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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集(4)

作品名称:血染芳华      作者:林虎      发布时间:2020-05-26 09:48:13      字数:4777

  03-33:操场上夜、外
  牛干事把杜良请到大操场一角。
  牛干事:你们还没有去办结婚登记,是吗?
  杜良:是!
  牛干事:杜良同志,正好!你们暂时不结吧。
  杜良:结婚报告都批准了!
  牛干事:特殊情况,熊处长派我找你谈话。他认为你们还是暂时不结婚为好。因为岳米也是军人,结婚也得经领导批准。她没有带批文,为更稳妥可靠,还是把关严一点儿。他指示把批准结婚的报告收回去。
  杜良:怎么能收回?他还是只为甄真想。
  牛干事:他怕出人命啊。
  杜良:我的尊严、面子、幸福,就不当一回事了?
  牛干事:忍着一点吧,她是军长的女儿!
  杜良:(计上心来)对不起,牛干事,我们已经办了,结婚证拿在岳米手里。要回头,只能去办离婚!
  杜良转身要走,牛干事拉住他。两人拉扯。
  杜良增高了音量:放开我,放开我!
  牛干事:你冷静冷静。我个人也同情你,悄悄地提醒你速战速决。我知道,这事落在我身上,也承受不了。
  杜良:牛干事,无论怎样,我想不通。要我跟甄真,绝对不可能!
  牛干事:熊处长的意思是,只是推迟一下。
  杜良:牛干事,你去报告熊处长,我不会退报告,宁可脱掉军装,当老百姓,也要捍卫结婚成家的自由和权利!
  牛干事:你息怒,这样大叫大喊,祸从口出啊!
  杜良:我对你没意见。这事,我只能去找熊处长讲理。
  杜良挣开,脱了军装,扔给牛干事。
  杜良:我不穿了,你替我交给熊处长吧!
  牛干事:你走火了!
  牛干事把军装还给杜良,杜良不接,冲向操场中央,怒吼:熊处长,你出来,我一枪崩了你!
  牛干事追上杜良,把他绊倒,按住他,捂紧他的嘴。
  
  03-34:王靖家夜、内
  王靖宿舎里。王靖和一位男军人跟岳米谈话。
  王靖:岳米同志,我是真心希望杜良和你好。
  岳米:现在说这个没用了。
  王靖:我刚才把熊处长的意思向你转达了。那边,牛干事做杜良的思想工作,要他退回结婚报告;这边,我负责通知你,你们不能结婚,就这么决定了。
  岳米:我听杜良说,你一直在努力促成杜良和我好,怎么你也变了?你们偏向军长女儿,我不想听!
  王靖:谁摊上这事都为难,想想,军长的女儿被人逼上绝路,那后果会怎样?
  岳米:我跟甄真见过面,也谈了。我相信她不会为一个杜良走什么绝路,是你们吓人吧?
  王靖:她还躺在医院抢救!
  岳米:你们就不怕把杜良逼上绝路?太不公平!
  王靖:反正,我把熊处长的话向你转过了。
  岳米完全失态,冲出了门。
  
  03-35:操场上夜、外
  牛干事把杜良良压在地上。
  牛干事:杜良,你再喊叫,会犯大错误!
  杜良:把我逼疯了!
  牛干事:你听我说,其实,其实是,甄真知道你要结婚,受不了,喝多了酒,还在门诊部抢救。熊处长紧张,想叫你暂停结婚……
  杜良:这样!熊处长怎么这样?我就不退报告!
  
