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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位置:首页>长篇频道>军事历史>侠妓>第二十二章 风月情浓,却兴波澜(1)

第二十二章 风月情浓,却兴波澜(1)

作品名称:侠妓      作者:柳下风度      发布时间:2020-05-24 19:22:01      字数:3302

  送走了徽宗皇帝,李师师刚刚返回房里,尚未坐好,那李月香可是一唱一扭地便走进来。李月香昨夜里,与那旧日相好小太监张迪,一夜销魂之后,又额外得了张迪不少好处,她忽然就想,那皇上对于小贱人李师师,肯定也会有很多的赏赐与好处吧?便急急地走来,盘问师师得了什么好处。
  李月香浪声唱道:“我说,我那师师乖女儿呀,当今圣上,他这样就走了?他的词曲可也听的开心?那酒饭用的,可还适口?皇上他,也没有给你再说一些,关于姥娘我的什么话语?就这样,皇上他就走了?”
  李师师听了李月香这些让她泛酸作呕的话语,心里明白,她是来盘问皇帝又私给她什么好处。本打算没好气的反唇相讥,再回敬她几句不爱听的话语,却一想到那徽宗皇帝,已然对自己有了百般的宠爱,并已口谕册封为明妃,自己很快也就会脱离此种低贱苦境。却又何必要与这见钱眼开的青楼姥娘,斤斤计较一些毫无意义的唇齿之争呢?想在这里,师师也就隐忍下心中的不平之气,回敬她一句说:“娘问皇上他呀,怎么说呢?词曲他听得呢,直是连连拍手说好,也还算是开心吧。那酒菜享用的呢,有了姥娘您的精心安排,皇上他用过之后,当然也就没有再说出什么不适的话来。皇上他饮酒过量,在我这里度过一夜良宵之后,除了口谕允诺了我,日后要册封师师为‘明妃’之外,也就没有再对姥娘你的应酬照应,说出些什么不中听的话语。娘你尽可放心就是了,并非就如娘的先前所想,会有什么塌天之类的事情生发出来。”
  “我的乖女儿,你说什么?皇帝他还已经答应,要册封你为明妃?真的么?”
  “当然便是真的了。女儿我,何时也曾骗过娘亲?不过呢,娘你既然已经知道,从今之后,女儿我,便也是皇上的心上之人。娘你可千万不要再为了几两银钱,来对女儿我,苦苦相逼了!”
  “哎呀呀!这是什么话?对我乖女儿你,娘亲我喜欢还来不及呢,哪里就会如你所说,还要做什么苦苦相逼之事?再者说了,乖女儿,你看娘我,哪里就像做那没有良心事情的人呢?娘我见你自小孤苦可怜,一把屎一把尿,好不容易才将你抚养成人,娘我日后还指望着女儿你的照应呢,哪里就会去做那些伤天害理、不得人心的事情?”
  “娘你放心好了,有了皇上对女儿师师的爱怜,娘的花销资费,自然也是少不了的。”
  “哦,既然这样,那女儿你就实话告诉娘亲,皇上他临走时,可又留下一些酒菜和过宿的资费银钱?”
  李师师就知道,这才是李月香此来的真实用意和心思。立刻心生鄙夷,却又不便撕破颜面,伤了多年一起说话的和气,便冷冷地道:“我说娘亲你,对女儿我,可真是用心周全呀!不过呢,今日却没有。皇上说他所带的银钱,都在那跟班的太监张迪身上,就只留下这一条龙凤鲛绡,作为与女儿的定情之物。师师也还正要询问娘亲呢,那太监张迪,到底有没有给你留下足够的银钱?娘你可千万不要便宜了那个小太监!”
  李月香接过看了师师手上的龙凤鲛绡,知道师师这次并没有编瞎话骗她。才又尴尬地讪笑一笑,说:“那个小太监张迪,他又没有能耐,还直是要与姥娘我来动手动脚,你瞧他那小气溜滑地贼模样,哪里又会给老娘我慷慨大方呢?嘻嘻,不成,不成,姥娘我也绝对不能便宜这个挨千刀的小贼太监!”
  李师师与李月香针锋相对,也不再示现半分怯弱,李月香虽是心里塞满不悦的火气,可又担心李师师已然是当今圣上的宠幸红人,真怕得罪了她,自断了自家赚钱的财路。也便暗忍下心里的不快,把这些过激的话锋,全转给不知所以的太监张迪身上去了。
  正在这时,门外忽听有人高声说话:“师师姑娘可在?”进来的,却是多日都不登门的武功员外郎贾奕。
  李月香见有客人来,也便强颜欢笑地招呼一声,说:“哟,是员外贾爷您来了!丫头们,还不快快给员外爷上茶!”招呼了这一句,她也便知趣地走出去。
  贾奕进来,看见李师师的脸色不是怎么太好,便问一句:“师师姑娘,刚才我好像听见,你们娘儿两个,又在说些什么事情吧。可巧我就来了。怎么?我来你这里,你也不欢迎?”
