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主仆诉真情

　　有血性的中国人，无论他是来自山东聊城，还是北大荒的女性，在紧要关头，会表现得淋漓尽致。双山县诚信庄刘府的女管家刘王氏，在聊城学府逃亡流浪讲师赵呈祥的鼓励下，一个文弱女性的反抗精神，表现出她坚强一面。那种视死如归表现，让186团军官们举手投降。虽然她一直由赵呈祥托着或搀扶着，但是出语不凡，让敌人闻风丧胆！
　　太平川战役溜出来惨败的国军某部186团，只是那个时代挑起内战国军的缩影；在危难时刻，败军将领刘天佐也大动脑筋。他也思考国军的装备是世界一流的，为什么缕战缕败给土八路更名的中国人民解放军？无非是他们受百姓欢迎而已！好，他们那一套我也试试看，是否会有效果。
　　突如其来的大改变，老百姓一眼就看得出来。也就是说，国军的无军纪、无军魂的军阀作风，已深深浸透在骨子里，现用现装？怎装都不像！中国人民解放军是来自穷苦大众中的队伍，又有虽然文字不多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约束着这支队伍，国军有吗？
　　国军刘天佐残部，在刘府采用一骗二硬三强行等方法，没起到任何作用。动硬后被赵呈祥的冒险手段，最后缴了他们的手枪子弹夹，赶出刘府。对峙之中，刘王氏几乎吓得要坐在地下。是她的贴身参谋用身体顶着她，说了些硬气话，吓跑了刘天佐。
　　赵呈祥又接着说：“云朗姐，我们俩多亏真共党分子黎锦华女士通风报信，才免落魔掌，是在那样背景下，才走上长达一年多的逃亡路。也好，没有那段经历，怎会遇见云朗姐呢？这也许就是人们常说的一分缘吧？近二十多天里，我和春妮儿闲下来就想这分天赐良缘。在动荡不安的岁月中，她陪着静一嫂子，我陪云朗姐，让刘府的两位有文采的女性有人在身边去帮助。我想，刘府中二位女性一定不是凡夫俗子！”
　　刘王氏抬手制止说：“哎，打住！看看，刘天佐的话我还学会了。这些恭维话我不想听，你的经历听你说过了。呈祥，该说什么你心里明镜似的。接下来你回答我，八路军来了怎么办？是往出轰，还是往里请？来，你坐下仔细想想慢慢说，我好有个心里准备。”
　　“云朗姐，一年前我们老家的农村那里有八路军的根据地，亲戚们进城时那种兴奋劲头，没法形容。他们分了六亩好地，吃喝不愁略有盈余。好景不长，国军一到，一切归零，又被地主把土地、财产收了回去。”
　　刘王氏用好奇眼神看着赵呈祥问道：“兄弟，什么是根据地？什么叫地主？给姐说得详细一点，姐要做到心中有数，才不会像刚才和刘天佐打交道时，有些措手不及。”
　　赵呈祥坐在刘王氏身边，附耳说：“姐，地主是土地的主人的简称，刘府千垧良田，您是主人，那您就是地主。八路军根据地就是解放区，只准八路军出入，不准国军介入参政的地方。军民就管这一带区域叫根据地或解放区。”
　　刘王氏仍然用疑惑和好奇眼神看着赵呈祥问道：“兄弟，八路军对地主是个什么态度，您会知道一些吧？兄弟，捞干的给姐说两句。”
　　赵呈祥一笑说：“简单地说，反抗土地归国有分给贫农们耕种的地主，政府采取强制性执行土地改革。对欢迎八路军土地改革的开明绅士，新政府会优待的，只分他的土地，房产仍然归他家所有。姐，我知道的就这么多。”
　　刘王氏一声长叹说：“唉！我才明白大哥为什么逃跑，不单是因为十四年汉奸历史，祖宗留给刘家后代千垧良田保不住才是主要原因。我算想明白了，八路军一到，刘府的地，主动上交国家。哎，兄弟，八路军也像国军一样凶吗？”
　　赵呈祥摇摇头说：“姐，传言归传言，八路军纪律非常严，从来不在百姓家吃饭。当兵的没有命令也不随便进院内，除非咱打开门去请。就是咱的请没有诚意，官兵绝不会踏进院半步的。我那时就想啊，穿的那么破，吃的又很不讲究，为什么会讨百姓喜欢呢？”
　　刘王氏又是那样好奇地问道：“是啊，为什么喜欢？别卖关子，姐喜欢直来直去！”
　　赵呈祥一个微笑说：“姐，您怎么还学会刨根问底了呢？就是纪律严明，知道为谁打仗。他们中间有百分之九十以上是穷人，这支队伍是为保卫国家、保护穷人最大利益而战。目的明确，纪律严明，所以这支队伍不用去抓壮丁，自然的投军者广泛。”
　　刘王氏又在追问：“兄弟，八路军的纪律您知道多少？”
　　赵呈祥很谦虚地说：“姐，我知道的也是个大概其，只知道他们纪律严明，《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我只记得不拿群众一针一线，不打人骂人，借的要还、坏的要赔。姐，我真没记全。他们进村是不声不响的，怕扰民。不用你往外轰，不请都不进。不过，刘府可不一定。”
　　刘王氏还是有些疑惑地问道：“为什么刘府可不一定？刘府里的人不是中国人吗？一人是汉奸，一个院里的能都是汉奸吗？”
