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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集

作品名称:在路上      作者:相思      发布时间:2020-06-23 09:51:18      字数:3163

  No.001木村,刘麻子家麻将室。日/内
  室内烟雾缭绕,昏暗憋闷。几张麻将桌,座无虚席,人声鼎沸。
  【特写】周维面前的麻将牌字面:条字一条青龙,且暗七对。
  他暗自窃喜,抓起一节烟锅巴香烟,叼在嘴里,贼眉鼠眼地扫视了一圈麻将桌上的牌面,颤抖着点燃香烟,吧唧了一口又一口,双眸死死地瞧看其他人摸牌,又出牌。
  轮到周维摸牌,他挽起袖口,右手使劲摸起一颗麻将牌,嘴唇亲呢一下,左手迅速跟上,遮挡起麻将牌,斜眯眼,大拇指反复触摸麻将字面,感知是否如心所愿。半晌之后,他凝重的脸色,渐渐地露出一丝久违的微笑,但,仍然久拖不露出是啥字面牌。
  坐在下位的辣椒嘴,见周维久久不出牌,一脸的疑惑,敲击麻将桌,一股劲地催促他。
  辣椒嘴:(大声地)唉唉,周维,磨磨叽叽啥呢?你摸到金子了嘛,还舍不得出牌。你快点,时间抓紧点,还可以多打几圈牌嘛。
  对坐的胡蝶,整理好麻将牌,将字面全倒扣在桌面上,抬起头来,瞥了周维一眼。
  胡蝶:(讥笑)估计他周维是摸到了一条黄花鱼哟,这大白天的,他怎么舍得嘛!
  坐在上位的雪花,码好自己的麻将牌,抬起头来,瞄了一眼其他人。
  雪花:(调侃)哎,舍不得也得打出来啊,双手就那样捂住,咋个知道你那就是黄花鱼哟!哈哈。
  周维:(嬉笑)嘿嘿,黄花鱼,我今儿个就让你们瞧瞧看,啥叫黄花鱼。
  他举起手中的麻将牌,重重地搁在麻将桌上。
  周维:(得意忘形地)条字一条青龙,外加暗七对……
  气冲冲的翠花,一头钻进麻将室,直奔到周维的麻将桌前,胡乱地推倒麻将牌。
  翠花:(怒吼)对你的头,叫你回家时买一包盐巴,我锅里等急要用,你却倒好,买盐巴买到麻将桌上来了。家里买盐巴的钱都快没了,你还有脸坐着打麻将,气死我了,不知死活的东西。
  她抓起桌上的麻将牌,一股脑儿地乱扔。
  翠花:(气愤地)我叫你一条青龙,我叫你暗七对……
  麻将室的空气,一下子凝固,其他麻将桌的人,屏住呼吸,齐刷刷地投来诧异的目光。
  【特写】满脸微笑的周维,瞬间僵住,一脸卡白,他紧紧咬住牙关,握住拳头,怒视着翠花,欲言又止。
  贼机灵的辣椒嘴,见势不妙,连忙站起身来,摇头瘪嘴,两手一摊。
  辣椒嘴:(幸灾乐祸地)哦呵,好不容易逮住一条青龙,我看都没看清楚,就被母老虎给吃了,这就怪不得我不给钱哈。有事我先走了,你们继续玩,你们继续玩。
  辣椒嘴说着话,提着小皮包,挥了挥手,蹭蹭而去。
  胡蝶:(憋嘴)她辣椒嘴都没看清楚,(频频摇头)我也没看清。
  胡蝶一说完,扭转过身去,低头怯怯而去。
  雪花见辣椒嘴和胡蝶两人先后都离去,慌忙收拾好皮包,刷地站起来。
  雪花:(哆嗦)我,我雪花当然也没看清楚哈。
  雪花拍拍屁股,一溜烟就不见了踪影。
  周维:(气急地)你,你们……
  好不容易逮住一条青龙,却被妻子翠花搅合,三个麻友先后离去,一分钱都没有收到。气急败坏的周维,忽地站起来,举起拳头,将翠花打倒在地,一时攀爬不起来。
  瘫坐地上的翠花,捂住脸颊嚎啕大哭,两脚乱蹬不止。
  围观的众人,过来扶起翠花,纷纷劝解,也无助于事,反而,两人的火焰,燃烧得更加旺盛。
  翠花:(哽咽)你,你居然敢打我。
  翠花举起拳头,欲跨步过去还击周维,不料,被众人死死地拉住。于是,她提起一脚,向周维的胯下踢去。
  周维见势不妙,抓起自己搁在墙边的扁担,猛砸在翠花的脚上。
  周维:(瞠目瞪眼)老子打你了,咋个哪?(辱骂)败家子娘们,老子好好的一副大满贯牌,就这样被你给搅黄了。
  翠花:(呜咽数落)这日子,没法过了。
  周维:(扁担一头猛跺地面)日子没法过了,你就给老子滚,想滚多远就滚多远,滚得远远的,免得老子眼不见心不烦,打会麻将就打不清净。
  翠花:(气弱)好,我滚,我滚。
  她猛然挣脱众人的手,踉跄了几下,站直腰板,挽起袖口,手指周维。
  翠花:(怒视)今儿是你叫我滚的,你别后悔,我现在就滚给你看。(傲视)离开了你,哼!老娘我照样能活。
  她扭转身,昂首挺胸,拖着疼痛的腿,一瘸一拐地离开了麻将室,向山坳里的家走去。
  众人见状,纷纷劝说周维赶快去追,娃儿还小,夫妻闹一闹,认一个错就算了。
  
