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集（下）

　　18 崔秀云舱室日内
　　【崔秀云盘腿坐在床铺上，双目微闭，有意识地做着深呼吸。
　　彭笑岩：怎么瞧你，怎么像个跳大神的！
　　【崔秀云也不理睬，仍然坐在那里运气。
　　彭笑岩：你就甭逞强啦！躺下来，不比你坐着舒服？
　　崔秀云：偏不！
　　彭笑岩：你在老家呆着多舒坦，何苦非要跟我到海上受这份洋罪。
　　崔秀云：打我报名那会儿，你就一直这么唠叨，还有完没完啦？
　　彭笑岩：我这不是心疼你吗？
　　崔秀云：自打我嫁给你那一天，就成年累月地把我一个人扔在乡下。整天守着那一亩三分地儿，除了下地干活，就是侍候公婆。如今赶上了好政策，好不容易能陪着你周游一回世界，到大海那边见见世面，你倒说开了心疼我的话。还叫我跟个冰陀螺似的围着灶台转，你就不心疼啦？（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哎，咱们那一口袋土特产，你给放哪儿啦？
　　彭笑岩：一上船，我就交给了大厨老赵。
　　崔秀云：船上那么多兄弟，分得过来吗？
　　彭笑岩：老赵有办法，你就甭跟着瞎操心啦！
　　孟兆岚OS：崔阿姨在吗？
　　崔秀云：在！在！谁啊？
　　【孟兆岚一脚迈进了舱门。
　　孟兆岚：崔阿姨，是我！
　　【崔秀云连忙从床铺上跳下来，身子一晃，差点摔倒了。
　　崔秀云：大记者来啦，快请进！快请进！（亲热地拉住孟兆岚的手）以后不许阿姨阿姨的叫，听着多别扭！
　　彭笑岩：以后你就叫她崔大姐，既显得亲近，又显得她还挺年轻。
　　崔秀云：我本来也不老嘛！
　　孟兆岚：崔大姐，登上海缘轮随船伴航，有什么感受吗？
　　彭笑岩：她最大的感受，就是尝到了什么叫晕船。
　　崔秀云：脚底下像踩了棉花套子似的，心里头直个劲儿地犯恶心，恨不得把心肝肺都吐出来。不过，这可不是我的最大感受。
　　孟兆岚：那您的最大感受是什么？
　　崔秀云：终于圆了一个梦啊！我一个土生土长的乡下人，连县城都很少去过，一下子登上了远洋巨轮，跟着老伴去走世界，就好像是在梦里一样。可是这个梦，我整整做了小半辈子啊！
　　彭笑岩：是啊，连我都没想到，能把她带到船上来。可一瞧她那晕船的样子，就忍不住又有点后悔了。
　　崔秀云：咋的，晕船不是挺正常的事儿吗？甭说我一个跟土疙瘩打交道的人了，就是海运学院毕业的大学生，上了船不是也晕得一塌糊涂吗？
　　孟兆岚：（不由得怔了一下）你说的是庄哥？
　　崔秀云：瞧他小脸蜡黄，头上直冒虚汗，真够叫人心疼的。你是记者，有面子，能不能去替庄哥求个情，给他调调班，让他歇两天。
　　彭笑岩：你甭叫人家去碰钉子！船上的工作，都是一个萝卜顶一个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叫船长给他调班，这不是给船长出难题儿吗？
　　崔秀云：可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庄哥水米不进，硬在那儿挺着吧？
　　彭笑岩：除非你死了，不然就必须忠于职守，尽职尽责。
　　崔秀云：你说得这是啥话？
　　孟兆岚：庄哥现在在哪儿？
　　彭笑岩：正在值航行班。
　　
　　19 海缘轮驾驶台日内
　　【庄哥头上冒着虚汗，艰难地握着舵轮的扶手。周海涛端了个小垃圾桶放在庄哥的身边，站在一旁干着急却又无可奈何。
　　周海涛：还想不想吐啦？
　　庄哥：我的胃里实在没东西可吐了，连胆汁都吐干净啦！
　　【这时，佟天昊走进驾驶台，不经意地瞅了庄哥一眼，然后拿起望远镜向前方海域了望。
　　周海涛：船长，庄哥吐得太厉害了，是不是叫他歇一歇？
　　【佟天昊没有理会周海涛，似乎是无动于衷地用望远镜向大海了望，连一句同情的话也没有说。
　　【庄哥用手死死地抓着舵轮的扶手，几乎有些摇摇欲坠了。
