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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回 鹿梓诺火烧大名府 杨星魂托孤清敏轩

作品名称:大宝华碑      作者:莱芜六月雪      发布时间:2020-10-05 13:24:35      字数:5396

  诗曰:
  穷林有曲觅歌行,潇湘一时慕青松。
  繁华陌路终零落,枝头挽别倾雀鸣。
  仰笑彩云匆匆过,风间苍竹飒飒声。
  石溪泪干枯黄掩,一场清梦醒来空。
  都说北方临近草原诸藩不服管辖,郑容和(字皓轩)走出宫闱加封殊勋,却再没有了公子哥儿的派头,就藩不到一个月,就严厉惩治了北方一批豪强势力和霸道家族,着实震慑了北方原本似离非离的割据势力,一举安定了北部的官心、军心和民心,邸报送到山东,玄恩泽(字彦麟)、杨珞熙(字彦昭)看罢一笑,珞熙道:“这些年江湖上的人,都喜欢北漂,豪强聚集之地,多半是横行乡里的恶霸,他们为非作歹无恶不作,皆因不具规模,派不上兵马镇压,可当地官府又束手无策,因此只要他们不公然造反,多半的事儿拿些钱粮也就了事了,真该有这么个人出来整治他们一下了!”恩泽摇头一叹,答道:“好是好,只怕皓轩年轻,低估了那些割据的军阀世家的势力,稍有不慎,不是没有激起兵变的可能!”珞熙笑道:“别忘了咱们沈阳还有一个战区的兵马,何惧之有?”恩泽道:“那些陆路邻藩,可不是什么善茬,我的意思,这次海西王叔出其不意用了奇兵,他们还未反应过来,咱们的仗就打完了,可下次……还能有这种机会不成?”珞熙道:“那你的意思是……?”恩泽道:“派个可靠的人去……盯着北边儿点儿!”
  连续刮了半个多月沙尘,自从进了腊月,北平又持续下起雪来,山林茂密之处,竟还有个衣衫单薄的黑袍少年坐在瀑布旁边的小亭下抚琴吟唱,细看去,见那少年面目清秀、体格风骚,仪表文弱、神情忧郁,青衫上绣的是仙鹤衔莲、战靴上镶的是浮云环绕,腰系玉带、头扎抹额,长发随风飘起,点到鼻尖,果然是风流才子,颇有仙风道骨,转眼夜幕降临,太乙天尊落下瀑布直至水潭,忽然见水面上紫气升腾、云雾缭绕,有一股水汽化成一个年轻女子似的人形精灵忙来拜道:“老爷大驾至此,弟子有失远迎,望乞恕罪!”太乙微微叹道:“你在这潭中修炼,有多少年了?”那精灵忙拜答道:“自赢汶河圣母娘娘派遣来到此处,已不知过了几载,弟子愚钝无知,至今未曾修成道体,还望老爷不吝教诲!”太乙捋须叹道:“汝自远古而来,在轮回间修炼了十八万四千八百年方成精灵之体,今在定数之中,还要历练是非,不过数载,岂能急功近成乎?”那精灵慌忙拜道:“老爷教训的是,弟子知错了!”太乙点了点头,适才问道:“日间在此抚琴之人何在?”精灵答道:“抚琴之人乃乱世遗弃于此的苦命之人,弟子遇到他时,见他被九色鹿护在风雪之中,因此指鹿为姓,取名鹿晗字梓诺,天明出水,月升入潭幽闭去了!”太乙一笑道:“且引本座去看!”精灵便请太乙下水。