  No.002木村,刘麻子家院坝。日/外
  深感没有面子的周维,拿着扁担,慢腾腾地走出来。他望着远去的翠花,停止脚步,把扁担猛抛了出去。
  【特写】飞出的扁担,旋转于空中,逐渐演变延伸,一端划过周维的脚下,一端曲折至远方,弹出片名:在路上。
  周维:(仰天怒吼)啊——
  青山延绵,村舍炊烟袅袅,怒吼声回荡于山野之间。
  
  No.003木村,周维家灶屋。日/内
  绝望的翠花,气喘吁吁地跑回家,她抬起胳膊,悄悄抹干眼泪后,才走进厨房里。
  她拿出一双碗筷,盛上红苕稀饭,端上咸菜,摆放在小桌子上。
  翠花:(吃力地)欣欣,欣欣,快来吃饭了。
  歇房屋里玩耍的欣欣,一听娘喊吃饭,高兴地跑进厨房,见桌上只有一碗饭,并不见爹的身影。
  欣欣:(奇怪地)今儿咋个就不等爹啊!爹呢?
  翠花:(冷冷地)你爹已经死了,赶快坐下吃吧,一会儿我带你去镇上玩。
  欣欣:(疑惑)好好的爹,怎么就死了呢?(歪着脑袋)娘,你骗欣欣我。
  翠花:(不耐烦地)我说死了就死了。(瞪眼)你哪儿那么多废话,还想去玩不?
  欣欣:(嘟嘴)想。
  翠花:(瞪眼)想,那你还不赶快吃饭。
  欣欣:(翻白眼)哦。
  
  No.004木村,刘麻子商店。日/内
  失落的周维,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挪回商店里。
  他瞅了货架上一圈,最终,拿了一包怪味胡豆、一个火腿肠和一瓶二锅头老白干,重重地搁放在柜台上,翻腾衣兜,开始掏找钱。
  周维:(大声地)刘麻子,老板娘叫你守店,你却观看打麻将,再不过来,东西我就拿走了哟。
  站在商店与麻将室隔门处的刘麻子,一听到周维的呼喊,便转身缓缓走了过来。
  刘麻子:(淡淡地)你自个拿走嘛,有多大个事啊。
  周维:(不耐烦地)这三样多少钱?
  刘麻子仔细打量了一番周维,知道他今儿心里难受,一旦喝闷酒,不知两夫妻又会闹成啥样。
  刘麻子:(试着劝说)周维,今儿这怪味胡豆和火腿肠,我就送你了,不要钱,但这二锅头老白干,你就不要喝了,赶快回家哄一哄老婆吧。
  周维:(生气)那个败家子娘们,哄她一个球哟。(着急)你,你少废话,这总共多少钱?
  刘麻子:(努力地)怪味胡豆和火腿肠,我真的就送你了;这酒,你今儿就别喝了。
  周维:(生气地)你见我今儿输了钱,付不起酒钱吗?
  刘麻子:(怯怯地)不不不,你大名鼎鼎的周维,哪有付不起钱的时候嘛!只是今儿你不适合喝酒。改天儿,改天儿我刘麻子陪你一起喝,行不行?
  刘麻子坚持说怪味胡豆和火腿肠免费,还阻止喝酒,周维心里感觉特别没面子,二话不说,抓起二锅头老白干酒瓶,伸进嘴里,“嘎嘣”一声响,瓶盖脱嘴而出,“嗖嗖”地飞出一丈开外,他一阵猛喝起酒来。
  周维:(斜眯着眼)啊,今儿这酒不错。男人不喝酒,枉在世上走。我是男人,咋个不喝酒嘛。
  刘麻子:(诧异)周维,你……
  周维:(瞥眼)今儿叫你算账你不算,那酒钱你就给我挂账哈。
  他边说边喝酒,摇摇晃晃划拉八字步走出商店。傻眼的刘麻子,赶紧抓起火腿肠和怪味胡豆,跨步追了出来。
  刘麻子:(大声地)周维,你把这怪味胡豆和火腿肠拿上,好下酒嘛。
  周维(转身过来)那怪味胡豆和火腿肠,你钱免了,我也免了。(又猛喝一口酒)啊,何以解忧,唯有这老白干!
  望着周维喝着酒,踉踉跄跄而去,刘麻子拿着火腿肠和怪味胡豆,傻愣一旁,欲说又说不出口,只有频频摇头叹息罢了。
  
  No.005木村,周维家。日/内
  翠花走进歇房屋里,翻出一个旧背包,装上欣欣的换洗衣服,把床铺衣柜等整理了一番,只等欣欣吃完饭就走。
  她坐在床沿上,摸着熟悉的床铺,望着窗外延绵起伏的山峦,心如刀割,泪如雨下。
  欣欣吃完饭,抓起一个花布娃娃,一蹦一跳跑向歇房屋。
  翠花一听到欣欣的脚步声,赶紧又擦干了眼泪,忽地站起身来。
  翠花:(疑问)欣欣,你吃饱哪?
  欣欣:(拍肚皮)娘,欣欣我吃饱了,咱们走吧。
  翠花:(迟疑了一会儿)嗯,走,到镇上玩去。
  翠花背起背包,领着欣欣出门而去。后面跟着的欣欣,高兴得手舞足蹈。
  欣欣:(欢呼)哦,哦,我们出去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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