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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盛衰有因惊残梦

作品名称:侠妓      作者:柳下风度      发布时间:2020-06-16 21:23:25      字数:5299

  李师师对于徽宗的昏庸无道,虽然早有所闻,但与他接触之时,却感觉未必便如传闻那般,徽宗最初给予李师师的印象,却是精于书画,饱览诗书,风流倜傥而又多情的人间君主。可随着她对徽宗认识渐渐深入,李师师对于他的看法,却也日不如一日。尤其是他对自己入宫境遇的不闻不理,和到后来只把她看作取乐工具的做法,却让她感到甚深厌烦的无奈与伤心。然而近日发生的,又一件让她亲眼所见亲耳所闻的尴尬事情,更不由不令她大吃一惊。
  那一日,徽宗才进得明华宫来,便是一副志得意满兴高采烈的样子,对李师师道:“爱妃,朕我今天真是太高兴了!让朕难以料想的是,大宋江山,在我赵氏祖上苦求而不得的燕云州郡,已被我悉数收回,如今朕不费一兵一卒之力,又有辽将张觉带城来降归宋,这岂非是朕的圣威福祉浩荡天下之功!爱妃,你说呢?啊?哈哈哈。”
  李师师心里暗说,辽将张觉先投金国又带城降宋,到底因何缘故,是福是祸,尚不能清悉明了,你便有如此沾沾自喜得意忘形模样,身为一国之君,却无治大国理盛世的气度与胸襟,未免也太过小家子眼光!想在这里,却也只是淡淡一笑,说:“恭喜圣上洪福齐天,万里江山又增城郡。来呀,快快摆酒,欢歌庆贺圣上隆福。”
  徽宗看李师师淡然模样,便说:“爱妃今日,却为何不为辽将归降之事,谈说些自己的看法?爱妃难道,还觉得此事不足为朕而感到高兴吗?”
  李师师忙说:“回圣上,臣妾不敢。臣妾谨记,后宫不预外事为德。”
  徽宗也知道他在前者之时,对于李师师的说话,是有些过了。然而话既出口,焉有收回的道理?只好便道:“难得爱妃如此体恤朕意,也好!今日你我君妃二人,就不谈那些烦心的国事,但听新曲,赏艳舞,共饮美酒,且以为乐吧!”
  一时之间,宫婢们翩翩歌舞,各种器乐丝竹声里,徽宗得意非凡,开怀畅饮,肆意取乐。歌舞笙箫宴饮欢乐场景,过午不散。徽宗此时因高兴过度,早已酩酊大醉。他醉眼歪斜地呼一声:“爱妃,快快扶我!朕要与你,前去一同就枕!”
  李师师看徽宗已烂醉如泥,却守着这么多宫婢,竟然说出要与她白日同床的话语,顿生厌意,却又无可奈何,只得让人马上撤下宴席,她便让秋菊过来帮忙,搀扶徽宗进内室休息。
  不料,进入卧室凤床上坐下之后,也不知是真醉假醉,那徽宗却紧抓了秋菊的一只弱手,便不再放开,眼里满是异样之色的胡乱说道:“爱妃,你可真是好看!朕要你,陪我一起,同床共枕!”
  李师师一见,虽然心知徽宗是喝醉了酒,却也不由得着实吃了一大惊:“你个淫乱无耻的昏君,竟然迷恋女色,见一个爱一个,荒淫无道昏乱若此,当初我答应你入宫为妃,真是瞎了眼睛!国家江山社稷落入你手,焉有不亡的道理?”
  想在这里,李师师便立刻走过来劝一句:“皇上,臣妾我在这里。她,便是我的贴身丫环秋菊呀!”
  秋菊趁机脱了双手,吓得战战兢兢退立一边。
  徽宗却以酒遮脸,呆望着师师说:“你,才是我的好爱妃……朕要与你……”一句话还没有讲完,却已轰然倒下,呼呼大睡过去。
  
  此后不久,而让李师师彻底看清徽宗昏庸真面目的事情,也便接踵而至。
  宋徽宗因为感遇虚寒而生的一场内热炽盛之症,竟让他却又十数日之久,也都没有来李师师这里享乐。多亏神医安道全妙手回春,才又使他慢慢康愈回转过来。这日傍晚时,病后初愈的徽宗,忽然想起了李师师,感觉已有多日不见,思之倍切,便来到明华宫与李师师相见。
  李师师虽然对他日感厌烦,却也假意承迎嘘寒问暖。不一会功夫,李师师又让人备好宴席美酒,以慰安徽宗的病后初愈。其实李师师真实的想法,却是好让徽宗饮后早些离开。
  徽宗身体刚刚康复不久,心有忌惮,三盏两杯之后,便不再饮了。但觉两眼酸涩困倦来袭,烛火摇曳之中,忽又一阵冷风过后,却见一身穿黄衫的人立在面前,徽宗惊问:“你是何人?如何便来在朕的明华宫?”
