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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坎坷沧桑

作品名称:曲江      作者:绿叶草根      发布时间:2020-10-18 19:04:09      字数:7558

  海莲花自小生长在贫苦人家,会农活,也会针线活,谋生全靠辛劳。第一个丈夫陈光照死后,她携着女儿玉英,跟着彭天平穿州过县,来到sf边区,也算见识了一些城池场镇。但是,她觉得土茶又别有一番风味,甚觉新鲜。
  经龙九妹的亲戚介绍,海莲花到一个大老板家当奶妈。老板名叫韦目仁,人们背地都称他“韦不仁”。这韦不仁是土茶头牌油号老板,主营桐油,兼营花纱。
  从田家寨到土茶街需经紫微河南岸渡口。此渡口就是“玉石岩板”。玉石岩板,好大好大一块,平整光滑,晶莹玉洁,依山傍水,气势不凡。这玉石岩板附近,以岩板得名,叫“岩板司”,渡口亦然。
  从岩板司渡过紫微河,一到北岸就到了土茶后街,青石板路,青石板街,街两边的房屋鳞次栉比,有许多雕花门窗吊脚楼,楼房两边青砖墙鹤嘴檐,别具一格,使海莲花耳目一新。
  韦目仁老板的高楼大屋,一连几栋,当中一栋最高大、最气派,吊脚楼柱旁有柱,柱上刻着“吞口”。此吞口说是钟馗之口,专门吞噬妖魔鬼怪的。海莲花无意间瞟了一眼“吞口”,又不知那东西是何物,只是心中恐怖,浑身微微发抖。她竭力镇静下来,已被人引入后院。
  老板的八姨太也算得有几分姿色,所生少爷才三、四个月,因八姨太最受韦老板宠爱,所以终日打麻将取乐,晚上又要帮老板打打算盘记记账,所以专门请了海莲花当奶妈;讲好工钱,每月发一次。海莲花除了每月给龙家给儿女送生活费外,其余时间全在老板家。后来,见海莲花把少爷照料得好,韦目仁加了一点工钱;虽然工钱增加了,却不让她离韦家半步,工钱也叫龙家的人来取。
  韦目仁虽有一妻七妾,仍到处寻花问柳。海莲花来当奶妈,恰似羔羊入虎口,晚上被韦老板霸占,白天被八姨太辱骂。海莲化本想不当奶妈,但又无钱养活一双儿女,而且还要供儿女上学,只得每日忍气吞声,在地狱里备受煎熬。好在韦老板为了儿子吃吸,所以给海莲花的伙食不错,每餐鸡鸭鱼肉,因此海莲花身体还算好;除了照料少爷,她还做一些杂务,日夜辛苦,人也胖不起来。而且,由于精神负担过重,她每天闷闷不乐,郁郁寡欢。
  龙九妹的老母病故后,龙心善夫妻自己谋生艰难,已无暇照料玉英和心诚。龙心善给海莲花说明了情况后,海莲花立即向韦目仁请求,回家带孩子。韦目仁不答应,派一家丁每日监视,海莲花如同犯人,喊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就是出不了韦家门。她想着一双儿女,几年不见,想得心碎,哭呀、喊呀,韦老板听得心烦,竟把她捆绑在柱子上,用烂棉花塞了嘴,想逼她乖乖就范。
  这一年,已是抗日战争第二个年头,中国半壁河山在日寇铁蹄蹂躏之下,蒋介石的国民政府已迁至重庆。
  蒋介石杀死刘湘后,搞了“川政统一”,已稳稳掌握了s省和西南。此时,他一方面想做降日派,另一方面又怕与日方谈判难成,还得打起抗战的旗帜,以免丧失民心。根据后一个方面,为了巩固抗日大后方,重庆国民政府拨款修通了sf公路,并且建立了从祥云到f省沅陵、常德的水陆联运线,因而肃清此线沿途及大后方各处匪患之事迫在眉睫。蒋介石遂令十二军总指挥李延年率第九师师长郑作民、一O三师师长何绍周及所部开赴祥云剿匪。何绍周令王金渊率部赴莲花剿灭刁天龙。
