命护送侯爷府的人,如何知道珠子的事情,这事和我没有关系,珠子是您们找到的,恭喜三位公公了!”
  “这孩子真会说话,说得真好听!”原本绷着脸的常公公,笑了起来,一脸的核桃纹,又急忙收敛笑容,从怀来摸出一块铜镜来,端详自己许久。高公公也不客气,直接把那珠子攥着手里,当着另外两人的面打开,细细确认之后,又小心地包裹起来,揣在怀中。
  那吕公公脸色趋缓,放下铜镜,道:“这天可真冷!咱家的脸都冻红了。”常公公劝他喝酒,宛如一对夫妇。吕公公几杯酒下肚,脸更是红晕起来,高公公却没在意他们之间的说笑,而是不住地打听我的来历,我胡乱说自己世代为民,得了朝廷恩荫,做了锦衣卫。这些都是廖建忠叫我说的,看样子,是回避张永公公的提拨了。
  这三人倒不怀疑,只当我是个小角色,渐渐抛开了我,谈论起东厂的事情。我一旁只是聆听,不知不觉,过了小半个时辰。
  他们不时提及汪总管的事情,那吕公公滔滔不绝,而常公公不时询问,说这个人是个大英雄,自幼入宫,因长得眉清目秀,加上宪宗皇帝没有儿子,深受宪宗和万贵妃的宠爱。汪总管十四岁,即为皇帝办差。宪宗对他极为信任,竟然设立了与东厂平行的西厂给他,权势甚至超过了东厂,可以查东厂。那时候,这位汪总管以天下为己任,查贪官,处污吏,把大明整个官场搅得天翻地覆。后来官员们不干了,说太祖皇帝有令,严禁内臣干政。开始皇帝并不在意,依旧授权汪总管惩贪除恶,结果这帮文臣们天天上本,皇帝方才撤了西厂,便让汪总管去了南京。
  常公公问:“这汪总管现在怎样?还在南京吗?”
  吕公公摇摇头说:“早已经不在了!他若在,就凭咱家跟随他多年,早修成正果了,嗨,人就是命呀。功名利禄都是身外之物,咱家苟且活着,至于他的生死,却是未知。要知道,他多年办案,得罪的人肯定不少,弘治爷一向讨厌咱家们,咱家们都像落难的狗一样躲避,那汪总管六十岁的人,更得走了。”
  高公公看我一眼,道:“听说他富可敌国,也不知道在哪!”吕公公道:“你这是说到点子上了,为啥刘公公让咱家三人出来找珠子,这珠子和汪总管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我们听他说得神秘,都想知道,那吕公公瞧我一眼,道:“这个咱家也不清楚,只是听刘公公讲过!不过哟,让你们见识见识也好!”说着,便让高公公把那珠子拿出来,小心地打开,用手捏着珠子,迎着灯光,道:“这上面是有字的!”他们都凑过来一看,自然是那个“十”字。高公公道:“这就奇怪了,这珠子好好的,怎么会有一个‘十’字,莫非和汪公公有关?”
  吕公公呵呵一笑,包上珠子,道:“就你聪明,不过,只猜对了一半,这珠子确实和汪公公有关!”常公公插话道:“你就别卖关子了,赶紧说下!”吕公公眼珠转了转,瞧见我,道:“这说来话长,而且不方便,等回了宫,咱家再细细给你们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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