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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第三十九章

作品名称:江城      作者:清贫      发布时间:2020-06-04 08:32:21      字数:5342

  黄团长就立刻停止说话,他和小周立刻弯腰,向位于城门下边的往东的、护城河上的阵地急步走去。
  在斜斜的河边上,一条静静的护城河相隔,这边是我军阵地,对岸聚集了大量的日军。他们此前让人利用木筏过河打败据守在河边上的中国军队,好攻进凯旋门,和多路日军占领中国的首都南京,但是,一直都不如意,被我军多次打退。现在,河边上又陷若平静中,毫无疑问,过不了好久,鬼子又要进攻了。此时,黄团长看见:一条如深沟般的河边战壕向前边延伸去。所有的国军战士趴在、或坐或站在褐土色的潮润的战壕里,有的在聊,有的在抽烟等,都在等着鬼子的下次进攻。
  而负责进攻江城凯旋门的是:日军第33师团和山田联队。师团长是37岁的田仓龙一。联队长是32岁的山县静波,两人都是渴望在大东亚圣战中,建立功勋的、日本天皇征服中国和亚洲政策的忠实的执行和贯彻者,两人都没有显赫的家族,
  家境一般,但是,两人都不甘心当下层平民,都想利用这次圣战,为家庭争脸;还有,两人都是狂热的军国主义分子。田仓师团长一有时间,就看关于中国的书籍。他在战前,在中国北平当过日本驻华大使的参赞,由于会说中国话,非常了解中国,不安于当个参赞,就进了日本军队。后来,在多次战斗中,获得战功,由小队长、大队长、大佐到师团长,都是他多年和中国军队打仗获得的胡煌成果。他常常阴着脸,也不太张扬,都在揣摩中国军方的作战企图,是一个稳扎稳打的师团长。
  而联队长山县静波爱张扬,敢说敢做,总想在头两次战斗中解决问题。他还是非常有谋略的。他比田仓略高些,身材魁梧,腰间系着皮带,而师团长田仓瘦些两人站在护城河南岸的河边。山县静波爱把他的战刀像古时的日本武士,与人不同地把战刀附在他腰间的皮带上。田仓一脸深沉,他站在山县侧面,两人对目前的战事日军受阻显得低落。山县撅着嘴唇,用他的双手扣在自己紧系着宽皮带的肚皮上,吐了一口气问道:“阁下,我们都让吉勇二郎小队长出动了四次,每次都还没有到河中间,就逼迫撤回来了。”山县静波一直都充满信心,有一股勇往直前的劲头,而被眼前的情势打击了。
  田仓师团长这时在看着护城河上静静浑浊的水面。这时的府城河已经在死一般的寂静中,横档在日本侵略者的面前。虽然不宽,大约百米,仿佛成了一颗钉子塞在他的喉咙里。他虽然不舒服,仍然在思索接下来的行动:必须让吉勇二郎进行渡河的准备。他想道:支那军人不仅在城墙上向河面集中射击,河边上的工事里还有不少的军人就近堵击。如果,还是前次那样,工兵和步兵一起上,当然会起不到效果。这次,应该把掷弹筒加进来,加大炮击,把支那军队压制在炮击的范围内,再一边过河,一边把支那军队打掉。只是,肯定又有不少英勇的士兵战死。想到这里,他立刻对站在旁边的山县说:“现在,让吉勇二郎做好渡河准备。”
  山县联队长非常担心!大声对他说:“我们都攻了四次了,已死了不少士兵,还要用这样的方法吗?”
  “那当然,大日本勇士是不可战胜的!”田仓说,接着又说,
  “不过,这次我们用掷弹筒先把支那军队压制住,再出动帝国的勇士,尽快在炮火的掩护中到达对岸,一举打垮支那军队。”
  田仓这样说。在原先的基础上,加大力度,这样就能牵制国军,为日军打通进攻的道路。
  “可我感到支那军人还是很顽强。”头脑还是非常清楚的山县说。“到时,人家也会加派军力,这样我们就难攻了。”
  田仓师团长鼻子哼了声,非常轻蔑一抬头,更加自负。他当然明白中国军队要死拼,可他们只能用肉体,单纯的热情,而日军就不一样。仿佛他在开导山县:“他们要死守是正常的。你想,一群人,能遭得住多少炮弹的攻击呢?”
