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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集(2)

作品名称:血染芳华      作者:林虎      发布时间:2020-10-13 12:50:12      字数:3075

  20-09:福来街日、外
  岳米和杜良走在福来街人行道上。杜良甩下岳米,走在前头嘀咕。
  杜良:完了,完了!你怎么想都不想,就答应给她走后门?
  岳米:真的!我怎么这样?一高兴一轻松,就像来招考学员一样,入戏了。都被你气糊涂了。
  杜良:你经不起奉承,听几句好话,就糊涂。
  岳米:又怪我,是,我不好!
  杜良:小玉五音不全,还高多哩!文工团咋会收?
  岳米:她天生女中音,这是不多的。
  杜良:还有现实问题,文工团还不招人,张敏回去,跟着出囯演出,也难以定下留在团里。
  岳米:是呀,张敏还挂着。我真被你气傻了。
  杜良:再说,你已经不在文工团了。找谁去?
  岳米:是,问题太多、太难了,你别再说。可已经答应了,也不能退。能帮小玉一下,也是一件好事。
  杜良:问题是你帮不了!
  岳米:咋办呀?我去找劳政委试试。
  杜良:你以为劳政委会听你的?对不起,我不同意你揽这种事,办不了,我也不支持你。
  岳米:我去找劳政委,不用麻烦你。
  杜良:我们回家好好硏究一下,趁早把这事推掉吧。
  岳米:答应了人家,不能推。让宝宝在我肚子里就知道,幸福的人,要帮助别人幸福。反正,你得帮我想办法。
  杜良:我想不出办法!
  
  20-10:俱乐部大门口日、外
  岳米和张敏往门口走。
  杜良骑自行车迎上去,急停,险些撞着岳米和张敏。
  岳米:瞎冲!
  杜良:有事!
  张敏:正要找你!我们的军事技艺成果展,准备差不多了。许主任想攀岳米这门亲,请你帮忙再提供一些资料。
  杜良:没时间了!
  张敏:嘿,端架子?
  杜良:你乱精神去吧,我陪不起。
  杜良不客气地摆脱张敏,推车陪岳米走着。
  岳米:啥事?急急火火的!
  杜良:军区“学代会”要推迟。我们搞材料的,暂时放下,各自回部队去。我们又要分别了。
  岳米:(长叹)福来街66号,只是你的招待所!
  杜良:我也泄了气,两条腿都软。你扶着我走吧。
  岳米:我还有好多事要靠你呢。
  杜良:小玉的事,还是放下吧,好好向杨主任解释。最可惜,我真想给妈妈争个军属模范,没有办成。
  岳米:季叔叔也没找到,怎么办?
  杜良:这两天我抓紧找!还得多用点时间把家务事安排一下,买米、买煤、洗洗被子、蚊帐……
  
  20-11:阁楼日、外
  杜良、岳米进门就热抱。
  岳米:你走了,孩子怎么生?我怎么过?
  杜良:我也不知怎么办。
  岳米:“学代会”怎么要推迟呢?
  杜良:我最不想它推迟!本来是说,高举毛泽东思想伟大红旗,是铸造精神原子弹,是战争准备的重中之重,是战胜美国侵略者的秘密武器。
  岳米:回答我:“学代会”怎么要推迟?
  杜良:我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不靠精神原子弹了?
  岳米:你不想回答,我不让你走!
  杜良:那我直说!形势又紧张起来,可能要动手了。全军区两个野战军都有援越抗美任务,都得准备出征!
  岳米:这不是什么军事机密,有啥不能跟我讲?
  杜良:如果我暴露我军一种秘密武器:E师所有连队官兵,人人留下了遗书,誓和美国佬血拼到底。当一条新闻传到全世界,就会吓得美军不敢越过十七度线。我们不战而屈人之兵,“学代会”就不用推迟。
  岳米:还绕圈子!你就劝我,不要怕。我不怕你去前线,不用安慰。
  杜良:真不怕?我不用写新遗书,上次就写好了。
  岳米:不讲这些,把你走前要做的事计划一下吧。
  杜良:你先去把帮小玉当文艺兵的事推掉。
  岳米:这事不能推了,我见过劳政委,劳政委有难处。他知道妈妈救过甄副司令员的事了,要我去找一下甄副司令,准办成。
  杜良:你以为见甄副司令员容易吗?
  岳米:你调报社,妈妈的事,都不用找他。我也不能回文工团,用不着找他。小玉这点事,找他一次吧。
  杜良:反正,我不能帮你、陪你。
  岳米:我不要你陪,自己去。
  杜良:那你去碰碰钉子吧,我太忙了。
  
