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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集

作品名称:丹江幻女      作者:老笨熊李春胜      发布时间:2020-04-25 10:11:03      字数:10733

  剧情简介:
  徐嘉余家张灯结彩,其儿子徐天顺结婚。婚礼上,林跃把徐天顺摔了个嘴啃泥,新娘子对林跃看个不够,悔恨交加。睡梦中,香樟仙子告诉了林跃很多事情,其中一句忠告是“你保护了大自然,大自然就会保护你,你破坏了大自然,大自然就要报复你”;赵处长倒台,郑建贵没了靠山,管道场新来了一位大学生顶替郑建贵;住建委的王主任前来参加管道场的授奖大会,他告诉了张场长一个令人震撼的消息;夜里,岳芬和林跃相见,对林跃说年轻人血气旺,喜欢做梦,她是走进你梦境中的一个异想天开的人,并面授机宜,她将以合乎情理的身份出现在林跃身边,当然,林跃所面对是要排斥世俗的眼光去迎接挑战;林跃又犯“傻”了,竟拿出一万元钱做赌注,让一对精神近乎崩溃的夫妇从“悲欢离合”中焕发精神,周有光的“女儿”起死回生后,提出了要和林跃一起去逛超市。
  171、
  老转把菜、馒头和玉米汤已放到了桌子上。
  林有山和林跃坐到了桌边。
  老转:“跃跃,今儿个歇班?”
  林跃边吃边应:“嗯。”
  老转:“妈想让你帮妈拉车花生回来。”
  林跃:“我爸呢?”
  老转:“山那边你表叔的儿子结婚,他要去给人家捧捧场。”
  林跃:“是徐天顺?”
  老转点点头。
  林跃:“今天我去赶场子。”
  林有山惊得瞪大了眼睛:“你去?”
  林跃:“怎么?不行啊?”
  林有山看了看老转,老转:“这个……”
  林有山:“关键我去还要帮你表叔跑跑腿儿。”
  林跃:“我也能帮他跑腿儿,反正好几年没见徐天顺了,我想去看看他那个熊样儿。”
  老转:“你去?妈有点儿不放心。”
  林跃:“妈,我都这么大了,你们还把我拴到你们裤腰带上,有意思吗?”
  老转:“你去就你去,可别给我惹祸。”
  林有山把筷子一放,瞪了老转一眼:“你呀……”
  林跃推出摩托,张信过来说:“林跃,今天上班不去?”
  林跃:“今天该我歇班了。”
  张信:“我有一个朋友在搞建筑,他用的焊工死了父亲,一时半会儿来不了,他急等着用料,答应一天给两天的钱,我向他推荐了你。你不用带东西,那里什么都有,咱们现在就走。”
  林跃:“不行,真不巧,我表弟今天结婚,我要去参加他们的婚礼。”
  张信:“你咋这样死心眼儿,让你父亲或母亲去就行了,错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这些钱弄到手可是外赚啊。”
  林跃坚持:“对不起,我必须得去。”
  张信苦笑:“有钱你不赚,真是傻子,傻透顶了。”
  张信摇摇头走了。
  林跃骑上摩托上路,刚出村口,摩托颠簸得厉害,下来一看,发现摩托后面的轮胎没气了,林跃在摩托周围转来转去,口中喃喃:“怎么办?怎么办?千万不能错过时间,这可怎么好?”
  王医生老婆骑着电瓶车过来了,林跃急忙上前拦住了她。
  王姨:“是林跃呀,有事儿?”
  林跃:“王姨,帮帮忙!”
  王姨:“什么忙,你说!”
  林跃:“我急着要去参加一个婚礼,可摩托没气了,你的电车让我骑一下,你帮我去修一下摩托。”
  王姨:“这……”
  林跃上前夺了电车:“王姨,晚一天我给你解释。”
  林跃一阵风似地不见了人影。
  172、
  林有山家。
  林有山埋怨老转:“你不知道他说话办事不分高低,你咋还答应他呢?”
  老转:“他争着要去,我能有什么办法?总不能把他锁到家里吧?”
  林有山:“他去我不放心,不行,我也得跟着去!”
  老转:“你去我还不放心你,你要再冒冒失失跟他下不来台,扫了人家的兴咋办?你去我也去!”