  “可是,人家的兵力不少。”山县颇有顾虑,擦了擦他的颈子,好像他脖子有些发痒。
  “我希望支那军队把全部军力投到这里。”田仓更有把握加重口气说,显得他非常希望中国的决策层这样做,这正合他意图:再多的人能抵挡得了几枚炮弹?
  山县听了这话,不由得来了兴趣,可又感到迷惑,就立刻问:“师团长,你怎么这样说?”
  田仓把头向对岸动了动,没有回答,仿佛,他要让对方自己去领会......
  
  战士小周带着黄团长向河边上的战壕快步走去。这时,处于战斗的间隙期,不多一会,他俩到了已经有战士在歇着的战壕里。走到齐至他俩胸部,满是挖的铁锹印纵横的又长如深沟般潮润的战壕。上面都是挖出的灰色沙土,已拍紧、是铁锹印凹凸不平的阵地。上面摆有步枪、手榴弹、机枪等。阵地往下是不流动水的河边,
  没有打仗时,战士们大多把步枪放在沙石工事上,几挺架设在一斜一平的阵地上的机枪,都待在冷而潮润的脏的战壕里的战士们在聊、歇着,等着下一次战斗。致命的死亡威胁着他们,同时,鬼子的强大令人压抑。但是,看到自己连长等没有一丝畏惧地勇猛打鬼子,使的战士们增加了坚决打击鬼子,去极力争取胜利的信心。
  在通过战壕中,黄团长也看见对面的河岸上,有大量的日军待着,显然想等着自己人打到对岸去把中国军队打败,好攻过去占领凯旋门。看来,战斗要不了好久就开始。
  又过了一会,小周把心好的长官黄团长带到了两个都非常强壮、英勇的指挥官面前。
  一个脸上沾了一些土灰,看上去非常机智、一双眼睛闪动着有神的目光;有些长团的脸,鼻子扁平,一部在其鼻子下沿嘴边到下巴非常明显黝黑的络腮胡子;一把驳壳枪斜插在他紧系着宽皮带有些鼓胀的肚皮上,白衬衣和黄色的军衣卷到他粗壮的手肘上。这个身材1米八有些魁伟的指挥官在和另一指挥官坐在战壕里,在说着什么。就看见小周带着一个身材非常魁梧的长官匆匆走来,这个是方脸的指挥官马上站起来,另一个也跟着站起来。
  “黄团长,这是我们一团一连连长陈志江。”战士小周一到,就跟黄团长简绍说。然后又对站在陈连长旁边的比他稍矮点的,一个身强力壮,眼睛露出坚定的眼光,眉毛清黑,目光明亮;鼻子非常性感,在鼻孔下,有一部非常黝黑的胡子,显得诱人;他脸上还有几颗黑痣,但这张脸庞充满了厚道和坚韧。他的腰间上,紧系着一根酱色的宽皮带,同样,斜插着一把驳壳枪在他粗壮的肚皮上,他就是同样英武勇敢的33岁的守军副连长。“长官,他是一连副连长朱龙。”
  两个正副连长立刻向站在他俩面前的黄团长敬了一个非常有力的军礼。于是,黄团长立刻回敬他俩一个军礼,并立刻伸出有力的双手握他俩的手。
  然后,黄团长松开他的双手,立刻向旁边的看着他们的战士一一握手。
  并加上一句:“兄弟们,你们打鬼子辛苦了!”说完后,又拍拍他们的肩膀和胳膊,显得非常可亲!这时,两个正副连长跟在黄团长身边,以为他是来看望鼓励将士的。陈志江连长立刻说:“黄团长,谢谢你来看望大家。我代表所有官兵感谢你。等会,你就快点离开这里,回到吴副师长那里去。”
  跟在一边的战士小周忙说:“连长,黄团长是来和我们一起打鬼子的。”
  两正副连长非常惊讶!陈志江连长立刻说:“黄团长,这怎么行呢,这里有我们就行了,你快回到副师长那里去。”
  黄团长习惯性把脸看对岸的日军,因为,他最关心鬼子的动向,就听到陈连长有些絮叨的话。就简单明了说:“让我回去,看到你们被打死,自己站在那里什么都不干?”
