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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难分敌和友

作品名称:国民归宿      作者:冯耀廷      发布时间:2020-06-15 09:43:39      字数:3937

  赵呈祥把刘王氏劝进中院前客厅,两人坐在桌两侧太师椅上,当然是表弟给表姐和自己都倒上茶,然后各喝了一口。此刻的刘王氏心里乱极了,她刚才被刘广仁和刘广智两人的胡来,搅得她像似要疯了一样难受。
  同时又想到自己刚三十岁,在刘家也没有一点盼头、更没有半点希望。一想到一个正常女人,不能有自己的孩子时,那种失落、无望的情怀,让她心中火怒烧般地发泄了起来。
  赵呈祥也是抓住刘王氏这方面的弱点,在精心劝导,觉得她一定会是一位开明人士。在这次土改大潮中,能让她接受新事物,自己才会获得新生活。
  刘王氏坐下后,心里的烦乱情绪,让她不知如何是好。内心火焰,烧得她不知所措时,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猛起身,趴在赵呈祥肩上大哭起来。
  在哽咽中,抽泣着说:“呈祥表弟,我该怎么办啊?大哥一走了之。这些天是天天无宁日。土匪隔日胡闹,中央军又来骚扰,解放军来了的话再收拾姐,我该怎么办?(用手捶打着赵呈祥哭诉着)呈祥表弟,你是姐的亲弟弟,真让姐左右为难啊!(仍然趴在赵呈祥肩上还在没头没脑地说)呈祥表弟,我们是同龄人,也是刚涉足人生不久的人。我八年里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上苍这样惩罚我王云朗?我做错了什么?沦落到刘家后,守着活死人处处让我难看,净做些扎我心窝子的事。表弟,姐该怎么办啊?表弟,您和春妮儿只遭受逃亡颠簸之苦,但在精神享受上是人生的一种超越,可是姐呢?我、我……”
  刘王氏趴在赵呈祥肩头哭诉得哽咽后,又抽泣着说不出话来,已失去了一个女人的常态与尊严。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二次这样释怀。八年前那次大哭,让她这支双山县县花,在人不知、神不觉中变成了刘王氏。这次大哭,有可能让她振翅翱翔在蓝天中……
  刘王氏突如其来的行为,赵呈祥没有料到。她趴在他肩头哭诉中的一大堆问号,让他措手不及。他暂时只有像哄个小孩子似的,拍打着肩头小鸟伊人一样的刘王氏。没有语言表达,这种无声的哄慰,也会阻止刘王氏没头没脑地苦诉,赵呈祥扶起刘王氏坐在太师椅上。
  刘王氏停止了哭诉,但还像受到委屈似的在抽泣中。应该理解这位冰美人著称的王云朗,她也是肉体凡胎凡人,凡是平凡人有的七情六欲,她一样不少。可惜父母把她许配给一位富家秧子废物男人刘广仁。从订婚到嫁到刘府,一直是由风流倜傥的刘广德亲手操办。
  被娶到刘家的王云朗,从新婚之夜便知道自己嫁的男人是个废物,从那时起,每天脸上挂着冰一样的冷淡、过着凄美更凄涼生活。
  一些厨娘背后议论时,给她定个绰号叫冰美人。但在明面上,刘王氏走在众人面前时,那些下人像经典文学《红楼梦》里描写王熙凤派差画面那样,一个个像温顺的小绵羊。
  那些时日里刘王氏的这些反常行为,都映入刘广德眼帘。不知道刘广德是怜香惜玉,还是用另一种方式来拯救王云朗那颗受伤害的灵魂?他要是知道堂弟广仁因病烂掉男人的重要器官,还是做了亏心事般的错事,应下王掌柜把女儿嫁给堂弟刘广仁这件大错特错大事,那么刘广德也该是罪孽深重。
