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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集(1)

作品名称:血染芳华      作者:林虎      发布时间:2020-07-07 10:42:08      字数:3176

  11-01:福来街日、外
  福来街,行人熙熙攘攘。
  杨主任、何片警从一条小巷走出来,在巷口对一位妇女指指点点。
  杨主任扔了烟头,喊:岳米!
  岳米骑自行车走过,急停,下车,推车走到杨主任跟前。
  杨主任:你家厕所什么时候动?
  岳米:我爱人还没回来,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
  杨主任:我跟何片警又到你家去看了,老太太说你管。
  岳米:你们怎么又找我妈妈?她是疯婆子,也是你们讲出来的!
  何片警:你拿这个吓人吗?她有时疯,有时不疯。
  岳米:我说过了,这事我处理。你们再找我妈妈,把她逼出病来,真疯了。你们能负责吗?
  杨主任:找你,你又说要等男人回来。男人在前方打仗,回不来。你倒是找了个好借口。推多久呀?
  岳米:我不是找借口,也不好多说。他真打仗!
  何片警:当兵打仗,是常事。他不回来,回不来了,厕所就不拆了?
  岳米:你说什么呀?咋这么残酷无情?你们怎么批评我都行,为啥咒他回不来?
  杨主任:没,没!岳米,何片警说话不注意,你别上心。
  何片警:你也别抓小辫子!逼我们找人拆,都不好看。
  岳米:宽限几个月,行吗?
  何片警:不行!
  岳米:太短,再等三个月吧!
  杨主任:不能拖那么长时间!
  何片警:我看你,想拖,一个月!一个月内,你爱人回不回来,打仗不打仗,都必须拆!自己不拆,我们派人拆!
  
  11-02:八一大道日、外
  岳黄莲走在八一大道的人行道上,左顾右盼。
  一辆军用小车开过,她凑近路边,小车飞驰而过。
  路边停一辆小卧车,她怯怯地走近,察看车内。
  两个军人在前头走着,她快步追去。两军人转头看她,都是年轻人,她失望了。犹疑一下,又追。差点被一辆自行车挂倒,军人走远了。
  岳黄莲依着树干,继续寻看。
  
  11-03:岳家日、内
  唐丽在楼下屋里焦愁,岳米回来。
  岳米:妈妈呢?
  岳米:她又发病了!听说杜良打仗去了,急的!怕见不到小女婿了。
  唐丽:你咋跟她讲杜良去打仗?她能不急疯吗?
  岳米:我不想跟她讲,居委会杨主任、何片警来叫我拆厕所,我不小心漏了嘴,妈妈听见了。加上杨主任催得紧,妈妈急上加气,又幻觉有人要杀她,催我快叫杜良回来,帮她找人。
  唐丽:她出去这么久,还不回来,快去找她!
  岳米:我们分头出去找吧,等妈妈死在哪个车轮下,晚了!
  唐丽:我还得回家做饭。要不,你姐夫下班回家又吃不上饭。
  岳米:妈妈倒在街上,死在外边,你也不会心疼!
  唐丽:好,好!你是孝女,听你的。要不是杜良在打仗,我才不管你。我去福来街找!
  岳米:她经常去八一大道那边转,我去看。找着找不着都赶快回来。实在找不着她,得报派出所。
  
  11-04:八一大道日、外
  岳米骑自行车在八一大道上走着。
  一堆人围着一个带孩子的妇女。她走近看看,离开。
  岳米在一处军人、军车过往多的路口停住,四处观望,仍不见妈妈。
  岳米骑上车,直奔军区大门。
  
  11-05:四季香饭馆日、外
  长发琴师在饭馆门前拉二胡,还是《二泉映月》。吸引住一堆闲人。
  岳黄莲往人堆里挤。
  唐丽走上前,没喊叫,观察着。
  岳黄莲掏出了10元钱,正要交给长发琴师。
  唐丽上前,一把抓住老人的手。众人惊看。
  唐丽:妈,快回家吧!我和岳米急死了,到处找你!
  岳黄莲:我把钱给他。
  唐丽夺了票子:太多了!
  岳黄莲:我们多积德行善,菩萨保佑杜良刀枪不入。
  唐丽:妈,你莫在外边乱说!
  琴声嘎然而止。长发琴师拿起二胡迅速离去。
  唐丽拉着岳黄莲回家。岳黄莲不情愿,回头看。
  
