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路·连载】008 了解自己的身世

　　“莲儿仔细算过了，只要我们省吃俭用，这些碎银子足可以让我们撑上半年的了。”莲儿脸上带着笑意，说得信心满满，看着小姐越来越疑惑，小丫头旋即皱紧了眉头，表情变化得如此迅速，显示出她的天真无邪——
　　“刚刚我碰到了二夫人房里的小珠，她说二夫人非常生气，罚了好多人呢，就连小玉丫头也被罚跪了……小姐今天得罪了她，只怕她不会放过我们的……”
　　“她还真是野蛮，这样折磨下人。”看到莲儿心有余悸地抖了抖身子，刚刚脸上的笑容完全被惊恐所代替，想来，莲儿又害怕了。“莲儿，你怎么这么怕二夫人？那个锦袋又是怎么回事？”
　　莲儿脸上的表情更是紧张，似乎是回忆起往事更让她痛苦一样，“小姐，你大概都忘记了，唉……去年你不小心踩了二夫人掉到地上的锦囊，她一时气恼就打了小姐一巴掌，莲儿心疼小姐，当然要帮小姐了，结果……被二夫人给打了二十个板子……”
　　哦，怪不得莲儿今天看到那个锦袋就害怕，原来是往事在她的心里落下了阴影啊。这个二夫人还真是狠毒，一个十多岁的孩子，她也下得了这样的狠心？
　　“莲儿，让你受委屈了，竟然因为我挨打，对不起……”辛蕊很是心疼这个小莲儿。
　　“小姐，你千万不要这么说，莲儿愿意为小姐受苦……”莲儿感动得吸了吸鼻子，重新展开了笑颜，“还有啊，小姐，二夫人的那什么夜明珠，你真的给扔掉了？多可惜啊？”
　　“傻丫头，你的小姐不会那么傻的。”辛蕊说着从一个角落拿出那几颗珠子，“呵呵，昨天晚上我就猜想是什么二夫人要嫁祸于我们，所以就给调换了……你看，这不是都在这儿？”
　　“小姐你真是厉害，那就好了，我们就不怕二夫人再刁难我们了。”莲儿开心极了，找来一个新的锦囊把那些珠子装了进去，“夫人过身后，二夫人一直都将我们的例分扣掉，还让厨房的管事只送给我们一些剩饭剩菜……这次小姐昏倒，要不是正好老爷在家，恐怕小姐也就随着二夫去了……”
　　莲儿说着眼圈就红了，想必之前一定吃了二夫人很多苦头。如果放在现代社会，十二三的年纪不是正在父母的怀里撒娇吗？可是，莲儿却在这里受折磨，真是太可怜了。辛蕊甚至突然产生了一个念头，如果再能穿越回去，争取带上这个莲儿，让她享受一下幸福的生活……
　　这样聊着，辛蕊忽然感觉有些疲倦，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此时的身体还年幼的关系，看来，自己得加紧练习小黑本子上的武功了。
　　“莲儿，前几日我心烦，忘了问起府里的事，你和我说说吧，除了二夫人，她们还有谁啊？”辛蕊原本并不想对这个连家了解太多，如今出现了个峻熙，她忽然产生了兴趣。
　　“老爷是在朝廷上的官员，会经常不在家，本来这府里是有五位夫人的，不过现在就只剩下二夫人了，所以说，府中的事情基本上都是她说了算了……大公子是长子……”
　　…………
　　听了莲儿仔细的介绍，辛蕊大致对连家的情况有了些了解——
　　连峻熙是长子，为正房大太太所生，所以他在家中的地位较高，府里的人其实都是听他吩咐的；再则，他还是一个少将，据说不久就要远赴边关了。听到这里，辛蕊莫名的心里有些失落。
　　二小姐连梦蕊，也是大太太所生，不过已经出嫁了；
　　三小姐叫连思蕊，是二夫人所生，据说她并不像二夫人那样的刁蛮无理，相反地还是一个性情温柔的女子，她比连芯蕊大一岁，今年15岁，待字闺中；
