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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集(1)

作品名称:血染芳华      作者:林虎      发布时间:2020-11-02 13:01:42      字数:3082

  23-01:小巷里日、外
  张敏搀扶着岳米在一条小巷的石板路上慢慢地走着。
  岳米:先去看看你说的那间房子。如果合适,我想租下给季叔叔住。
  张敏:那是铺面房,贵!
  岳米:铺面房也好,帮他开个小杂货店。
  张敏:你这样,我可做不到。
  岳米:我妈妈真喜欢季叔叔。他老了,很倔,硬说我妈妈害他。把他安顿好,再慢慢跟他把事实讲清,消除误会,他没有怨恨了,再让我妈妈和他见面,我也省心了。
  张敏:得赶快确认,真是季叔叔,别让他再四处混。
  岳米:今天没你陪我,我一个人不敢出门。
  张敏:我这个单身婆有好处吧?比杜良强!
  岳米:杜良不回来,你晚上陪我住吧。天南海北地闲扯,睡得着了。
  张敏:我说得对吧?我陪你,你就想不起杜良了。
  岳米:那怎么可能?想得最多的还是怕他挨炸弹。老想他和师首长在一起,比较安全。其实是自己安慰自己,不管用。
  张敏:我早看出来,你怕。
  岳米:我才不怕!越怕杜良挨炸,越要多做事。安排好季叔叔这种事,就不能依赖杜良。等他回来,我都办好了,让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23-02:铺面房日、外
  张敏挽住岳米胳膊走进古旧小街,在店面房前停下。
  张敏:就是这一间。主人住楼上,楼下开店。人老了,开不成了。
  岳米扯扯门上的锁,从铺面板缝隙瞅里面。房间狭长,挺深的。
  张敏:正好,前面开小杂货店,后头住人。
  岳米:是,这条街没有大商店,住户不少,开个小杂货店,卖糖果、小食品、小日用品,可以。
  
  23-03:天天来茶馆日、内
  岳米带张敏走进天天来茶馆。
  《东方红》琴声入耳。
  女经理迎接岳米:岳米,又来了!
  岳米:我还想找琴师。
  岳米、张敏进办公室。
  传来《在北京的金山上》琴声。
  张敏:拉得真好,赶得上阿炳了!
  岳米:有点专业水平吧?
  张敏:如果有老师点拨点拨,可以进文工团乐队。
  女经理陪季洪福进来。
  女经理:你们谈吧,希望季师傅得福。
  季洪福:不要谈了!你们真存良心,快叫岳黄莲母女上公安局去改口作证,证明我季洪福是好人!
  岳米:季叔叔,您别生气。我们本来想安排您和我妈见个面,消除误会。只是我妈妈也经受不住刺激了,怕她不能接受您的误会,又发病。其实,我妈最为您着急,妈妈要我来找您,就是怕您受苦。
  季洪福:心亏!
  岳米:我找了一处房子,我出房租,请您先住下来。您喜欢,还可以开个小杂货店,我给您本钱。您在店里拉胡琴,顾客也会多。等安定了再说正事。
  季洪福:生活不要你们管!我现在过得自在。回去告诉你妈妈,如果她不仁,别怪我不义,我和她同归于尽!
  岳米诚心诚意,又掏出50元钱。
  他接了钱,甩在岳米身上,打中她的小宝宝。
  岳米:季叔叔,您错怪了我妈妈。您真是和我妈妈相处过的那个季叔叔吗?我记得您当年很善良,对我们姐妹也很爱护。
  季洪福:蛇蝎心肠女人,我怎么会和她善良?
  岳米:您怎么这样说我妈妈?我问您,我妈妈生了我们几姐妹?
  季洪福:我管她生多少!
  岳米:我哥哥到底打过您多少次?
  季洪福:天天打!也是一个白眼狼!
  岳米:您露馅了,您不是季洪福!真正的季叔叔起码知道我们有几姐妹,知道我哥哥根本没打过他。季叔叔早不在人世了,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也知道我家里这么多情况?
  季洪福:我就是香洪福,死了又活了!
  岳米气呼呼地拉着张敏走出茶馆。
  
  23-04:岳米家门口日、外
  岳米、张敏回到家,门锁了。
  岳米:糟糕!我忘了带钥匙。
  张敏:你等妈妈回来吧,我还有事。
  岳米:你先别走,我实在不想动了。你帮我去福来街老屋看看,怕她在那里等季叔叔去找她。我有怀疑,还不能让她和季叔叔见面。
  张敏转身走开。
  岳米:你见了她,不要说我们见季叔叔,别露季叔叔恨她的那些话。
  张敏:你一直瞒下去、哄下去,行吗?
  岳米:先瞒着,了解清楚再看吧。
  岳黄莲拎着一个大包袱回来了。
  岳米:妈!不让您一个人出去,您偏出去。急死我!
  张敏上前接包,岳黄莲不让接。张敏走了。
  岳黄莲:我回老房子,把你季叔叔的东西都搬过来了,晒一晒。
  