  11-06:岳家日、内
  唐丽拉着岳黄莲回到家,岳米也回来了。
  岳黄莲拿起扫帚打唐丽,唐丽躱到岳米身后,岳米被误打一把。
  岳黄莲斥责唐丽:你不积德,还拦我行善。你不会有好报!杜良在前方挨炸弹,命在别人手里。你不替杜良想想呀?
  岳米:妈,你别生气。
  唐丽:真疯了!一下给要饭老头10元!我们自己还吃不吃饭?
  岳黄莲:这钱是我牙缝里省出来的,你管不着!
  唐丽:你是不是经常给他钱?
  岳米:姐,你别说了!
  唐丽:我把她找回来,交给你,看好她,我得赶快回家做饭去。
  岳黄莲:你走,走!不要再回来!
  唐丽生气走了。
  岳米:妈,您别生气。今天是不是去八一大道了?
  岳黄莲:没有!
  岳米:(诈)我的一个熟人看见你了。
  岳黄莲:我做了个梦,梦见曾富贵就是军区的司令。我想去碰碰,看他变得什么样了?找到他,托他教好杜良,躲开炸弹呀。
  岳米:妈,曾富贵可能在北京,这里见不着他。
  岳黄莲:我见着杜良了,杜良回来了,好好的,往军区大院走了,我没跟上。咱娘俩不用担心他挨炸弹了。
  岳米看妈妈神情,又哄着,扶她上楼休息。
  岳黄莲躺在床上,不停地叨叨:不是的,我看见的解放军不是杜良。杜良呀,我的好女婿,你可要躲开炸弹呀,岳米她爹就是被日本飞机炸的,房子倒了,人埋在砖瓦堆里……
  
  11-07:仁安桥日、外
  仁安桥开始架设桥面大梁。水泥预制件从远地运到桥头,起动机将大梁起吊,缓慢地在空中移动。
  有人手执红旗指挥,大梁缓慢落下,准确地撘在桥头堡和桥墩上。
  江山和一位工程师站在一边看着,为第一根大梁平稳落地欣喜。
  通信员跑来:报告连长,有个军医找你!
  (画外)公路边停一辆救护车,甄真站在车前看吊大梁。
  工程师:江山,你去吧,这里我盯着。
  江山大步走近救护车,和甄真互相敬军礼。
  甄真:江山,我专程来你们连队报告:你们的三位重伤员都转回囯了,三位同志都想回连队看看再走。上级没有同意,抓紧治好伤再说。
  江山忍不住要掉泪,转过身沉静一下,再面对甄真。
  江山:我们本想去医院看看他们,任务太紧张,怕难得见面了。
  甄真:战场上,都理解。有个同志左肾有个小钢珠,必须回昆明手术。有一个右下肢截除了,领导关心,及时给他安假肢。还有一位做了胸腔手术,截断四根肋骨,伤口还没最后缝合,都只能转回囯内。
  江山:他们的伤情和治疗方案,你能说详细一点吗?
  甄真:可以呀,只要你们有时间听。杜良呢?
  江山:他有个小任务,带队上山抓老美飞行员,还没回来。
  甄真:什么时候回来?
  江山:抓得着抓不着,我叫他今天一定回来。
  甄真:他就喜欢这种小任务,好玩儿!
  江山:其实挺危险的,我就怕他们遭遇老美的特种兵。杜指导员不回来,我心就放不下。
  甄真拿出一封没封口的信给江山。
  甄真:这是你们三位重伤同志留给你和杜良的。
  江山看信,信不长。看着看着流泪,拿着信的手颤动。
  江山:甄医生,请把我们三个同志的伤情和今后怎么治,跟我详细讲讲吧。回我们燕子洞去。你等一下,我安排好施工就回来。
  
  11-08:燕子洞内日、内
  山洞洞口宽,敞亮。洞口的天安门把甄真吸引住了。
  江山没有带甄真进大洞,进入大洞旁边的小洞,就在路旁,一看是新加工的。用石板架成一张桌子,几块不光滑的石头当凳子。
  江山:这是我们连队的“会客室”,新设的。我们指导员爱记记写写,当成他的“书房”。有时,我们干部在这里开个小会。
  甄真很羡慕他们会过小日子,一眼看见一摞书,有《殷契粹编》、《日日夜夜》、《谁是最可爱的人》。她正要拿书看,通信员来了。
  江山:你快去河边,搞条大鱼回来,送到炊事班。就说我说的,招待甄医生。指导员他们抓老美飞行员,也要回来了,慰劳慰劳他们。
  甄真:那我不客气了,等着吃鱼。
  甄真转身出去,走到救护车边,带着一个战士,一人搬来一个纸箱。甄真给战士喝了水,战士走了。
  甄真:在我的职责范围内,我给你们一点特殊照顾。留一箱急救包,多留几盒特效止血剂,还有蛇毒片,防蚊油。你们这里,是敌机重点轰炸区,这些都消耗量大。
  江山:谢谢,谢谢!叫车上的同志都来休息喝水吧!
  甄真:不了,我安排他们先去两个高炮分队,送些蛇毒片、防蚊油。
  江山拿出个大茶缸,用开水涮了一下,从一个精制的铁盒里倒出一撮红茶,添了开水,把茶送到甄真面前。
  甄真:你们真会过日子,还有茶喝!
  江山:这是指导员爱人寄来的红茶。她说人在异囯他乡,难服水土,喝着家乡的茶就能适应。
  甄真:我上战场后,还没喝过茶呢。你们倒像居家过日子。
  江山把三位重伤员的信,请甄真看。
  江山:三位重伤员联名,希望我和指导员吸取他们伤亡的惨痛教训,更加注重保护同志。战争结朿后,能把全连同志都带回囯去,一个不少交给亲人。好啊!你先看着,我联系一下,指导员他们到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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