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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集(1)

作品名称:血染芳华      作者:林虎      发布时间:2020-07-01 10:20:12      字数:3096

  杨主任:也行。我们接到群众举报,你们家里修了室内厕所。必须立即拆掉!
  岳米:主任,我家……您知道,我妈身体不好,我爱人在部队……
  杨主任:你家是军属,你们夫妻都是军人,特殊吧?那更不能多用水,多用电,群众不答应。闹起矛盾来,整个福来街都不得安宁。
  岳米:这不是搞特殊化。我家的军属牌子被您女儿小玉带人来摘了,您知道吧?现在还没挂上去。
  杨主任:摘牌归摘牌,厕所是厕所的问题!
  岳米:主任,您别生气,坐吧。
  杨主任:不坐了,你回答我,拆不拆?
  岳米:已经完工了,怎么办?
  杨主任:拆!你们装修前,也不向居委会申请,目无领导。街道上,家家都像你们这样,自作主张,乱改乱建,全乱套了!
  岳米:主任,我爱人在下边部队……
  杨主任:你莫拿丈夫来说事!你找了个团级军官丈夫,不论官多大,也不能到居民中来搞特殊化!
  岳米:我没那个意思,只是说,我家有实际困难,等我爱人回来再拆,行吗?他战备紧张,三几个月回不来。
  杨主任:这都算不上理由,必须马上拆!
  岳米:主任,我干脆说明白吧!我爱人上边疆前线打仗去了,出生入死,随时会挨敌机狂轰烂炸,我白天黑夜为他提心吊胆过日子。您照顾我一下,等他活着回来再说,不行吗?我本不该泄露军事秘密……
  岳米要哭,忍住泪。
  杨主任:你男人真在边疆打仗,可以缓一下。不过,我得了解再说。
  杨主任走了,岳米不送。
  
  10-04:岳家二楼日、内
  岳黄莲坐在楼梯上,吓得打哆嗦。
  岳米扶她上二楼卧窒。岳黄莲慌乱,两眼发直。
  岳米把唱机摆好,找出《赛马》的唱片播放,把音量调小。
  岳黄莲:一回家,就碰到恶人。叫你快喊杜良回来,刚才听你说,杜良打仗去了,挨飞机炸。他咋能回来呀?难怪你说他不找曾富贵、季洪福。我家这房子被日本飞机炸过,你爸爸就是被炸死的,埋在砖瓦堆里。
  岳米:(只能顺,哄)妈,我是吓杨主任,杜良没有去打仗。
  岳黄莲:你哄我,当兵咋不打仗?可怜我小女儿,家里没个男人,缺了顶梁柱。寡母孤儿被人欺侮了半辈子,军属牌子也挡不住邪气。
  岳米:(继续哄)妈,您放心,你小女婿能干,会讲道理,什么也不怕。有他,没人敢再欺侮您了。等杜良回来,去和杨主任评理。厕所不拆!
  怎么也哄不住。岳黄莲说一声:我怕见不到小女婿了!往床上一躺,叨叨不停:炸弹、子弹不长眼呀,好女婿照样打。老天呀,求您,莫让我小女儿当小寡妇……
  
  10-05:阁楼夜、内
  岳米又拿出杜良的一封信,是他抄录的一首词《鹊桥仙》,默念着。
  岳米:(独白)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岳米细看杜良的注解和作者介绍。
  杜良:(0S)这是北宋后期著名文学家、婉约派词人秦观(秦少游)所作。慢慢看,多看几遍就懂,末两句“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通俗明了。
  岳米心动,把抄件摆在桌上,用一本书压住。接着,把甲骨文舞字装饰在刷新的板墙上。她无心无力,祈祷着:杜良啊,好好躲开炸弹!
  
  10-06:战场地库日、外
  崖壁下相隔不远,有两个新开的地库。
  江山带着几个战士搬着炸药、雷管等危险物品过来。
  江山:小心!炸药放大洞,雷管放小洞。
  战士们把炸药箱、雷管箱分別搬进洞里去。
  江山:抓紧!每人再跑一趟,全搬过来了。
  战士们都走了,江山和一个班长弯腰进洞,把炸药箱摆整齐,挤挤,点数,记下单子。
  江山:这两个洞都由你班看守。咱们吸取教训,羊跑了,把羊圈搞牢靠。绝对不能在这上面出问题!
  班长:24小时都得站岗,我一个班轮不过来呀。
  江山:任务越来越紧张。这仁安桥在侵越美军司令部挂上号了,是援越抗美西线老街通河内的咽喉,美囯佬会不惜代价轰炸破坏。我们夜晚也要施工,你们班多担一点!
  班长:是!
  江山:我重复一遍,你负责专管,可不要给我出事!
  
