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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集(3)

作品名称:血染芳华      作者:林虎      发布时间:2020-06-19 10:28:22      字数:3065

  08-17:1号房日、外
  甄真重重地拍打了两下门,无反应。
  她绕到屋后,把窗户敲得咚咚响,隔窗帘看不见屋里。
  她急,也生气,喊叫:你们怎么亲热,也不至于太阳当头了,还不起来。没死吧?
  她等着,是医生的责任促使她来堵被窝、自讨没趣的。
  她等了一阵,又重重拍门,大叫:急死我了,快起来!
  
  08-18:1号房日、内、外
  杜良和岳米慌忙起床、穿衣服。都以为甄真来捣乱,反而不急于开门。磨磨蹭蹭,惹得甄真踢门了,杜良才把门开一条缝,露出半张庸懒的脸。
  杜良:你过份吧?这时还捣乱!
  甄真:岳米起来没有?快出来,跟我走!
  岳米匆促穿戴好,披头散发,站到杜良身后。
  甄真:你们把我堵在门外,就堵吧!我还不愿进去看,污七八糟的。
  杜良:真有事吗?
  甄真:真有事!我诊断岳米只是左踝挫伤,只用了腊敷,没有留她在医院观察、进一步检查,只想放她回招待所住,让你们好在一起。师首长特别指示,不可大意,要保证不影响岳米跳舞。昨晚值班,一夜心里不踏实。作为医生,我失职了,岳米还得回医院作进一步X光透视。
  岳米:我没有感觉哪里不好。要有骨折,还不痛死了吗?动也不能动。
  甄真:见了杜良,有不好,你也感觉不出来。
  杜良:谢谢!她确实很好。
  甄真:你懂什么?骨折有多种症状,没有移位骨折,也要查查有没有哪处骨裂,别留下任何后患。
  杜良:她命大,还能活蹦乱跳,免检吧。
  甄真:岳米,我跟杜良单独讲几句,可以不可以?放心,我不会抢走他,他一下被你折腾成这熊样,我对他毫无兴趣了。
  岳米:把他给你吧!我不要他了!
  岳米转身洗脸。
  
  08-19:树下日、外
  甄真拉着杜良走到一棵树下。
  甄真:我真怕岳米有骨折。她在车祸中,从车箱里摔出来,据她自述,当时习惯性地做了一个大跳动作,所以落地时远离汽车,没有被翻滚的汽车压住。
  杜良:她跟我讲了。
  甄真:讲了,你也不懂。人从高处跌下,足部着地时,身体重力关系,胸、腰、脊柱交界处椎体受力的作用,容易发生压缩性骨折。岳米跳舞,可能有积累性劳损。偶然直接或间接受力,容易招致某一部位骨折。
  杜良:她多次到医院检查,没有骨折。
  甄真:骨折的定义是,骨骼的连续性和完整性被破坏。骨折的一种叫骨裂,诊断时,常会漏诊,即使在X片上,裂纹在没有明显移位时常看不见。“骨裂”,是通俗说法,在医学上称为裂纹骨折。目前,囯内还没有技术手段准确检查,只得叫岳米回医院,请院领导和老医生会诊。
  杜良:你负责、专业。不过,我还是觉得岳米没必要再检查。
  甄真:裂纹骨折是各种骨折中症状比较轻微的一种,常常被忽视。但是,小问题如果不及时治疗,没有恰当的治疗,也会发生移位,造成比较大的麻烦。目前,裂纹骨折可以通过石膏固定或小夹板固定来治疗,伤处可快速愈合,通常不会留下后遗症,治疗相对比较简单轻松,可以不住院治疗,不妨碍你们两人在一起。
  杜良:我不是怕不能和岳米在一起,该检查也不去查。你这样认真,我回去说服岳米,立即回医院细查吧。
  
  08-20:1号房日、外
  岳米军装整齐地站在房门口,望着树下的杜良和甄真,有点醋意。
  
  08-21:树下日、外
  杜良朝招待所走几步,又回头走。
  杜良:甄真,我想起一个问题:岳米去检查,你别再胡说八道!
  甄真:你该叫她不要欺侮我。她不去复查,有后患你负责!你宽恕我,我轻松一些了,谢谢,我也不咬你了。
  
  08-25:1号房日、外
  岳米军装整齐,拄着拐杖走出1号房,醋意明显。
  甄真还要叮嘱什么,岳米拄拐走过来了。
  甄真转身走开,再嘱:快带岳米去医院复查!
  