　　庄哥：船长，我真的有点挺不住了，就要趴下啦！
　　佟天昊：（冷冰冰地）如果你还是一个水手，你就给我站直了。
　　【庄哥怨恨地瞪了佟天昊一眼，把牙关咬得紧紧的。
　　佟天昊：你应该很清楚，水手在船上什么困难都可以互相帮助，唯独晕船没有人同情。
　　庄哥：（极为不满地）我当然清楚！
　　【这时候，孟兆岚走进了驾驶台。
　　【庄哥一见孟兆岚，立即挺直腰板，故意装出一副轻松自在的样子。
　　孟兆岚：（用商量的口吻）船长，我想跟你谈谈。
　　佟天昊：现在不行。
　　孟兆岚：为什么？
　　佟天昊：我没有情绪。
　　孟兆岚：那……我找庄哥聊聊可以吗？
　　【庄哥的眼里蓦然闪现出一丝欣慰。
　　佟天昊：也不是时候。
　　孟兆岚：我可是以记者的名义进行现场采访，这是你答应过我的。
　　【孟兆岚也不等佟天昊做出反应，便取出采访机，摆出一副记者进行采访的架势来到了庄哥的身旁。
　　【佟天昊也不阻拦，转过身去又举起望远镜向前方海域了望。
　　孟兆岚：庄哥同志，听说你是一位上船实习的大学生？
　　庄哥：是的。
　　孟兆岚：远洋这碗饭不好吃吧？
　　庄哥：当然。
　　孟兆岚：晕船不晕船？
　　庄哥：不晕！
　　佟天昊：说假话。
　　庄哥：晕！
　　孟兆岚：听说自从登上海缘轮，你就滴水未进，一直坚守在工作岗位上。
　　庄哥：是的。
　　孟兆岚：思想上从来没有动摇过吗？
　　庄哥：没有。
　　佟天昊：又说假话。
　　庄哥：动摇过！
　　孟兆岚：后悔不该当一名远洋船员？
　　庄哥：不是！我只想请船长给我调调班，歇两天，缓一缓体力。
　　孟兆岚：可是狠心的船长无情地拒绝了。
　　庄哥：是的。
　　孟兆岚：船长如此不近人情，你恨他吗？
　　庄哥：不恨。
　　佟天昊：谁信？
　　孟兆岚：你看，船长不信！你真的不恨他？
　　庄哥：恨！
　　孟兆岚：恨到什么程度？
　　庄哥：恨不得咬他一口！
　　【佟天昊依然在了望前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孟兆岚：船长，你的水手恨你到这般程度，你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儿？
　　【佟天昊放下望远镜，慢条斯理地回答着。
　　佟天昊：我这个当船长的，也是从晕船的时候过来的。
　　孟兆岚：哦？
　　佟天昊：想当年我刚上船那会儿，比他晕得还厉害。两眼发黑，双腿发颤，连胆汁都快吐光了。就那么一副难过的样子，老船长也没放过我，非得按时到驾驶台值航行班不可，晚一分钟都不行。庄哥不过是想咬我一口，可我当时却在咒老船长早点死。
　　孟兆岚：啊？你……你干吗要把心里话说出来呀！就不怕我给你报道出去？
　　佟天昊：要不我怎么讨厌记者上船呐？屁大点事儿，能叫你们吹出个花儿来！
　　孟兆岚：气死我了，不采访啦！
　　【孟兆岚一甩手，气鼓鼓地走出了驾驶台。
　　庄哥：船长！你干吗要气走她？
　　佟天昊：省得她干扰你。
　　庄哥：（气呼呼地）哼！
　　
　　20 大海傍晚外
　　【一轮夕阳悬浮在海面上，海缘轮在破浪前进。
　　
　　21 海缘轮驾驶台楼梯口傍晚外
　　【庄哥下班了，他有气无力地走出驾驶台，两腿一软，倒在楼梯口一动也不想动了。
　　【佟天昊走出驾驶台，来到了庄哥跟前。
　　佟天昊：现在是你好好休息的时候了，你没有理由倒在这里。
　　庄哥：船长，你真的就这么冷酷无情吗？
　　佟天昊：堂堂的一个大学毕业生，晕船就躺下晕船就躺下，将来还能当船长吗？还能指挥一艘船去闯世界吗？
　　【庄哥含着眼泪，艰难地挺身而起。他想吐，胃里却没有什么东西可吐了。
　　
　　22 庄哥舱室傍晚内
　　【庄哥死人一般地躺在床铺上，瞪着一双无神的眼睛呆滞地望着天花板。
　　
　　23 海缘轮餐厅夜内
　　【彭笑岩正在跟周海涛下象棋。
　　【崔秀云摇摇晃晃地走进餐厅。