  王团首战莲花,刁天龙闻讯已逃至龙口洞天。刁天龙在莲花的两个营被歼灭一部分,主力便撤往龙口洞天附近,准备负隅顽抗。待王团驻扎莲花,刁天龙又来夜袭,搞得王金渊坐卧不宁。于是,王金渊假作撤兵,把兵力埋伏在莲花与龙口洞天的要道上,待麻营长、彭心章两个营钻进了他的口袋,就一举全歼,打了一个漂亮的伏击战。刁天龙势力,现在只剩下刁天虎的一个营。刁天龙情知大祸临头,又不想放弃龙口洞天,只把一子托人藏至他乡,以留其后。刁天龙龟缩龙口洞天后,王团长不敢造次,僵持了半个月,最后派侦察兵访得玉红和两个小道姑,弄清了洞内底细,就派两个连神不知鬼不觉地从杨泗庙顶上秘密通道潜入“玉妃宫”,同时封锁前洞洞口;在龙口洞天里,如坛子里捉乌龟,王团将刁天龙一干人等打的打死,捉的活捉。
  王团将刁天龙以下各匪首一律处以死刑,并割下他们的首级,摆到莲花当街示众,其剩余喽罗一律遣散,民团自此一律取消。
  在向锡三部下任文书的白顺利一来想念龙九妹、海莲花,二来嫌军旅生活艰苦,一听说刁天龙势力已覆灭,便从常德回祥云,找到杨通惠和另外几个熟人,请他们帮忙,由他们去向国民党祥云县政府转告白顺利继续从政的要求。
  祥云县国民政府于1938年剿灭刁天龙后,改莲花乡为莲花镇,本拟让白顺利出任莲花镇镇长;但这个肥缺(莲花税金收入比其他乡多得多)争夺之人不少,因而有人告发白顺利之妻龙九妹已参加贺龙之“赤匪”,因而莲花镇镇长由县政府另委他人,只让白顺利当副镇长。
  镇公所的事情才有个眉目,白顺利就往土茶岳母家接回海莲花,才得知她在老板的虎穴龙潭之中备受凌辱。现在龙九妹不在身边,他对海莲花更生依恋。他到土茶向老板要人,老板正眼也不看他,他连海莲花的影子也看不到。白顺利几经周折,又拜上峰,又托时任sf水陆联运总指挥部常驻沅陵的指挥、老上级向锡三给天龙县公安局要员打招呼,老板才给白顺利一个面子,让白顺利把海莲花接回去。一出韦家门,走到大街上,白顺利便与海莲花商量,他俩结成夫妻,组建一个新家,问她意下如何,海莲花自是满口答应。
  海莲花同白顺利一起,径往龙心善家看望两个喝苦水长大的孩子。到了龙心善家,看到了两个正在做家务的孩子。十二岁的玉英梳着整齐的短发,穿着学生裙,活脱脱一朵小莲花。刚十岁的心诚,穿着童子军服装,像他父亲彭天平一样身体健壮、膀阔腰圆。
  两位孩子告诉大人,他们虽然在白眼下,在“你妈妈是奶妈”的嘲笑中抬不起头来,但他们都是土茶小学的优等生,一个五年级,一个三年级。两张成绩单递上来,海莲花不识字,就拿给白顺利念;姊弟俩的国文、数学和其它科目都在90分以上。
  海莲花虽受磨难,但听了一双儿女的成绩,见他们如此有出息,也就把眼泪收回眼眶内,脸上现出欣慰之色。此时白顺利看海莲花,觉得她更美了。
  两个孩子挨着母亲,一个抱住她的左手,一个抱住她的右手,好像永远也不放开一样。
  白顺利被他(她)们的母女情、母子情深深感动了,情不自禁地潸然泪下。
  两个懂事的孩子,急忙放开母亲的手,一边喊“伯伯”,一边从左右两面给白顺利揩眼泪。白顺利说:“玉英、心诚,你们都是我的好孩子,我是你们的父亲呀!”
