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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集(2)

作品名称:红星照耀沁源      作者:林虎      发布时间:2020-11-04 14:01:49      字数:3049

  03-09、沁河西岸日、外
  一个小山包上,花谷森倚在临时掩体内用望远镜向沁源城观察。
  参谋过来:报告司令官,铁路被八路炸毁,运输中断。我皇军一路在卢家庄遇八路主力,行进受阻,伤亡严重!清水联队报告,沿途遭遇八路袭击,减员20多人。伊藤联队误入地雷区,死伤30多人。
  花谷森:命令各部队,从各个方向同时发起攻击。绝不能让共产党的指挥机关和八路军逃出我大日本帝国皇军的合围!
  参谋:是!
  花谷森看表,伊藤挥手,两颗信号弹腾空而起。
  
  03-10:县政府夜、内
  深夜。一片黑暗。只有一处有昏黄的灯光,那是沁源县委、县政府所在地。
  廖永吉、任秀梅等干部和魏平宁在搬运一空的办公室里等候。廖永吉站门口焦急地盼望,不时看表。任秀梅试穿魏平宁的军装,摆弄着,胸大,太紧。
  魏平宁:大姐,你胸太大,穿不了。
  魏平宁叫她脱了,自己穿上。
  任秀梅:(不服)你穿上这军衣,也不是八路军!
  魏平宁:算半个八路军战士也行。
  廖永吉听了好笑。
  任秀梅:廖书记,你得给我也要一套军装穿穿。
  廖永吉:她是外地人,记者,穿军装工作方便,但还不算军人。你是本地人,去哪里都有熟人,你别小孩气。
  任秀梅:小魏,听明白没有?我不跟你小孩气!
  魏平宁要还嘴,周鲁枝从外面跑步而来。
  周鲁枝:老廖,去延安的同志都来了!
  任秀梅:哎呀,迟不来早不来,赶上鬼子扫荡来!
  廖永吉面露欣慰的笑容,走到门口迎接。大队人马进入院子。
  廖永吉:同志们,你们终于来啦!
  向导:郭营长,这是我们沁源县委廖书记。
  廖永吉:你们一路辛苦!事务长,快招呼大家吃饭!
  事务长把早已准备好的馒头、米汤抬出来给大家吃。
  郭营长:廖书记,我是华东军区新四军8纵238团3营营长郭世民。这次军区派我们护送一批上海、南京的抗日人士到延安去,要麻烦你们了!
  廖永吉:我们收到了军区的电报,对护送工作已经做好了安排。
  周鲁枝:你们这一路上通过敌人的封锁线,不容易呀!
  郭世民:还好,有惊无险。我们经过了江苏、山东、河南、河北、山西五个省,穿越了敌人的100多道封锁线,行程2000多里。
  廖永吉:啊!我看你们可以叫作小长征啦!
  戴眼镜的女青年:小长征,真好!
  廖永吉:敌人又开始对沁源大扫荡,群众都转移了,县城成了空城。我们机关最后一批人,也要马上转移。你们不能休息了,赶快吃完饭,进山。这是我们县游击大队大队长周鲁枝,啥时去延安,都由他安排。
  周鲁枝:你们从沁源往西,穿越同蒲铁路,过汾河,横跨160里的晋中平川,这是你们去延安必须通过的最后一道封锁线,敌情非常复杂、危险。过了大平川,就到晋绥边区。从那里渡黄河,进陕甘宁边区,到延安就有把握了。
  廖永吉:同志们,大家一路上辛苦,本应该好好休息一下,但是日本鬼子就要到了,你们只好跟我们钻山沟,等待适当时机再去延安。
  魏平宁正听廖永吉讲话,苏正阳在背后拉她,直拉到墙角后,她吓着了。
  魏平宁:转移这么紧张,你要干什么?
  苏正阳:我没想干什么?走!咱俩也跟他们去延安,机会难得。
  魏平宁:我定了,留在这里,不动摇!
  苏正阳:那我一人去!
  魏平宁:你可要想好!
  苏正阳:你不爱我!
  魏平宁:日本强盗就要进城了,大家都要保命。你在想什么?
  苏正阳:我走,去延安,再见!你让我亲一下。
  苏正阳向她逼近,她一掌推开他。
  
