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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36

作品名称:月光下的金柳      作者:邹满文      发布时间:2020-08-10 13:02:48      字数:4583

  35
  
  娜娜从内室取东西回来,发现金锁不见了,跑出门去,也没看到他,回来依然做着菜。当金锁提着酒及牛肉、猪蹄和凤爪回来时,娜娜很生气地唬着脸说:“你、你……”
  她要说的话总没出口。
  金锁说:“你太不容易了,领着个女儿,每一步都要钱。而我只身一人,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再说我是男人,你看现在电视上,哪个男人叫女人掏钱。”
  她噗嗤一下笑了,并说:“你还是个男人,嘴上的黄芽儿都没退掉。”
  “难到我不是男人吗?”
  “是、是,真正的儿童男人。”
  说完把所有的菜都弄到茶几上,站在茶几前面看了一会儿说:“咱们上楼吧!下面不好,离路近,再说理发馆万一有人理发,敲门也影响咱们喝酒。”
  说完和金锁把酒菜向上搬二楼。
  酒菜放在写字台上,他们坐得很近,一股淡淡的香水味混在酒菜里飘过来,金锁觉得心魂神荡。他没有和女人一起这样喝过酒,也没有在单独的环境下和女人畅谈。他十分珍惜,也有说不出的高兴与快乐,更有似甜非甜、似苦非苦的味道。这种味道好像从来没出现过,看着娜娜怀里的小女孩,是那样的可爱,吃口菜就要给妈妈夹口菜让她吃。他笑着吃着,并看着娜娜光彩照人的脸庞,似乎,此时的娜娜更是迷人,头发如同一泓清清的泉水,一泻而下。她不但妩媚,还挽起袖子,雪白的手腕端着酒一饮而尽。喝完后,笑着看金锁,目光好像在说:“喝呀!”
  金锁不得不端起杯子学着她的样子。娜娜说:“今晚要喝个痛快,几年的时间里,心情没有今天这样快乐过,这就是缘份。那次,我女儿泼了你一身水,你不但没有责怪我,理发还掏钱,这事让我感动,也让我认识你,知道世上还有好人。”
  她的脸红得像鸡冠花,说话的声音也带着醉意,每说一句话,身子激动得一起一伏,甜甜地看着金锁。
  她又说:“我的丈夫死后,我真的不想活了,认为世上只有他最好,最优秀,也体贴。他去了我不知道以后的太阳会从东边升起吗?几乎怀疑白天和黑夜没有什么区别,只有云才是黑色的。然而,这都是错觉,看到小甜甜一点一点地学走路,那可爱的样子唤醒了我,慢慢地知道活着是件很幸福的事,也是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
  她又端起杯子一饮而尽。金锁看到两行泪珠轻轻地从她的眼角滚落而下,她却笑着擦去泪,看着金锁说:“喝!”
  夜深了,下面火炉上的壶咝咝地响着,声音似有似无。有时就断了响声,有时发出轻微时断时续的声音。娜娜知道炉子里没煤了,起身走下去,随着火钳和壶的声音,火炉里填满了煤,好像只有它高兴了才能送来温暖,不高兴冷气流会占据所有空间。白色的壁灯即神秘也迷幻,把他俩的身影拖长又拉短,仿佛是两个皮影在喝酒吃菜。甜甜睡了,发出匀称的细微鼾声,时而有笑声,时而有哭声,脸上的色彩像夏天变幻的云。她俩又喝了一会酒,金锁哭了起来,娜娜也在哭,相互倾诉着各自的不幸和心酸。你劝我,我劝你,两个同病相连的人真正才找到话题,像一对沙漠里逃亡的人,相遇后一个个惊喜地看着对方。也像在沙漠深处看见水……
  当金锁提到柳儿时,她的眼睛亮了,闪耀着无数道光芒。当他说到柳儿变了,和他不是同路人时,她脸上紧张的幕一下子拉下,放心地端起杯子等金锁倒酒。
  金锁拿起瓶子为她倒上,自己也斟满酒,相碰后一饮而下。两瓶酒快要见底,两个人喝的都有些醉意,不但话投机,人也坐的很近,一会哭一会笑,如同两个疯子一般地抱着哭抱着笑。
  豁达的时候,竟然忘了性别,也忘了关系,就这样喝着闹着。金锁觉得实在不行了,整个身体都要飘起来了,眼皮重的抬不起来,话也慢慢地少了,整个身体勉强地支撑着,无力地看着娜娜。这时的娜娜什么也不知道了,感觉天地旋转,转的速度太快,人软的如同面条软软地溜下桌子。
  金锁抬眼看到娜娜溜下去了,过来扶她,结果双双倒下。他用力拉着娜娜,娜娜顺势倒在怀里,两个人醉得不醒人事。时间静止在房间里,一切都不省人事,只有灯光依然亮着。
  鸡的鸣叫声里,寒冷不知从哪里挤了进来,冻醒了金锁。金锁感觉全身冷透了,睁开眼睛,发现娜娜卷缩在他的身旁,悄悄地起身,很吃力地把她抱到床上,盖好被子,拉来凳子爬在床边。
  这时,娜娜却坐了起来,看着他说:“你上床睡吧!我上个厕所。”说完向楼下走去。一会儿听见便盆里有唰唰声,接着脚步由下走了上来,看见金锁依然爬在那里,不由分说,连推带拉把他弄上床。自己睡在女儿的另一边并把衣服脱掉。
  金锁从疲乏中慢慢回过神来,看到娜娜脱完衣服后却忘了关灯,便走下去。她穿着一件很小的裤头,绿色的,后边还有两颗桃形如网状,刚好在尻子上,是两棵心。绿色衬托出白,整个身体在灯光下,雪亮亮地让金锁的心狂跳不止,强压着呼吸,像在做贼。
  那个绿色乳罩就不用说了,里面的兔子随时都想跳出来,每个部位都充满神秘的诱惑。
  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场景,那胴体如同极强的磁场一样,吸吲着他,使他心魂神荡,波澜一个跟着一个涌起,感觉自己的血管在爆涨,像要破了似的。他走下楼在便盆里撒尿,将便盆端起,距离越近越好,尽量地让声音小到极点。与其说他被冻醒,也可以说自己被尿憋醒。娜娜已经上过两次厕所,自己不好意思,这间屋子没有厕所,就一直憋到现在。
  