  林有山不耐烦地说:“好好,都去,都去!”
  173、
  徐嘉余家搭建了高高的彩棚,张灯结彩。参加婚礼的人一个个穿戴一新,喜气洋洋。徐嘉余忙前忙后给客人们让烟。
  林跃风风火火赶到,徐嘉余一见激动地喊了起来:“林跃,你来得真好,快来帮表叔个忙。”
  林跃喘着气问:“表叔,什么忙?”
  徐嘉余:“家里买的烟恐怕不够,想让你现在去超市再买两箱酒回来,现在人数腾不开。”
  林跃:“表叔,等我参加过表弟的婚礼之后再说吧。”
  徐嘉余生气了:“这孩子,家里等着用东西,表叔使你就使不动了?”
  林跃:“表叔,别生气,一会儿我一定去,不会误你大事的。”
  徐嘉余摆摆头:“唉,这孩子,咋这样?!”
  迎亲车队终于过来了,车门开了,新娘子在伴娘的搀扶下下了车,录像的不停地变换位置录下了新娘子精彩的一幕,众亲朋们拥上前,向新娘子要喜烟要喜糖,场面热烈极了。
  林跃一见新娘子,惊呆了,失声叫道:“杜娟——”
  杜娟回眸看了他一眼,稍微迟疑了一下,低下了头,继续向前走去。走不多远,又回头看林跃。新娘子被簇拥着进了新房。
  林跃正在纳闷,徐天顺赶过来,对林跃说:“表哥,杜娟死活要见你一面,说有句话要单独对你说,你过来一下吧。”
  林跃纳闷:“见我?”
  徐天顺:“她说她要见不到你,死活不给我拜天地,你看,当着这么多人她给我使性子,让我下不来台,你帮帮忙吧。”
  林跃:“这个杜娟,咋这样?”
  徐天顺眨巴眨巴眼睛:“你们认识?”
  林跃点点头又摇摇头说:“算是认识,在杨丽家只见过一面。”
  林跃跟着徐天顺进了新房,徐天顺笑着开始向外撵人,一边撵一边自我打圆场:“各位哥哥弟弟,咱们先让一让,人家要给娘家表哥说句话哩。”
  当新房内只剩下林跃和杜娟的时候,杜娟一把抓住林跃的右手,两眼像箭一样直盯着林跃,牙齿咬着嘴唇,小声说:“林跃,我算瞎了眼了,我……我……后悔死了!”
  林跃:“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别……别这样!”
  杜娟:“我……我……我恨你!”
  林跃:“杜娟,这……这怎么说呢?别……”
  杜娟一阵痉挛,有些哽咽:“林跃,我恨你,更恨我,恨我无能,恨我有眼无珠,恨我好高骛远!”
  林跃:“一切都过去了。”
  杜娟:“今天见不到你我也许好受些,见到你,我死的心都有了!”
  林跃:“什么也别说了,祝福你!”
  杜娟:“唉……命啊,你去吧!”
  林跃逃也似地离开了新房,杜娟趴在超高标准的现代化的床上啜泣。
  婚礼开始,鸣炮奏乐,那一声声礼炮惊天动地,震人心魄。杜娟被很多花枝招展的女孩簇拥着走过来了,场上喝彩声一片。
  关键头上,徐天顺的手机响了,他急忙避过闹哄哄的场面去接电话,司仪连喊他两次,他才转过来匆匆忙忙转过身来。
  徐天顺见响过的炮筒挡在出出进进的路上,就走了过去。
  林跃一见,大惊失色,忙喊:“天顺,闪开。”
  徐天顺站着不动,林跃不过一切冲上去把徐天顺推了个嘴啃泥,由于用力过猛,他自己也跌倒了,而且手掌擦了个大窟窿,鲜血直流。
  站在人丛中的林有山脸色煞白:“这逆子……”
  老转:“跃跃,我的儿……”
  话没说完,一枚哑炮响了,格外刺耳。
  徐天顺先爬起来,急忙上前去拉林跃,林跃躺在地上乱滚站不起身来。
  老转:“跃跃,跃跃,你怎么了,你别吓死妈呀。”
  林跃:“妈,没事儿,他们踩着我衣裳角呢。”
  徐天顺推过围观过来的人群,把林跃拉起来,声音发抖地说:“谢谢你,表哥,要不是你推我一下,我的两眼就要被炸瞎了。”
  杜娟也赶过来,深施一躬,腼腆地说:“谢谢你,林跃!”