  03-11:县政府夜、外
  “小长征”吃饭时,魏平宁把廖永吉拉到一角。廖永吉在亮光下止步。
  魏平宁:廖书记,我下定决心留在沁源了。还是让苏正阳跟“小长征”去延安吧,满足他的心愿。这次,机会难得。
  廖永吉:这不合适!你们两个一起来,不应该分开。
  魏平宁:他一直想去延安。在这里赶上鬼子扫荡,大转移,更泄气,老说进不能进,退不能退。想回北平回不了。弄得我也心烦。
  廖永吉:处朋友,咋能烦?这次,他跟着大家钻山沟,吃吃苦,会有锻练。你应当多帮助他,一同进退,同甘共苦。患难朋友出真情!
  魏平宁:其实,我和他说街坊更合适,住一条胡同,天天见。他家生活好,父亲在前门大栅栏开布店,不缺钱。听说我要去延安,就跟我出走了,家里人不知道,到现在还没给家里写信报平安,我也没写,不好通信。
  廖永吉:这样,你们俩更不能分开!以后再说,群众上山后,我们会更忙。
  廖永吉见任秀梅和周鲁枝在张望找他,便离开。魏平宁低头跟随。
  廖永吉:秀梅同志,城关群众都转移了吗?
  任秀梅:除了曾家,郭老根,还有几个钉子户不听劝。
  廖永吉:你们城关党总支负责,留几名党员,继续做工作,人命大于天。看准时机,把曾家库存粮运走,藏好。周大队长,你照顾好去延安的同志。
  周鲁枝:好!我和刘县长最后走,负责收尾、收容。
  廖永吉:分别行动吧,我们尽早在乌木沟汇合。
  
  03-12、乌木沟黎明外
  天刚亮,廖永吉随一批转移群众陆陆续续来到乌木沟。
  一眼望不到边的茫茫林海中,分布着大大小小二三十个山庄窝铺,大一点的十几家,小的只有两三家,单家独户的也不少。
  村干部、民兵、原住户热情地接包袱、抱小孩,扶老人,领走转移群众。
  有的人入户,有的人进入山林,慢慢地分散开来,人群逐渐稀散,隐没。
  树林边,转移群众自搭草棚。土崖下,年轻男女挖窑洞。
  缕缕炊烟从山沟四处升起。孩子哭叫,呼喊找人。人气热腾。
  
  03-13:村中日、外
  村中一处空地上,近百名男女老少坐着、站着、躺着、走动着,等候安置。
  有人哀声叹气,有人埋怨找不到地方住,有人发牢骚骂娘。
  有两个男人嫌挤,互不让,打起来了,都头破血流。
  廖永吉、任秀梅、魏平宁走过来。人们一哄而起,迎上去围住了他们。
  一位孕妇抓住任秀梅衣襟:任书记,你可别让我在野地里生孩子!
  任秀梅:不会的,顶多在山里苦10天半月。
  一位老人:我们听政府的话,叫上山就上山。山上啥也没有,咋过日子呀?
  任秀梅:乡亲们,別着急,我们会帮大家安置好。看,县委廖书记跟大家在一起。大家还没见过廖书记吧?就是他,书记来看望大家。
  任秀梅、魏平宁都让一步,退到了廖永吉身后。
  人们紧围廖永吉,一个个争着往前挤,廖永吉被挤“扁”了。
  一个中年妇女哭诉:父母官!我们听说,你铁了心,叫大家转移上山,一家不留,一个不留!我们都听了,上山来,没住的,挨冻呀!你们可别不管我们死活!我娘有气管炎,冻不得。可别冻死在山里,快给我家找间房子吧!
  一位年轻母亲:书记呀,我儿子刚滿月,一转移就没奶水了。咋办呀?
  一位大叔:好领导呀,我儿子娶媳妇,准备好了,听政府的,急急转移上山,黄花菜都凉了。这山里咋过日子,哪天能下山呀?
  头上有血的男人喊:八路军都躱到哪里去了?咋不打鬼子?跟鬼子拼呀,不准鬼子进沁源。咱老百姓还要进山来活受罪吗?
  魏平宁悄悄对任秀梅嘀咕:他们咋这样?上山全是为他们好,咋不说?
  廖永吉转眼看一下魏平宁。伸手请大家安静。
  廖永吉:乡亲们,大家摆出困难,提出要求,出口怨气,都合情合理。我们工作没做好,安排不周到,让大家不满意,不舒心,对不起大家。
  廖永吉向大家躹躬,人挤得太紧,腰弯不下去。
  廖永吉:刚才这位大嫂叫父母官,我不能接受。我这个县委书记和所有共产党员、干部都是沁源乡亲们的孙子、儿子、兄弟,是为大家做事出力的。我们有责任和义务,让乡亲们过和平、安生日子,这叫义不容辞!
  任秀梅:廖书记很忙,各处地方都要关心……
  头上有血迹的男人:要走吗?可不能走!
  廖永吉:我不走!我们还有领导,刘县长、周大队长等同志,还在帮助群众转移。所有干部都下村,和大家在一起,先搭简易棚子,挖窑洞,保证人人住下。但是,要优先照顾烈属、病人、老人、孩子、特殊困难户。有力气的人,不等不靠,快去搭棚子、挖窑洞。告诉大家,我们指挥部在坡上两个大草棚里,你们有事有困难,都可以去那边找干部,找我廖永吉。
  任秀梅:注意保密!指挥部位置不要泄露。鬼子正找指挥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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