  23-05:岳米家日、内
  岳黄莲打开个包袱,让岳米看。
  岳黄莲:没得宝贝,没得秘密,都是你季叔叔的换洗衣物、鞋帽……
  岳米拿起一扎金圆券。
  岳米:妈,这个你还藏着?
  岳黄莲:这是解放前,宪兵司令部的官商买了我家二千多斤大米给的金圆券,擦屁股都没用。你季叔叔看见了,好玩,他留的!
  岳米:旧政府的钞票,没用了!
  岳黄莲:这是你季叔叔的东西,要还给他。
  
  23-06:岳米家门外日、外
  岳米帮岳黄莲拉军用背包带,晒衣服。
  背包带上,搭上了旧时衣、裤、毛巾、袜子。
  岳黄莲顺便把帽子压在头上。
  岳黄莲:今天太阳好,把被褥都翻出来见见太阳。
  岳米:算了!就晒这些吧。
  岳黄莲:你带我上街,到八一大道路口看看。
  岳米:回屋里,我跟您讲高兴的事情。
  岳黄莲:杜良要回来吗?好,好,你该高兴高兴了。
  岳米:妈,说杜良要回来,您也笑眯眯了。
  
  23-07:燕子洞日、内
  甄真穿上白大褂,走出燕子洞,去杜良住的小洞。
  杜良躺在床上,声嘶力竭地大叫。
  杜良:痛呀,受不了啦,快送我去医院!
  陪护的男卫生兵见甄真来了,急忙报告。杜良止住喊叫。
  卫生兵:甄医生,他一夜没睡,要求快送医院。
  甄真查看了体温、脉搏记录,又看看杜良瞳仁。
  掀开被子,检查他胸上和腹部两处伤情。
  甄真:你身上的两颗钢珠取出来了,伤口未见肿胀、发炎症状。昨天,大眼睛营长和几个越南战士把你送来,你昏昏迷迷。取出钢珠后,要把你转送支队医院。你自己坚决不去,还说轻伤不下火线。我只好把你安置在这重症“监护室”。这也是你曾经的“书房”,我以为你能看书呢。
  杜良:我就要看书,给我拿本书来!
  卫生兵:甄医生,他尿不出来,膀胱鼓起来了。
  甄真掀开被子,伸手解杜良的裤腰带,杜良紧急捂住。
  杜良:你出去!
  甄真:我是医生!
  杜良:女兵滚开!
  杜良发急,把搪瓷茶缸砸向甄真,茶缸从甄真身上弹开。
  甄真:昨天,我就怀疑你下边伤不轻,可能中了钢珠,你不让检查,说没事。再不让检查,你会废了,膀胱会爆裂!
  杜良:叫男医生来!
  
  23-08:路上日、外
  一辆运输车在路边停下。
  江营长和警卫员跳下车,向燕子洞跑去。
  
  23-09:燕子洞日、内
  杜良声衰气微,哼哼着。甄真站在旁边。
  男医生把导尿包解开,尿管、药杯、血管钳、石蜡油棉球、孔巾、纱布、注射器等用品应有尽有。
  杜良不让导尿,男医生束手无策。
  甄真:这种小手术,我在妇科做多了。现在,你必须立即解除尿潴留!男医生:我实际操作少,甄医生有经验。你……
  杜良:都滚!把我转到支队医院去!
  甄真指挥男医生支好战备手术床,挥手招来三个警卫战士。
  甄真:把他抬上去,按住他手脚,救他一命。
  七手八脚,把杜良抬到了手术床上。杜良挣扎,四个战士一人按他一只手脚,他己不能动弹,甄真用背包带在腰上连床捆紧。
  甄真:你自找!简单的事,让同志们麻烦、费力!
  江营长喘着气进来。
  江营长:怎么给他上刑了?
  甄真拉江营长走开。
  杜良对男医生:她走了,你快插管!
  男医生:我必须在甄医生指导下才能做。你不赶快排尿,有危险!
  杜良:插导尿管有什么危险?
  男医生:操作得好,没有危险,也不痛。
  杜良:那你插呀,我尿憋死了!
  男医生:等甄医生来,有把握一点。你也别想多了,医生救死扶伤,没法分性别。甄医生还没结婚,大胆治这种病,也是真有阶级感情,学习白求恩精神,极端负责、极端热忱。你就闭着眼睛让她治吧!
  
  23-10:洞外日、外
  江营长、甄真站在洞外,甄真介绍伤情。两人神色紧张。
  甄真:他那不好见人的部位,可能钻进去一颗钢珠。他不让我检查,我们的男医生只给他作了消毒止血处理。他说,伤口在“两根”中间,这是他用的词语,是指腿根和命根之间,大概在左侧耻骨部位,这是要害部位,可夺命。钢珠没有触及血管,所以没有大流血。伤口肿胀、钢珠挤压、内出血血块移动等多种原因,会压廹或堵塞尿道,导致无法排尿,可能被尿憋死!
  江营长:那受不了,也危险。
  甄真:你来得好!劝他先行导尿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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