  那黄衫人便伏地奏道:“启禀圣上,臣乃是梁山宋江部下神行太保戴宗。”
  徽宗问:“你为何要来此见朕?”
  戴宗回道:“我兄宋江就在前方不远处,祈请陛下车驾同行。”
  徽宗疑问:“卿欲让朕车驾何往?”
  戴宗说:“回圣上,自有清秀处,祈请陛下前去游赏。”
  徽宗听了戴宗话语,便起身随戴宗乘驾而行。但见云涌雾起,霎那之间,又闻风雨之声骤起,片刻便至一处,却是一片云山烟水,也不见有光明日月,满目皆是蓼花芦叶。远处沙渚之上,哀鸿声声,如诉如泣,竟是一派凄凉冷寒之境。
  徽宗只看的胆颤心惊凄凉顿生,惊问:“此是何处?你,为何要带朕来到此地?”
  戴宗手指山关道路,说:“请陛下继续前行,到时一看便知。”
  徽宗曲折前行三重关道,却忽见眼前,有百余名披袍挂铠金甲武士,俯伏遍地。
  徽宗大惊:“卿等都是谁人?你们如此这般,却又所为何故?”
  却见为首一个凤翅金盔锦袍金甲的人,向前跪地奏道:“吾皇万岁,臣乃是梁山宋江啊。”
  徽宗惊问:“爱卿平叛乱贼有功,朕已赏赐御酒,让卿到楚州为安抚使,你却缘何来到这里?”
  宋江听了徽宗疑问,竟垂泪道:“祈请圣上到忠义堂上,容臣再细诉衷曲!”
  宋江如此这般情形,却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却原来,宋江与卢俊义率领梁山众兄弟,平息辽寇、破灭三贼之后,当朝为皇上重礼厚赏,并各加封位楚州与庐州安抚使。不想,此事却气恼了两个祸国的奸人高俅与杨戬。散朝之后,高俅便扯住杨戬,私下偷偷地商议说:“如今这宋江和卢俊义,皆受朝廷如此重礼厚赏!我等省院脸面何在,岂不要惹人耻笑?再者说,那宋江与卢俊义,可是我们的仇恨之人呀!”
  那杨戬也忿恨地说:“谁说不是!不过,我却有一计,先对付了卢俊义,折去宋江的一条臂膀,剩下的宋江,嘿嘿,纵然他有三头六臂,却是落在我们的手里,也好对付!”
  “却有怎样的妙计?快快直说,不要这样吞吞吐吐,却让我好生急恼!”
  “此事尚需曲折迂回一番,先派几个庐州军卒,来朝中省院密告庐州安抚使,暗自招军买马,积草屯粮,意在密谋造反。你我再引他们去太师府启奏。等与太师密议之后,再让太师奏过圣上,召卢俊义来京师进见,待皇上赐御食给他,食内暗中下了水银,坠了他的腰肾,卢俊义也变成了废人。然后,再差使赏赐御酒与宋江,御酒中再放了慢药,只需十日八日之后,那宋江,哼哼,也便少了我们的心腹之患!你说呢,太尉?”
  高俅只听得喜形于色,连连拍手称妙。然后两个害人的奸贼,便分头密谋行动去了。
  高俅与杨戬两个,先令心腹找来两个庐州当地土人,扮作军卒,到枢密院告发卢安抚蓄意谋反。那枢密院童贯,本是宋江卢俊义的仇人,便将状子呈给太师府蔡京。蔡京连忙召集童贯、高俅、杨戬前来,四个奸贼暗室密议:“此事万不可泄露,方能置宋江、卢俊义两人于死地!”