  08-26:树下日、外
  岳米走到树下,脸色晴转阴,看着甄真走远。
  岳米:看来,我成了多余的人。你们把我甩开,说悄悄话,讲这么久!
  杜良:甄真就是那么个人,爱胡闹!
  岳米:那,你们叽咕什么?
  杜良:她坚持,要我带你回医院作X光透视。
  岳米:要透视,她跟我讲了,我不去。
  杜良:你不愿去,她让我劝你。她讲了好多关于骨裂或裂纹骨折的教义,把我说通了。
  岳米越听越气,脸更阴:有骨裂也不要她看,她刚从学校出来,懂多少?背书能救死扶伤吗?关键是,你们还讲了些什么?
  杜良:别的没讲了。
  岳米:我不信!我知道,你会瞒我,不知瞒了多少事。今天,眼前,你还瞒我吗?你们怎么讲那么长时间?
  杜良:不要把甄真想得那么坏!其实,她责任心强,这是她的职业道德。她说话直,爱胡闹。她没有阴谋、暗算……她真是关心你!她不坏。
  岳米哼了一声:她不坏,我不好。是吧?
  杜良:怎么这样拧?
  岳米:好,我拧,她顺!你们到底叽咕什么?为什么不能向我坦白?
  杜良:这外边人多,看我们吵架,多丢人!我以后再向你坦白,行吗?
  岳米:你这样,还有以后吗?没有以后了!
  岳米拄着拐杖向招待所走去。杜良要扶她,她不让扶。
  岳米:我不跟你吵架,也不在这里妨碍你们。我自己去汽车站买票,回家!以后再补办离婚手续吧!
  杜良:我和甄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岳米:你们在一个部队,朝朝暮暮,多好!
  
  08-27:1号房日、內
  两人进了招待所1号房,岳米扔了拐杖,倒在床上。
  杜良立即拿出红绸带打结。岳米起身,抢过红绸带扔在床上。
  杜良又拿起来,用打了第一个结的红绸带缠住岳米,岳米把红绸带拿在手里再也不放。
  岳米:我的心已经被伤透了。后悔,自找苦吃……
  杜良:你千万别乱想,别的先不说,我们还是回医院去透视一下吧。
  岳米:我就不去找她!要查,我回军区总医院查。
  杜良:检查要及时嘛。
  岳米:你去吧,想和她闲扯,我不去给你们当挡风墙。你这样和她拉拉扯扯,早就违反我们的约定了。
  杜良:我头一次领教你的小脾气。你好像泅渡训练的那条盘龙江,表面无大风大浪,最可怕的是水面下的暗涌和漩涡。
  岳米打碎醋坛子了,不再理睬杜良。
  
  08-28:1号房日、外
  女值班员走出值班室,走到1号房门外,喊:1号电话,值班室。
  杜良出门,走在女值班员前头,大步跑向值班室。
  接完电话,杜良走出值班室,站着,苦笑。
  
  08-29:1号房夜、內
  杜良打开了电灯。岳米躺在床上,脸朝里。
  杜良:起来去吃点晚饭吧,再晚,食堂关门了。
  岳米:不吃!你耍花招,说首长来,等半天,咋不来?
  杜良:真是周干事打电话,说李师长、王政委要来看你,叫我们不要出去。他没说当长几点几分来,等着吧。
  岳米:晚上不会来了。
  杜良:你闷了大半天,不去医院检查,水米不进。让首长知道,多不好意思!
  岳米:我本想走,往哪里去呀?
  岳米用被子、枕头、书报在床中间隔成一道“三八线”,自己靠里边,面朝墙睡了。杜良厚起脸皮抚爱、亲暱,都被她用肘拐气恼地打开。
  杜良:研究婚姻的专家提醒,夫妻要避免以性为筹码威协、整治对方。我相信,你不是利用这种手段整我。
  岳米:别烦我!我突然觉得,两人贴近,恶心!
  杜良:都说,两口子吵架不过夜哩。
  岳米:对我们不适用!
  
  08-30:1号房日、外
  甄真怒气冲冲地走到1号房门口,在门上踹一脚,喊:杜良!不去检查,是吧?
  杜良开门出来,反手关了门。
  甄真:不用挡我,我不进去。等了你们一天,不见你们鬼影。我把话撂在这里,今天再不去检查,如果岳米有什么隐伤、后患,你全兜着!
  甄真转身,扬长而去。
  
  08-31:1号房日、內
  杜良回到屋里,关起门。
  岳米把她的小盆、小毛巾、卫生纸等都装好了,又收拾衣物,换洗了的内裤、“眼镜”还没干,也揉成一团放在小盆里。她真要走。
  杜良:不管怎样,还是去检查吧。有没有隐伤,还是弄清楚好。
  岳米:你放心,我不会怪你,回去到军区总医院检查,更准确。你什么也不要讲了,我决不跟你吵架。
  杜良:不等着见师首长了?
  岳米:不等了,我不好意思见首长。再说,家里装修,等我回去结账、付款。你给我的钱,装修用了一些。到时一起算吧,我都会退给你。
  杜良一怔,心寒。
  有人敲门。杜良镇静一下,开门。
  周铁良兴冲冲地站在门口:岳米同志,一会儿,李师长、王政委来看你、感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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