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集

　　No.071湖城，出租屋。日/内
　　【闪回结束】傻愣的周维，老半天之后，他才晃过神来。
　　周维：（喃喃自语）欣欣，欣欣。
　　小毛子：（惊异地）欣欣，谁叫欣欣啊？周大哥，你怎么哪？
　　周维：（摇了摇头）没，没事。大家一起吃团圆饭，我觉得这个提议好啊！（提高酒瓶）正好我这儿有一壶老白干，大家聚一聚好好庆贺一下大年三十。
　　
　　No.072湖城，贾老师家。日/内
　　饭桌上，鸡鸭鱼肉、牛羊虾蟹等大小盘，九个菜摆放好。
　　贾老师拿出干红酒来打开，先帮欣欣倒上牛奶饮料，随后，自己斟上一杯，又伸手欲帮助翠花斟酒。
　　翠花：（拿起酒杯，一股劲地推诿）贾老师，这、这干红酒，我，我就算了，喝一点牛奶饮料就行了。
　　贾老师：这干红酒好喝，酒精度不高，又软化血管，舒经活络，大大地有益处。你少喝一点，没事的！再说，一年以来，那都是你替我忙里忙外，也够辛苦的，喝一点干红酒，好好放松一下嘛。
　　欣欣：（天真般地）娘，贾爷爷说的对，你照顾我们爷俩，忙碌了一年，挺辛苦的，您就依贾爷爷说的，那就喝一点干红酒放松一下嘛！
　　贾老师：（微微一笑地）你看，小机灵鬼都发话了，翠花，你就少喝一点吧。
　　翠花：（难为情地）这，这……
　　欣欣：（撒娇）娘！
　　从没喝过干红酒的翠花，执拗不过贾老师的劝说，又加上一旁的欣欣附言掺和，她心里暗想：再这样推诿下去，贾老师在孩子的眼前就会难堪。万一他不高兴，自己与小周一样，因这点小事，被尴尬地辞退，那到时候咱娘俩该咋办呢？一想到这儿，她只好将酒杯递了过去。
　　翠花：（刮欣欣鼻梁骨）好好，我少喝一点。
　　贾老师：（接过酒杯斟酒）这就对了嘛，大年三十喝一点干红酒，热闹一下气氛，多好啊。
　　贾老师斟满干红酒，放下酒瓶，双手捧着酒杯递过去。
　　翠花：（双手接酒杯，连声）谢谢贾老师，谢谢贾老师。
　　贾老师：（举杯）欢迎你娘俩在我家过春节，特别要感谢小机灵鬼欣欣，你给我带来了无穷的欢乐！来来，共同举杯，祝我们春节快乐！
　　翠花：祝贾老师春节快乐！
　　欣欣：祝贾爷爷春节快乐，欣欣我在此给您拜年了，祝您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贾老师一听欣欣的祝福，一手端着酒杯，一手从衣兜里掏出一个红包来，伸手递过去。
　　贾老师：哦对了，我差点都忘了。给，小机灵鬼，你的压岁钱。
　　欣欣望着贾老师递过来的红包，瞥了娘一眼，不见她有任何的暗示，只好直摇头拒绝。
　　欣欣：（低头连声地）不，我不能要。
　　贾老师：（诧异地）为啥不能要啊？
　　翠花：（沉思了一会儿）欣欣，快谢谢贾爷爷的红包。
　　欣欣：（接过红包，高兴地）谢谢贾爷爷，谢谢贾爷爷新年的红包。
　　贾老师：（摆手）不用谢，不用谢，你给我拜年，我给你压岁钱，这是应该的嘛。（又掏出一个红包，递给翠花）翠花，你也辛苦一年了，一个小红包，仅表我谢意，请你收下吧。
　　翠花：这，这使不得，照顾好你，这是我的本职工作。再说，你不嫌弃，能留下我们娘俩，应该是我感谢你贾老师才对。
　　一阵相互感谢之后，酒杯“砰”一声脆响，三人举杯共饮，一起吃起团年饭来。
　　
　　No.073湖城，出租屋里。日/内
　　饭桌上，一盆土豆烧肉，一盆卷心大白菜，一大盆面条，几捧生花生，一包怪味胡豆。
　　四人围桌而坐，倒上老白干，大家你一口，我一口，举杯吃喝起来。
　　麻老娘端着一盘猪头肉等拼盘，她刚迈过出租屋门槛，便吆喝起来。
　　麻老娘：刘扁担，今儿大年三十，你们吃的啥好吃的啊？
　　一听见麻老娘的吆喝，刘洋等四人拿着筷子，刷地一声站起来。
　　刘洋等四人：（齐声）麻老娘，新年快乐！
　　麻老娘：大家新年快乐！（走近饭桌，瞄了一眼饭桌）我给大家端来一盘下酒菜。
　　刘洋：（接菜盘）谢谢麻老娘，（客套）你看，这多不好意思啊！
　　麻老娘：哎，这过年大节的，谢什么谢嘛！我先走了，你们就慢慢吃，慢慢喝，大家也别喝醉了哈。
　　麻老娘一说完，转身便踱步离开。刘洋等四人送到大门口，见她走远之后，才回到屋里坐下，大家又吃喝闲聊起来。
　　
　　No.074湖城，全景。日／外
　　薄雾蒙蒙的湖城，鞭炮声响过一阵又一阵；高悬的暖阳，似乎喝醉酒似的，笑开了眼，缓缓挪移。
　　黑黝黝的大马路，偶尔有几辆车穿梭而过；路旁的树下，一张又一张的小桌子旁，几乎是围坐满了人，晒着太阳，打牌下棋玩乐。