  林跃:“什么谢不谢的,你赶紧去拜花堂,我要去超市给表叔买烟哩。”
  林跃刚转身,只听杜娟深情地喊了一声:“林跃,我爱……我欠你!”
  徐嘉余一脸歉意地走到林有山面前,动情地说:“有山啊,多亏了跃跃啊,要不是他那关键的一扑,真不敢往下想啊!”
  林有山表情复杂地笑笑:“猛然之间,我还以为……”
  老转急忙插嘴:“有山还以为是林跃要捉弄新郎官哩。”
  徐嘉余:“捉弄得好,捉弄得好,林跃,林跃呢?我得当面谢谢他!”
  174、
  晚上,林跃的房间里黑咕隆咚,林跃抱瓶、摇瓶,然后喊:“岳芬,岳芬——”
  没有回音。
  林跃使劲捶自己的脑袋,自言自语:“我昨晚咋不盖瓶啊!”
  林跃躺在床上,昏昏迷迷睡着了。
  【梦幻镜头:绿裙女玉步生风出现在林跃面前。
  绿裙女:“林跃,谢谢你,谢谢你关键的时候救了我。”
  林跃:“那有什么谢的,只要你平安就好!”
  绿裙女:“我平安了,你却受了委屈。”
  林跃:“保护古树是我辈的责任。”
  绿裙女:“我还没到古树级别,只要人心不古,我就很快能古了。”
  林跃:“敢问仙子,现在有多大的树龄?”
  绿裙女:“这是私密,请你不要过问。”
  林跃:“你咋和岳芬一样都披着神秘的面纱呀?”
  绿裙女:“难道你就没有一点私密对岳芬打埋伏?”
  林跃:“没有,对她我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绿裙女:“得了吧,你和艳艳那点小秘密你对岳芬公开了吗?”
  林跃:“我们没有秘密,我们是清白的。”
  绿裙女:“我知道你们是清白的,在你对艳艳过分热心的时候,不是老鼠精出面搅局,就是我暗中阻止,所以,你清白,艳艳清白,大家都清白。”
  林跃:“你……你……我……我……”
  绿裙女:“你知道吗,这样不仅仅是保护了你的纯真,也保全了艳艳的圣洁。”
  林跃重复:“我……清白……她……纯洁……”
  绿裙女:“她成熟了,很快就要找到她的归宿了。”
  林跃:“真的吗?是谁?”
  绿裙女:“以后就会常常和你打交道。”
  林跃:“唉,很多事都让人费解。”
  绿裙女:“有时候很多人很多事你要强行而为之,就有悖情理,有违天意,该你知道的自然就不会对你隐三瞒四。”
  林跃:“不懂,实在不懂。”
  绿裙女:“你不懂就对了。该懂的不懂是弱智,不该懂的却要去弄懂是傻子。林跃,我找你还有一件事,就是来替岳芬给你请个假。”
  林跃:“请假?我又不是领导,请什么假?”
  绿裙女:“你不是领导,可你是岳芬的男朋友啊。”
  林跃:“岳芬还不是人,怎么能做我的女朋友?”
  绿裙女:“这就怪你了。我给了岳芬多次早一天成人的机会,都让你给破解了,要不是她现在就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完完全全的、光光彩彩的人躺在你的怀抱里了。”
  林跃:“让我把幸福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打死我也不会干。”
  绿裙女:“说得好,做得也好,说明我没看错人,我可以安安心心地把岳芬交给你了。”
  林跃:“你说再过一天岳芬真能堂堂正正到我身边?”
  绿裙女:“你们人间有一句话叫‘浇树浇根,交人交心’,你说我现身这么长时间,哪一件事儿骗了你?”
  林跃:“谢谢你在每次关键时候暗示我。”
  绿裙女:“这就互利共赢。林跃,你不知道吧,明天还有一件好事等着你。”
  林跃:“什么好事?”
  绿裙女:“明天你就知道了。”
  林跃:“仙子,你什么时候把岳芬还给我呀?”
