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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秀芳

作品名称:军人妻子      作者:大器晚成      发布时间:2020-10-23 09:33:20      字数:3500

  第二天,铁蛋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八点多了,屋里弥漫着酒味,他感觉头昏脑涨,肚子里空空落落的,饿的难受。他记得昨天晚上跟叔在他家喝的酒,叔喝醉了,他也喝醉了。但是,他不知道自己昨晚上是怎么回到家里的,一点印象也没有。
  他给自己烧了壶热水喝,又拿着玉芬给他蒸的窝窝头,狼吞虎咽地吃了几口后就吃不下去了,看着包袱里的那些窝窝头,他竟然情不自禁地流下了眼泪,然后自言自语地说:“玉芬,你为什么这样狠心?不跟我说一声就带着蒙蒙走了呢?你是不是认为我当上工人后就不要你和蒙蒙了?我是那样的人吗?咱们接触这么长时间,你难道还不了解我吗?而且,我跟俺叔和你已经保证过了,我就是当上了国家领导人,我也不会变心,也不会不要你跟蒙蒙的……在我心中,你跟蒙蒙已经是我的老婆和女儿啦……”
  他的眼泪默默滴在手里的窝头上,心在痛苦地痉挛着……
  他从床底下摸出那个上面落满一层厚厚灰尘的布包,打开,展现在眼前的是娘活着的时候,给他攒的那些留着给他结婚用的纸币和硬币夹杂在一起的零钱。他知道,这些零钱,是娘在部队的时候,背着嫂子在垃圾堆里捡来的牙膏皮买的钱慢慢攒起来的。他从来没数过这些零钱的数额,他估计也就几十块钱的样子,但是,他感觉手里的这点零钱却是沉甸甸的。每次看这些零钱的时候,他都会心酸,都会想起母亲的含辛茹苦……感觉母亲并没有走远,而是在某一个地方默默地看着他……
  他曾想跟玉芬结婚的时候,会把这一布包的零钱交给玉芬,替母亲表达她老人家那份微博的心意……可是,现在玉芬却走了……让在天堂一直注视他们的母亲失望啦……
  他捧着那包零钱痛哭失声:娘啊,儿子铁蛋不孝啊!至今没给您娶上个儿媳妇……
  ……
  张兰妮这些天一直在盼着铁蛋赶紧来部队这边的化肥厂报名招工。她估摸着,她从团政治处开具的那份招工证明信肯定起了作用,有这份烈士亲属的招工政策证明信,量他村委会也不敢阻拦。她替铁蛋盘算着,这要是当上了工人,找媳妇就不愁啦,而且也不能再随随便便凑付着找媳妇啦,咱也要拿拿架子,挑拣一下啦,一个吃商品粮的工人,谁能不眼馋啊?
  这天晚上,湘秀莲领着一个眉清目秀的姑娘来张兰妮家玩。张兰妮瞅着这个梳着两条大辫子,细身条,瓜子脸,白白净净,低着头,一脸羞涩的姑娘,笑着问湘秀莲:“这是谁家的大闺女啊,这么漂亮?”