　　还有一个是四公子了，连峻枫今年才十二岁，是四夫人所生。只是当时难产，生下他便走了。所以四公子身子特别虚弱，基本上是足不出户。
　　嗯，也就是说，连家算自己在内是两男三女五个子；而其它的都是一些族亲，莲儿自己也说不太明白，更别说辛蕊了，那更是记不清楚……
　　“莲儿呀，早上二夫人说我不是连老爷亲生的，是不是真的？”将这些人和事都梳理清楚了，辛蕊便问了一直想问的事情。
　　“这个嘛，小姐，你……”莲儿的小眉头又锁了起来，不知道是说好还是不说好，深怕自家小姐听了会难过。但仔细一瞧，小姐似乎并不是很难过，那清新若荷的笑容真是好看。
　　“莲儿，你说吧，我没事儿，我只是想知道真相罢了。”银铃般的笑声从辛蕊的喉间溢出，那如盈盈秋水般晶莹的双眸更是满是笑意，莲儿不觉得又是一呆。她忽然觉得自己的小姐和以前不一样了，似乎身上多了些什么，让她整个人都生动迷人起来了，“小姐，你真漂亮！”莲儿怔怔地看着辛蕊，下意识地夸奖了一句。
　　“好了，别奉承我了，快告诉我真相。”辛蕊轻轻敲了一下莲儿的小脑袋，笑着说。
　　“哪里是奉承啊，莲儿说的是实话。小姐，我说，你不要敲我好不好，那样会变笨的。”小莲儿调皮地对辛蕊抗议了一句，然后嘀嘀咕咕地说道，“其实我也不大清楚是怎么回事，只是府里上上下下的人都说你不是老爷亲生的，似乎是说在娶夫人进府的时候，小姐你就已经出生了……”
　　“既然如此，连老爷为什么会照顾我们呢？而且还娶了……娘？”辛蕊有些艰难地开口叫了一声“娘”，毕竟这个词太过古意了，让她一个现代人实在是难以说出太自然；更何况她从小就没叫过妈，心里还真不是滋味。
　　“可能是夫人美貌吧，老爷对夫人还是很好的。”莲儿分析着。
　　嗯，这倒很有可能，辛蕊点点头，夫人的画像她曾见过的，确实是一位婀娜多姿的大美人，想必这就是连老爷会娶一个有孩子的女人为妻的主要原因了。
　　此时，外边传来更夫的打更声，已然是一更天了，于是辛蕊便让莲儿回去睡觉，谁知莲儿怎么也不答应——“不行，莲儿一定要看着小姐睡着了，再回去。”
　　莲儿的语气很是坚持，辛蕊无奈，只好假装睡觉，等她离开以后再练习武功了。结果迷迷糊糊的，辛蕊竟然真的睡着了，梦里她又梦见了她的云白哥，辛蕊真是开心坏了，笑着扑进聂云白的怀里。可是一眨眼那个宽广的胸膛却汩汩地往外冒着血，辛蕊真是吓坏了，一抬头却发现，那赫然是冷峻的连峻熙……
　　事情果然如莲儿所料，那个二夫人还真是记仇，故意扭曲了连峻熙的话，说既然大公子吩咐闲杂人等不得打扰辛蕊，
　　那么以后所有的下人就都不要去辛蕊的居住的静心苑，这其中也同样包括了厨房以及洗衣房的下人。如此一来，谁都明白，那是让辛蕊她们主仆二人在这静心苑中自生自灭了。
　　辛蕊觉得有些对不住小莲儿，“对不起，莲儿，若不是我昨天和连峻熙说了这样的话，也就不会这样了。我原本是想在大公子的命令下，不让二夫人他们随便来捣乱，谁料二夫人竟然钻了个空子，这还真让辛蕊有些始料不及，还真是可恶！”
　　“没关系的小姐，其实这样也算好的了，若不是大公子有言在先，二夫人此刻早就带着人来为难我们了，那样更惨！”莲儿赶紧安慰自己的小姐。
　　“可是这样也不是办法啊，我们会不会被饿死啊？”辛蕊还是无限担忧，自己莫名其妙地穿越过来，可不能这样不明不白的成了饿死鬼啊，那自己的云白哥怎么办？
　　“不会的，小姐，这个静心苑是有小厨房的，以前夫人教过莲儿做菜，虽然莲儿的手艺比不上夫人，但是应该也不会比府里的厨师差的。”莲儿有些羞涩地说道，“至于衣服之类的，莲儿自己也可以洗的，小姐，没什么可担心的，都交给莲儿吧。”