  绿裙女:“放心,明早鸡叫三遍时岳芬就在花瓶里了,记着把瓶口盖上。”
  林跃:“你借岳芬干什么呀?”
  绿裙女:“教她一套魔术,作为陪嫁她的嫁妆。”
  林跃:“什么魔术?我能学吗?”
  绿裙女:“你们不是学,而是人人会做,关键是看做不做。”
  林跃:“怎么做?”
  绿裙女:“用你们人类时兴的一句话就是‘你保护了大自然,大自然就会保护你,你破坏了大自然,大自然就要报复你’。怎么做?那是你的事儿了。”
  林跃还要问什么,外面一声狗叫,把他惊醒了,他坐起身子揉了揉眼,口中喃喃:“我咋生活在梦幻世界里?”
  175、
  白天,工场上。
  工人们正忙忙碌碌在大餐厅里布置会场,林跃在焊挂横幅的架子。
  餐厅一角,王永等几个工友一边在挪桌子,一边在嘀嘀咕咕。
  王永:“听说郑建贵的舅舅倒台了,这一下郑建贵就没有靠山了。”
  工友甲:“活该!吃里扒外。”
  王永:“你们有所不知,他从黑道上进购沙、石子被张场长捉了现行,张场长六亲不认,能饶过他?”
  工友乙指了指架子上的林跃:“没想到这次评模能轮得到这小子,平时傻啦吧唧的。”
  工友丙:“该不是林跃给张场长送了什么好处吧?”
  工友丁:“人家送没送你咋知道?”
  王永:“张场长是刀枪不入的人,谁敢去她那里找不自在?评林跃为青年先锋,我赞成!”
  工友甲:“还不是他帮你干了很多活儿?”
  王永:“帮我,那倒不假,你们几个说说,人家林跃帮没帮过你们?”
  工友乙:“可不是,民意测评人家分数最高。”
  工友丙:“还有呢,考勤人家也占第一。”
  工友丁:“你不知道,技能分数人家也走在前面。”
  王永:“你们不知道,人家的计件也最多。”
  工友甲:“还不是艳艳常帮助他,小道消息说这次领导班子要调整,新调来了一个姓严的大学生。”
  工友乙:“叫严荷庆,是艳艳的男朋友。”
  工友丙:“艳艳的男朋友?艳艳有男朋友了?那林跃?”
  王永:“这事儿我最有发言权,林跃和艳艳是干干净净、纯纯朴朴的同事关系,他们走得近是因为他们是年龄相当的同龄人,要是把人家怀疑成另一个档次,那是对人家人格上的诬陷。”
  工友丁:“瞧,王主任来了。”
  176、
  大门口张场长领着五十来岁的王主任和二十几岁的严荷庆视察工场的角角落落,张场长不时地指指点点介绍,一当地记者举着摄像机跟在张场长和王主任后面录像。
  王主任看了看身边的严荷庆:“小严同志,你好好熟悉一下工作环境,早点进入工作状态。”
  严荷庆:“我会的。”
  张场长:“这里条件还很艰苦,但是能锻炼人。艳艳就在这里坚守了好几个月,而且磨砺得相当不错。小严,你告诉我,是不是艳艳在这里你才要到这里来发展啊?”
  严荷庆:“那只是一个方面。现在搞新农村建设是大势所趋,大城市里人才济济,即便在那里找下了工作,也会不显山不露水,不如到建设新农村的前沿阵地找位置,也许有一片属于自己释放能量的天地。”
  王主任:“好,好,别看这里只是一个管道场,却是住建委的直接下挂单位,你说这里是新农村建设的前沿阵地,形容得很妥切,厕所革命、下水道改造、标准的电线杆制作都是新农村建设的重要环节,都离不开我们提供优质产品。我们丹江河畔沙是一流的,水是一流的,但愿生产出来的管道也是一流的,所以,小严,无论在技术上还是在质量把关上你都要严格要求,都要替张场长多操操心。”
  严荷庆:“是!”
