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集（2）

　　05-13：宿舍日、外
　　岳米出门，追上许主任。
　　岳米：主任，分配我干什么工作？
　　许主任：军区俱乐部管理一个大剧场兼会议礼堂、体育馆、图书馆等文化服务机构、设施，体育馆比较分散，有灯光篮球场、溜冰场，游泳池在外边。剧场附设有一个舞厅，好久不开了。我们主要为军区机关、首长服务，也不定期地搞各种展览……
　　岳米：我们什么职务？
　　许主任：对不起，你们都“编外”。这几年，俱乐部各种展览任务较重，你们五朵金花都当解说员吧。当然，也要参加筹展、布展工作。你们从“团级”单位调到这个“部级”单位，有一个适应过程。
　　岳米：主任，我想请假。
　　许主任：什么？你请假？
　　岳米：我结婚，应该有一个月假，文工团提前把我叫回来了，应该给我补假！
　　许主任：岳米呀，岳米！你能不能快点长大？能这样跟组织算细帐吗？你长点教训好不好？
　　岳米：这样对待我，我也不管那么多了！
　　许主任：你们调离文工团，有抵触情绪，思想混乱，要赶快稳定下来。你和张敏在文工团是老搭档，到这里就不分AB角了，但还是要合作好。
　　
　　05-14：院内日、外
　　军官士兵们来来往往，多数往食堂走，有人拎饭盒。
　　岳米拿报纸回家，迎面碰上许主任。
　　许主任：岳米，我正想找你谈。她们几个闹情绪、调工作，谈恋爱。希望你安下心来……
　　岳米：我也希望能调去医院，学医。
　　许主任：人生十字路口，可要想好啊！文工团员去医院，隔行如隔山，也得从护理学起。端屎端尿，你能做吗？
　　岳米无言。
　　岳米：我想请假去看看杜良。
　　许主任：你心太乱了，又想学医，又想看男人！你们两地分居不行。劳政委要我想办法照顾你，我向报社林社长推荐了，林社长很欣赏杜良，我会出力，催林社长早点把杜良调来报社，你不用请假了。
　　岳米突然抬头，把报纸给许主任看。
　　许主任刚看—篇文章标题，见戴着近视眼镜、矮胖的林社长拎着皮包，去食堂吃饭。
　　许主任留住林社长：眼镜！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女兵，就是岳米。
　　岳米向林社长行个军礼。
　　林社长：这不是文工团跳《三朵彩云》女主角的岳米吗？杜良跟你结婚了？喜事，他一直没跟我通消息。
　　许主任：真巧！我介绍杜良，考试卷子也有了。
　　许主任把发表杜良文章的报纸给林社长看。
　　林社长：这篇文章，是我亲手编发的，还用看？我和杜良是笔友。
　　许主任：那我推荐不多余吧？
　　林社长：杜良的才华、水平，在全军区部队新闻工作者中是拔尖的。这篇文章，《军政一把手，都是党的左右手》，总结了E师部队军政团结、加强党的领导和思想政治工作的重要经验，具有指导性意义。杜良思想敏锐，有全局高度，有独到见解，文笔也生动活泼。
　　许主任：老伙计，那还啰嗦什么，快调吧！
　　林社长：你还不知道吗？机关也要精简整编，暂停进人。我还得想个办法，等我回话。
　　林社长进食堂去了。
　　许主任：岳米，大有希望！我追在林社长身后，想办法。不过，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岳米：什么条件？
　　许主任：条件不高，她们几个都嫌在俱乐部打杂，高射炮打蚊子，大材小用。你可要安心在俱乐部工作，带好头。
　　岳米：只要杜良能调到报社工作，我答应！
　　
　　05-15：宿舍日、内
　　“金花”们在岳米、张敏宿舎商量什么事。
　　见岳米回来，张敏喊：岳米，今晚轮到我值班，你来帮我一下行吗？
　　一“金花”附和：反正你一个人！
　　岳米不予理睬，用脚从墙角里拨出撮箕，一页几页地撕着一本笔记，扔在撮箕里点火烧着。
　　张敏：我的妈呀！这是文工团学员队的学习笔记，你怎么烧了？
　　火旺，岳米把剩下的笔记扔在火中。
　　岳米：都烧了！我死心塌地在俱乐部养老！
　　岳米又把一双舞鞋也扔在火里。张敏抢出舞鞋。
　　岳米：都烧了，埋了！在俱乐部我照样能活下去！
　　岳米从张敏手里夺舞鞋，张敏把着舞鞋躲开。
　　
　　05-19：宿舍日、外
　　岳米送张敏出门。
　　岳米：你是不是去乱精神（谈恋爱）？我代你值班吧。
　　张敏：你结婚了，她们几个在文工团也搞地下恋，到俱乐部就公开了，就我傻！
　　岳米：那你去乱精神吧，我不出这个屋，对什么也不闻不问，只盼望杜良调报社有好消息。
　　张敏：等着，舞鞋不要再烧了，商店里买不着。
　　岳米：你也安心在俱乐部工作吧，我们还做好姐妹、好搭裆。要不，我更孤独、寂寞。我支持你乱精神，可以代替你值班。