  原来水下有一座宫,美轮美奂,昼夜通明,珊瑚树后一只巨大的贝壳里,果然鹿晗(字梓诺)已经沉睡,太乙一挥拂尘,乃见他胸口上白莲闪烁、脚下七星放光,精灵一怔,太乙凝眉叹道:“这也是天生帝子耳!”那精灵正不解时,太乙从怀里掏出四根金丝带来,弹指一挥间,鹿晗冉冉升入当空,太乙默念口诀,四根金丝带分别系在了鹿晗手脚腕上,一闪都融合进骨肉里去了,太乙这才收了神通,看鹿晗落下继续深睡,方吩咐道:“一直困在此处,终究不是大修行之道,明日天晓时分,你就送他去罢,我已传了神功和密器与他,可助他到尘世间去走一遭!”精灵含泪点了点头,躬身应下了。
  次日鹿晗醒来,已不见了养育他的精灵,正欲出去,却见洞口的水帘早已冰封,耳厢边一丝回音婉绕,乃是那精灵劝道:“我的儿,你已在此修成道体,去罢,离开这儿去你该去的地方!”鹿晗含泪惊道:“仙子……?”于是一拳打碎了面前的冰障,冲出洞府,跌落在潭边,见周围皆已冰封,水潭也不见了,不禁泪若雨下,喃喃叹道:“仙子养育之恩,未曾报答,何故就此绝踪迹而弃我乎?”直至天晚,鹿晗偶感饥寒交迫,才依依不舍的告别了冰封在亭下的古琴,下了山去,在山下叩拜三首,起身一拜,扬长去了。
  这鹿晗在风雪中走了数日才出山林,既有能感知饥寒,便已经是尘世凡间了,腹中饥渴难耐,临晚之时,到了城外,见门楼上赫然写着大名府几个大字,鹿晗眼前一阵恍惚,倒在了当下,再醒来已是在一间茅舍之中,有老妇人给他喂了些稀粥,正还微微笑道:“真是饿坏了孩子,不知……你这是要去哪儿?”鹿晗四下打量了一番,摇头叹道:“自出山林,不知所去!”那老妇人轻轻叹道:“既如此,一待身体好转,你还是回头去罢!”鹿晗一惊,那老妇人叹道:“再往前就是大名府为天朝修筑的镇北圣坛,前几日那坛边忽然生出毒障,长满妖树,附近百姓或已病死、或已逃离此处,凄凉不堪,大名府的官吏皆已搬出衙门,跑到城北的城隍庙去了,也不敢轻动,听说接连派了几波人前往京城奏报,至今不见回音!”鹿晗惊道:“可是降服不了?”老妇人摇头叹道:“听说只有焚毁圣坛,方能除灭魔障,可那圣坛是天朝镇北的神物,谁敢触及?大名府的官绅也都惧怕,因此躲去了,任有毒障横行,百姓遭殃,还一直在等京城的诏命!”鹿晗攥紧了拳头,一顿急道:“哪有这样的事儿?任由伤人害命,竟还等待什么诏命!”老妇人道:“可不敢乱说,这可是谋逆的话!”
  鹿晗再听不下去了,起身便道:“我不怕,做官的不能救抚苍生,所来何用?待我去放一把火,连这官衙也给他烧个干净!看这世道能奈我何!”老妇人大惊失措,忙起身问道:“你真不怕?”鹿晗道:“为民请命,驱邪扶正,本就是我们方外之人的本分,何惧之有?”老妇人点了点头却不再言,转身便出去了,鹿晗哪里知道,这老妇点头一笑浑然一变,早变成赢汶河圣母驾云去了。
  鹿晗追出来不见那老妇人,疑惑的出了门去,往前不远出了街道口便是大名府署衙和那所谓的圣坛所在,果然见衙门院墙早已被青藤布满,到处弥漫着一阵阵腥臭味,雾气昭昭,白骨累累,忽然阴风吹过,空中乌云密布,天色大变,鹿晗大惊,凝眉攥紧了拳头,近前骂道:“妖孽,还不现身!”话音刚落,见有青藤化成人形,放声笑道:“你是哪儿来的小东西,敢管本尊的闲事!”鹿晗冷冷笑道:“小爷特来送你去下地狱!”青藤哼了一声笑道:“好大的口气,本尊便要看看,汝有什么本事,也敢来此撒野!”