  “嫂子,你猜吧。”湘秀莲笑着跟张兰妮卖关子。
  “坐吧妹子。”张兰妮亲昵地把那个姑娘拉到床上坐下,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漂亮的姑娘,然后笑着对挨着姑娘坐着的湘秀莲说,“我怎么觉得你俩像姊妹俩呢。”
  “算你猜对了嫂子,这就是俺妹妹啊!”湘秀莲笑着说。
  “你不是说你没有妹妹嘛,怎么突然又冒出个妹妹来呢?”张兰妮笑着质疑道。
  “这是俺孩子她小姑啊!”湘秀莲笑着介绍说,“秀芳,这是咱张嫂子。”
  “嫂子,你好。”叫秀芳的姑娘羞涩地看了张兰妮一眼,轻声说道,脸红啦。
  “秀芳妹子今年多大了?”张兰妮笑着问姑娘。
  “嫂子,我二十八岁啦。”秀芳轻声回答。
  “几个孩子,都多大了?”张兰妮问道。
  秀芳听了这话,忙低下头红了脸。湘秀莲忙解释说:“俺妹子还没找对象呢。嫂子,你帮着给找一个吧。”
  “这么漂亮的姑娘还愁找不着对象?俺不信。”张兰妮笑着摇头。
  “真的嫂子,俺妹子确实还没找对象呢。”湘秀莲认真地说,“你抽空帮她找个对象吧。”
  “那就让徐老师给她介绍个飞行员吧。”张兰妮说。
  “俺妹子不想找军人。”湘秀莲看了秀芳姑娘一眼说。
  “为啥啊?”张兰妮不解地问秀芳,“军人多好啊!名声又好,收入又稳定。”
  秀芳摇摇头,低声说:“我就是不想找军人。”
  “要不让徐老师给找个学校的老师吧?”张兰妮说。
  秀芳看了张兰妮一眼,未置可否。
  “你家铁蛋怎么还没来报名招工啊?”湘秀莲问张兰妮。
  “是啊,谁知道咋回事啊?急死我啦。”张兰妮叹了口气说,“我给他写了挂号信,也发了加急电报了,到现在还没见人呢。”
  “他找的那个媳妇怎么样啦?”湘秀莲问。
  “至今也没跟我说一声找了个啥样的媳妇?”张兰妮摇摇头说,“是个大闺女呢?还是没带孩子的女人?还是要招养老女婿人家的闺女呢?我一概不知。这下就好了,马上当上工人啦,就不从沂蒙山那边找媳妇啦,在附近找个条件好点的媳妇就行。”
  “是啊嫂子,你家铁蛋马上就成工人了,这媳妇就不愁找啦。”湘秀莲说。
  “可不是嘛。”张兰妮笑着点点头,她看了秀芳一眼接着说,“按理说,秀芳也属于烈士亲属啊!也可以报名招工啊!”
  “是啊嫂子,秀芳就是来这里报名招工的。我去问了团里后,团里同意秀芳来这里报名招工,我才拍了电报让她来的。”湘秀莲说,“等你家铁蛋来了,让秀芳跟铁蛋俩人一块去报名吧。”
  “行啊。”张兰妮笑着说,眼睛一直看着一脸羞涩的秀芳。
  湘秀莲领着秀芳进小屋去看了看已经躺在床上休息的姜山菊,跟大娘说了几句话,然后就领着秀芳要回家,临出门,张兰妮对秀芳说:“秀芳妹子,没事来俺家玩啊!”
  “行啊嫂子。”秀芳轻声答应。
  望着俩人消失在夜幕中,张兰妮才进屋。她坐到娘的床边兴奋地问:“娘,你觉得秀芳姑娘长得漂亮不?”
  “这闺女模样确实挺俊的,这是她妹妹吧?”娘说。
  “是孩子的小姑,她也是来部队这边报名招工的,跟铁蛋的情况一样,都属于烈士亲属。”
  “噢,一个秀莲,一个秀芳,我还以为亲姊妹俩呢,原来是她小姑子啊!”姜山菊点点头。
  “她这小姑子都二十八岁啦,还没有对象呢,让我帮她找个对象呢。”张兰妮兴奋地说。
  “别给她找了,现成的不就有一个嘛,你就直接把她说给你家铁蛋吧。”娘坐起身来笑着对女儿说。
  “人家姑娘这么漂亮,能看上俺家铁蛋吗?”张兰妮笑着说。
  “能不能看上,反正你已经有这个心思啦,是不是闺女?”娘笑着问道。
  “娘,你咋知道的?”张兰妮惊奇地看着娘。
  “知女莫如母啊!”姜山菊笑着说,“闺女啊,他小叔这婚姻啊,可真够你操心的。”
  “娘啊,你说说,这心我不操,谁操啊?”张兰妮一脸幽怨地说,“谁让我摊上这样不济的命了呢。”
  姜山菊看了女儿一眼,欲言又止,她想说是娘不好,让她嫁了善祥,可是,她又觉得让女儿嫁给善祥并没有错,尽管善祥已经牺牲啦,但是,她一点也没有后悔让女儿嫁给善祥。
  “娘啊,我只是这么寻思的,可是人家并不一定能愿意啊!”张兰妮接着说,“但是呢,俺家铁蛋呢也不差啊,虽然长相黑点,可是没啥别的毛病,还是党员,基干民兵,要身材有身材,要政治面貌有政治面貌,这不马上就要成工人啦,还是蛮能配上秀芳姑娘的,你说呢娘?”