  徽宗接到蔡京的奏折,未必全然相信卢俊义蓄意谋反之事,他心里也拿不准主张,便依高球杨戬之意,先召来卢俊义亲自询问详细,然后再好言安抚,赏赐御膳,以观其虚实动静。徽宗却又哪里知道,他赐给卢俊义的御食里面,早已给奸贼暗施手脚下了水银?可怜那卢俊义,却在回庐州的路上,因那食入水银坠进骨髓发作,乘船失足落入淮河溺水身亡。
  蔡京童贯高俅杨戬四贼,方将卢俊义醉酒落水身亡消息,告知给徽宗知道,却又奏本说:“卢俊义不幸身亡,又恐宋江因此生疑,祈请陛下,差使往楚州赏赐御酒,以安其心!”
  徽宗只为贼臣所惑,竟然依言准奏,便遣使往楚州赏赐宋江御酒。
  宋江垂泪哭诉道:“惊闻卢俊义身亡,微臣辈痛欲绝,却安知我兄弟卢俊义,乃是为奸贼所害?又哪里知晓皇上赏赐的御酒里面,已给贼人暗下慢药?臣饮酒之后,但觉腹痛难忍,始知为奸人谋害。想我梁山众家兄弟义士,自蒙圣恩招安以来,先破辽兵,又平三寇,为国尽忠奋勇杀敌,十损八九,今又得此果报!微臣死不足惜,又恐我那鲁莽兄弟李逵,知悉我死谋反,便招他来,也一同饮下这御赐药酒!吾死之后,便葬身这楚州南门蓼儿洼中。我另两位好兄弟吴用与花荣,得知消息,他们竟也双双自缢身亡,来陪我同葬此地……”
  徽宗听了宋江哭诉,禁不住大惊失色道:“卿所言可是当真?寡人亲派天使,赐赏皇封御酒,却不知是为何人换了药酒?”
  宋江奏说:“陛下可问来使,便知害我奸贼却是哪个!”
  徽宗惨然又问:“此是何地?卿等何故聚会在此?”
  宋江回奏:“此地正是臣等旧日聚会梁山水泊。微臣与亡没诸将士,聚会与此,天帝怜悯臣等忠义,封为梁山泊都土地。臣等有屈难伸,便令戴宗迎请圣上屈尊梁山水泊,以告臣等衷曲。”
  “哦,原来如此!”徽宗正自嗟叹犹豫间,却见宋江背后忽然转出黑旋风李逵,手持双斧,厉声高叫一句:“皇帝老儿!你怎听信奸贼谗言,屈害了我们性命?今日你来的正好,且吃俺一斧,俺要为哥哥报仇雪恨!”
  黑旋风言罢,抡起两柄车轮板斧,径奔徽宗猛扑过来。徽宗吓得惊呼一声,慌恐之间张眼醒来,却是着了南柯一梦。
  徽宗浑身汗湿,惊眼四顾,却见灯烛杳然,李师师侍坐一旁犹然未睡。徽宗惊问:“爱妃,寡人刚才,却到何处去来?”
  李师师回道:“圣上适才困乏,伏枕卧于桌上便睡着了。臣妾不敢打扰,正自忧心龙体欠安之际,却见圣上惊梦醒来。”
  徽宗便将梦见神异之事,一一说与师师来听。
  李师师听了徽宗异梦述闻,竟然立刻垂泪道:“莫非那英雄宋江,果然受人谋害身亡?臣妾尝听说,凡人忠义正直者,身死必然为神。如今圣上梦见宋江,是否便是他显灵托梦于陛下?臣妾想那宋江头领,一生忠心义胆,承蒙圣上招安之后,率众为国杀敌立功,却为奸贼所害,落此果报,怎不让人痛断肝肠!却还不知我那兄弟浪子燕青,此时却又身在何处,吉凶如何呢?”
  言罢,李师师那止不住的泪水,却好似断了线的珍珠,扑簌簌地直滚落下来。李师师这伤心的泪水,但为那些忠肝义胆的梁山义士,更为她朝思暮想的好兄弟燕青。
  徽宗看李师师伤痛不已,便好言劝道:“爱妃,你先切莫为那燕青落泪,朕在此前,曾听过宋江报说,言你那好兄弟燕青,自从平荡方腊之后,他便辞别梁山兄弟,挑了一担金银,解甲归田逍遥隐居去了。而那宋江被害之事,来日寡人必当细加查问,若是宋江果真身亡,朕便与他赦封列侯,修建庙宇给人供奉。”
  李师师听说好兄弟燕青尚未遇害,她心里还觉得好受一些。却也为宋江的屈死,而深感痛惜不已。她流泪说:“若是陛下能够果然加封忠义宋江,方显陛下不负功臣之德。”
  徽宗自是嗟叹不已,再无留宿寻乐心意,也便早早回去休息。
  次日徽宗临朝,会集群臣与偏殿。却有蔡京、童贯、高俅、杨戬四人,唯恐圣上询问宋江之事,具已托词出宫去了。只有宿太尉几位大臣,还在一旁侍立。徽宗便问宿太尉:“宿卿,可否知晓,近日楚州安抚宋江的消息?”
