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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集(3)

作品名称:血染芳华      作者:林虎      发布时间:2020-05-28 10:01:13      字数:3055

  04-19:(回忆)新屋日、内
  季洪福住了半个月医院,又回到小作坊。
  岳黄莲要看他的伤口,他不让看。
  季洪福:师母,我还不能走,还得为师傅尽孝,决不让唐兴再欺侮师母和孩子。
  一个人贩子上门,讲了几句话。
  人贩子:大嫂,我知道你有难处,我买走你最大的和最小的孩子。
  岳黄莲:是唐兴教你来的吧?
  人贩子:你别管哪个叫我来的,其他的送我也不要。买大的可以给人当童养媳,小的好养,谁买了都好喂熟。
  岳黄莲和季洪福一起,赶走了丧尽天良的人贩子。
  季洪福:师母,让步吧,唐兴什么事都能做出来。
  岳黄莲:我明白,一个寡妇人家,孩子都小,奈何不了唐兴。多少家产也抵不了自己的亲骨肉!只好把一半房子给唐兴,关了米粉作坊,你还是去别家找事做吧。
  
  04-20:(回忆)新屋日、内
  房里隔了一堵新墙,明显狭小了(岳米家现房)
  岳黄莲把唐老板用过的一把老二胡送给季洪福,加了个红包。季洪福收下了二胡,坚决把红包退给岳黄莲。
  季洪福:师母,我对不住师傅,没有能力帮助师母把店铺撑下去……
  唐兴来给季洪福“送行”。
  季洪福背起包袱,手拿胡琴,不敢多看岳黄莲一眼,走出了作坊。
  岳黄莲在唐兴的监视目光中,不敢出门相送。
  季洪福回头看一眼,走进福来街人群中,不见了。
  岳黄莲跑上楼,关起房门哭,哭得小岳米也伤心了。
  
  04-21:古树日、外
  岳米掏出手怕擦眼泪。
  杜良:妈妈是为这事上吊自杀吗?
  岳米:我那时还小,不记事。都是听大姐和大姐夫讲的。妈妈精神不正常,是以后的事。
  杜良:好吧。你不讲我也知道了,季洪福被唐兴逼走后,妈妈上楼,孤独无依,就上吊……
  岳米:你乱猜!
  杜良:那就是唐兴又逼她什么?
  岳米:还是乱猜!你再猜,看你作家水平多高?
  杜良:我没自认战士作家,那只是马耕评论文章封的。
  岳米:你想像不到!我妈妈经过多少艰难困苦,都挺过来了。直熬到常春市解放,民愤极大的唐兴被枪斃。大姐参军了,在军区总医院当护士。二姐、哥哥和我都上学了。季洪福也在另一条街开了一家小餐馆,还是单身汉。新社会,不再讲究从一而终,福来街的贞洁牌坊也被推倒了。妈妈思想也解放了,跟季洪福好了。
  杜良:好,好!这是我所希望的结局。
  岳米:我记得,季洪福常来看望妈妈,我们都喊他季叔叔,妈妈也常去季叔叔的小餐馆帮忙。互相都以师哥、师妹相称。季叔叔来我家,总带着二胡,拉得最多的曲子就是《二泉映月》。妈妈总是静静地、笑眯眯地听,好开心。琴声飞出窗外,常常吸住街上行人停步欣赏。
  杜良被感动了,不由得搂住岳米,贴近自己。
  杜良:你很有文釆!
  岳米:(推开杜良)不幸!妈妈决定和季叔叔再婚,大姐坚决反对……
  岳米讲不下去了,倚在杜良身上又哭,止不住。
  
  04-22:(回忆)新屋日、内
  岳黄莲和季洪福在二楼房里商量。
  季洪福:师妹,我们结婚吧!
  岳黄莲:不着急,大女儿还没同意呢。
  季洪福:她当兵了,怎能反对父母婚姻自由?
  岳黄连:她不听话,只得让她。
  季洪福:咱们就打伙开餐馆吧,我那边,生意可以扩大。你过去跟我撑门面,管理,生意会更好。
  岳黄莲:我也想赚些钱,供三个孩子上学。
  唐嘉穿着军装,提前回家,轻轻地上楼梯,到二楼门口偷听,听了更气,回到楼下,拿了菜刀,冲上楼,冲进门,挥起菜刀砍季洪福。
  岳黄莲把唐嘉抱住,夺了她的刀。她又拿一根棍子打季洪福,季洪福不反抗,只躲。一棍子打在他头上,晕了。
  唐嘉:今天我算拿双了,打死你大流氓!
  唐嘉把季洪福拖下楼梯,一直拖出门,扔在路边。街上围了好多人。她指着季洪福:臭流氓,再不准进我家门!
  