  陈连长听了,心里一热,还想啰嗦:“团长!”
  黄团长干脆抖出一句:“我是来打小日本的,好了!”他闭上嘴,转过身,立刻询问当前的战况,而且是想在这句话完了后,马上就不能有一丝耽误他关注的日军战备情况。
  “陈连长,跟我说说目前的战况。”
  看起来,黄团长是坚决要上第一线。陈连长想道,也觉得黄团长是一个热心报国的好长官,就立刻向他又敬了个军礼回答道......
  “报告团长,现在的情况是:日本鬼子以工兵和步兵相配合,从对岸过河。他们想通过护城河,直接形成对我凯旋门的进攻势头。我们的目的就是堵击小日本,防止他们过护城河。”
  黄团长听了后,没有说话。虽然任务很简单,但是责任重大。他注意到:对面的日军正在河岸上架设掷弹筒,就对陈连长说:“陈连长,敌人是有备而来,你一定要做好艰难的准备,哪怕被鬼子的大炮打得再凶,我们也不得退让。”
  厚道的陈连长非常坚定,看来他是已经决定自己誓死战斗在阵地上。他话多,有一种淳朴、耿直英勇的性情。他还非常规矩地注视着黄团长,并把他的方脸侧过去点,看了看阵地下面河对面的鬼子的情况;然后,又转过来,好像他的注意力,就是在渡河的鬼子身上,并把他的右手扣在他紧系着宽皮带的肚皮上的皮带里。
  “团长,你放心,我陈志江以死保证护城河不让日本鬼子通过。”
  旁边的多个战士也说:“团长,我们保证绝不让鬼子通过。”
  黄团长非常感动!看到了每一个战士和指挥官坚决死守住阵地的决心。他十分庄重地说:“我们绝对不能让鬼子得逞,一旦这里的阵地被攻破,在我们身后的凯旋门就危险,城内有许多的老百姓由于没有军人的保护,会被鬼子祸害的。”黄团长说到这里,就往背后的城墙略侧脸看了下,那里面就有江城平民,他感到非常忧心!然后,就转回脸来。他想:能堵得了一时,就一时,看来只有和鬼子拼了。他非常清楚,在江城的所有中国军队都投入了战斗,这就清楚地表明:江城和国军处于绝境。因为,我军自身的实力差,再加人有私心,还各顾各的,是不可能打赢鬼子的。黄团长不管这些了,他就想和鬼子奋战,战死在抗日的战场上。
  然后,他拿出一包大刀牌香烟,分给战士们抽。他注意到:有个头上包着浸透一小块血迹的纱布的战士,就走到他面前,对他俯下身子,因为这个战士是背靠潮湿的战壕壁上,坐在地上的。
  “兄弟,抽烟。”黄团长说。并把一支烟放在他的嘴里。这受伤的战士就要把身子动动,想向跟前的这个长官敬礼,黄团长就示意不必,就给他点上烟,然后就问,“兄弟,你怎么不下去休息?”
  这士兵咳嗽了一下,黄团长让他慢点抽。然后,抽了一口烟的战士说:“我这点伤没有什么,还可以再打鬼子。”
  “我们一起打。”黄团长说。用左手握了一下他的(这战士)沾有灰渣的左手,完全冷如石块。黄团长就站起来和陈志江连长、朱龙副连长站在战壕里商量着,黄团长顺手把他烟让战士们分着抽。
  “陈连长,你们打了几次仗了?弹药情况怎样?”黄团长问。这时,他还是注视着对面鬼子情况,好像他的前面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他。这是,黄团长最警惕的对手,显然他不仅仅注意着鬼子的动向,而是鬼子想干什么和他们的意图。
  “团长,你放心,弹药库离这里很近也很充足。”非常英武而富有责任感的陈连长两手叉在他紧系着酱色宽皮带的腰间上回答,并很有把握的神态,意思是:就是鬼子到了,他再拿弹药也来得及。
  小心稳重的黄团长说:“我们不要大意,日本鬼子是一应而到的。”
  然后,一直在一旁看上去厚道少话的33岁的副连长朱龙就转身,对身边的几个战士喊道:“黎军,小竹子,你们二班快去拿弹药!”