　　崔秀云：老彭，庄哥被折磨成那个样儿，你一个当水手长的，就忍心装作看不见？
　　彭笑岩：我说老伴，兵里面我是最大的，可官里面我却是最小的。船长不发话，谁敢放他的假？——出车！
　　崔秀云：你别老是把船长搬出来压人！
　　彭笑岩：我跟你实说了吧，庄哥的情况，我早就向船长报告过了。
　　崔秀云：你是咋个说的？
　　彭笑岩：我说，庄哥那小子真的草鸡了，要不让他休息几天，我来顶替他？
　　崔秀云：船长又咋个说？
　　彭笑岩：船长一听就火了，说，晕船谁都不好受，你都去顶替吗？我再听你替他说这些没出息的话，下次就不要来我的船上当水手长！
　　崔秀云：我的天，船长也太厉害啦！
　　周海涛：这么大的一条船交在他的手里，不厉害点儿能压住茬儿吗？况且，自古以来，船长就是一个高风险职业。在航行过程中，随时都会发生意想不到的船舶海难事故和突发事件。当船长的要是没有威望，没有一股子敢切敢拉的硬汉子劲头儿，还怎么在风口浪尖上闯荡？
　　彭笑岩：其实吧，虽说船长脾性硬了点儿，人还是满不错的。
　　周海涛：该谁走啦？
　　崔秀云：说了半天，庄哥到底咋办？
　　
　　24 庄哥舱室夜内
　　【庄哥依然像死人一般地躺在床铺上，动也不动。
　　【舱门慢慢地打开了，赵大海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鸡蛋面条走进来。
　　赵大海：庄哥，这是船长叫我给你做的，趁热吃了吧！
　　【庄哥呆呆地望着天花板，仿佛根本没有听见赵大海的话。
　　赵大海：庄哥，在船上滚打，身体是第一本钱。亏了什么，也不能亏了肚子。你说是不是啊？
　　【庄哥依旧呆呆地望着天花板，一句话也不说。
　　【赵大海无奈地将那碗面条放在了桌子上。
　　【这时候，佟天昊走了进来。赵大海看了他一眼，默默地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佟天昊：你去吧！
　　【赵大海不声不响地退出了舱室。
　　佟天昊：庄哥，你不是在跟谁赌气吧？
　　庄哥：我反正也受不起这个罪了，远洋这碗饭我也不想吃了。就这样吃什么吐什么，我索性就什么也不吃，看还能怎么样？
　　佟天昊：远洋这碗饭你可以不吃，但眼下这个罪你还得受。你就是再吐，这碗面也得给我吃进去。等船一靠岸，我就给你买机票打发你回去。公司那边，由我去解释清楚。
　　【佟天昊说着，转身就走。
　　庄哥：船长！
　　【佟天昊站住了，回过身来冷冷地注视着庄哥。
　　庄哥：（几乎是在喊叫）我吃还不行吗？
　　佟天昊：你记住，克服晕船有三招，睡眠要适中，心情要轻松，肚子不能空。你更要记住，在我的船上，不要软骨头！
　　【佟天昊说完，一抬脚迈出了舱室。
　　
　　25 海缘轮生活区通道夜内
　　【佟天昊走出庄哥的舱室，一眼看见孟兆岚背靠着通道的墙壁站着，手里还不时地搅着一条手帕。
　　佟天昊：进去采访吧，他现在很需要你的鼓励！
　　【佟天昊说完，便沿着通道走了。
　　【孟兆岚看了看佟天昊的身影，便抬脚走进了庄哥的舱室。
　　
　　26 庄哥舱室夜内
　　【庄哥端着那碗面条，情不自禁地流下了眼泪。他冷不丁见孟兆岚走进来，慌忙去擦拭。
　　孟兆岚：哭吧！我不笑话你！
　　庄哥：不，好男有泪不轻弹！
　　孟兆岚：你这不是已经弹出来了吗？
　　庄哥：那不是眼泪！
　　孟兆岚：不是眼泪是什么？刷锅水？（顺手将手帕递过去）要擦你就擦干净点儿，别拖泥带水的，叫人看了多不舒服！
　　【庄哥顺从地接过手帕擦了擦脸上的泪痕。
　　孟兆岚：庄哥，跟我说实话，心里挺委屈的吧？
　　庄哥：你说，你怎么就不晕船呢？
　　孟兆岚：谁说我不晕船？要不是船长给我吃了药，这会儿还在那儿躺着呐！
　　庄哥：哼！你晕船，他给你找药吃。我晕船，他就那么铁石心肠，非逼着我站班不可。叫我站班也没关系，你倒给人家一个好脸啊？就那么冷冰冰的，一点人情味儿都没有。