  04-23:古树日、外
  岳米愤怒,浑身颤栗,不由得紧紧抱住杜良。
  杜良:(愤慨)大姐怎么那样呢?傻吧?
  岳米:大姐报到派出所后,派出所的人表扬她,要她站稳革命立场,大义灭亲,写出书面揭发材料。
  杜良:她写了?
  岳米:写了!我们都不知她了写什么,过几天,派出所判定两人为通奸,定了个通奸罪。
  杜良:那时有通奸罪。怎么处理?
  岳米:大姐是军人,是妈妈送去当志愿军,抗美援朝,因为军队医院缺人,大姐就留在军区总医院当护士。妈妈是光荣军属,问题是大姐检举的,算宽大处理,给她戴了坏分子“帽子”,交街道群众监督劳动。
  杜良:群众监督,日子也不好过。
  岳米:大姐为了自己进步,宣布脱离母女关系。
  杜良:大姐太单纯了!
  岳米:妈妈从此没出过门,疯疯癫癫,尽说胡话。有次,她出了门,在福来街奔跑、喊寃。她叫喊着,她救过红军战士,那红军当了大官,她要去找当了大官的红军,替她申冤,把冤枉她的那些小官都枪斃了!旁人认为她疯了。有时,大姐把她捆紧,整天关在家里。那天,正是大姐又把她关在家里,她不想活了,就上吊……
  杜良紧紧搂住岳米,抚慰她。
  岳米:搂紧我。
  
  04-24:石板路日、外。
  石板路上,几个男女游人站住,注视杜良和岳米,议论,指手画脚。
  
  04-25:古树日、外
  杜良和岳米旁若无人。
  杜良:好了,你救了妈妈,好了!不要再说。
  岳米:季叔叔定为坏分子,劳教二年。妈妈常偷偷去看他,等他回来。季叔叔病死在劳教农场。死前,他老家来了人,没让妈妈替他收尸。妈妈一直遗憾,难受。
  杜良:他们有感情了,患难真情!
  岳米:妈妈喜欢听琴声。我为她买了个唱机和一些唱片,其中就有《二泉映月》等二胡曲。有时,半夜里,还听见她放唱片,琴声悠扬、悽厉,街坊邻居都断定他疯了。
  杜良放开岳米,站起来:不说了,回家!
  岳米:你嫌我妈妈?
  杜良:按你讲的这些情况,妈妈多好!她不是疯婆子。你不要着急,我会为妈妈争尊严。主要是多关心她,尊重她。她不会疯,会过好日子!快走吧,回家!
  岳米:玩够了吗?
  杜良:不玩了,回,带妈妈泡温泉去。
  岳米不顾众目睽睽,挽住杜良胳膊,离开古刹。
  
  04-26:温泉浴室日、外
  杜良和岳米带着妈妈来到天然温泉。妈妈见两人亲热、和谐、甜蜜。她一下返老还童了。
  温泉规模不大,其实就是洗澡堂。老温泉,当地算一宝。浴客们进进出出,入浴人都得排队等候,出来几个人,才能放进几个人。
  杜良、岳米安排妈妈坐在长椅上排队,两人一起去买票。
  杜良买门票时,知道里边设有鸳鸯池。
  杜良:如果妈妈不在身边,我就买鸳鸯池的票。(嘴贴近岳米耳边)太想看贵妃出浴了。
  岳米:厚脸皮!你进鸟鸦池吧!
  杜良买了男、女票,只能让岳米带妈妈进女浴室,他老老实地进男部。还要等候,岳米拉杜良走开。
  杜良:我发现,你会讲故事,有情节,有重点,也容易动情。新闻干事,未来的军事记者、战场记者,我也有了职业习惯,还想提问,多了解一些细节。
  岳米:洗完澡,让你问。
  杜良:你想想,比如,妈妈“逃婚”之后,还有什么故事?她怎么逃到了常春市?如果我写文章,就会觉得没交待清楚,有个“历史断层”,你想想,好吗?
  岳米:我真不了解。
  杜良:如果有机会,我问妈妈行吗?
  岳米:不行,不行!你千万不要问她,就当我没对你讲,更不要提那个难听的字。要不,她真会疯!
  杜良:我们应当懂事了。妈妈能打破从一而终的旧观念,大胆追求爱情,了不起,新中囯,妇女觉醒了。她和季叔叔的感情纯洁美好,两人都未婚,谈感情,正大光明!定为坏分子、劳教,都有问题,应该平反!
  杜良这样认识问题,使岳米很温暖,在她心里加分了,也促使她自省。
  岳米:我现在才明白,妈妈如果和季叔叔好,是她一生最好的结局。难怪妈妈最恨大姐。不过,我更担心,按现行政策,妈妈还没有摘帽。你们领导知道你有这样个岳母,会不会妨碍你进步,当记者?
  杜良:你考我?等着,我要帮妈妈“摘帽”……
  排队入浴轮到妈妈了,妈妈喊:岳米,到了!
  杜良和岳米快步过去,分别进了男、女浴池。
  
  04-27:温泉浴室小房日、内
  杜良进了男部一间小房,里面一浴盆一床榻。
  中年男服务员给泡了一杯茶。浴盆正在放水。
  杜良:服务员同志,是天然热水吗?
  服务员:是,烧热水烧不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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