　　话虽然是这么说，可是前提是她们得有钱啊，否则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虽然说有几颗夜明珠，不过以她的猜想，那二夫人也不是一个愚笨的人，从今天她这个命令就能看得出来，既然这样的话，那二夫人应该会……
　　“莲儿呀，二夫人今天还有没有其它的命令了？”辛蕊赶紧问道。
　　“小姐，你真是聪明，厨房里的王妈对我说，今天她去送早膳的时候，听见二夫人和一个管事的说，让他们去一些当铺、玉行之类的店铺招呼一声，嘱咐他们要是碰见有人来当夜明珠的，就一定要设法把人先留下来……”
　　果然不出所料！辛蕊开始头疼了，扑来这个连峻熙说得没错，不能小看了这个二夫人的心机。只是没想到自己一个堂堂高中语文老师，竟然比不过一个古代妇人，真是说不出的窝囊！
　　“小姐，你说二夫人是不是知道我们还留着她的夜明珠呢？”莲儿开始担忧了，小眉头又皱了起来，“这样一来，我们就不能拿夜明珠去换钱了，否则肯定会出一场大风波了……”
　　
　　是啊，这不是明摆着呢吗？怎么办呢？难道要向那个不可一世的二夫人低头吗？辛蕊的心里充满了矛盾，她明白二夫人这样做是想挫挫她的锐气，以报昨日之仇。想必只要自己去认个错，二夫人也应该不会做这么绝。可是问题是，她，辛蕊，真的一点也不想和二夫人认错啊！
　　那么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自己赚钱。可是凭自己还是十四岁的年纪，又怎么能赚到什么钱呢？何况自己又是一个小女子，何况又是在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古代？唉……
　　莲儿见她怔怔地不说话，以及为小姐在担心以后的生活，于是强打起笑容，以欢快的语气安慰自己的小姐说，“小姐，你不要担心，莲儿可以绣一些手绢之类的东西，然后求王妈设法拿去卖，这样我们就会有银子了。”
　　“王妈？”听莲儿再次提起这个名字，辛蕊有些好奇了，因为二夫人可是扬言任何人不许接近她们这里的啊，那个王妈怎么敢违抗她的命令呢？
　　“莲儿小时候是王妈管教的，她待我一直很好，一定会帮我们的。而且王大伯是管后门的，如果王妈没空，我也可以求他放我出去，可以自己去卖的……”莲儿解释着。
　　嗯，如果是这样，倒还是可以对付的，辛蕊点点头，继而又摇了摇头，单单靠绣手绢能赚几个钱啊？何况自己又不会这些细活，让莲儿一个人扛着，心里也过意不去啊。
　　心里？！
　　辛蕊摸摸怀里的那本武功秘笈，一个念头在她的脑子里闪过——“莲儿，你为我买些纸笔来，小姐我有法子了。”
　　“什么法子？”
　　“现在先保密，以后小姐再告诉你。”辛蕊微笑着说道，是啊，自己的智慧可是不简单啊，当年的大学可不是混的。
　　初夏的阳光透过密密层层的枝叶透射下来，有几缕光线顽皮地在辛蕊的手上跳跃着，将她的指尖幻化出迷人的光彩，优美的唇角微微弯起，那是一抹倾国倾城的笑容……
　　望着自家小姐神采飞扬的样子，莲儿看呆了——好美啊！
　　可是感叹归感叹，莲儿实在想不出这个柔弱的小姐会有什么好办法？不过，既然小姐说了，那肯定是对的，她莲儿只要照着小姐说的去做就可以了。想到这里，莲儿原本提着的心也就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