  两个孩子顿时惶惑了,眼神一齐向母亲询问;海莲花一边点头,一边说:“快喊爹,快喊爹!”
  “爹!”两个孩子异口同声地喊了父亲。喊声一过,大家的脸上都荡漾起欢乐的涟漪。
  一家四口,摆起了家常话。言谈之间,两个孩子都称道舅舅、舅娘像亲生父母一样对待他们。平心而论,虽说养育儿女的钱是海莲花自己用巨大的代价换来的,但如果没有龙心善夫妇的悉心照料,两个孩子就不可能平安、正常地成长,更不可能在学校努力读书。白顺利一家人对龙心善夫妇之深情厚恩,自是永记不忘。
  龙心善夫妇来喊他们吃夜饭了。
  整个晚餐过程中,白顺利、海莲花一再对龙心善夫妇表示感谢。席间,大家都谈到了龙九妹,说两个孩子能够躲过种种磨难,多亏了她。玉英、心诚姊弟也一直想念着大妈龙九妹,日夜盼望着能见到她。
  有这样好的大妈,有这样好的母亲,有这样好的父亲,有这样好的舅舅和舅娘,两个孩子都感到了无限的幸福和温馨。
  白顺利带着海莲花和一双子女到了莲花,安顿下来。此后两年之中,相安无事,夫妻恩恩爱爱。1941年,莲花镇恢复莲花乡,又从莲花乡分出大元乡,白顺利再次担任大元乡乡长。1942年,海莲花给白顺利生了一子,取名云中。
  白顺利空闲时领着海莲花和孩子们去凭吊“四十八个岩朝门”故地。远望高高的石壁,“葛氏山庄”四个阴刻大字依稀可见。虽经白顺利指指点点诉说,海莲花仍半懂不懂,不甚了了,只记起龙九妹把她和两个孩子接来这里的情景。不过,她大致了解到葛氏山庄的沧桑变幻。往事在白顺利眼前则历历在目,他感慨良深,慨叹不息。
  白顺利又给海莲花指点了山上清泉和两个地下水井,还有刁天龙火烧葛家庄前哪里是乡公所,哪里是大元乡高级小学堂;指点了一番,又慨叹了一番。
  不久,白顺利请了一个名叫马兰的丫头,帮忙照料云中和做家务,使海莲花有了空闲。于是,白顺利又带海莲花去大元乡各村巡游,风光一时。
  可惜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白顺利屡因龙九妹当红军之事被人弹劾,常受上峰斥责,他郁郁不得志,便上祥云下土茶,到处借酒浇悉,有时也干些寻花问柳、沾花惹草之事,后来索性把马兰娶来,作为一房妾室。有了如花似玉的马兰,白顺利就把海莲花晾在一边。
  历史前进到了一九四五年,抗战胜利了。在小学、初中各跳了一级的心诚,赶上了姐姐的步伐,与姐姐玉英一起在枝江中学高中毕业了。与全校老师、同学一起度过了抗战胜利的欢乐时光,姊弟俩各自走进了大学校门;玉英进了华东师范大学英语系,心诚进了上海复旦大学新闻系。
  到了一九四七年,他们都是大二的学生了。就在这一年,由于马兰的骄横跋扈,家里几经变故,他们的父亲白顺利和他们的家庭被搞得人不像人、家不像家了。
  白顺利满足了马兰无休无止的要求,就不得不处处将就她,于是反而迁怒于海莲花和孩子们,成天只是酗酒玩乐。玩乐自有马兰相陪,酒醉自有马兰服待,海莲花一时成了局外人。
  马兰骄横至极,又俗不可耐,竟当着白顺利的面大骂海莲花和儿子云中是“野种”。海莲花愤怒到了极点。但是,海莲花太善良了,她惹不起马兰,也劝不了丈夫,就离开乡公所,回到了丈夫的老家鲤鱼滩。
  白顺利生于莲花,祖籍大元乡鲤鱼滩。其父母从小商小贩做到了中等商贾;但因父母早逝,他便由仍住鲤鱼滩的叔叔、婶婶收养,并且拉扯大。海莲花带着云中来了,两位老人对他们母子照顾得很周到。
  海莲花母子本可以安居下来,但半路上又遇到了一个李鬼,此人便是白顺利的堂弟;他见嫂子海莲花虽然三十几岁,仍是美貌不减、风韵犹存,便半夜砸碎木格窗子去“摸”海莲花,吓得海莲花大喊“救命”,可是没有人管。海莲花抱着受惊吓过度的儿子痛哭了半夜,好不容易捱到天明,就下土茶找龙心善夫妇。海莲花每日去打零工,有一餐没一餐,勉强度日。见云中饿得皮包骨头,海莲花心里痛如刀绞。
  这年放暑假后,玉英、心诚姊弟俩回家一看,只见父亲和马兰,却不见母亲和弟弟,就问父亲:“妈妈和弟弟呢?”白顺利也说不出个“子曰”来,只好低头无言。
  父亲变坏了!家里遭祸了!祸水就是那个妖精马兰!