  10-07:路上日、外
  杜良带两个战士,抬着一个小号天安门泥塑走出连部。
  杜良:连长,我给高炮连送去,中午回来。
  江山:好好感谢高炮老大哥给我们的保护。
  
  10-08:高炮阵地日、外
  杜良来到山头上一高炮阵地,见高炮指导员。
  天阴,云低,能见度差,敌机不能来。炮手们利用这个机会加固、伪装阵地。见杜良送来天安门泥塑,都围拢来看。
  高炮指导员喜欢,决定把天安门安在这阵地上。
  高炮指导员:谢谢!你给了我启发,我们每个阵地都要安一个。
  杜良:就地做,还可以做大一些。材料可以到敌机轰炸后的弹坑里,挖白泥,红土,河里捡些贝壳,选一幅毛主席画像,做出来就像真的一样。大家看到天安门,就好像毛主席站在那里向我们挥手。
  高炮指导员:你的手够巧了!
  杜良:学呗。我们防空袭,改为夜晚施工,白天休息。代表我们连队感谢高炮老大哥对我们的保护,使我们施工安全,仁安桥能提前通车。
  高炮指导员:我正想请你介绍经验,你战场思想工作细致,和越南老乡关系也搞得好,到掩体內喝口水吧。
  
  10-09:机场日、外
  某美军机场。飞机加油,装弹,降落,起飞。
  
  10-10:高炮阵地日、外
  天上一层稀薄的白云,能见度转好。
  头戴伪装草帽的高炮连长下令:注意!准备战斗!
  高炮指导员和杜良跑出掩体。
  高炮指导员:啊,能见度好了,敌机会来!
  杜良:好,机会难得,我看看老大哥打飞机。
  高炮指导员:托你的福,我们多打落几架!
  高炮连长:炸弹不长眼。指导员,你可要注意护着老伙计。
  离炮指导员:他不跟你,跟我。美机轰炸铁路、桥梁、工厂,常用的是2000磅炸弹和定时炸弹。攻击炮阵地主要杀伤人员,使用子母弹。
  髙炮连长:一架攻击地面的美机一般是挂两个子母弹箱。这种子母弹箱(即外壳)在越南老百姓家里能看到。
  杜良:我见过。老乡捡来当作食槽喂牛、喂猪。直径大约有40公分,长190公分。两半边扣起来呈流线型,挺好看的。
  高炮连长:挺可怕的!每箱装有300多个小子母弹。小子母弹是两瓣合成的圆球,用300多个小钢珠浇铸成的,装有烈性炸药,爆炸时几百个小钢珠飞溅出,杀伤力大,杀伤面广。受伤者往往多处受伤。碰上血管被击破,抢救都来不及。援越部队人员伤亡,绝大多数是子母弹造成的。
  高炮指导员:好了,杜指导员都了解。先看看我们的战前训练吧。
  杜良:估计敌机啥时来?
  高炮连长:几分几秒难说。团指挥部紧急敌情通报,说下午有敌机30架左右,从泰囯一个机场起飞来我防区轰炸,我们按战斗预案准备。
  杜良:那我还得等呀?没法看了,我得先回连队。
  高炮连长:(明显激将法)杜导员是怕子母弹吧?
  杜良:连长,你都不怕,我怕啥?你这样说,我不管连队了,尝一下炮兵滋味,帮你们擦炮弹、送炮弹行不行?
  高炮连长:那就留下,吃过午饭,我教你当炮手。真来二三十架,我们打个痛快,你也看个热闹,有活捉飞行员的机会,让给你!
  
  10-11:燕子洞日、内
  江山吃午饭。抓一把饭撒向石崖,燕子叨食。
  通信员:连长,给杜指导员留饭吗?
  江山:不用,他在高炮连取经。你通知值星员:叫大家午饭后好好睡觉,下午提前到五点上工!
  通信员:是!
  
  10-12:高炮阵地日、外
  高炮指战员严阵以待。警报骤起。
  高炮连长:指导员,你照顾好老伙计,别让他乱跑!
  高炮指导员拉杜良上一炮位,杜良见不到连长了。
  轰隆轰隆,打雷般的声音从远方传来。
  高炮指导员:这是“雷公式”F—105的声音。
  侦察员高声报告:5号方向!F—105四架!……机群!距离一万!高度五千……
  飞机暴音和地面山体回声构成震耳欲聋的混响。
  阵地上,指战员们冷静地盯着天空,等待着敌机进来。
  高炮连长手握指挥旗,怒目圆瞪。
  侦察员报告:敌机进网了……六千……五千……四千五……
  高炮连长把指挥旗猛地往下一指,高喊:放!
  6门火炮一齐吐出火舌。
  整个防区的数十门高射炮从四面八方集火攻击,炮弹直插敌机机群。
  一发炮弹在第一架带队长机周围爆炸,敌机当即起火,斜歪着机身,拖着浓烟,栽到山后爆炸起火。其他敌机慌忙扔下炸弹,狼狈逃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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