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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 牛大锤也会犯迷糊

作品名称:女人      作者:王子文      发布时间:2020-07-11 20:00:52      字数:5095

  望秋的亲事儿办了,牛二筢子瞅着离去的客人,瞅着满院子里贴的红彤彤的双喜,心里长长地喘了口气,这辈子自己的任务到今儿算是完成了,往后这几个孩子都会过上啥样的日子,那就是他们自己的事儿了。
  “爹,你该歇歇了!”小米怀里抱着小路生,看着牛二筢子站在院子里满院子里的瞅那些红彤彤的喜字,劝了一声说。
  “是该歇歇了!”牛二筢子回头瞅了瞅小米,一笑,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似的说,“望秋的亲事儿结了,我也就没有啥子大的操心的事儿了。”
  小米看着牛二筢子这样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不觉得心里有一种说不明白的堵腾,虽说自己只是自己那几个姊妹的姐姐,但姊妹几个的事儿都在自己心里装着,自己也说不清啥时间姊妹几个的事儿能让自己长长地松口气儿。
  牛二筢子转头看了看小米,叹了一声,说:“他们几个就望春让我不省心,就是太委屈你这闺女了!”
  “爹,别说啥子委屈不委屈的,这是我小米的命。”小米向牛二筢子一笑,安慰着牛二筢子说,“再说了,眼下咱们也不知道他在外面是啥样儿的情况,说不准他在外面也为难呢!”
  小米的这话让牛二筢子心里一震,他咋的也没有想到小米会说出这样能替望春考虑的话来,虽说他清楚小米在心里埋怨望春这样走出去就没个音信儿,换成别人,不知道每天会有多少埋怨的话挂在嘴上,可她小米没有抱怨,每天都在尽心为着这个家的日子。今儿自己说了望春的不是,她还这样为着望春说话,让别人听起来觉得她是在为望春打圆场儿,而事实上是在宽自己的心。
  “爹,你就只管放心了,不管他在外面是啥样的一个情况,我跟小路生都不会让你费心思。”小米看着牛二筢子说,“就是眼下小路生还小,丢不开手儿,会牵连到你麻烦。”
  “话不能这么说,小路生是我孙子,咋的能说是牵连我麻烦呢!”牛二筢子不知道该咋的回小米的话,看着小米说,“一家人不能说这样外道的话。”
  做了新郎官儿的望秋脸上看不出高兴,也看不出不高兴,一个人一声不响地忙活着收拾院子。
  小米瞅着望秋这样,心里不由得一阵儿的堵腾,她心里很清楚望秋的心思在哪儿。
  “等你们几个的孩子都大了,我这心思才能真的放下,虽说你们几个的孩子的事儿是你们几个的事儿,一辈人不问隔辈子人的事儿,可又有一句老话说隔辈儿亲,眼下我瞅着小路生,打心眼儿就觉得比望春他们几个亲多了。”牛二筢子似乎并没有觉出望秋的心思,瞅着小米说,“望秋的亲事儿今儿有个结果了,虽说我肩上的担子放下了,可心里不由得又惦记上看着你们几个的孩子一天天长大。这话也不该我说,毕竟杨槐花还没为望夏生个孩子,望秋今儿刚成亲还没进洞房,生孩子还是明年、后年的事儿,我说这话都是打嘴的话,可这心里不由得就这么想了。”
  小米听着牛二筢子的话,眼瞅着牛二筢子,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儿。要是爹还活着,一准也是这样的心思。
  “筢子,今儿望秋结亲这场酒席办得,得给你挑大拇指头!”刚从这个院子里回去的牛大锤这个时候挂喇叭似的又进了院子,向着牛二筢子竖着大拇指头说,“望秋这场酒席是你最后一场为孩子办的成亲酒席了,这个二雷子似的收场儿,那叫一个炸得响亮,排场!”