  说句心里话,自从一开始见他,李师师对于贾奕这个员外郎,便没有什么多少好感。可能是李师师向来不会当人面前给人脸色看的,也便造成贾奕自以为在师师心里的位置,感觉着还很是不错的。尤其师师在那一次万般无其所奈的情形下,献身给了他之后,他也便更是在师师的面前,不拿自己当做外人。
  李师师淡淡地说:“员外你来了。我们哪里会不欢迎您呢?员外您,也别老是站在那里,请坐下说话。小红,快给员外爷再倒一杯茶。”
  其实,贾奕面前的茶盏,丫头小红才给刚刚倒满。小红又听见师师的吩咐,也就再执了茶壶,来在贾奕的近前说:“员外爷,您先请用茶。”
  此时,贾奕也觉出李师师对于他的格外冷淡了。忙端了面前的茶盏说:“好好。你先放下,我再用茶,就自己来吧。”
  李师师说:“员外爷,这一大早就来镇安纺,可有事情?员外对我当面但说无妨。”
  贾奕见李师师对自己的冷漠表情,就尴尬地笑一笑,说:“啊,我,倒也没有什么重要事情,只是多日不见师师姑娘,我今天有事正巧路过,就随便走来看看姑娘。怎么?这许多日都没有见,你,真的就一点也没有想我?”
  李师师说:“师师倒是要想员外来着,可是我哪里还有时间呀?这几多日里,当今圣上,他常要来镇安纺,顾念我的唱词琴曲,我还应接不过来呢。这不是,刚刚我们又送走了昨夜醉酒留宿的皇上!”
  贾奕听得先是有些吃惊,继而他却又忽然讪笑说:“师师姑娘,你可不要再逗我了。当今皇帝,他可是圣天的尊贵龙体,他如何便会到你们的镇安坊来?你是看我多日都不来看你,在生我的气吧?如果真是这样,都是我的不好行了不?我以后就再也不会隔这许多时候,才来看你!”
  “你应该相信,我今日给你说的都是实话。为你日后的前程着想,你以后,就再也不要来镇安坊找我!”
  “怎么,皇上他真的来镇安坊宠顾你了?师师你,可不好骗我的!”
  “我还骗你怎的?再不相信,你就自己拿去来看吧!”
  说完,李师师便将徽宗临走留给她收作纪念的龙凤鲛绡,取来递与贾奕自己来看。
  贾奕见了那龙凤鲛绡,当然便识得乃是皇帝所用之物,便惊呆在那里说:“师师,你……这是真的?”
  李师师再也不去看他,只默默地点了一点头。
  过了好一会儿,贾奕才醒过来似的说:“师师姑娘,我相信,你说话全是真的。可是,你对我,就一点旧情也不念了么?”
  李师师低了头,轻轻地说:“我不让你来,全是为了你好。现在你不明白,日后你也会知道我没骗你的。前些日,皇上已然对我口谕,他已册封我为‘明妃’,待他日落籍之后,便会接我入宫伴驾。你也不去想想,若果然真是让皇上他给碰上,那却会是怎样的结果,那你也就可想而知。你说我们之间存有旧情?你却也说句心里的真实话,来我这里,除了贪恋我的姿色,寻欢取乐之外,你倒是真有几分的心思,要娶我一个青楼角妓入内,陪伴你长相厮守白头偕老?你说话呀?你也不要不回答我。再退一步说,你我之间,即使有些情意的话,我在之前,也已报答过你。好了,你还是先把茶盏里的香茶,趁热喝了吧。若是再不饮用,恐怕这茶,又要再凉一次了!”
  贾奕给李师师这一番言辞灼灼之语说的,张口结舌了半天,也不曾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环目低头时,忽见桌几上面,正有一张空白的笺纸,端砚中的半池徽墨,正好可用。他的胸中怒气,又正无可发作,便急走近前,又皱眉沉吟了半天,然后,便挥毫草写了一支急就新词:“闲步小楼前,见个佳人貌似仙。暗想圣情珲似梦,追欢执手,兰房恣意,一夜说盟言。满掬沉檀喷瑞烟,报道早朝归去晚回銮,留下鲛绡当宿钱。”
  贾奕愤书写罢,啪地一声,把笔往桌几上重重一掷,再长笑一两声,也不顾李师师的愕然异样之状,便拂袖走出门去。
  李师师眼看着贾奕愤然离去,她却也不置可否,只在心里像放下一件未了的事情一般,感觉轻松了许多。后来发生的事情证明,李师师有意激怒贾奕,让他不要再来镇安坊找她,确如师师所言,真的全是为了他好。但此时的贾奕,正值妒火中烧,愤而难平之际,他却无论如何也都难以理解。说心里话,李师师本也不想如此,可她前思后想之后,又很是觉得,就理应如此让他明白一下,不付出真心实意的寻欢作乐,确定也便得不到长相厮守的真心真意。至于他还要留词以表其不平之气的愤然之举,在师师看来,就他胸中那点文墨,还有他那难登大雅之堂的两把刷子,充其量,也就是词章里的野狐禅而已。师师也就不把贾奕这愤词放在心上,随手便将那笺纸推放一边,不再去理会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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