　　孟兆岚：说谁呐？
　　庄哥：船长啊！
　　孟兆岚：船长要是不关心你，会让人给你做鸡蛋面？以后说话别那么口无遮掩，当心叫船长听见。赶紧把面条吃了吧！用不用我一口一口地喂你？
　　庄哥：你有那个耐心烦儿？
　　孟兆岚：你以为我还真的要喂你呀？我在家里就够娇惯的了，没想到你比我还娇惯！我真琢磨不透，当初你爸你妈怎么会答应你报考海运学院？
　　庄哥：还不是你撺掇的？
　　孟兆岚：我？
　　庄哥：高中毕业那会儿，你说海运学院是船长的摇篮，是英雄儿女驰骋天下的最佳选择。结果我听了你的话，报考了海运学院，而你却进了另一所大学。
　　【孟兆岚由不得格格地大笑起来。
　　庄哥：你还笑！
　　孟兆岚：这怪谁？怪你耳朵根子软，没主意！别怨天忧人啦，快吃面条吧，一会儿陀了就不好吃啦！
　　庄哥：已经陀了。
　　孟兆岚：陀了也凑合着吃，别那么娇气！
　　【庄哥一咬牙，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忽然，他又停了下来。
　　庄哥：你要跟船采访，为什么不事先告诉我？
　　孟兆岚：凭什么？
　　【庄哥翕动了一下嘴唇，那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孟兆岚见庄哥那副样子，忽然明白了他的心思。
　　孟兆岚：哎，看到我哥我嫂子了没有？一个在水上，一个在岸上，俩人正扯皮呐！我要是跟你好，到时候一个在这头，另一个在那头，也是麻烦。
　　庄哥：（一下子泄了底气）你可是早说哇！
　　孟兆岚：庄哥呀庄哥，何算你汪洋大海一条船，是为了摆给我看的呀？哼，难怪你晕船！
　　庄哥：这跟晕船扯得上吗？
　　孟兆岚：怎么扯不上？心不纯，意志自然不坚定；意志不坚定，遇到困难当然就不能克服。你但凡端正一点态度，会连碗面条都吃不下去？
　　庄哥：谁说我吃不下去？
　　【庄哥又端起面条碗，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孟兆岚偷偷地笑了。
　　
　　27 海缘轮乒乓球室夜内
　　【几名海员在满头大汗地打乒乓球。
　　
　　28 大海夜外
　　【海缘轮在夜幕下静静地航行着。
　　
　　29 崔秀云舱室夜内
　　【崔秀云和彭笑岩已经双双入睡。
　　
　　30 葛菲菲舱室夜内
　　【被窝里的葛菲菲偎在戴维均的怀里，手里拿着一本诗集正在有声有色地朗读着。
　　葛菲菲：（用朗诵的语调）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轻轻的招手，作别西天的云彩……
　　
　　31 大海夜外
　　【海缘轮在夜幕下静静地航行着。
　　葛菲菲OS：（用朗诵的语调）……那河畔的金柳，是夕阳中的新娘；波光里的艳影，在我的心头荡漾……
　　
　　32 葛菲菲舱室夜内
　　【葛菲菲渐渐有了睡意，昏昏然地朗诵着。
　　葛菲菲：……软泥上的青荇，油油的在水底招摇；在康河的柔波里，我甘心做一条水草。（诗集从手中慢慢滑落，嘴里却仍然喃喃地）……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葛菲菲已经沉入了梦乡。
　　【戴维均将诗集放好，并替已经入睡的葛菲菲盖好被子，然后熄灭了灯。
　　
　　33 城市kiss酒吧夜内
　　【一名萨克斯手正在动情地吹奏着《泰坦尼克号》的主题曲。
　　【樊筱雅和女里女气的阎逸群在勾肩搭背地翩翩起舞。
　　阎逸群：你的船长什么时候回来？
　　樊筱雅：他这会儿正头枕着波涛，睡梦中露出甜美的微笑呐！
　　阎逸群：你恨他吗？
　　樊筱雅：你问这个干什么？
　　阎逸群：让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守空房，这是做丈夫的罪过。
　　樊筱雅：你不是也把太太一个人扔在了家里吗？
