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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集(5)

作品名称:血染芳华      作者:林虎      发布时间:2020-05-29 10:13:34      字数:3361

  04-36:人群日、外
  岳米被医护人员和伤病员包围着。
  拥挤,使岳米无法给每个人签名。
  有人问:岳米同志,能跟我合影吗?
  岳米和伤病员合影:拄拐棍的,坐轮椅的,由护士扶着的,都挤到岳米左、右和身后。医护人员也凑热闹。
  拿照相机的军人发现了杜良:呀,杜大记者在,我不敢班门弄斧。把照相机给了杜良,自己挤到了合影人群中。
  杜良按快门,一次,一次,又一次。
  
  04-37:路上日、外
  医院前的大路上。岳米在前头跑,杜良在后边紧追。
  杜良追上了岳米。
  杜良:岳米,讲得好好的,你怎么不看医生了?
  岳米:算了吧!
  杜良:你可不要轻视这个小医院,有很好的骨科医生。有你的名气,医生们会特别努力为你诊断、治疗。
  岳米:你看了刚才的场面,有什么感想?
  杜良:你是雁过留声,人过留名!
  岳米:我们劳政委强调,对战士要尊重要热情,如果他们要求签名,照相,就要尽量满足他们。
  杜良:有人想和你拥抱怎么办?
  岳米:礼貌性地回应,你会吃醋吗?
  杜良:我会很甜,很自豪!我的宝贝真是人见人爱,鸟见鸟飞。但是,谁拥抱你超过0.1秒,我就立即上前揪住他,扔进太平洋去!
  岳米:少贫嘴!我想想,还是早点儿回去吧。也可能是真要组团下部队去慰问演出,给出囯援越抗美的部队壮行。
  岳米抱住杜良一只胳膊,身子挂在他身上。一下变成了感情的乞求者。
  岳米:你是从连队出来的,一定能体谅战士多么喜欢文艺!别的事情,我可以放弃,下连队演出,我决不能误!
  杜良:我多惨!世界上,谁有我这样可怜?我只是名义上结婚。蜜月才开始,我不同意你马上走,我给你们劳政委打电话,请假吧!
  岳米:不!原谅我吧,以后我想办法补度蜜月。杜良,我真的喜欢下连队演出。最热情、最忠诚的观众,在连队!最能体现我们演员存在价值的是连队!常常,我是打了封闭针才上台。演出结束后,我好像瘫了,只能趴在化妆台上。很多战士来信感言,说他们怎样受了教育、鼓舞,怎样高兴、愉快,我就不觉得苦和痛了。我的腰伤、膝伤,就是这样一次又一次地耽误了休养、治疗。原谅我吧,我不能让你享尽蜜月。
  杜良:不用劝我了!我要和你一起走,到文工团去举办婚礼。
  岳米:行吗?
  杜良:我有办法。
  岳米:快说,什么办法?
  杜良:回去,你就知道了。
  
  04-38:办公室夜、内
  晚上,杜良带着岳米到办公室,无他人。
  杜良:我特想和你在一起。给军区《战士报》林社长打电话试探一下,能不能早日调我去报社。
  岳米眼巴巴盯着电话机。
  杜良接通电话,跟对方讲了几句话,失望地挂了电话。
  杜良:林社长下部队基层去了,远水救不了近火。
  
  04-39:办公室日、内
  办公室。刘处长、熊处长对坐。
  杜良在门外喊:报告!
  熊处长:进来,请坐。
  杜良入座,气氛严肃。
  熊处长:杜良同志,你即将调下连队,干部处刘处长来跟你谈谈心。领导对你下连队非常重视。你还有什么想法、需求,可以都提出来。
  刘处长:E师马上进行强渡江河训练,你赶紧到职。
  杜良:我刚结婚……
  熊处长:杜良同志,你看,还有其他困难吗?
  杜良:我想送我爱人和岳母回常春市……
  熊处长:这不要提了,E师战备任务紧,对你不用保密。援越抗美,E师是打头阵的,随时要开赴前线,己进入临战状态。你不怕打仗吧?
  一切都那么冰冷、生硬,毫无个人选择余地。
  杜良:打仗,正是我喜欢的。拉郎配的事,我就不提了……
  熊处长插问:谁搞拉郎配?多难听!
  刘处长:杜良同志,你属正常调动。
  杜良:行,既然要打仗,我什么也不说了。
  
  04-40:招待所日、内
  杜良和岳米帮妈妈收拾衣物。岳米有意让妈妈看看,把结婚证装进大信封,放在提包里。
  岳米把存折拿出来,交给杜良。杜良后退,撞到了墙上。
  杜良:这没意思了!到现在,我们还不是一家人吗?
  岳米:我是想,你回家时带去好。
  杜良:我交给妈妈,妈妈,您老人家把我当女婿,当儿子,就保管这个存折。
  岳黄莲:你咋不是我女婿、儿子?给我。
  岳黄莲伸出手,存折递到了她手里。
  杜良:一会儿车来了,都上。岳米到我那里拿上东西。
  