  03-36:小楼外夜、外
  甄抗日住的小楼外。小花园。
  甄抗日在月光下散步,警卫员跟随。
  熊处长、刘处长一起走来。
  甄抗日:怎么回事?今晚,谁在操场上大喊大叫?
  刘处长:首长,没事!小风波,平息了。
  甄抗日:还小风波?我的房子都有震动。姑娘都来了,还不准人结婚,荒唐!
  刘处长:首长,是我办得不妥……
  熊处长:都怪我,我做了蠢事。
  刘处长:我们都考虑,甄真……
  甄抗日:你们是为我女儿考虑,是吗?搞拉郎配,捆绑夫妻,我好看吗?革命多少年,看你们闹出什么笑话?我叫你们来,就是讲明:下不为例,我的女儿我自己管!你们千万别帮倒忙,把我放在火上烤!
  刘处长、熊处长离去,双影渐消。
  甄抗日:荒唐!荒唐!
  
  03-37:杜良宿舍夜、内
  岳米坐在床边哭泣。
  杜良:都怪我!怎么闹成这样?
  岳米:闹,闹!我偏结!
  杜良:古今中外,不会有这种荒唐尴尬事!
  岳米:我还是跟你去办证,给他们看看。
  杜良:说心里话,我也想横下一条心,办吧!我真的喜欢你,爱你!这些日子,我越来越觉得你好可爱!我一定不会辜负你对我的好意,只要我活着,我就要千方百计,尽一切努力,保证你幸福快乐。你的幸福快乐,永远是我脑子里的第一!
  岳米:不说这些!先救你不落火坑吧。
  杜良:我还是不要你参乎,把批准结婚的报告拿在手里就有主动。你陪妈妈好好玩去,温泉一定要去。假期满了,你就走。
  岳米:没事,去办证吧!你跟牛干事说过,己经办证了,不办,你又多了一个谎话,账算不清。
  杜良:不能办,办了证就没退路了。
  岳米:不办,也没人相信我清白了!
  杜良猛扑,拥抱岳米。
  岳米:(躲开拥抱)甄真看不起我,损我,贬我,我就要她看看,干瞪眼!不过,我不跟你住一起。
  杜良:我真动心了,心也狠了,只顾自己了,我不能一再胡弄领导,没有退路,先登记了再说。
  
  03-38:新房夜、内
  结婚证嵌进了木制镜框,悬挂于墙上。甲骨文福字、娶字、妻字,都复出了。杜良、岳米在欣赏。
  杜良:让他们来看吧,我的防线固若金汤。
  岳米:不要婚礼啊。
  杜良:对!这好解释,一是不想刺激甄真,二是想到你们文工团去办,更热闹。另一方面,我也不想使法律婚姻变成事实婚姻,给你留条退路。
  
  03-39:招待所夜、内
  岳米闷闷不乐地独自回到招待所房间。妈妈还没睡,笑眯眯地迎她,上下看她。岳米看见桌上摆一袋梨和苹果。
  妈妈:准备好了吗?
  岳米:准备什么?去温泉?
  妈妈:有个同志来看你,送来水果,说你要结婚了,正忙着准备。不去温泉,好,好!
  岳米:妈,还没定哩。
  妈妈:快定!定了,再去温泉。
  岳米:你莫管,明天就去温泉。
  妈妈:正好,正好,结婚前,要好好洗个澡。
  岳米不想再答话,拿起用具,向洗脸间走去。(室內无卫生间)。
  