  说话间千万条青藤从地下生出,鹿晗腾空而起,忙躲开了,只在手心里生出一团火焰,正欲打向那青藤,又有千万藤条而来,说时急、那时快,终躲不及,手心里的火焰消失已尽,鹿晗被重重的摔在了当下,眼看毒气冒出,藤条打来,危急时刻,鹿晗手臂上一闪金光,那金丝带竟然攥在了手里,幻化成一口宝剑,鹿晗此时也来不及多想,只顺手握住,拔剑斩去,这宝剑挥出一股紫气,打散了扩散而来的毒障,斩断了张牙舞爪的青藤,果然好神器,青藤丛里一声凄厉的惨叫,鹿晗见势再打出一个火球,烈焰顿时而出,圣坛周围熊熊燃起,哀声使人毛骨悚然,大名府署衙与镇北圣坛一并片刻付之一炬。
  妖障已除,关门闭户的城中百姓一时都跑到大街上欢呼雀跃起来,大名府大小官吏大为震惊,当即下令捉拿鹿晗问罪,并发下海捕文书、处处设卡拦截,鹿晗再欲出城几乎不能,最后被百姓藏匿起来进退两难,多日不曾开市,眼见百姓家中粮食已尽,为保鹿晗,他们宁肯三餐不见粒米,只喝口菜汤裹腹,只将粮食留与鹿晗一人,鹿晗既感动、又伤心,欲趁夜色往城门自首,不料出了门来,却见院内百姓皆跪在了门前,鹿晗顿时有些不知所措,一时间泪若雨下,不能言语,只轻轻笑道:“我欲救苍生于水火之中,不料反害百姓,岂能为我一人而累天下之人,此修行者所不为也!诸位深情,晗心已领受,只请稍待,我去见那大小官员,以解此围!”话完不等百姓阻拦,便拜别众人,回身往城门而去了。
  皓月当空,内阁值房里,玄恩泽、杨宸熙(字彦俊)、苏宁晟(字彦超)兄弟还在与太医院的人商议会诊杨敏的事儿,只忙得焦头烂额,也没拿出个章程来,玄孟真(字如溪)来了,只先躬身一拜,奏道:“我才从戒得居过来,碰到了三大爷打发去太医院的人,只说四爷爷服了这几剂药仍不见好,问是不是要改改方子用药!”都还未开口,邹丰硕(字彦煦)匆匆进了门来,急道:“河北奏报圣坛出现妖障的事儿,到底是没有批复?”恩泽叹道:“这都什么时候了,教皓轩处置一下也就好了,明儿得空给他发道及第,教他看着办罢!”丰硕忙道:“怕是已经迟了!”说着又递上一份邸报来,恩泽摆手止住,示意太医院的三位老医官先下去了,方道:“这是什么?”丰硕道:“刚刚收到的八百里加急,说一个叫鹿晗的少年,把圣坛连同大名府一并烧了!”众人闻言大惊,恩泽忙下来接过邸报去看,宸熙与宁晟对视了一眼,也忙过来,却见恩泽收起了邸报,紧紧锁起了眉头。
  苏宁晟松了口气,叹道:“焚毁了天朝敕修的镇北圣坛,可是有造反之嫌,这个事儿闹大了总归不好处置,要不要回禀皇父?”玄恩泽慢慢将邸报放在了案上,答道:“搁以往这个事儿或许好说,可如今四叔的情况又不大好,这几日父皇也揪着心,已好几日不能下榻了,加上年纪大了还病着,喜怒无常,冒然说了这个事儿,怕是要杀人的,到那时再说什么也就晚了!”杨宸熙惊道:“莫非你要……?”话未出口,恩泽摆手拦下了他的话,忙道:“今儿天晚了,留我和八哥商量一下,你们先回去罢!”
  待众人去了,杨宸熙适才叹道:“真要保他?你可得想好了,这可是违背了祖庭的教谕!那圣坛可是北部的精神支柱!”玄恩泽苦苦笑道:“我的八哥,要守住一方疆土,难道真是靠一块牌坊?我们要的不是一个唬人的幌子,是能造福一方、侠肝义胆的真将军!”宸熙疑问道:“难道皓轩……?”恩泽捋须叹道:“战场上有句话,叫胜一人难、胜二人易,但地方上搞政治上不一样,一个人容易独裁,两个人才能相互制约、相互监督,越是不能事权统一,就越容易受中央的控制,皓轩封了东北王,我们碍于宗族亲情,朝廷并没有给他安排国相,可我们要拿住北方,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了,而且他还年轻,做事没有分寸,为了不给天朝留下更多的隐患,必须得有这么个人盯着他!”
