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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69

作品名称:难忘的记忆      作者:梦想王西庆      发布时间:2020-10-04 10:41:18      字数:3359

  69、走进煤矿(二)
  
  在当时,我们煤矿以连、排、班为编制,实行的半军事化管理,上了几天班以后,毛主席发表了最新最高指示:
  “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很有必要。······各地农村的同志应当欢迎他们去。”
  主席的最新指示下来以后,矿上的个别人,就好像把我们这些城里来的学生,当成了另外的人,成了改造对象,一说话就是让我们接受他们工人阶级的再教育。但也有一些老工人爱护我们,保护我们这些青年学生,在工作中、学习上给了我们无微不至的关怀和照顾,特别是一些抗美援朝回来的老战士,他们对我们学生思想上影响很大。
  在井下闲下来的时候,他们常给我们讲一些抗美援朝的故事,讲一些他们在志愿军“180”部队时,在朝鲜如何地消灭美国鬼子的,后来又是如何地摆脱了重围,在南朝鲜脱离险境的。
  他们在朝鲜战场上都立过战功,有些是被美国鬼子的炮弹炸伤了腿,送到前苏联治好伤的。而他们当中的后代,改革开放以后,子女上大学出来到了国外,而回国之后,带回来一个曾经是冤家对头美国人的女婿,以及还有一个漂亮的混血孙子,这些不能不使这个当过志愿军,曾在朝鲜战场上被美国飞机炸伤腿的战士悲喜交加。
  当时这些当过志愿军战士的工人,给我们讲述作战故事的时候,使我们听了深受感动,感受到打朝鲜我们志愿军战士们是多么地勇敢。
  在那时,煤矿开采,并没有像现在国有煤矿实现全部机械化。我们一线工作的学生们很是辛苦,他们突然从学生时代,一下子走到又黑又危险的井下第一线去工作,我不知道当时他们思想上的压力有多大,他们每天和老工人一样,提前半个多小时开班前会,又提前半个多小时下矿井,来到工作面后拿着硕大的铁锨,从放了炮的工作面上,一锨一锨地往运输的煤溜上攉煤。一个班下来以后,他们一个人不知道能攉到多少吨煤炭,等上了井上,洗了澡以后,再坐矿交车回到家中,已经是十几个小时过去,这时人已经是筋疲力尽。
  繁重的体力劳动,对于我们城市长大的学生来说是一种考验,有一些学生就闹思想,经常不上班。而我,一个在三线工作的运输工人,有时在煤矿组织的高产会战中,我都要主动亲自报名下去,去体验一下我们同学们、和那些一线工人们的艰苦工作。
  那些一线矿工们在下井前,都要换上黑黑的,带着汗迹盐霜的工作服,再戴上被煤面早已染成黑色的安全帽和矿灯,他们露着白白的脸膛。在坑口会议室开班前会时,那些工人们还拼命地抽着香烟,据说是咳嗽能够把肺里大量吸进去的粉尘咳出来。但下井以后,一切都变了。他们一到了工作面,在挖煤的过程中,脸上的汗水和煤尘都要粘在了一起,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像“包公”的黑脸,认都认不出来。
  在劳动以后,身上大量出的汗水简直是能够把衣服挤出水来,且干活的时候还要十分警惕顶板是否破碎,不知在什么时候,什么时间,就会从上面掉下石头来把人砸伤,在那个狭小工作面的空间里,一百三四十斤重的铁支架还得自己搬来搬去,去支顶棚,而且还得检查是否支的结实、牢固,自己都得操心。否则就要出人身安全大事故。
  他们在休息之余,找一个“落山”(回采工作面后面放了顶的地方)安全的地方,坐在地下,掏出自己衣服里面,外表已经是被煤尘染的黑呼呼的毛巾或小手巾,把里面包裹着的在坑口发的、两个国家当时照顾煤矿工人的烧饼拿出来吃。这就是当时的班中餐。当然渴了的时候,还得等到专门背水的工人送过来。
  特别是在那些竖井,他们在挖“丈八煤”的时候,还要时时注意“煤帮”上的煤层,随时都有可能倒塌下来把人砸伤的危险,这一类事故经常发生。我在煤矿高产时,曾经报名来到过竖井,当我们坐罐笼直下二百米的矿井后,再坐电车下来走到工作面,曾看到过一位工人在挖煤的过程中,不小心,就被工作面煤帮上的碎煤块一下子倾倒下来,那几百斤的煤块连人带煤砸到了煤溜上,幸亏我们看见后,及时地把他从运转的煤溜子上快速拉了出来。即便是这样,那人外观上看上去只挂了点轻伤,但实际上那人已经是不能走了,后来,被人抬到了井上。如果他真要是被运煤的煤溜子卷走,那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被分配到我们连队的两位女大学生,领导还是照顾这些女同志的,让她们在坑口搞点后勤工作,但是在“高产”来了以后,她们也是积极主动地报名要求下去参加高产,为祖国多出煤,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但不幸的是,那个上海女大学生在坑下由于不熟悉下面的环境,加上在下面小巷道行走的过程中,眼睛又不好,那运转的钢丝绳和煤车,噪音又大,且两个轨道的中间路面又窄,除了枕木暴露在中间的过道外,路上还有石头,高低不平的,所以女大学生不幸被煤车压伤。