  36
  
  灯关了,房子里一下子暗下来,他才大胆地睡在床边上,并把身子向外,紧怕撞到甜甜。他睁着眼睛,听到娜娜在翻身,似乎又像看到了什么,觉得全身有说不出的难受,却强制自己睡去。
  黎明的夜很静,静得让人连出气也显的急促而忙然。火车一声长鸣过后,不知那里的灯光透过窗帘扫进来,在房子里扫了一圈又出去,使房子有着一扫而过的光明,这光明不但活了墙上的明星照,也使金锁偏头看了一眼娜娜。他什么也没有看见,自己也不敢翻身,尽量使自己的呼吸平静,心情平静。但是,越想这样越适得其反。
  这时,他听到娜娜坐起来,心情一下子紧张了,如同急速飞奔的急流。娜娜悄悄地爬了过来,将甜甜移向一边,挨着金锁睡下。她侧身趴在金锁身上,一只手去摸金锁的身体。她的手像鸡毛一样划过,金锁受不了这样细腻的、柔滑的抚摸,一下子将娜娜揽进自己的怀里。
  娜娜急速地解开金锁的扣子,金锁几下子把所有的衣服脱尽,迫不及待地去吻她,俩人缠绵在一起。
  他忽地坐起,又忽地躺下,如同一个机器,由娜娜遥控着。他全身如同一锅滚沸的水,不断地向上冒,水柱直冲向房顶。他努力地、笨拙地、慌乱地在进行生命过程中另外一种咆哮,另外一种幸福的机能。
  一会儿,两个人就飘了起来,什么也感觉不到了,几乎天地日月全都麻木了,连房子及床也麻木了,飞到了太空,完全进入另外一个星球。在这个星球上,她们品尝亚当和夏娃的初终。
  一会儿,她们落到海里,浪花一层一层地卷来,她们沉下去,沉下去,然后死了,什么也不知道了……
  不知过了多久,金锁醒了过来,全身湿透了,把被子向下拉了拉,却看见娜娜把头低在自己的怀里。他借着窗帘透过的微弱曙色,看见娜娜一头乌黑的头发,散乱地堆着,一股股带有芦荟的清香扑进鼻子,他把头向她的发移了移,像似弯下身去闻芦荟开的花一样。
  他伸手轻轻地摸下去,光滑的脊背如同软锻一样,绵绵地延伸下去,即有质感也有手感。他慢慢地大胆起来……
  晨曦一点一点地爬上窗棱,透过窗帘把房子弄的朦朦胧胧,如同没有散尽的雾。金锁看了一眼尽快地把目光收回,悄悄地拉开被子,想目睹一下眼前的艺术品,没想到娜娜忽地起来,一下子爬到他的身上,他又一次被人推倒……
  他俩疲乏地倒下不久,娜娜的女儿喊着说:“我要洒尿。”
  这一声把金锁吓坏了,嗖地跳下床爬到地上,娜娜捂着嘴笑了一下说:“我给你提盆子。”
  她披了一件衣服从下边端来盆子,提女儿方便后又让女儿去睡。等女儿出现匀称的鼾声后,悄悄地过来,拉起金锁,让他尽快钻进被窝。
  天忽然就大亮了,把房子里的陈设照得一目了然,还带着一份不安,让金锁的心慌乱起来。他猛地坐了起来说:“我要回去,天亮让人看见咋办。”
  娜娜说:“等一会儿吧!你这时回去人更怀疑,等八点过后,你大大方方地走出去,人以为理发。你们工地上就更好说了,就说一个老乡咋晚请你到他那里了,才赶回来。”
  金锁一想,她说的有道理。于是,心便静了下来。
  娜娜摸着他的脸说:“没想到你还是个处男,就没碰过别的女人?”
  “没有。我能碰谁呢?这么大一直一个人过,偷鸡摸狗的事不想干,也没想过,只想把自己的第一次送给心爱的人。现在,如果你爱我的话,我把工资要下就结婚。”
  娜娜抬起头看着金锁的脸,过了好一会,知道他说的是真话,也是真心的便说:“你还小,我可以当你姐姐,我不但结过婚还有个女儿。结婚容易,可是在以后的岁月里,当你回过头来看我,那时后悔就和今天不一样了,你要三思而行。”