　　波光粼粼的江面，一艘满载而归的货轮，由远及近，径直驶向码头，它高昂的“呜呜”声，似乎在呼喊“湖城，我又回来了”。
　　
　　No.075木村，赵村长家院坝。日／外
　　山峦起伏的木村，偶尔传来鞭炮“噼噼啪啪”的炸响声。醉醺醺的赵村长，躺在逍遥椅上，吧唧旱烟摇晃着。老伴端着茶杯和瓜子盘，从堂屋里走出来，一溜一拐地走向赵村长，递上茶杯。
　　巧云：（瞥眼）又喝多了吗？瞧你那样儿，自己茶杯都不端出来。
　　赵村长：（口吐烟圈，手指面前的桌凳，不耐烦地）搁那儿吧。
　　巧云放下茶杯和瓜子盘，拖一条凳子过来，紧挨赵村长身旁坐下，二人唠嗑起来。
　　巧云：（低声）我说老赵啊，那周维一家人，先是翠花带娃儿离家出走，几年都寻不到踪迹；现在，周维又离家出走，不知去了哪儿。一个贫困的帮扶家庭，人却先后不见了踪迹，你这个当村长的，一天到晚就这样摇晃着，到时候啊，看你如何向扶贫办交代？
　　赵村长：（一惊）交代？我交代啥？（猛吸一口烟）脚长在他们腿上，我这个当村长的，那又有啥办法啊？我又不是没给他家弄上名额。
　　巧云：名额？你帮人家弄上了名额，那人家的人呢？一家人都先后不见了踪迹，到时候，那你又怎么去消除这个名额呢？
　　赵村长：（深思一想）嘿，我说老婆子，（竖起大拇指）好像你说的是哟！名额挂上了，人却不见了，那，那咋个消名额哟？
　　巧云：那什么那，依我说啊，等过了春儿，还是你托人去打探一下。即使人找不到，也好向上面交代嘛。
　　赵村长：（摇头）哎，周维啊周维，你把我……
　　
　　No.076湖城，出租屋。夜/内
　　吃完晚饭，刘洋收拾碗筷
　　微醉的周维进屋，倚靠床头沿，手拿花布娃娃，傻愣无语。
　　坐门槛的老薛头，掏出旱烟袋，装上一杆烟，点燃吧唧起来。
　　洗澡完的小毛子，双手提裤子，跌跌撞撞跑向屋门。
　　小毛子：嘿，我说你老薛头，今儿咋个堵门槛呢？（伸手去拉）让一让，快点让一让，别耽误我进屋换裤子。
　　老薛头抬头，瞥了一眼小毛子，慢条斯理地站起来，向他吐了一口烟圈，侧身让道。
　　老薛头：小毛子，你这火急火燎的，今晚又想见哪位相好啊？
　　小毛子一脚窜进屋，直奔到床铺前，麻溜换上衣服，梳头打扮。
　　小毛子：（得意地）嘿嘿，我不告诉你。
　　老薛头：（又坐下门槛，调侃）你不告诉我，就以为我不知道啊。（试探）不就是坎上那柳包子——柳寡妇……
　　俗话说，人靠衣装马靠鞍。还真别说，小毛子换上西装，穿上锃亮的皮鞋，再加上三七的发型，弥散出那浓浓的摩丝味，活脱就是一位公子哥。他昂首挺胸，抬手弹了弹衣服，又轻轻地压了压发型，迈着锃亮的皮鞋，踱步到门口。
　　小毛子：啥子包子寡妇的哟，老薛头，你打胡乱说，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伸手推老薛头）让让，一边去，你今儿咋老堵门呢？
　　老薛头：（站起身来，故意挡道）我打胡乱说？
　　小毛子：（不耐烦地）得得，（挽手看了看手表，求饶）你快点让道吧！
　　刘洋收拾完碗筷，他搓着手，迈步到门口，瞧见小毛子的那身打扮，一脸的惊愕。
　　刘洋：小毛子，你这是……
　　小毛子：（挣脱老薛头的纠缠，跨出门）嘿嘿，我出去溜达一圈。
　　刘洋：今晚大年三十，有啥溜达的哟？
　　老薛头：溜达？哼，你小子别光顾吃包子，到时候磕了牙，就别怪我老薛头没提醒你哈。
　　小毛子：（脸刷地一下通红）嘿嘿，瞧你老薛头说的，乐一乐，有那么邪乎吗？
　　刘洋：我说小毛子啊，你还是少沾惹什么寡妇的为好，一旦沾惹上，到时候啊，你就是扯也扯不掉哟，那就麻烦了。你若实在想乐一乐的话，我建议你还是到窝子里去乐，在那儿一完事，钱一给，拍拍屁股走人，两人互不相欠。
　　老薛头：（阴阳怪气地）寡妇家的包子，既香又免费吃，而那窝子里需要付钱啊！
　　小毛子：老薛头，你……
　　一时语塞的小毛子，甩头踱步而去。一听说到窝子，周维如触电一般，从床头沿一跃而起。
　　周维：（惊问）窝子？哪儿有窝子？
　　老薛头：（一脸的疑惑）周兄弟，你也想去窝子里乐？那就赶快跟小毛子去。湖城里哪儿有窝子，他啥都知道。
　　周维：是么？（朝门外，大声地）小毛子，你等等我，等等我。
　　周维揣好花布娃娃，几个箭步迈过去，跨门而出，小跑如飞般，紧追小毛子而去。
　　老薛头见状，一脸的茫然，一口紧接一口吧唧旱烟；一旁的刘洋，望着周维离去的身影，直摇头叹息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