  牛二筢子给牛大锤的这个举动弄了个愣怔。
  “刚才我在村子里转悠了一圈儿,知道老少爷们儿们咋的评价你给望秋结亲办的这场酒席吗?”牛大锤见牛二筢子给自己的话弄得有些愣怔,马上一拍牛二筢子的肩膀子说,“老少爷们儿们都说你这次下血本儿了,”
  牛二筢子这才咧嘴一笑,说:“这是孩子最后一宗子的事儿了,就算是哆嗦着,也要排排场场地给办出光景儿来。”
  “为孩子办事儿,每个人都有这样的心思,就是很多人没这个能为,他们有文化的人管这叫啥?”牛大锤皱起眉头琢磨了一阵儿说,“叫心有余而力不足。你这是有心也有力,才把这事儿办得这么风光。”
  “我哪有啥子力呀,这事儿把这些年积攒的家底儿都抖腾得底儿朝天了。”牛二筢子笑着摇了摇头说,“再说了,就咱们这些庄户人家,就算是手里有那么一点儿,也都是土地到户这些年从牙缝儿里抠出来的,也算不上是啥子家底儿。从牙缝儿里能抠出多大的家境儿?这些年抠下来的也赶不上你家牛笔一年的官饷。”
  说到牛笔,牛大锤马上一脸光彩地笑着说:“他一年的工资是能赶上咱们庄户人家几年的收成,可他在那个位置上,开销也大,人情世故的,比咱们庄户人家的来往要重多了,同事结个婚啦,同事娶儿媳妇嫁女儿的,那礼金可不是咱们庄户人家十块八块地拿,他们的礼金都是百儿八十的。他的工资也就一个月一百多点儿,禁不住同事间的人情世故。”
  “这个倒是,不过平日里的吃喝啥的,有人请有人送,基本上动不了他的工资,除了同事间的人情世故的往来,他的工资都能积存下来。”牛二筢子看着牛大锤,点了一下头说。
  “他在那个位置上,每天有人请吃喝,每天有人送礼,这也是正常的事儿。老话不是说嘛,当官发财,当官就是为了发财,不为发财谁当官干啥?”牛大锤仍是一脸光彩地说,“自古到今,你就扳着指头数数,哪个当官的不是家财万贯?”
  “黑老包怕是没有家财万贯吧。”牛二筢子向牛大锤又是一笑。
  “你这个筢子,找杠抬呢。”牛大锤马上拉下脸色说,“自古到今黑老包有几个?再说了,咱们谁也没见过黑老包,戏文里那么一唱,你还当真了!”
  “这咋的像急眼了呢?”牛二筢子马上笑着说,“我也就是这么一说,牛笔坐在那个位置上,当然发财。再说了,他在那个位置上,咱们老少爷们儿们办事儿也方便,有啥事儿跟他打个招声儿就成,要不是他在那个位置上,咱们想求官府里的人办个事儿,都不知道找谁去,烧香都找不到庙门。”
  “是呢!”牛大锤马上又是一脸的光彩,“老话不是说了吗?朝里有人好办事儿。虽说牛笔眼下官儿不算大,才是个副镇长,过了这个年,他就会给调到县政府里去,那时他的官职可就升了一大级。”
  “那时不光是咱们驴堆集乡镇归他管了,全草庙县几十个乡镇都归他管,这官职是升了很大的一级,相当于以前的七品县令了。再有几年混个五品州官,然后混到府台,那就跟朝廷里的一品大员没几级差别了。”牛二筢子很惊讶似的说。
  “那就看他有没有这个官运了。”牛大锤很得意地一笑。
  “我看有!”牛二筢子很肯定地说,“你看牛笔那个福相,多富态,第一眼就让人觉得是个大官儿。”
  “刚从学校到政府上班时我就找算命先生给他算了个命,我刚报出他的生辰八字,那个算命先生就一脸的惊奇,然后掐着手指琢磨了好一阵子,说牛笔是天上玉皇大帝派下来的的一个重臣,以后的官途不可估量。我追问那个算命先生他以后的官途会走到哪个位置上,算命先生摇摇头说是天机不可泄露。”牛大锤很有些遗憾地叹了一声接着说,“嗨,算命先生这也真是,说了个半截话,这多吊人胃口。后来我又找了几个算命先生,他们都跟那个算命先生一样,说了半截话撂在那儿。”