  “闺女啊,你整天瞎操心。”姜山菊嗔怪的对女儿张兰妮说,“这婚姻的事啊,说不定咋样呢。你看着铁蛋跟秀芳般配,说不定不是铁蛋看不上秀芳,就是秀芳看不上铁蛋呢。再说,你妹子兰霞不是说已经给铁蛋找到媳妇了吗?”
  “找到了咱也不要了,铁蛋一直不跟我说找的是啥样的媳妇,我估摸这媳妇肯定不咋样,怕我知道了不愿意。铁蛋马上就是工人啦,啥好媳妇找不到啊?反正我觉得秀芳姑娘就不错,俩人以后都是工人啦,多般配啊!”张兰妮跟娘说。
  “你就剃头挑子一头热吧,你到相中人家秀芳啦,人家姑娘还不一定愿意啊!”姜山菊对女儿说。
  “我看没问题。”张兰妮自信地说。
  第二天上班后,张兰妮跟湘秀莲说:“妹子,晚上没事,你让他姑秀芳到俺家玩去,俺娘一直夸她长得俊呢。”
  “行啊嫂子。”湘秀莲爽快地答应。
  这天晚上,秀芳来张兰妮家玩。张兰妮忙给她沏上一杯茶水。姜山菊就问答:“秀芳闺女,你家几口人啊?”
  “大娘,我家五口人,我们兄妹三人,哥哥牺牲后,家里还有个上学的弟弟。”秀芳说。
  “你家人都挺好吧,你娘和你爷身体还壮实吧?”姜山菊问。
  “我妈身体还好,爷爷早就去世啦,那时候还没有我呢。”秀芳说。
  “娘,你说咱沂蒙山土话,人家秀芳咋听得懂啊?”张兰妮对娘说,她看了秀芳一眼解释说,“俺娘说的是俺老家的土话,你爷就是你爸爸的意思,不是你爷爷。”
  “噢,我爸爸身体也挺好的,他和我妈还有我都在生产队干活,我弟弟还在上初中呢。”秀芳不以为然地说,“本来俺嫂子给我写信让我来招工,我爸妈想让我弟弟来,可是我弟弟岁数太小,不够招工年龄,爸妈只好让我来了。”
  “闺女,你在生产队干啥活啊?”姜山菊问。
  “大娘,我在生产队干赤脚医生呢。”秀芳说,“本来大队不想让我来,可是看到我嫂子寄去的部队的招工证明信后,大队才放我走的。”。
  “那你跟俺老家堂妹兰霞干一样的活啊,她也是村里的赤脚医生。”张兰妮说,“可是,俺堂妹可没有你这样好运气,能招工离开农门,她只能在农村跟土坷垃打一辈子交道啦。”
  “其实,我本来是不想来的,因为村里只有我一个赤脚医生,是我嫂子非让我来招工的,爸妈也一个劲催促我。”秀芳说,“农村很需要我们这样的赤脚医生啊!”
  “傻妹妹,还是离开农门当工人好啊!”张兰妮说。
  “嗨,要是俺弟弟岁数再大几岁,他来招工,我就不用来了,我在农村干赤脚医生挺好的。”秀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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