  正言间,忽闻门外一阵嘈杂,杨宸熙急忙去看,乃见魏圣坤(字仲琳)带一队仙官力士进了二门,近前急道:“才刚汶南来报,说四哥今夜突然就不说话了,情况可能不大好,你速回去一趟!”因又看了看玄恩泽,随道:“咱们也快去后头说一声,晚了就太迟了!”恩泽一惊,见杨宸熙浑身打着哆嗦,上前一步挽住了他的手,含泪道:“我去安排软轿送你回去!”圣坤松了口气,也宽慰道:“软轿准备好了!”因一挥手,身后的力士们抬上一顶软轿来,二人亲自扶宸熙坐上去了,才往戒得居去,一路上恩泽眉头紧缩,喃喃叹道:“父皇也好几日不能下榻了,我担心这数九隆冬的,他的身子……?”圣坤道:“能不能去都得跟他说一声,不然他会懊恼余生的!”
  果然到戒得居回禀了玄锡维(字穹高),他眼里立即蓄满了泪水,哪里还顾得上寒冬的风霜,不顾众人劝阻,忍着眼泪连滚带爬从被窝里出来,慌慌张张教肖战(字梦尘)和任宥纶(字仲科)给他穿了棉服,玄恩泽给他披了鹤氅,便扶到软轿上往汶南赶,到清敏轩时,杨敏(字星魂)已换了礼服梳好了头,只是闭着眼睛不能说话了,汤药也喂不进去,锡维踉踉跄跄被搀进来,泪水忍不住滴落下来,肖战一边拿汗巾子给他擦着眼泪,一边自己抹着泪扶着锡维赶紧到榻前探望,或许是心有灵犀,也或许是回光返照的缘故,杨敏听见锡维的抽泣声,缓缓睁开了眼睛,只是微微一笑,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
  玄锡维见势忙坐到了他身边,压着沙哑的嗓音急道:“有什么话,养好了病再说!”杨敏摇头一笑,忽然开口答道:“陛下……哥哥,咱们似乎好久不能这么说话了!”锡维含泪一叹,笑道:“都老了,我这也是爬不动了,都好几日下不了床了,到今儿他们还瞒着我,不让我来,可你说说我怎么能不来?六十多年了,咱们是六十多年的兄弟了!”杨敏忍不住流下泪来,摇头叹道:“只恨还是太短暂了!”说着杨珞熙、杨宸熙兄弟来到榻前,杨仕泽(字纯清)也过来了,杨敏才慢慢握住了玄锡维的手,含泪道:“从贫贱中来,你说咱们是兄弟,都是一样的人,我没给你磕过头,建国几十年了,你当了皇帝,居家为手足、受事为君臣,却又给了个免跪的殊荣,我也没给你磕过头,可而今想磕个头,已不能了!”锡维紧低着头不敢看他,止不住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滴落在杨敏手上,杨敏又道:“弟弟……要去了!”锡维听了只是摇头,也不能搭话,杨敏才努力伸出手来要给锡维擦泪,锡维一把攥住,不能言语,杨敏问道:“记得那年咱们在赢汶河畔喝了一碗清酒,从此踏上征程,成了并肩作战的生死弟兄,那时候说得话,可还作数?”锡维低声饮泣道:“作数作数,无论什么时候都作数!”杨敏方道:“那便好,如今是弟弟先走,孩子们就拜托哥哥照顾了!”锡维连连点着头,却只是流泪无言以对,片刻,见杨敏不说话了,才有仙官过来扶起了一直低头垂泣、泪眼模糊的玄锡维,哭泣奏道:“陛下节哀,老亲王已经走了!”这时杨珞熙、杨宸熙一众才都跪下哭泣起来。
  赢玄建元六十三年,玄元一零一年冬,腊月二十二日,赢玄汶南王、内阁首席大臣、丞相、车骑将军杨敏病故,终年八十岁,蹉跎了岁月,激荡着情怀,这位出将入相的神奇人物,追随高祖文皇帝凡六十余年,贫贱不弃、生死相依,志向不改、信念不衰,死后依大宝华碑所立,谥为赢玄副主教至上温柔好乐惠和纯淑建元孝宁教主,葬于赢汶河南岸之昭陵,连同孝闵教主的清陵一并,与赢汶河北岸为玄锡维修建的高陵隔河相望,他的一生是极富传奇色彩的一生,他是从玄锡维举旗立业就视为左膀右臂般的存在,玄锡维本人也曾自认,天朝的丰功伟业,一丝一毫都有杨敏的血汗、一笔一章都是杨敏的功勋,随后,玄锡维颁诏,由其长子杨珞熙世袭汶南王的爵位,次子杨宸熙封宁安王,义子杨仕泽为南关侯。欲知后来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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