  王主任:“你干的这个角色原来是郑建贵在干着,郑建贵很聪明,可往往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他自己把自己坑了,住建委已掌握了他种种劣迹,把他安排到别的场去当一线工人,说是另有他用,其实是让他去改造。你抵的郑建贵这个缺,是个容易被腐蚀的岗位,你要吸取郑建贵的教训,给自己涂好防腐漆。”
  严荷庆:“我会的。”
  王主任:“小严,你别看这个小小的管道场,这里却是一所培养人才的大学,艳艳在这里实践,长了不少见识,可以说,她现在就能独闯天下了。艳艳社会实践期满,住建委会公正、客观地给她写出鉴定。张场长,你说这只鸟儿翅膀硬了会不会飞走?”
  张场长:“小严不来,我心里没数,小严一来,我恐怕撵也撵不走她。”
  王主任:“你就那么自信?”
  张场长:“艳艳很会事儿,见了我干妈长干妈短地叫,叫得我心里痒痒的。”
  王主任:“是吗?这可是个好消息,张场长,我再告诉你个好消息,你场推荐的林跃到市里参加焊艺大赛,你猜猜能得第几名?”
  张场长:“只要不占末名我就谢天谢地了。”
  王主任:“夺得了全市桂冠!”
  张场长:“我……我……我的天,王主任,我有心脏病,你别吓着我了。”
  王主任:“你有高血压也不行,这是铁的事实,我也是刚刚接到的消息。”
  张场长:“这个闷葫芦不简单啊,我真是做梦也没想到。王主任,焊艺大赛那天我也去了,为啥不当场亮分数?”
  王主任:“焊艺大赛不比其他大赛,不仅仅是速度的掌控,还要对你焊出来的产品的造型、节省原料、焊点、承载的压力等方面进行综合考察。就焊点而论,专家们要拿着放大镜反复比对才能得出结论,还有承载的压力方面是短时间内难以看出结果的。”
  张场长:“王主任,丑化说在前面,你可别挖我墙角啊!”
  王主任:“该挖还是要挖,因为马上要进行三市联谊的焊艺大赛,到时候让林跃参赛,你可得放人啊!”
  张场长:“那是一定的!”
  严荷庆插言:“艳艳微信上提到过林跃,说他人有点木讷,她送他外号叫木木跃。”
  王主任:“人不在话多,在于实干,只要你实干,就会有神助,因为你干得得心应手了,你本身就成神了。张场长,现在我想见一下这个木木跃。”
  张场长:“这个容易,小严,你去喊一下林跃。”
  严荷庆不好意思地笑笑:“张场长,我还不认识林跃。”
  张场长笑了起来:“你怎么也成木木跃了?你找到艳艳,不就也找到了咱们要的‘嫌疑人’了?”
  王主任:“嫌疑人?张场长,你真幽默。”
  张场长:“我高兴呗!”
  177、
  王主任和林跃握手。
  林跃穿着工作服,两边分别站着王主任、张场长、严荷庆和艳艳,记者给他们照相。
  【特写镜头:照片展示。
  178、
  场里大餐厅里的墙上悬挂着醒目的横幅:“管道场表彰大会。”
  主席台上坐着张场长、王主任、严荷庆等人。
  大会开始,王主任发言:“我代表住建委宣布:住建委委派大学生严荷庆同志来我场任监管一职,协助张场长工作,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严荷庆同志的到来。”
  严荷庆起身,鞠躬。
  王主任:“原监管郑建贵同志另有他用,下面由张场长安排工作。”
  林跃等几位模范身披绶带登台,张场长亲自给他们颁发证书。
  张场长发言:“同志们,我们管道场是新农村建设的前言阵地,在这个前沿阵地里涌现出了一批实干加巧干的能工巧匠,在这里我除了向各位获奖者祝贺以外,我要特别提出表扬林跃同志。说林跃同志积极向上,并不是一句空话,我是有根据的:一、上个月场里掀起为一位白细胞患者捐款的热潮中,林跃同志一出手就是一千,你们谁捐的有他多?其二、上个月场里收到一封感谢信,说我场一位青年捡到一万元现金主动上交,这个青年就是林跃同志,这是不是雷锋精神?说林跃同志业务娴熟,也不是空穴来风,在我们场,除了完成本职工作外,还援助别人,无怨无悔。大家还不知道,这次全市举行焊艺大赛,经过海选、初赛、复赛、大决赛,林跃一路过关斩将,一举夺得了‘焊艺桂冠’,为住建委增了光,也为我场添了彩。另外,这次上级分配给我场一个‘青年标兵’指标,根据德、能、勤、绩等各方面的量化,林跃同志排在第一,量化结果公示在管道场的宣传栏三天无异议。住建委王主任就在这里,现在,我代表管道场郑重向住建委推荐林跃同志。”
  热烈的掌声。
  179、
  夜里,林跃的房间里光线暗暗的。
  林跃躺到了床上,就装着睡熟了的样子,打起了呼噜。半夜里,花瓶又开口了:“林跃,快放我出来。”
  林跃不理她。
  花瓶:“林跃,求求你了,快放我出来,我有话对你说。”
  林跃仍赌气不理她,看她的反应。
  花瓶:“林跃,你是个男子汉大丈夫,气量咋这样窄狭?你不放我算了,我也不打算出来了,不过有些话我得说清楚。今天已经是第七天了,如果你放我出来,天明后我就能在光天化日之下随你出出进进了,你要是另有想法,还把我埋到香樟树下吧!”