  当时情况是,一组煤车没有挂紧铁钩,从半坡上滑了下来,由于女大学生一时惊慌,被正在运转的煤车、在相互错车时中间空间又小的情况下,一下子就被摔倒在铁轨的中间被过来的煤车从身上碾压了过去,造成了重伤,身上多处骨折,生命危在旦夕。幸亏当时被工人们及时救起,上井后被紧急送进了矿务局医院。
  在事故发生后,驻矿的军代表和矿领导来了,我们的同学们也来了,都来看望我们这个“天之骄子”。经过了几台大手术之后,我们的这个“天之骄子”终于从昏迷中苏醒过来。这让军代表们高兴,矿领导高兴,家长们高兴,也让我们这些同学们感到高兴。
  而后来曾有一位北京来的干部,他却没有这么幸运,听说是北京国画院的院长,他来阳泉煤矿深入生活时,也不幸在井下遇难,尽管是北京派专家乘飞机来到阳泉抢救,但始终没有挽救回他的生命,我们为他感到惋惜。
  ······
  我们的一线工人们在升井后,一个个黑的像是从煤灰里滚出来似的。他们的脸上、身上全是黑的,那咳嗽吐出来的痰也都是一样。而我们这些第三批去的学生,则是在大巷道或副巷道里工作,劳动强度相反的要小的很多,而安全系数要大的很多,呼吸的煤尘也不是很多的。
  在煤矿高产的到来,我们一号井是国家特大型矿井,一天三个班下来,竟能够生产出四千多吨煤炭。这对于当时的国家经济建设做出了重大的贡献。
  高产的到来,我在“东十二”大巷道口搞运输工作,上的是白班,这个班出的煤炭在三个班来说是最多的,能出两三千吨原煤。包括我,有四个运输工人在这里给煤车摘挂钩,其中有一人推车。在这里工作是最辛苦的,那钢丝绳从我们这里开始,到小巷道里面的“老轮”,有一千米远的距离,那一进一出的钢丝绳算下来也有两千多米长,而且在这小巷道上还包括有多个几十度的上下坡,我们运输工人们就是在这一千米距离远、有两千米长的钢丝绳上,给煤车摘钩和挂钩、来运输煤炭的。
  首先是,我们在大巷道口上,每人依次拿着近四十斤重的铁挂钩,在往小巷道挂空车的时候,是两辆空煤车一组的,钢丝绳在以每秒钟两三米的运行速度走到七八米的时候,你就得继续再挂上一组空煤车,以此类推。空煤车快到了装煤的工作面以后,下面自然有我们的运输工人卸了挂钩,然后有专人从煤仓里装上煤炭,再由我们的运输工人挂上铁钩,用钢丝绳再拖回到我们的大巷上来,我们及时地卸了煤车的挂钩以后,由于是慢下坡,煤车依靠惯性顺着道轨自然就溜到了大巷上去了,然后由专人把那一节节的煤车迅速连接起来后,用电车直接运送到坑口上去。
  有的时候,那些运行的空煤车或重煤车,在一千米的半道上经常出轨,当你看到钢丝绳速度减慢,且钢丝绳上下跳动,那一定是有煤车出轨了,在这时你就得立即停了运行的钢丝绳,否则,那些出轨的煤车要是继续行走,撞倒巷道上的支架,把顶棚撞塌了后果不可想象,或是把钢丝绳折断。这时你就得用铃声发出信号,让我们一千米距离内的运输工人们都走出来,在这有上下坡昏暗的小巷道下,仔细地来查找一下是哪一个煤车脱轨了,要是空煤车还好说,要是重煤车就得在众人的努力下搬动煤车、把其放到轨道上去。想一想,那两吨多重的重煤车在放的过程当中,谈何容易。这时候,就是我们这些工人们往往是最辛苦的时候,不知出了多少的汗水,付出了多少的体力。
  要是两辆重煤车同时出轨,那我们这些运输工人付出的辛苦会更大,想一想,特别是要在几十度的半坡上。为了不耽误坑口更多的时间出煤,我们要尽快拿上铁锨,眼睛冒着井下强风吹来的煤尘,把车里的煤一点点地铲出来,然后把煤车用撬棍撬到铁轨上,在之前你还得在轨道上打好“眼”,防止煤车下滑,然后再去搬动第二辆煤车,完了之后,把两辆煤车连上套环,挂上钢丝绳上的铁钩,去了打的“眼”,这下就放心了,然后,把煤再一点点用铁锨装进两个煤车里,我们各自又回到了工作场地以后,绞车开始启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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