  “这样不能怪罪人家算命先生,算命先生要是泄露了天机,会折寿的。”牛二筢子看着牛大锤,很是那么一回事儿地说,“不过,从算命先生那儿已经得知他以后大概的官运,这也让人心里大约摸有个底儿了。”
  牛大锤点了点头,琢磨了一下说:“不管他以后混到哪个位置上,都还是咱们卧牛岗子出去的后生,不管咋的,咱们卧牛岗子里的老少爷们儿们只要有事儿找到他,他都得去操这个心办这个事儿。”
  “那是!”牛二筢子应和着说,“老话咋说的?树高千尺也有根,咱们卧牛岗子就是牛笔的根,他他落地儿那一刻起,他的根就扎进了咱们卧牛岗子这片地方。”
  “是!咱们卧牛岗子里的,每一个后生都是这样,打娘胎里一落地儿,他的根就扎进了咱们卧牛岗子。”牛大锤点着头说,“不管这些后生以后会混得咋样儿,最终树叶儿还会落到树底下。”
  “这咋还说到落叶归根了呢?让人听着觉得跟要灾荒年出外讨饭似的。”牛二筢子马上接过牛大锤的话,一笑说,“这以后的日子不好说,看这世局,说不准哪个后生就会在外面落地生根了呢,虽说他的根已经扎进了咱们卧牛岗子这片地方,人挪活树挪死,这些后生在外面碰上更肥沃的地方,在那儿生根也不是啥子坏事儿。咱们这个地方,四周围瞅瞅,除了这些薄地,其它还有啥子光景儿?啥子光景儿也没有,要矿没矿,要工厂没工厂,就指望着这点儿薄地,不知祖上多少辈子的人了,在这片土地上早出晚归没有春秋冬夏地缠,缠来缠去,没见有谁缠出个眉眼来。”
  “这话……”牛大锤皱起眉头琢磨了一下,点了点头说,“是这个理儿。”
  “自古都是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后生们要是真的有能为在外面落地生根,倒也是后生们的福气。”牛二筢子看着牛大锤。
  “也是。”牛大锤琢磨着点了点头,“倒是有句老换,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狗窝。在外面落地生根,总归不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各种不如是,外面就是再好,总归不如在自家方便,人情世故啥的,都是熟情熟脸儿的,一句话一个招呼,有钱的帮钱场儿,没钱的帮人场儿,在外面啥事儿都得自己扛着,自己去张罗。”
  “自古都是这样,第一辈儿人在外面只叫落地,后来的孩子才能在外面生根。第一辈儿人根生在原地了,老死他都在外面生不了根。”牛二筢子沉思着说,“人是很怪的东西,生在哪儿,他的心思一辈子就留在哪儿。咱们这辈子人的根就在卧牛岗子了,就是去外面每天山珍海味,也动不了扎根在卧牛岗子的心思了。可你家牛笔不一样,他是吃皇粮的人,是国家的人,已经不是咱们卧牛岗子里的后生了,国家把他调到哪儿,他就是哪儿的人。”
  “再不一样他也是生在咱们卧牛岗子的人,是咱们卧牛岗子这片土地把他养大的人。”听着牛二筢子的话,牛大锤很得意地点了点头说,“他的工作调动就像树叶儿,风往哪儿刮他就往哪儿飘。再飘,他也是咱们卧牛岗子这棵树上落下来的树叶儿。”
  “你跟前有牛笔这孩子,不知道给你家脸上妆了多大的光彩。”牛二筢子看着牛大锤,琢磨啥子似的眨巴着两眼说。
  牛大锤给牛二筢子的话说得满脸的光彩。
  “这些日子我就在琢磨,望秋的事儿办了,我肩上的任务也就完了,也就可以轻松喘口气儿了。”牛二筢子瞅了瞅牛大锤,来回又看了看自家的这个院子,真的很轻松似的笑了笑说,“以后这几个孩子日子咋的一个过法儿,那就看他们自己的了。”
  牛大锤很不相信地也是一笑,说:“就你这性子,说是可以轻松喘口气儿了,你能轻松得了?儿子的事儿完成了,你现在心里还不琢磨着以后孙子的事儿?”