  03-40:宿舍夜、内
  杜良宿舎。杜良、岳米准备茶水、水果。
  甲骨文字、结婚证,都弥补不了房里的空而冷。那张结婚证,只是一张粉红纸,纸质粗糙,色彩暗淡,简直是从古墓里挖出的文物。
  岳米:是谁去招待所看我妈妈,泄露我们结婚?
  杜良:很容易查,不管他吧。
  岳米:妈妈发现我不顺心,也心情复杂,我没让她过来看。
  杜良:岳米,实在对不起你。好多同志鼓动我热热闹闹办婚礼,我再三声明,不办,好朋友坐坐,低调,不请客、吃酒,很多人不理解。所以,我只请了顶头上司,至朋挚友来家里坐一会儿,吃吃糖。
  岳米:反正瞒不住。
  杜良:所谓婚礼,其实就是一场兴高采烈而不知有痛苦埋伏的新闻发布会,无非是公开谁和谁结婚了,合法了。我还是会尽力缩小影响,放心,不会闹房,
  外边人声熙攘,客人们来了。
  第一批客人,个个身着65式夏服。房间里被挤得针插不进了。还有几位客人只好站在门外。
  牛干事:新郎、新娘,你们看,我们都约好了,人人都穿上刚换发的新军装。岳米也不披婚纱,不施脂粉,好!大家一身绿,三点红,有革命朝气,好!
  有人以“过来人”自居,嘻嘻哈哈地凑近杜良耳旁,作窃窃私语状,却故意让别人都听清了:杜良,甲骨文字里,有那个字吗?
  杜良:哪个字?
  “过来人”带头哈哈哈。转而一板正经,问岳米:岳米,你也是军人。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懂吧?向老大哥我汇报一下,新婚之夜,必不可少的卫生用品准备好没有?
  又一次群体开怀大笑。
  警卫员进门,把杜良拉到门口:军长马上来参加婚礼。
  满屋客人大眼对小眼,嘎然肃然。
  
  03-41:门外夜、外
  杜良拉岳米出门,迎甄抗日。
  有客人出门:杜良、岳米,我们先走了,祝你们幸福!
  走近门口的甄抗日:怎么?我一来,你们就走?
  
  03-42:新房夜、内
  杜良,岳米拥下甄抗日进屋。
  甄抗日给杜良和岳米送来两朵大红花。
  甄抗日:祝贺新郎新娘幸福、快乐。
  两人连忙请甄抗日吃喜糖。
  甄抗日咂巴着喜糖:这个甲骨文字是什么字?
  杜良:福字!有100多种写法,左边偏旁代表神……
  岳米扯杜良的袖子,止住了话。
  甄抗日:我们军里还有个认得甲骨文字的人,行!
  甄抗日用审视的目光看岳米,岳米羞涩。
  甄抗日:岳米,我看过你跳舞,《三朵彩云》中的女主角。跳得好!有很多高难度动作,基本功过硬!欢迎你们再来T军演出。
  岳米:我们经常下部队慰问演出。
  甄抗日:好,不早了。岳米,小同志,对不起你,部队条件差,你们的仪式也太简单,委屈你了!下次找机会补你们。我撤退了!
  杜良、岳米出门相送。
  甄抗日:不准送,就得执行!
  到门口,甄抗日说:杜良,我请你执笔代写回忆录的约定仍然有效。喜事办了,我们再讨论吧!
  
  03-43:星空下夜、外
  杜良、岳米盯着甄抗日走远了,客人也都走了,两人并肩走向操场。
  空旷的操场。星稀。两人依偎,各自心潮暗涌。
  岳米:军长挺好玩儿。
  杜良:这叫平易近人。
  岳米:空气真好!多呆一会吧!
  杜良:闻发布会完了。不管怎样,我和你结婚了,公开了,合法了,只可惜不合情理。我不能再往前走,所以谢绝了闹房。
  岳米:我也不敢跟你回“洞房”,还是回招待所陪妈妈吧,慢慢给妈妈讲清楚。
  杜良:我还是那个原则:一切顺你!
  岳米回招待所去了,只准杜良送到路上。
  
  03-44:宿舍夜、内
  杜良回到宿舎。镜头扫描:大红花、几个甲骨文字、结婚证。空而冷。他准备上床休息。有人打门。开门一看,岳米进来了。
  岳米:妈妈把我赶出来了!
  杜良:老人家生气了?
  岳米:我只跟她说,办了结婚证。她说,办了证就是正式夫妻了,我回去,他倒怀疑我们吵架了,不高兴。
  杜良:可别让妈妈增加误会。
  岳米:她喜欢你,要我对你好。我斗争了一阵,想想,夫妻不同房,是非会更多!
  杜良:(感动)那,你睡床上,放下蚊帐。我撘个地铺,各睡各的。我保证不向你发动侵略战争。
  两人坐在床边。四目相对,搭成一个人字,头顶着头互相偎依、支撑,长时间默默无言,有些木然。
  杜良:我对不起你,婚姻大事,我办得这样窘迫、草率,出了故障,我又不能冷静面对,闹得满城风雨。
  岳米捂住了杜良的嘴,闪着泪光。两人偎依更紧。
  