  “我有啥可三思的。你是觉得太快了?要不咱们就相互了解上一段时间,对我放心了再说。从不断的接触中,我很了解你,爱你,也离不开你。”
  娜娜咯咯地笑了,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说:“你真傻。”
  双手把他抱紧,使劲地钻进金锁的怀里……
  工地上的人几乎都走了,不知他们是上了另外一个工地还是回家,反正余下的人很少了,都等着老板,盼望着工资,相信老板会驱车而来。可是,也没见老板的影子,也没人理会他们。紧接着食堂也断炊,做饭师傅背起他的大勺走了,这些人一下子陷入慌恐之中,不知该走还是该留。
  时间一天天地走过,工地上的人也随着时间而流失。余下的人急着寻找老板,寻找有关部门,一个个胡乱地在寻找要回工钱的途径。但是,这条路是非常难的,到处铺满荆棘。金锁一天天地跑,一次次地绝望。这种绝望一点一点地积累成一种仇恨,这种仇恨越积越多,如同滚雪球似地。满工地余下不到十个人,看上去一个个如同没头的苍蝇,胡乱地碰撞,一个个筋疲力尽,无奈地收拾行李,随时准备启程。当然,工资有的拿到了,短斤少两也不足为奇,只是拿到了。可有的一个子也没见到,他们哭丧着脸,愤怒地骂着。
  这些人是没有亲朋关系,脸面上也没有凶神恶煞,所以,干着急,找不到人,没能力要这笔钱。这时候,金锁听到一个消息,说马进喜在馨园小区里住着,保安很严,生面孔几乎进不去。因为,这里住的不是一些小资本家,就是像马进喜这样一些工头,还有放帐的。他们出高价请保安,就怕人找上门来。
  这里的楼房很气魄,小区内的设施齐全,环境悠雅,房价也极其昂贵,就适合住这些人。金锁和一块来的五个人在这里转了两天,给保安买了些东西后就拉上关系,对这个马进喜了解得即详细又透彻。他心里盘算着怎样才能要回工钱,只有金锁的工钱最多。
  他恨得咬牙切齿,气愤凝聚起来仇恨就越深。再说,他刚走出社会,什么都不考虑,一心想着自己的工钱。一个民工愤怒地对大家说:“咱们掳走他的儿子,看他狗日的咋办。”
  一个年龄大点的说:“这不行,是违法的,要座牢。”
  另一个说:“直接闯进去要,看他给不给。”
  金锁说:“这都不行,咱们要想硬招,反正是要咱们的钱,不抢不偷。”
  几个人又陷入困惑之中。其中有一个说:“我不要了,四千多块钱划不来染那血手,弄不好还得吃官饭。我胆小,就认了吧!”
  说完背起铺盖悄然地走了。这一走一下子动摇了其他人的心,只有金锁坚持着,一万多块钱不是小数目,一滴汗一滴汗的挣,积累到现在太不容易了,他丢不起,坚决想要回这钱。他对其他人说:“我一个人想出去走走,绝对会有办法。”
  说完一个人走了。他在街上买了一些吃的喝的,直奔娜娜的发廊而来。这段时间太累了,忙了好多天一点头绪也没有,心里很烦、很累。自从生下来没过一天好日子,没爹没娘,寄人篱下,自己怎么这么苦的命,什么事都让他给碰上。他哭了,泪花流的满脸都是,不断地用手擦着。街上的行人都看他,他便转进一条巷子,蹲下来好好地哭了一场,把自己收拾干净走了出来,向发廊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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