  牛二筢子给牛大锤的话说得难为情地一笑,说:“我的孩子我操心,他们的孩子他们操心,一辈人不管隔辈人的事儿。”
  “话是这么说,怕是你止不住自己的心思,这些日子谁都能看得出来,小路生都成了你的心头肉了。”牛大锤笑着说。
  牛二筢子有些难为情地摇摇头笑了笑,叹了一声说:“这不是望春一直没个音信儿吗?咱要是不多操心小路生,会让小米那孩子心里更寒凉。”
  “这望春也是,再咋也是有家有口的人了,咋的就没个音信儿呢?”牛大锤也是很纳闷儿,摇了摇头说。“三村五邻的也没有人知道他的音信儿,要是有人知道,多少我也能得到一点儿信影儿。”
  “这些年他一个人在外面跑成老鹰屁了,让人闻不着看不见,更摸不着了。他在外面混得啥样儿,到底是一个啥子情况,谁也不知道。”牛二筢子摇着头说,“早知道他现在在外面跑成这样儿,当初就不会让他去学开车了。要是他不学开车,像其他后生一样在家里守着,也不至于会落成眼下老鹰屁一样。”
  “话不能这么说,都说从小看大,望春小时候多懂事儿的一个孩子啊,就算他眼下老鹰屁一样让人摸不到信影儿,我琢磨着也不会有啥子过分的事儿。我琢磨着是不是这几年他在外面混得并不咋地,不好意思跟家里人说长道短的,就干脆让家里人摸不到信影儿了?”牛大锤皱起眉头琢磨了一阵儿说,“我倒是觉得望春有些倔,琢磨着可能是因为这个。”
  “老话说,知子莫若父,眼下我倒是不知道自己这个儿子时咋的了。反正我是觉得望春这几年变了不少,变得跟家里人越来越生分了。”牛二筢子很愧疚地叹了一口气,摇摇头。
  “常年不在家,跟家里人生分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儿。”牛大锤眨眼琢磨着说。
  “跟自己家的亲人还生分,那还是亲人吗?”牛二筢子不同意牛大锤的话,马上说,“跟自己家的亲人生分,那就是他有不愿意让家里人知道的心思,或者他做出了让家里人不答应的啥事儿。要不,就算是他在十万八千里开外,就算是他十年八年不回家一趟,就算是他在外面一丁点儿音信儿也没有,也不会跟家里的亲人生分。
  牛大锤看着牛二筢子,眨巴了几下两眼,没有说话。
  牛二筢子回头向屋里看了看,唯恐他与牛大锤的这些话给小米听见了。
  牛大锤见牛二筢子这样的举动,马上又摇了摇头。
  “不说他了。”牛二筢子看着牛大锤,说,“说到他就让人心里疙瘩,还是说说别的啥事儿吧,这样让人心里舒坦。”
  牛大锤点了点头,看着牛二筢子,琢磨了琢磨,说:“这几天我在琢磨一件事儿,就是琢磨不出个眉眼来。你帮我琢磨琢磨,这事儿是不是有啥子稀奇?”
  “你的心思还有你琢磨不出眉眼的事儿?你琢磨不出眉眼来,我就更琢磨不出门道儿了。”牛二筢子很惊奇地看着牛大锤,问,“啥事儿能难为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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