  林跃:“真的吗?你不会再想些害人的主意吧?”
  岳芬:“不是害人,是救人!”
  林跃抱起了瓶子,开了瓶口。
  幻光起,屋内异光中渐渐显露室内摆设。
  轻烟中,岳芬聚而成形,她一下子扑到林跃身上,开始抽泣起来:“你知道吗,王晶、徐天顺遇灾难都是他们命中注定的,不是我故意设绊子的,救不救他们是香樟姑娘安排我试探你的心的,你经受了考验,香樟姑娘很赞赏你,我也很敬重你的人格。昨天晚上咱们没有见面,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昨天晚上我根本就不在这屋里,我和香樟姑娘不离不弃了这么多年,风风雨雨我们都没分开过,马上我们要离开了,我陪她一晚上唠唠我们的知心话,不过分吧?你不知道吧,昨天整整一晚上,香樟姑娘一直都在呜咽着……”
  岳芬说不下去了。
  林跃轻轻地拍着岳芬,幸福地闭上了眼睛。
  岳芬抬起头来,脉脉含情地看着林跃说:“天明后我就不怕光了,就能和你一起出双入对了。林跃,你知道吗,我好激动啊。”
  林跃:“我也激动啊,我激动得好像自己不认识自己了,我激动得好像是在做梦。”
  岳芬:“就是梦,香樟仙子说的我信。”
  林跃:“香樟仙子说什么了?”
  岳芬:“难道她没告诉你?香樟仙子说世界上并不存在鬼魂,也不存在邪魔,只不过年轻人血气旺,喜欢做梦,梦境中总会出现一些异想天开的人,异想天开的事儿;把这些异想天开的人和事儿和你白天里见过的人和事儿交织起来,就有了奇思妙想的梦境,你说是不是?”
  林跃:“那你……”
  岳芬:“我就是走进你梦境中的一个异想天开的人,我要是出现,得找个理由让你父母对我认可呀,我让我稀里糊涂和你出出进进,不把他们吓个半死才怪。”
  林跃:“这我怎么没想到?是啊,这样不明不白领个陌生女子站到爸、妈面前,他们肯定难以接受,可是怎样才能顺理成章呢?你有什么好办法?”
  岳芬:“林跃,要想名正言顺,你必须还得演一次戏,做一件善事。”
  林跃拍拍胸膛,信誓旦旦:“为了你,我刀山敢上,火海敢下。快说,你有什么好办法?”
  岳芬:“也不用你上刀山下火海,也不用你前赴后继。我问你,你们村是不是死了一个年轻的姑娘?”
  林跃惋惜地说:“是啊,她叫周玉芬,据说是患心肌梗塞突然死的,前不久我还和她换过车呢,她父母跟前就她一个女孩,没想到说没就没了,她妈妈都哭死好几回了,马上要去火化呢。你别说,那女孩长得和你不相上下。”
  岳芬:“你拼死在十字路口拦下这辆车,生办法让他们打开那个透明的箱子,有了阳气,我就有办法借她的尸首还阳,她能‘活’过来,他的父母就会把‘她’许配给你。那时我就能够堂而皇之地来到你的身边了,而且,还能给你带来丰厚的嫁妆。”
  林跃:“嫁妆不嫁妆我不在乎,只想让你顺顺利利成为我的老婆。但这件事能成吗?”