  在堂弟和云朗新婚第二天早晨,两人给大哥大嫂问安时,刘广德从王云朗脸上挂着串串泪珠里才知道,自己的错误决定是作孽。弟妹心里的苦,他看在眼里、痛在心上。
  那时刘府总管刘广德,当时就决定把刘府管家大权,向院里百十号人宣布:从即日起,大门里一切事务,由刘王氏主管,夫人李静一代陪一段时间。那时李静一结婚已十年,为了照顾不足两岁的小姑子刘若冰和姐姐刘若涵,还没有自己的孩子。说是由李静一代陪,其实是刘广德亲自教导她管理大杂院的一切。
  八年中,每天的白日里刘广德骑高头大马逛一圈后,回府急忙陪弟妹。当然,府里的人什么类型都有,那些闲话笸箩是少不了的。至于刘广德能说听不到吗?没办法,只当没听到。这一切的初始,是自己给自己设的局,破局的最好办法就是多付出别样的爱。
  八年中的王云朗,白日里都有心中白马王子大伯哥陪着,也觉得值了。是这根精神支柱在支撑着她在刘府过了八个春秋冬夏。
  逃亡者刘广德对刘王氏的八年体贴与关心,是认真负责呢,还是放不下对美人王云朗做出错误引荐的内疚情怀?或者是在赎罪?在众人心中不知详情者,一直是个迷,到今天人走他乡,也没人猜得透刘广德对王云朗到底有哪些秘密。
  咱在通篇读过刘广德对王云朗,从插手引入刘府,这些不用去猜想也该知道,应该是各种因素都有。从他认真为王云朗选个参谋也好、助手也罢,足以证明,他在做人的基本思维中,还没有丧失起码的良知。
  也许是天意,也许是命中注定,让刘王氏白日里,身边总会有一位知疼、知热、善解人意的好男儿陪伴她。刘广德意外,也是巧遇赵呈祥和春妮儿青年夫妇;那是一种缘,不是凑巧也不是巧遇。假如刘广德早过来一分钟,他与卫士三坐骑也进了大杂院。主仆三人真要是晚两分钟回来,赵呈祥或许走进诚信庄的普通农户家,然后会继续他们俩的逃亡旅行。
  能入刘广德法眼的赵呈祥,被选中了做刘王氏白日里身边的男士接力者。那真是刘王氏不幸人生的万幸。也许这就是命中注定,她刘王氏身边总会有一位不属于她的美男子,而且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男性。
  今天的受过高等教育、又在学院当过几年讲师的赵呈祥,也遇到了他解不开的麻烦。
  他毕竟才入大杂院二十多天,不足一个月,与王云朗相处时间又是太短。二十天中前半月,刘王氏没太在意大伯哥给她安排身边的助手。是那天夜晚春妮儿的主动,领着丈夫夜访中,赵呈祥那种才华与气质人品相貌等,才引起刘王氏注意。
  第二天,赵呈祥主动跟在刘王氏身边,第三天在残兵团长刘天佐部闯进刘府后,方显出赵呈祥这位参谋、助手的重要性。刚介入刘王氏身边才三四天,所以他不敢太深劝慰。
  此刻他好像也没了主张,尴尬地站在刘王氏面前,有七八分钟无话可说。但他觉得不能总这样耗着,于是说:“云朗姐姐,依我之见,解放军要是来咱诚信庄,不单单是来闹一下咱刘府,有可能要先深入家家户户。以往的惯例是先发动群众,调查完以后要以贫农为主体,组织贫农协会;然后再成立工农政府,之后才能找大财主谈话。”
  刘王氏有些疑惑的表情,又重复起先前她问过那些她心里没底的事,于是又问道:“呈祥表弟,你好像知道解放军的底细。能说说吗?一旦解放军来到咱诚信庄,我还用对付中央军那一套行吗?不行的话,我该怎么办?呈祥表弟,别让姐着急,绕来绕去的不好,直接说怎么办。”
  赵呈祥表现出非常真诚的态度,很严肃地表白说:“云朗姐,我是真不知道解放军底细,因为我没有接触过解放军。我只是去郊区探亲时,亲眼见过共产党解放军。他们在河南、河北、山东、山西、陕西一带的根据地中打土豪、分田地的场面,就是像我昨天和您讲的那样,更多的、更深的我一点也不清楚。”