  姐弟俩不愿在家里坐一下,就租船下土茶找母亲去了。
  当晚,马兰“审问”白顺利:“你儿子一年多少学费?”
  “一千块大洋。”
  “你女儿呢?”
  “师范不要学费、膳食费,只要给她买点衣物。”
  “买什么衣物?我那些半新半旧的衣服她穿穿就可以了。”
  “你那些都是妖精衣服,学生怎么穿?”
  “不是妖精,你肯要我吗?哎,我问你,你那女儿、大儿子其实都不是你亲生的,何必花那么多冤枉钱呢?”
  “好歹他们也是随娘儿呀!”
  “你那女儿是从哪里来的呀,你也看做掌上明珠?”
  “(开始生气)我自己养大的女儿,难道我要把她扔掉不成?”
  “你只要你的女儿,好,那我走,你和你女儿过一辈子吧!”
  “啪”的一耳光,把马兰右脸打得通红。马兰身边经常带着一面小镜子,目的在于不时照照自己的妖精脸;此时拿起镜子一照,右脸上五指彩印清清楚楚。
  马兰有悖人伦的猪话狗话激怒了白顺利,白顺利几年来第一次打了马兰。马兰见白顺利动了真格的,是鬼怕恶人,也不敢骄横跋扈了。
  第二天,白顺利带了一些大洋,到龙心善家向海莲花负荆请罪,把海莲花和三个孩子接回了家。除了路费,剩下的大洋全给了龙心善夫妇。白顺利抱着皮包骨头的云中,后悔莫及。
  马兰见白顺利一来生活上顾着海莲花和孩子们,二来觉得与他一起也没有什么大搞头,就以回娘家为由,赵显送灯台,一去永不来,后来索性上祥云另嫁了人。白顺利舍不得马兰,便上祥云寻找,遍寻不见佳人,却碰上了三个朋友:一个是国民党祥云县党部书记长杨通惠,一个是祥云县参议会会长熊绍韩,还有一个是国军三十二师师长欧百川。三人邀白顺利到一家酒店小酌。
  板通惠,祥云县桑树乡人,与欧百川、熊绍韩、白顺利三人俱是s省重点中学之古城枝江中学高中部的同学或校友,互相之间非常亲密,一向关照甚多。
  杨通惠抗战前夕即在秀城领导过抗日救亡活动,后虽任国民党祥云县党部书记长,但一直在暗中掩护中共地下组织及其活动,绝非等闲之辈。
  四人在小店,一边喝酒,一边谈话。言谈之间,白顺利听三人你一言,他一语,皆言国民党的统治已不长久,各人应找各人的退路。白顺利虽未插话,但此时已如醍醐灌顶,醒悟大半。
  白顺利祥云之行另有一项收获,就是接到了一纸免职令,而且新任乡长已于当日赴大元乡走马上任。
  免职原因,白顺利自己也知道:抓丁抓夫不力。此次白顺利去职,不是杨通惠不帮忙,而是另有苦衷:只要杨通惠一开口为白顺利说话,党部主任委员就以“龙九妹当共匪”之事来压杨通惠。白顺利亦知这一原因,所以反而劝慰杨通惠不要以此事为念。
  白顺利在大元乡已无足之地,便到莲花街上做起了小本买卖。
  此时,白顺利才真正与海莲花相依为命,夫唱妇随,苦度时光。
  白顺利、海莲花夫妇做的是油粑粑、豆腐、小菜生意,两个都不内行,赚得的钱还不够养家糊口,连买柴火的钱也没有。夫妇二人只好去公公山、麂毛坡、亥时坡、芭蕉坨各处捡点干柴、割点枯草以补家用。上山之时,白顺利又把当地风景以及从老人那里听来的一些故事讲给海莲花听。