  岳芬:“一定能成,不过,你身上先装点钱,他们要是不相信你时,你就把钱赌给他们。”
  林跃:“钱的事不成问题,从赖皮那里追回的一万块钱还在我手里。”
  岳芬:“和你成家后,我担心我们在一起时,和你母亲处不来。”
  林跃:“没关系,我妈妈很慈祥。以后你就会知道的。”
  岳芬:“再慈祥的母亲在我们那个时代也是儿媳妇的天。婆婆对儿媳妇管教得很严。”
  林跃:“不会吧?儿媳妇也是人啊。”
  岳芬:“话虽那样说,但封建社会有封建社会的礼数,我们那时流传着这样一个故事。一个病婆婆躺在床上,靠儿媳妇喂吃喂喝。一日,婆婆要吃面糊糊,儿媳妇一心一意给她做了,一嘴一嘴把她喂饱了。婆婆吃有劲了,就大骂儿媳不孝,儿媳纳闷,问婆婆:‘妈,怎么饭不合口?’婆婆数落道:‘第一嘴太咸,第二嘴太淡,第三嘴前味儿咸后味儿淡,第四嘴前味儿淡后味儿咸,第五嘴该咸的不咸该淡的不淡,第六嘴不该咸的却咸不该淡的却淡……’”
  岳芬没说完,林跃却笑了起来,说:“这婆婆真难伺候,我也会说。第七嘴吃进去的不咸屙出来的却咸,喝进去的不淡尿出来的却淡,第八嘴吃进去的咸屙出来的淡,喝进去的淡尿出来的咸……”
  岳芬也笑得直不起腰来:“笑死我了,你真是才思敏捷,再说两句。”
  林跃:“第九嘴粘在嘴唇上的咸,粘在肛门上的淡,第十嘴当婆婆的不咸不淡找麻烦,真是太扯淡!”
  180、
  天明后,雾霾沉沉,乌鸦低叫了两声。
  一辆拉尸车缓缓开过来了,汽笛低鸣着。
  车上周玉芬被安放在水晶棺里,她爸、她妈、她姨都在水晶棺边陪着她。玉芬妈全身痉挛,两只眼睛哭得像两个熟透的桃子,此时她已经没了哭声,痴痴呆呆;玉芬的父亲声音已经沙哑,满身憔悴。
  拉尸车从村里出来上公路时,全村的男女老幼都来送。老转不停地抹泪,林有山哀叹说:“真是天上掉祸啊,多好的女娃娃啊。”
  林跃已经站在十字路口,汽车不停地鸣笛,但他依然一动不动。林有山一见,大惊失色,破口大骂:“你个混小子,你要干什么啊?”
  老转也喊:“跃儿,别犯傻了,快让路。”
  林跃一动不动。
  林有山要上前去拉林跃,老转拉住了他:“可不敢,别像在王医生家一样。”
  林有山直跺脚。
  车停下来了,司机打开车窗问他什么事,林跃郑重其事地说:“她还没死,你们把她往哪里拉?”
  玉芬的父亲用袖子擦了擦眼泪说:“孩子,谢谢你对玉芬的关心,我们把她从医院拉回来时都已经没气了,你别在这里逗我们开心了。”
  运尸车边呼啦啦围过来很多人。
  村民甲悄悄对村民乙说:“是不是这小子情绪失控又在胡说八道?”
  村民乙:“难说,看看再说。”
  孙淅川走过来把林跃往旁边拉,被林跃挣脱。
  林跃攒足劲头,纵身一跃跳上了运尸车,情绪像气球充气一样膨胀起来,大喊:“各位爷爷奶奶、叔叔婶婶们,我林跃什么时候说过谎?玉芬是假死,她还有一口气。不信,你们打开水晶棺看看。”
  赵婆在车下大喊道:“使不得,使不得,自古以来死人是见不得光亮的。”
  林跃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钱放到水晶棺上面说:“这是一万块钱,如果打开以后玉芬不换气,说明我真在胡说,这些钱算我赔罪;如果开棺以后她还有一丝脉息,那就别把她拉去让她粉身碎骨了。”
  林跃的父亲看着水晶棺上的一万块钱,气得浑身发抖说不出话来:“你……你……你个败家子……”
  老转哭喊:“跃儿,你别犯傻了,妈受不了了。”
  林跃在车上对着周有光“扑通”一跪道:“周叔,你真想忍心和你闺女天各一方?”