　　阎逸群：我们已经分道扬镳啦！
　　樊筱雅：为什么？
　　阎逸群：如今是一个改革开放的年代，旧的生活方式已经不适应当今的社会了。大家追求新的生存空间，无可非议。
　　樊筱雅：你这是喜新厌旧吧？
　　阎逸群：见异思迁是人的本性，移情别恋不一定就是背叛。两个人既然不能生活在一起了，为什么还要用所谓的忠贞拴在一块呐？
　　
　　34 大海夜外
　　【黑沉沉的海面上，海缘轮在静静地航行着。
　　
　　35 海缘轮船长室夜内
　　【佟天昊坐在办公桌前，正在审核《轮机日志》。
　　【周海涛推门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纸电文。
　　周海涛：报告船长，公司海监室发来急电。
　　佟天昊：念。
　　周海涛：代号为黑胡桃的×号强台风，正在太平洋海面生成并向西移动。
　　
　　36 城市kiss酒吧夜内
　　【樊筱雅和阎逸群坐在吧台前喝啤酒。
　　【电视机正在播放着预报台风警报的节目。
　　画外音：……黑胡桃台风在菲律宾登陆后，将进入我国南海。它的中心风力将达到12级以上，最大风速超过每秒40米，最大降雨量达到430毫米左右。
　　
　　37 海缘轮船长室夜内
　　【佟天昊在认真地听周海涛念电文。
　　周海涛：……海监室要求我们立即调整航行状态，安全渡过危险海域。
　　佟天昊：通知驾驶台，立即全速前进。
　　周海涛：是！
　　
　　38 大海夜外
　　【黑沉沉的海面上，海缘轮船尾的水花突然加大了。
　　
　　39 城市kiss酒吧夜内
　　【樊筱雅掏出手机揿动着号码。
　　樊筱雅：海监室吗？我是佟天昊的夫人樊筱雅。能告诉我海缘轮在什么位置吗？
　　画外音：海缘轮已进入我国南海海域。
　　樊筱雅：它会受到台风的袭击吗？
　　画外音：海缘轮已经调整航行状态，安全渡过危险海域应该没有问题。
　　樊筱雅：谢谢！
　　【樊筱雅收起了手机。
　　阎逸群：我真羡慕你的那位船长。
　　樊筱雅：我该回家了。
　　阎逸群：船长不在，你不觉得家中太冷清了吗？
　　樊筱雅：那也毕竟是个家呀！
　　阎逸群：这样的家，跟冰窖有什么区别？
　　【樊筱雅沉默了，又无奈地莞尔一笑。
　　樊筱雅：那就再喝一杯吧！
　　
　　40 孟兆岚舱室夜内
　　【孟兆岚坐在书桌前，正在用笔记本电脑打字。
　　【伴随着画外音，屏幕上不断地出现文字。
　　心声：我们在海上已经航行十几天了，随船伴航的家属们情绪基本稳定。她们的出现，在船员中间引起了很大的波澜，这也是早已预料到的事情。两位家属，已经不再把自己当成客人，而是渐渐溶入了海缘轮的集体之中。
　　
　　41 海缘轮船长室夜内
　　【佟天昊坐在办公桌前，正在《航海日志》上签字。
　　孟兆岚OS：……船长佟天昊是一个不可捉摸的人。他对人很冷，说话更欠温和。好像在他的心目中，所有人都是他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兵。仿佛与人联系的纽带，靠的不是感情，而是他的命令。这位大海之子，真的很霸道！
　　
　　42 孟兆岚舱室夜内
　　【孟兆岚坐在书桌前，仍然在用笔记本电脑打字。
　　【伴随着画外音，屏幕上不断地出现文字。
　　心声：……更让我始料不及的，却是庄哥的表现。在陆地上，我怎么就没发现他如此的娇生惯养？真不知道，我该把他当成一个可以信赖的大哥哥，还是需要我给他擦鼻涕的小弟弟呢？
　　【孟兆岚止不住地打了一个呵欠，顺手合上了笔记本电脑。
　　
　　43 海缘轮夜外
　　【海缘轮在黑沉沉的海面上航行着，甲板上空无人影。由于船舶在夜间航行实行灯火管制，只有主桅杆上的两盏红绿航行灯，在一闪一闪地放着光芒。
　　【定格。
　　
　　（第2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