  刘王氏顿时精神上清醒了几分,也露出少许的笑容说:“呈祥表弟,什么叫打土豪?为什么要分田地?分谁的田地?田地都分给谁?怎么个分法?按什么分?这些我都想知道。”
  赵呈祥搬过来一个小方凳,坐在刘王氏对面,敞开心扉地说:“云朗姐姐,土豪就是占有大量土地的主人,也叫地主或者叫豪绅,但叫他土豪是一种贬意。凡被称为土豪者,多是没修养的有钱俗人。姐,我觉得这就是土豪,他与豪绅有区别,更称不上开明绅士。
  “姐,解放军所到之处,要把土地归国有,然后再按人头分下去。有不同意把土地分给贫农佃户的土地主人,解放军在当地建立的农民协会,就要发动群众向他们做斗争。
  “最严重的也有武装冲突,枪对枪、炮对炮的,没看到土豪赢过。凡这种土豪的最终下场是向解放军低头,向新政府认罪,最后新政府根据情节轻重做出适当处理:死不改悔与人民为敌者,要获极刑,就是死刑,有的是立即执行;轻者也给出路,就是给重新做人的出路。”
  刘王氏深吸一口气,做个深呼吸说:“唉!噢,我终于明白了广德大哥为什么要走。呈祥表弟,你说的这些,记得马老爷子也曾说过。看来,我王云朗以后只要管好自己的事即可,不用去操劳这一大摊子与我没任何瓜葛、没任何牵连的闲事。也许我会获得新生、获得自由呢!哎!表弟,你真是老天爷送给我王云朗的大礼呀!”
  赵呈祥见刘王氏基本调整到正常状态,用一种开导口吻说:“云朗姐姐,依您的文化程度与气质,和个人修养综合素质,完全可以为共产党解放军做事。据我在一年多以前,了解到解放区的大概状况,共产党解放军所到之处,是为贫穷百姓建立政权,但是人才的缺口太大呀!尤其是在广大农村,最主要是缺有文化的人才。新政府成立后,先要建小学校。校舍好办,三五间房就可以满足,教学的先生是很难找到的。”
  刘王氏又呈现出一副迷惘表情问道:“嗯,做人咋这么难呢?呈祥表弟,您刚才说的我又不懂了。表弟,姐该怎么办?乱世之春,从来没人和我说过这些话。表弟的每句话,在这座大杂院里都是新闻。尤其像我这样八年没出过大杂院的人听您的讲演,有时像鸭子听雷似的,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传来的声音。
  赵呈祥又接着说些让刘王氏觉得更新鲜的事说:“云朗姐,劝您一定多知道一些大院外面的事,对您的封闭胸怀是大有帮助的。”
  刘王氏有了一点笑容,抬头看着对面的赵呈祥问道:“呈祥兄弟,您是真是假共产党姐不再追问。但是,姐想知道共产党和解放军,对农村的大户人家和老百姓要做些什么。”
  赵呈祥直截了当说:“姐,我再捡简单的说吧。共产党解放军的原则是土地国有化,耕者有其田;反封建制度;宣传土地法;宣传婚姻法。您不用去抵抗,抵抗是没用的。做一位开明绅士何乐而不为呢?”
  刘王氏又上来一点急躁脾气,从面部肌肉条条隆起看得出来。但要说的话又咽回一点点,于是说:“呈祥表弟,你就直说,解放军进来时我该怎么办,别绕扯姐了行吗?”
  赵呈祥一听就知道她的心情是迫切地,于是就捞干的说:“云朗姐,那我就再重复一遍。共产党解放军进村绝不横冲直撞。那是一支仁义之师,打开大门欢迎是唯一出路。共产党解放军是要建立新秩序,以前的一套社会秩序可能都要废止……”
  刘王氏脸上展现的是无限的无奈,大事到来得太突然,国军、解放军都在东北活动。一位八年没走出高墙深院的女管家,一时节还真是束手无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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