　　
　　05-17：宿舎日、内
　　许八路带一个男兵，都穿着军装，向宿舍走来。
　　岳米和张敏立即关门，放下窗帘，留一条帘缝往外看。
　　张敏：许八路和你、我一样，是文工团“处理品”，决定他复员。他赖着、闹着不走，领导拿他没办法。
　　岳米：别吭气，决不让他进来。
　　许八路：岳米！
　　他敲门，锤门。带着他的人冲进了屋里，冲岳米喊：岳米，你骗我！
　　岳米要冲出门去。许八路揪住她，她拼命抵抗。
　　张敏：许八路，你不是爱岳米吗？这叫爱吗？
　　许八路：你滚开！岳米，别怪我，我就报复你！
　　岳米被许八路扭住，已失去反抗能力。
　　许八路：我本想划破你的脸，咬掉你一只耳朵！
　　许八路咔嚓咔嚓地乱剪岳米的头发，把她的半边头发剪短了。岳米拼力挣扎，剪刀刺破了她头皮，流血了。
　　张敏在许八路背后又拉又打。
　　许八路：岳米欺骗我！
　　许主任站在门口，干咳一声，问：你们干什么？
　　许八路走了。
　　岳米的头发被剪去一半，留下一半也剪乱了。她哇一声大哭，双手抱住头，扑倒在床上。
　　许主任：张敏，快回文工团，找管服装道具的人，给岳米借个假发掩盖一下。
　　他像躲避瘟疫，转身走了。
　　
　　05-18：宿舍日、内
　　岳米在宿舍里躲着。张敏给她打饭来了。
　　张敏：你躲多长时间，头发才能长好？
　　岳米：我怎么出去见人？
　　张敏：假发借不出来，溜进化妆室去偷也没成。
　　岳米：本来，你说我守空房心里痒痒，结婚和没结婚一样，耐不住了。被许八路剪了头发，一肚子怒火，这个仇恨，守空房这点痛痒算什么？
　　张敏：你在文工团瞧不起许八路。他暗暗追过你，见你跟杜良结婚了，嫉妒，报复。情仇发作了，可怕！
　　岳米：更看不起这种小人，流氓！等杜良回来，好好教训一下他，出出这口恶气！
　　
　　05-19：岳家日、内
　　大雨。岳米戴上军帽，又披上雨衣，把雨帽捂得严严实实，冒着雨回到福来街老屋，直上三层那狭窄低矮的阁楼。
　　她对着镜子看看，镜子里的她，恐怖、阴郁、愤恨。
　　岳黄莲抚摸岳米一半光头，又捋着剩下一半的长发，莫名其妙。
　　岳米：我们几个熟人，开玩笑过分，我先剪了别人的头发，她们也剪我的头发出气。妈，您给我把长头发剪短，干脆留一头短发。
　　岳黄莲拿出剪刀，精心地修理。
　　岳黄莲：杜良哪时回来？
　　岳米：快了！
　　岳黄莲：可别让他看见你这头发。
　　岳米：我的头发长得快。
　　岳米留下一个“寸头”，变成了男兵。
　　她照照镜子，苦笑：奶气味十足的小兵！戴上军帽，又披上雨衣，把雨帽捂得严严实实，趁雨未停，下楼，走了。
　　
　　05-20：办公室日、内
　　福来街居民委员办公室。
　　许八路和一个军人成为座上宾。许八路上下打量小玉。
　　杨主任、何片警满怀期待地盯着他。
　　何片警：王东奇同志，你这名字真好，毛泽东、刘少奇两位主席的名字都含了。小玉做梦都想跳舞、唱歌，你在军区文工团，带她走吧。
　　杨主任：帮个忙吧。我女儿小玉太爱唱歌、跳舞了。
　　许八路：领导派我们来，主要是了解岳米庭庭情况。你们两位倒给我艰巨任务，那就先办小玉的事吧。
　　许八路用专业的眼光观察小玉。
　　杨主任：你肯定有办法，门路多，试试吧。
　　许八路要小玉站起来，再次用专业的眼光、要求，观察小玉。
　　小玉那修长、挺直的双腿吸住他的目光。
　　许八路：你下腰、踢腿，我看看。
　　小玉不知怎么下腰、踢腿，随意手舞足蹈几下。
　　许八路：我说直话，文工团的舞蹈演员都是从小学起，有的十一二岁就开始练功。小玉要去跳舞，恐怕已经晚了一点，我倒觉得他嗓子有特点，女中音，唱歌听听。
　　何片警：她喜欢唱歌，小玉，大胆唱！《在北京的金山上》，唱好。
　　小玉毫不犹豫唱《在北京的金山上》。
　　许八路像个专业考官，时有伴舞动作，非常自然投入。
　　小玉唱完，他未作评论：你再拔拔音行吗？1234567—（他示范一遍）
　　小玉毫不畏缩，学着拔了一遍。
　　许八路：你尽量放开嗓门，高八度，唱个高音多试试，高音，1—
　　小玉搔首弄姿，猛地扯破嗓门唱：高多—
　　许八路忍不住仰天大笑：小玉的声带弹性好，有基础。唱歌的嗓子，先天条件很重要。杨主任，我只能带小玉去军区文工团，找个熟人再听听，试一试，录取不上也别怪我。
　　杨主任：王东奇同志，小玉能去面试，我就向你磕头作揖了。
　　许八路：等着约面试时间吧，今天就这样。小玉先走。
　　小玉向许八路躹一躬，看看她妈，转身出去。
　　许八路送小玉到门外，如此这般指导一阵，转身回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