  莲花街背后有座大山,就是公公山,它与北面的婆婆山隔着玄河遥遥相对。公公山顶峰有一巨石如螺,人们据此把它称之为“螺蛳旋顶”或“螺蛳顶”。公公山的东坡叫麂毛坡,西坡叫亥时坡。公公山,山下有山,如捧子抱孙一般。
  麂毛坡与莲花街之间,由公公山的“子子孙孙”即参差错落、各自成趣的小峰小堡,构成了“三仙抬鼓”景群。
  靠北的景点是“三仙鼓”,又名“三将军抬鼓”、“三将军敲鼓”。“三将军”即李龙、李文、李武,都是半仙半妖。在木船难上急滩时,他们便击鼓呐喊,使百舸一鼓作气而上。立了功劳后,他们又化成飞龙,四处采花、吃苗、抢船、扰民。乡民不堪其害,就请一道士在白岩脚打上铜钉,在朱家湾打上铁钉,钉上符咒曰:“铜钉铁钉,钉断妖精。”从此以后,“三将军”再也不能为害乡民,只能一直站在芙蓉江、紫微河河边,为上行船舶击鼓助威,久而久之,也就成了“三仙抬鼓”。
  靠南的景点是“猛虎下山”。在莲花街上码头斜背后,三只“猛虎”,也就是三个山堡,前奔后跟,“虎”势雄伟,面临芙蓉江,“虎”视眈眈。黄家有一座大祖坟,立的是笔架九镶碑。大坟附近,每日下午及晚上都能听到老虎长啸。
  “三仙抬鼓”与“猛虎下山”之间是“美女晒羞”景点。“美女”之“羞”处山竹小树环绕,翠绿欲滴,中心是猫儿井泉水,泉水外边是“猫猫岩”。
  “美女”虽然斜躺,但工作不停,左管“三仙鼓”,右管“猛虎下山”。
  “三仙抬鼓”景群及各景点之气势和名称,都令人遐思遥远。
  海莲花无心赏景,但也来了一丝兴趣。他听丈夫说解放军就是当年的红军,现在已经在东北、华北站住了脚,并对蒋介石发动了反攻;于是,盼星星,盼月亮,只盼着深山出太阳,巴不得解放军早日来莲花,她和穷人们好拨开乌云见青天。
  在白顺利、海莲花夫妇苦度时光之时,女儿玉英、儿子心诚的经济来源也断了线。好在天无绝人之路。玉英自有一f省同学帮助,毕业后与f省那个同学结了婚,一起回到天龙县老家,在天龙中学教书。心诚则因成绩特别优异,得到一教授赏识。心诚同教授的女儿结了婚,在上海《申报》找了一份工作,并与同事一起迎接上海解放。
  一九四九年,刘邓大军麾师大西南,十一月七日一举解放了祥云城。到了此时,白顺利方知杨、熊、欧三公所言国民党衰、共产党兴之预言果然应验,便去找莲花乡乡长李品军,告以三公之言。李说,三公对他亦曾如此如此。于是,李品军举荐白顺利当了莲花乡副乡长,二人带十数名乡丁策应驻祥云解放军,开展了剿匪和减租减息工作。前任莲花乡长黄正保闻讯,却坚决反对。这个黄正保与其“参谋长”齐无名都是武汉中央军校毕业生,自号“黄埔系”。黄、齐二人亦有十数个乡丁,且勾结f西天龙悍匪瞿波平,自恃有靠山,便”躲进小楼成一统,哪管冬夏与春秋“。黄正保在武汉中央军校的一些共产党员同学,因见黄正保离开了国民党部队,以为他有进步思想,屡次写信邀他去解放军部队效力。可是,像当年贺龙劝告不动刁天龙一样,这些同学也劝告不动黄正保。黄正保被三条绳索拴住了:一是号称”一百零八根柱头落脚“的华丽房屋,二是成群的妻妾,三是瘦身瘦脑的鸦片烟。