  宿太尉奏道:“启奏圣上,微臣并不知宋安抚近日消息。只是,昨夜臣得异梦,甚是奇怪!”
  徽宗道:“宿卿得何异梦?且快说与寡人知道。”
  宿太尉便把梦见宋江,身穿金盔金甲,来到私宅,具告陛下赏赐药酒身亡之事,细述一遍。竟与徽宗梦中所见一般无异。
  徽宗便令宿太尉差心腹之人,立刻赶往楚州探听此事消息。
  次日,徽宗驾坐文德殿,见高球、杨戬在侧,便问二人可知楚州宋江消息。二人不敢启奏真相,具言不知。
  又过一日,宿太尉派去楚州的人打探消息回来,楚地具言,宋江蒙赐药酒身亡。宿太尉即刻回奏徽宗。徽宗听说宋江身亡属实,却也连连叹息,不胜伤感之至。
  是日早朝,徽宗当着文武百官,怒骂高俅、杨戬二人:“败国奸贼,坏寡人天下!”又教马上追查赏赐御酒天使归来,却不期那天使,已在离开楚州还朝的路上死掉了。高俅、杨戬二人,看见徽宗盛怒,便伏于地上谢罪不止。早有蔡京、童贯向前出班跪地,为高球、杨戬曲意掩护,苦苦求情。徽宗竟为四贼曲意遮掩,却也不加其罪。但为宋江封侯立庙,也便不了了之。
  翌日徽宗再至明华宫,便与李师师说及此事。李师师听完徽宗的话语,却张大了愤恨惊异的眼睛,说:“圣上,恕臣妾斗胆直言。圣上如此草草处置此事,臣妾以为,实有不妥。那梁山忠义宋江,受奸人谋害致死,难道就这样草草了之么?”
  徽宗看看李师师极为激愤的模样,也颇感吃惊,他甚是不解地说:“朕已给宋江赦封忠义侯,又为其设立庙宇,享受后人供奉朝拜,朕做这些,却还不够么?”
  李师师激情愤慨地说:“那谋害忠臣致死的奸臣,蔡京、童贯、高俅、杨戬四贼,竟是这样不加治罪,逍遥法外,全无干息了么?”
  徽宗说:“朕又无确凿证据,宋江果然便是四人谋害,仅凭梦境托词,唯恐不妥吧?而且,人死不能复生,生死皆有天定。朕所能做的,也已仁至义尽。如不这般处置,却又要寡人如何才好?”
  李师师立刻愤慨一句:“圣上!你如此豢养小人,姑息养奸,却要让那些为国捐躯的忠义之士,彻底寒心哪!”
  李师师此时,已然彻底看清宋徽宗荒淫无道,不明是非的昏庸嘴脸。李师师今日所为,是她入宫以来所受压抑的剧烈迸发。她已断然下定决心,要离开这个无道的昏君。此时,她已抱定触怒徽宗,使之加罪于她,最好即刻驱逐她出离宫门,便是她心里真实所想。
  徽宗对于李师师今日的愤激表现,异常惊诧不已。李师师的言辞,是有些太过,可也并非全无道理,而且徽宗也不想与她弄得太僵,便回转身离开去了。此后,徽宗确有多日都没来明华宫。
  
  这一日,忧伤烦闷中的李师师,正在那里胡乱思想,她入宫后的种种遭际,也想徽宗的荒淫昏庸无道,更思念她的好兄弟浪子燕青,此一时刻,他又身在何处?他心里是否还有我这个,误落宫禁罹受凄苦的苦命姐姐?
  却忽听有宫婢跑来禀报:“启禀明妃娘娘,大事不好了!今有北国金兵,责我朝背信弃义,毁坏盟约,收纳降将城池。那金人已然兵分两路,踏破我朝城池,攻过黄河,凶猛地杀将汴京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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