　　赵呈祥一笑说：“呵呵，云朗姐的脾气原来也不好，三句话没说完就来气。咱刘府拥有千垧良田，土地国有化，分给穷人耕种，向国家交税，您能甘心情愿拱手相送吗？想想看，不进刘府咱能亲自交出土地和浮产吗？到那时咱刘府弄不好就是八路军的敌人。”
　　刘王氏有些泄了气的表现，于是说：“呈祥兄弟，您说过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那么八路军应该是我王云朗的朋友了吧？为了不得罪八路军，我什么都上交。国军让我得罪得不轻，我得有个朋友做靠山吧？是不是啊？千垧良田与我无关，至于这个大院，我一点感情都没有。走一步、看一步吧，到时候也许我净身出户，跳出牢笼，任其自然地翱翔于世界各地呢！”
　　赵呈祥有鼓励的表现说：“云朗姐算是想明白了，曾有人说过，拥有广厦千万间，睡眠只占三尺宽。细想想，咱有千垧良田，也不过一日三餐。比别人吃得好吗？不见得吧？睡得比别人舒服吗？我看不见得？”
　　刘王氏又肯定地说：“呈祥兄弟，您说到我心里去了。好吧，我再说一遍，从今天起，白天你归我，夜里你归春妮儿，我盼着八路早一天来，看看是不是像您说的那样好。也许是八路军到来之时，也是我王云朗出头之日呢！”
　　赵呈祥回答道：“云朗姐，八路军是为穷人打天下的军队，可能像刘府这样大财主不一定欢迎，我知道的多数是以抵抗为主，最后是一顿炮弹被打服后，照样分他土地和财产。但小弟有句话必须说在先前。那支队伍是英勇善战、永不屈服之师。话又说回来了，咱以诚相待，换回来的是友谊回报。”
　　刘王氏仰首对天大笑喊道：“哈哈哈哈，苍天在上，我王云朗不是逆天者呀！无意与国军作对。我王云朗向苍天祈祷，华夏的大好河山，千万别落在这样的国军与他的主子手上啊！中华民国有这样的国军，真是炎黄子孙的悲哀与耻辱啊！”
　　刘王氏和赵呈祥的大段对话，她有些茅塞顿开的感觉。她激动地从横木上站到地下，高举双手大发感慨声，惊动了全院百十口人。有人偷看、有人窃窃私语。有人扒门缝看着刘王氏。难民堆里被刘王氏赶回屋里的那些人，在悄悄私语：“哎，管家她是不是被吓疯了？不好！恐怕咱的好日子今天过到头了吧？”
　　还有新来的人堆里，有人悄悄问：“王云朗是谁？听话音不像是癔语呀，她这是咋地了？要是当家人疯了，换个新主，还能供咱白吃、白喝、白住吗……”
　　这时的刘府大杂院里人们按类自动分成一伙一伙地在议论。总之，现在说啥的都有。大家亲眼目睹了赵呈祥的向护院队喊话，刘王氏对国军团长刘天佐那种不卑不亢的犀利言词，也见到、是头一次见到，堂堂的国军，被百姓轰走，并把当官的枪弹夹给下了。
　　从今天这件事，让刘府内那些吃闲饭的，更加敬佩这位女当家人。那些护院队的、厨房的厨娘们，既敬重这位女当家人，又对她有些畏惧感。有三心二意者觉得，连国军团长都奈何不了的女人，咱还是乖乖地听喝，拿薪金才是正道。
　　赵呈祥面对刘王氏，惊诧的表情问道：“云朗姐，以后我也可以叫您云朗吗？多有诗情的名字啊，何必叫刘王氏呢？脚踏云端、书声朗朗，太有诗情画意了！”
　　刘王氏摇摇头，表示不同意，又紧紧地攥住了赵呈祥的双手说：“呈祥，这是我爹给我起的男不男、女不女的名字，我不喜欢。但我爹说的也在理，说我的动作行为、言谈举止都像男孩，女儿身净说男孩话。”
　　赵呈祥诚意地说：“云朗姐，您不喜欢，我不叫就是了。家父说的一点都没错，今天您的所做所为，一般男人都没有这份胆量。原来国民党的军队就是这样。看到了吧？连手拿砍刀的农民都可以下他的枪。八路军可就不一样了，不欺压百姓，但你也很难让他屈服。”
　　刘王氏又摇摇头，表示不同意见说：“唉，八路军的事咱没看着，所以咱今天也不说。等着吧，我倒要会会穷人的军队是个啥样？真像你说的那样，我跟他们走，我真向往历史中的中国女性梁红玉、花木兰、杨门女将等等女人们，那才是女人活着的榜样。兄弟，姐过的不是人过的日子。刘广仁是个太监，我爹把我许配了他，我也正是遇上一点挫折时，就这样成了活人寡妇……”
　　赵呈祥点着头，一直是疑惑眼神中。他和春妮儿走进刘府那天起，夜里的悄悄话题目总是对刘王氏有高度的猜疑；
　　第一、有王云朗的好听名字没人叫，却叫个刘王氏；
　　第二、颜值又高，基本上算是有修养，也算得上有素质、又有文化，怎么会嫁给一个那样品质的刘广仁呢？这件事一直困扰着赵呈祥和春妮儿；
　　第三、八年前她该是二十二岁，那么年轻的女孩，能会管理这样一个大杂院吗？是出于什么心态？或者是哪种原因，让她走上这样繁重的岗位呢？
　　方才听到刘王氏最后一句：兄弟，姐过的不是人过的日子。刘广仁是个太监，我爹把我许配了他，我也正是遇上一点挫折时，就这样成了活人寡妇……
　　就是她这几句的自诉，让赵呈祥猜到个大概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