  黄齐三人听说李、白两乡长要投奔共产党解放军,顿时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带起十数保丁就去攻打李、白两乡长。李、白二乡长因是文人,不懂军事,两边一交火,便见真章。李、白二人眼见得乡丁与黄、齐的保丁无法抗衡,便令乡丁且战且走,一直退到了隘门口。
  这隘门口是一座雄关,此地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隘门口背倚公公山,面临芙蓉江,且是悬崖绝壁,自古以来是兵家必争之地。历代反动统治者镇压莲花地区的少数民族起义,都为这隘门口大费周章,大伤脑筋。
  芙蓉江从上游流到隘门口下面,芦苇荡中藏有三滩:三角滩、燕子滩、鱼篮滩。三滩上面是著名的麻戗岩石壁景点。石壁下又有一绝景即潮水井,此井每天涨四次浪。三角滩滩陡浪急,流水很猛,冲击波涛,响声如雷。三角滩东岸为灵廷山,山峰高峻,崎岖难行,上有观音小祠,传说异常灵验,所以此山又名“灵验山”。
  三角滩西岸为隘门口。自元朝以来,古城冉土司依据此处险要地形,作为边防重地。隘门口有张将军墓。传说明朝末年之永嘉元年,流寇自迁陵进犯,古城宣慰使岩厅标命军前监军推官冉天泽督兵防守,其部将张柱石同葛家庄总管彭贤率兵防堵。张柱石将军因等不及渡船,便骑马过河,从东岸渡到西岸,因骏马奔驰过猛,后蹄踹在“白布下河”白石上,蹬断一蹄,落于河中。张柱石、彭贤兵败后,撤到隘门口,张柱石因伤重流血过多而死在这里。他的坐骑跑回去向他的亲属悲鸣,并把张的亲属引至隘门口张将军殒命处。张的亲属及张的部下安葬张将军时,坐骑触岩而死,众人皆赞之曰“义马”,遂附葬于张将军墓旁。今张将军墓、义马冢均在。
  李品军、白顺利在隘门口阻住了黄正保的追兵,当即设下哨卡,一路回顾历史,赞叹将军,亦赞叹义马:一面向大坪开拔,接着在大坪重建莲花乡公所。
  这个乡公所已是人民政府性质,一切管理办法皆按祥云县、凤塘区两级人民政府之政令施行。
  忽一日,祥云县长于吉仁派解放委员会副主任欧百川到大坪来与李品军、白顺利商议,由白顺利与黄正保谈判。白顺利当即到了莲花,对黄正保晓以大义,劝他投诚,黄正保虽然还想看风头风向,但当时迫于大势,权且答应,签字首肯。随后,黄正保被任命为乡武装部长。莲花乡公所也迁归莲花街了。
  大事办毕,欧百川与白顺利彻夜长谈。欧百川对白顺利说,县人民政府领导的解放委员会三个主要领导人中,有两个是白顺利的老同学,熊绍韩是主任,欧百川是副主任。谈到最后,天已大亮,欧百川、白顺利都为新中国的诞生、新纪元的到来而无比欢欣,也为自己选择了正确的道路而互相庆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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