  03-45:牛家夜、内
  牛干事指使妻子:给杜良送两瓶热水过去吧!这样结婚,谁受得了?
  牛妻:你送去吧!
  牛干事:闹得这么荒唐,我参乎了,不好意思见他们。
  牛妻:你把水放在门外,敲敲门就行,不要进去。
  牛干事提两瓶热水出门。
  
  03-46:宿舍夜、内
  杜良听到敲门声,起身开门,接了水瓶。牛干事走了。
  岳米:杜良,我有个想法,准我说吗?
  杜良:怎么不准说?100个想法,你也只管说!
  岳米:我害怕!我向领导保证过,就是结婚,我也不生孩子。那样,领导还有可能原谅我,顶多给我一个处分,还能争取继续让我跳舞。
  杜良:我明白。你要我做什么?
  岳米:你能跟我保持距离吗?
  杜良:能!多远?
  岳米:不碰我就行。只要你不碰我,我就能忍住。你要是不能保持距离,我只能躲远一点儿,明天就走!
  杜良:这怎么行呢?我们是合法夫妻了。
  岳米:我心快跳出来了,再到操场上去透透气吧!
  
  03-47:星空下夜、外
  杜良、岳米在大操场上,依偎着站在星空下。
  岳米:你保持不了距离,我就不回屋里去。
  两人在草地上坐下,相互搂着,紧紧偎依。
  (旁白):一对夫妻、一个家庭的生活肥皂剧就这样拉开了序幕。此刻,他们也许只想到怎样享受这“难忘今宵”,哪里还能去思量:婚姻这只小船,有多少难以承受之重?人生、家庭、夫妻、爱情,将会有多少磨难、患难、苦难、危难、灾难!人类从■(甲骨文福)到福,几千年的进化轨迹,原本是螺旋式地上升的,他们懂吗?
  杜良:有点凉,回家吧!我一定能保持距离。
  岳米:你做得到吗?
  杜良:你不愿意的事,我决不做,苦死我也不做!
  
  03-48:宿舍夜、内
  岳米一人躺在床上。杜良睡地铺。岳米喊杜良,杜良不理会她。
  岳米:杜良,别生气,还是上床睡,我不距离了。
  杜良还是不响应她。
  岳米:副团长偷偷送了我一瓶药,我本来不想乱吃,怕激素,发胖。豁出去了!(她拿出小瓶):杜良,看我吃。
  杜良还没反应。她急了,摇摇杜良,摇不醒。
  她惊叫:杜良,你怎么啦?
  她想把杜良搬回床上,怎么也抱不动,慌张跑出门去。
  
  03-49:邻居夜、外
  岳米跑出门,拍打隔壁牛干事家的门。
  岳米喊:牛干事,救命啊!
  牛干事应答了,好半天没出来。
  岳米急了:牛干事,杜良危险!
  牛干事夫妻出来,岳米把他们带进宿舎。
  
  03-50:宿舎夜、内
  杜良还死睡在地铺上。牛干事探探杜良鼻息,还有气。
  牛干事:你们吵架了?
  岳米摇摇头。
  牛干事:他在地上躺多久了?
  岳米吱吱唔唔。
  牛妻拉拉牛干事。牛干事笑笑,走了。
  岳米扶杜良上床,抱不动,只得放下他躺好,替他盖好被子,坐在他身边等着。(独白):安眠药吃得太多了吧?你可不要醒不来啊!
  (第3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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