  “是,副连长。”二班的八九个战士就立刻转身,把自己的步枪放在沙土石子垒成的战壕上,就去了。
  这时,黄团长才觉得自己有些冷落了在旁边都不说话的朱副连长。他就转过脸来,一步到朱副连长侧边。
  “朱副连长,对不起呀,我把你避在一边了。”
  性情平和的朱副连长就看了一下黄团长,同样平和地说:“团长,我没有这样想。”
  然后,爱多话甚至一句说了又跟着一句念叨般的陈志江连长非常热和地说:“黄团长,你不知道,我的副连长,平时,对兄弟们不错,就是有些话少。”陈连长说到这里,把还有些灰的右手朝站在他西侧边、双手还正规地垂放在紧系着
  宽皮带的肚皮下的黄色军裤大腿上的朱副连长示意了一下,好像他才想起朱副连长才特地跟黄团长简绍。然而,还没有等黄团长说,陈连长又说:“黄团长,你不要看他不说话,打起鬼子来凶得很!”好像陈连长不忘多向黄团长说几句朱副连长的好。
  “好,不用说,我看得出来。”黄团长说。
  然后,陈连长又热心非常热衷地,对站在朱副连长身边的,一个二十六岁长得肩膀宽些,一把驳壳枪直直地插在他紧系着宽皮带里的圆鼓鼓的肚皮上,黄色的军棉衣和半旧的白衬衣卷在其有力的手肘上;高些的,有一米七四,苹果形脸,鼻翼略发亮,一双眼睛充满着勇敢正直的光芒;还略有些低着眼,带丝男人式腼腆,一串剪得平短的黑黝黝的胡子到他的下巴上,是络腮胡子的勇敢排长说:“还有这个,我们的徐少田排长。他左右手都会打枪。他看到鬼子,就不管三七二一赶紧打死再说;还有,他非常奇怪:什么枪都不用,就喜欢用驳壳枪,还两只手换着打。”
  说时,是苹果形脸有些白带着红的徐排长主动走上前一步,立刻跟黄团长敬了一个非常标准有力的军礼,黄团长就马上还军礼。
  “我呢?”陈连长开玩笑。
  “什么?”徐排长抬起腼腆的清朗苹果脸,不知道自己连长要说什么。
  “你都跟团长敬军礼了,就不跟我敬吗?”陈连长爱说笑说。
  弄得徐排长一脸发窘,耿直诚实的他以为自己连长不悦了,马上向自己连长敬了军礼。
  “就这样,我喜欢。”陈连长右手一摆,爽快地一说。
  这时,朱副连长问:“团长,你有什么要说吗?”
  黄团长感到他的话有些别扭,就站在那里。陈连长看到黄团长有点难堪,就立刻给黄团长解脱出来:“团长,你别看他(他指得是朱副连长)话少,遇到不好的事,还对我马脸,可这个连的战士都喜欢他。别看他不言语,不动作,可是对战士好。
  “有次,战士成土耕在淮安乡下的母亲病了,没有钱,副连长就把自己十多块光洋拿给他,让他寄回去跟他的老母亲治病。这副连长真有良心、人不错!”
  朱副连长用手轻轻碰了碰陈连长右手背,就立刻把他的注意力,转向护城河对岸的日军,跟黄成祥的感觉是:他(朱副连长)在战斗间隙,都不想闲聊,而是像一个负责的工人,只认真地盯着他的机器。所以,朱副连长看上去,略有些老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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