  04-41:宿舎日、内
  杜良把那几个甲骨文文字收好,装进一只旅行箱里,把岳米的换洗衣物也装好。岳米抱着甄抗日送的两朶大红花,眼泪又掉下来。
  她把花解开,成了两条红绸带,舞了几红绸舞。
  岳米:这红绸带,你留一条,我带走一条。以后,我们见面时,都带上。聚一次,就打一个结。
  杜良:行!我去见你,在我的红绸带上打结;你去见我,在你的带上结一个。我们比比,谁的带上打结多,说明谁贡献多。
  岳米破涕为笑。
  杜良:我们还要互相保证:分别以后,谁也不准再喜欢别人!
  岳米:保证吧!
  杜良:空口无凭,立字为证!
  杜良找出一个精装笔记本:就记在这本上!
  岳米:你记!
  喇叭声传进宿舎。
  岳米:我在文工团,分不到单人宿舎。只能把家安在福来街,妈妈那里,房间很小。你下连队去很艰苦,很紧张,要有思想准备……
  岳米眼含热泪,再也讲不出话来。
  杜良:我们的婚姻小船,非常脆弱,哪怕一点小风小浪,也经不起。
  汽车喇叭声又响。
  两人携手,双目注视。杜良替岳米抿净泪痕。
  一长一短的喇叭声从窗户飞进来呼叫。
  两人依偎在令人留连的大床边,互相慰藉。
  杜良感叹:我们都来不及思考,婚姻这只小船,有多少难以承受之重?人生、家庭、夫妻、爱情,将会有多少磨难、患难、苦难、危难、灾难!人类从(甲骨文)到福,几千年的进化轨迹,我们弄懂了吗?
  岳米:你讲这么多难,我们这只婚姻小船承受得了吗?
  
  04-42:办公室日、内
  熊处长和刘处长在办公室闭门密谈。
  熊处长:杜良把岳米和岳母打发走了,还好,没惹麻烦。
  刘处长:杜良这回捅了大娄子,影响恶劣!得赶快离开,別在甄真面前扎眼,搅得甄真不吃不喝,痴痴呆呆,闹得军长家里不安宁。
  熊处长:我己通知杜良立即去E师报到。
  刘处长:这事,我们处理比较草率。要认真对待。
  熊处长:没想到他脾气那么暴躁!什么话都敢放出来,为了一个跳舞老婆,公然大叫,脱了军装,扔了!还指名道姓地骂我。枪拿在这种人手里,怎么叫人放心?
  刘处长:这次,杜良充分暴露了政治上的幼稚病,对领导干部缺乏起码的感情。把他派上战场也不放心,得防他在自己人背后开枪
  熊处长:我也担心他在机关里再惹事。
  刘处长:从业务上讲,他有长处,笔杆子硬,部队也缺他这种特长。原来考虑保送他去人民大学进修,拉倒吧。让他下连队去,到战场上考验去。对稳定甄真情绪也有好处,也算给军长一个交待。
  熊处长:可要防止杜良抵触,不服从调动,又闹!
  刘处长:那请你密切注意杜良的动向。
  熊处长:对,得想办法稳住他。
  刘处长:我们要统一口径:叫他下去,不要和军长女儿扯到一起,跟军长本人更没有一毛关系。
  熊处长:去“猛虎团”三连,更不是整他!
  刘处长:军长已经严厉批评我们荒唐,不能再荒唐了!杜良还是你手下的人,务必防他放起身炮,闹出什么荒唐事来!
  (第4集完)
  
05-01:练功房日、内
  岳米一人在练功。汗水湿透衣衫。
  录音机播放音乐。令人眩目的旋转。
  她自感肌肉、筋腱依旧松弛有度,活动自如,身子轻捷如飞。跟有教员在场盯着—样,每个动作都一丝不苟。
  副团长推开门,站在门口注视。眼含晶莹的泪花。
  副团长走近岳米。岳米骤停。
  副团长关了录音机,走近钢琴,伴奏。
  副团长:再来,旋转,快速,激扬,奔放!
  钢琴伴奏中,岳米重复眩目的旋转。
  琴声戛然而止。岳米骤停,呆立。
  副团长含泪,把岳米叫到琴边,注视她。
  副团长:你试试,唱一首歌行吗?
  岳米:我还是练舞吧,这一段时间没练,我得补补课。
  副团长:别傻练了!你去医院检查一下膝关节和腰椎骨,能治疗就好好治一下。
  岳米:听说正在排节目,准备慰问援越抗美参战部队,我不参加了?
  副团长:这回没有你。
  岳米:我还能争取去吗?
  副团长:听我的,先治治膝关节。
  
  05-02:花园里日、外
  劳政委在花间小径漫步、思考。
  副团长从练功房走出来,走到劳政委跟前。
  副团长:(含泪)岳米承认她和杜良结婚了,自己也知道稀里糊涂,没一点后悔。
  劳政委:任性,鬼迷心窍!
  副团长:她回来后,自个儿补课,练功。我实在不忍心跟她谈调离问题,还是您亲自找她吧。
  劳政委:婆婆妈妈!
  副团长:太可惜!我带了她整整六年,实在舍不得。
  劳政委:我舍得吗?光咱俩,保不住她!
  副团长:我不忍心谈她走。
  劳政委:我跟她谈!
  副团长:她有个要求,想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腰稚骨和膝关节。
  劳政委:她提了吗?
  副团长:即便她不提,我们也要主动关心。年轻轻的,满身旧伤,都是职业伤。该住院治疗,就住院治疗。您点个头吧,同意她去检查!
  劳政委:去吧!让她带着伤离开文工团,于心不忍。
  副团长:那我通知她,马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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