  周有光没吱声,默默地搀起林跃,然后亲自揭去棺上蒙着的黑布,和林跃一起打开了棺盖。
  “嘘——”棺里长出一口气,接着一个微弱的声音响起:“渴死我了——”
  “水,水,快拿矿泉水,不,去拿营养快线,还是拿果汁吧。”周有光激动得语无伦次了。
  玉芬妈惊叫一声,抬起脚使劲踹玻璃棺罩,大叫:“玉芬,你吓死妈了!”
  玉芬妈昏迷了过去。
  玉芬坐起身,惊异地看着四周迷茫的人们,伸着懒腰打着呵欠说:“这一觉睡得真解乏啊,你们这是要把我往哪儿送啊?”
  王医生也上来了,他认真地摸了摸玉芬的脉说:“孩子心跳得很正常啊,奇迹,真是奇迹。”
  玉芬父母当场跪在林跃脚下,连连磕头:“救命恩人,救命恩人啊!”
  林跃连忙上前扶起玉芬父母:“周叔,别这样,要感谢你就感谢我家的大香樟树。香樟树有神灵,是她吹了仙气才让玉芬妹妹起死回生的。”
  周有光沙哑着喉咙大声说:“有人说林跃精神不正常,我看,精神不正常的是我们大家,林跃的眼睛是雪亮的,我们都是瞎子!”
  181、
  白天,周玉芬家的大门外,围着很多人。
  周有光给乡邻散烟,含着热泪对大家说:“谢谢大家对我家玉芬的关心,现在她妈妈正在喂她稀粥,她还没有完全恢复元气,需要静养。”
  村民甲:“老周啊,你这是喜从天降啊!”
  周有光:“是啊,是啊,幸亏林有山的儿子拦住了我。”
  村民乙:“等玉芬病好了,你们和林家攀上亲戚怎么样?”
  村民丙:“那要看他们的缘分了,如果投缘,我巴之不得。”
  村民丁:“看不出来林有山的儿子还有这么多特异功能。”
  村民甲:“那不是特异功能,是这小伙子一身正气,待人处事有一套独特的本领。”
  村民乙:“可不是,我家的葡萄架脱焊了,只对林跃吱了一声,人家加班加点给焊好了,临了连一嘴水也没喝。”
  村民丙:“张老太太瘫在床上,人家林跃给她焊了个轮椅送去,现在张老太太能自己推着轮椅到外面乘凉了。”
  村民丁:“还说那,去年赖皮给文化广场焊健身器材,没两天就坏了,人家林跃不声不响又去进行了加固。你们看,到现在坏过一处没有?”
  村民甲:“哪个姑娘要是遇到林跃这样的小伙子,真是一辈子的福分啊!”
  村民乙:“难道林跃家院里的大香樟树真有神灵?”
  村民丙:“不是树有神灵,而是事在人为就会心想事成。”
  村民丁:“林跃是好人,好人都会一生平安。”
  182、
  院子里,玉芬躺在一个睡椅上,玉芬妈在一勺一勺喂玉芬稀粥。
  周玉芬:“妈,我喝饱了。”
  玉芬妈:“再喝一口,养养元气。”
  周玉芬:“不喝了。妈,我做了个噩梦。”
  玉芬妈:“噩梦?你梦见了什么?”
  周玉芬:“我梦见了一位神仙老婆婆,她告诉我让我改名。”
  玉芬妈:“改名?改什么名?”
  周玉芬:“她让我改叫岳芬,‘岳’是太岳的‘岳’,芬还是这个芬。”
  玉芬妈:“好,好,以后我和你爸就叫你‘岳芬’。”
  周玉芬:“妈,我想买双高跟鞋穿穿。”
  玉芬妈:“你不是平时不喜欢穿高跟鞋吗?”
  周玉芬:“我现在想穿了。”
  玉芬妈:“好好,等过两天你身子好了以后,妈陪你去买。”
  周玉芬:“不,我要林跃陪我一起去。”
  玉芬妈惊讶:“要和林跃一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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