  20-12:小楼门外日、外
  岳米走到甄抗日的小楼门前,敲敲铁门,小门打开一条缝,一个警卫员探出头,看岳米。
  岳米:我是军区俱乐部的,岳米!找甄副司令员。
  警卫员缩回身,小门也关了。
  王靖走出来。
  王靖:岳米!你怎么来这里?
  岳米:我找首长有事。
  王靖挤出门,把岳米拉远一点(不让岳米见首长)。
  王靖:有事跟我讲吧。
  岳米:我要直接跟首长讲。
  王靖:你懂不懂规矩?首长特忙!你给首长讲了,首长还得叫我去办。鸡毛蒜皮小事,我办了就行了。
  岳米比比划划地讲着(无声)。
  警卫员出门看了一眼,又关了门。
  王靖:我以为你家里有什么大事,这点小事,没必要找首长。杜良让你挺着个大肚子,东奔西走!他只晓得依靠你,搞夫人外交、美女外交?
  岳米:什么夫人外交、美女外交?杜良一听就会火。他在招待所那边忙加班。
  王靖:“学代会”不开了,他还加什么班?
  岳米:这事我不要你办,我直接找首长。
  岳米要往小院闯,王靖拉住她。
  王靖:你挺着肚子,别到处跑了。回家等着,我通知文工团派人去找你,你带他们去看看那个小玉,行就收下,不行,你也有个交代。有几个人像你这样实心眼?
  岳米急着要跑开,王靖追随她,絮絮叨叨。
  
  20-13:粮油店门口日、外
  顾客排成长龙。杜良和岳黄莲排在龙尾。
  队伍前头有人加塞,由争吵到推搡,打架了。
  两个中年妇女扭在一起,排队人围观、起哄,没人去拉架。
  杜良:妈妈,尽量多买些米、面存着。我不在家,你和岳米就不要出来买了。
  岳黄莲:粮本上就我一个人的,岳米跟你一样吃军粮,本上没有她的定量。我一个月26斤,都一次买了吧。
  杜良:提前买下个月的,不行?
  岳黄莲:不能提前买。你站着队,我去买蔬菜。
  杜良随手塞给岳黄莲一把钱。岳黄莲不接,推让多次,岳黄莲还是接下,把米口袋给杜良,走向附近菜店。
  杜良掏出剩下20斤军用粮票,一起买了一大袋米。
  
  20-14:楼下日、内
  杜良扛一袋米回到家里。
  岳黄莲闷着头,不讲话,坐在餐桌边拭眼泪,情绪陡变。
  杜良立感不妙,发愁。
  岳黄莲:杜良,你借给我200元钱,行吗?
  杜良:妈,刚才买米时,我给你一把钱,大概有六七十元。都用完了?
  岳黄莲:我没有拿你的钱呀!
  杜良:你老人家记性不好了,不会丢了吧?
  岳黄莲:我说没有拿就是没有拿。我记性好,会赖女婿的钱吗?
  杜良:你买的菜在那里?没有买?
  岳黄莲:走进菜店,我才想起口袋里没有钱。
  岳黄莲委屈,痛哭。
  杜良急忙找来药片,岳黄莲把药片扔了。
  杜良:好,好。妈妈,您别生气,是我记错了,我没有给您钱。您要用钱,我给您,怎么说借呀?
  岳黄莲:你也把我的大事忘了。我又想到你季叔叔,去四季香饭馆看,不见人。想准备200元钱,你走后,我自己找他。岳米不会给我这么多钱。这事,不要岳米知道。
  杜良:我给,您要200,300,都给。等岳米回来,要她去银行取钱……
  岳黄莲:谁要你跟岳米说?我不靠你们了,谁也不靠,都靠不住!你在家,只顾忙你的工作。走了,岳米肚子大了,谁找你们季叔叔?师哥,你可怜呀,你在哪里?
  岳黄莲气呼呼地上了楼。杜良扶着米袋发呆。
  楼上,又传出“命运”的叩门声。
  
  20-15:八一大道日、外
  岳米在人行道上,疲乏地慢慢走着。
  
  20-16:岳家门口日、外
  送蜂窝煤的工人把煤卸在马路边台阶上。
  杜良一次又一次地往屋里搬。
  岳米回来,看见杜良糊了个大花脸,笑。
  岳米:买得太多了,占地方。
  杜良:多储存一些,我不在,够你们至少用半年。
  岳米:说明你半年不打算回来!妈妈呢?
  杜良小声跟岳米讲。
  岳米:你要走了,惹妈妈生大气!
  杜良:我没记错,真给了她一大把钱。什么也没买回来,不知她怎样花光了,还要200!
  岳米:千万不要给她。又发病了!
  杜良:不能违拗她,要让她顺心顺意。妈妈的健康和200元钱,哪头轻哪头重,还分不清吗?
  岳米又叹:你走了,她再患病,我怎么办呀?
  杜良:正是我要走了,她怕再也找不到季叔叔,一急,病又发了。你先上楼去安慰她吧。
  岳米上楼去,杜良继续搬蜂窝煤。
  
  20-17:二楼日、内
  房门紧闭。岳米从门缝里看,岳黄莲坐在太师椅上听《命运》,揩泪。
  岳米:妈妈,我回来了,开开门。
  屋里音响增大。岳米推门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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