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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回 河东王告病谏明君 文皇帝挥泪驱贤王

作品名称:大宝华碑      作者:莱芜六月雪      发布时间:2020-04-17 14:51:41      字数:6323

  词曰:
  前世江山梦,
  今夜再相逢。
  一世英雄,黯然神伤,
  不知昨日风光。
  夕阳余辉,秋风瑟瑟,
  心中倍感凄凉。
  赢玄建元五十四年,玄元九十二年春节,东北诸藩国在向赢玄朝纳岁的贺表中,都提到了近来朝鲜频频与东瀛暗中交往,似有不轨行径的诸多事宜,肖战(字梦尘)疏理毕,不敢迟疑,急忙一路小跑抱着要去呈奏,转过游廊,杨敏(字星魂)正巧从内阁值房出来,一笑问道:“这大过年的,什么事如此匆忙?”肖战擦了把汗,答道:“出大事了!”说着打开一份贺表递了上来,随道:“朝鲜要与东瀛……!”话尚未完,杨敏已看到了,急忙摆手拦下了他的话,低声道:“先进来!”便领肖战转进内阁。
  进门李兵(字问天)见势不妙忙关了门,杨敏凝眉与李兵看完贺表,压下问道:“这几件贺表还有谁看过?”肖战惊道:“午朝圣上接见了东北诸藩国使节,教我收下贺表答谢,我才仔细梳理,准备呈奏,怎么这里面……是有什么不妥?”杨敏一怔,答道:“就你自己看过便好,皇帝现在何处?”肖战答道:“给太子引荐过,一起往东宫去了,许是摆了御宴,河东王、广泽王也陪同去了!”杨敏点头道:“也罢,你记着,这件事儿现在不能陈奏,等晚些御宴散了,请河东王来一趟,咱们先一起商量一下再去呈报!”肖战虽不知是何用意,想来杨敏必有远谋,便点了点头应了。
  临晚玄锡维(字穹高)多吃了酒,蒙恩(字孝真)、魏圣坤(字仲琳)送他回去,肖战便悄悄截住郑文龙(字子康)请到内阁来了,看罢贺表拍案喝道:“匹夫安敢如此!”杨敏急道:“你小点声!我的祖宗!大过节的,你非要嚷嚷的满世界都知道不成?”文龙松了口气问道:“这样的事儿你瞒着他,就不怕他那小心眼儿的劲儿怪罪下来?”杨敏捋须叹道:“怪罪了我是小,我是怕他万一来了脾气,当着诸藩国的使节表现出些什么来,给他们漏了底,反更不利于咱们对付他们了!”李兵点头随道:“四十年前,他俘山下智源而不杀时,就曾说过,与东瀛这一战,迟早要打,只是未得其便,那时国家还在混战,我们没有精力去打,而今……或许是时候了!”杨敏道:“你说得都对,可这几年水师的老人儿多半已故去了,山东沿海既要防着东瀛的海寇,还得和北洋一起防着山海关外那些藩国把战火引到关内来,这个仗得做好充分的准备才能打,不是现在!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保住这个贺表的秘密,悄悄的进行统一部署!”文龙紧咳了几声叹道:“你们就是心思太缜密了,要是在早上个二十年,老子何用求人,早就带人把那几个杂碎国给灭了!”杨敏松了口气,近前抚着文龙的手劝慰道:“你的心我知道,他也知道,说不定征战东北,还得靠你,那你就得先养好自己的身子,这个时候,咱们谁都不能倒下,你明不明白?”文龙松了口气,肖战听了也感叹不已,忙扶他到一旁坐下了。
  过了正月十五,杨敏才亲自将贺表递了进去,果然玄锡维勃然大怒,拍案喝道:“亏朕还一车一车的金银宝物赏赐他们,竟作资敌之用,你们也压着不来奏报!”肖战欲言,杨敏摆手拦住奏道:“是我的主意,与他们无关,不要怪罪他们!”说着近前把贺表收起来,又道:“当务之急,是这件事儿先不要声张,我回去跟子康他们再仔细斟酌一下,尽快拿出个章程来,你既赏赐了那几个藩国,想来他们就算要有举动,也不会急在此时,咱们还有时间!”锡维凝眉叹道:“也罢,今夜吃了元宵夜宴,你们也别回去了,咱们一道去戒得居商量一下,明儿各部衙门就要开始理事了,早朝要叫大起,事不宜迟,拿出个章程来,早作准备也好给他们一些震慑,既是脓疮,早晚就挤掉的!”
  新年开朝,诸臣叫大起,照旧例京里四品以上的京官都要进宫早朝,真可谓新年新气象,众臣大换礼服,陛见奏事,礼乐响起,文武百官依次列班进殿,皆跪拜道:“万岁万岁万万岁!”礼毕,各归本位列班站定,诸教主王列座,才见玄锡维摆手笑道:“怎么过了个年,都拘束开了,也不是第一次叫大起!”于是环顾阶下那几位发须苍苍的老臣,问道:“看几位老将军面色都好多了,这个年过的还不错?”随引得众臣一笑,阶下众人忙跪拜道:“有劳陛下挂怀,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锡维忙道:“起来起来,才跪过了又跪下做什么,都一大把年纪了,你们都是随朕兄弟一路走过来的股肱之臣,都是有大功勋的人,快起来罢!”
  言语间肖战已将内阁的呈文递了上来,玄锡维接过去翻了几页,方一笑道:“年前的事儿也压下了不少,怎么,你们都没有什么要说的?那朕就……!”原以为无人奏事,锡维就将昨夜拟好的条陈公之于众了,岂料班列中突然闪出李鸿其(字少飞)来,躬身奏道:“启奏陛下,臣御史台少卿李鸿其,有本要奏!”锡维一惊,杨敏、郑文龙等也都凝眉看去,乃见李鸿其递上一封奏疏来,躬身奏道:“八司、十三司御史联名上书,皆言国家已定、百废俱兴,为江山社稷之千秋万代着想,更当肃清吏治,规矩法典,以开光明之道!各有能之柱臣、有功之勋爵,亦不可再授律法外之特权,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包括诸教主王在内,皆为陛下臣民,更当各司其职,为陛下尽忠、为天下谋福,而不应久留宫苑之内,因此,御史台认为,陛下应当收回为个别人颁布的特赦诏书,并请诸教主王到封地就藩,以正人心而靖浮言!”
  此言一出,玄锡维紧紧地锁起了眉头,压下了手里的呈文,当下立地之人无不惊骇不已,杨敏、郑文龙众人也都一时无言以对,因为他们深深的知道,李鸿其在朝堂上的这一席话,无疑有要掀起一场政潮之嫌,杨敏、文龙心里也最是明白,这番话或许都是对的,但绝不会从玄锡维口中说出,正如他们担心的,陷玄锡维于进退两难之地的李鸿其,断也没了任何退路,关键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东瀛和朝鲜的事儿,也一个字儿都不能再提了。
  散了晨会,李鸿其自觉到了西苑禁房,他或许知道这里才是他的归宿,禁房的人也早已准备好了锁链拿他,大理寺政务少卿王一博(字若寒)匆匆赶来吩咐道:“陛下说了,不必锁他,请他进去侯着!”李鸿其含泪一怔,微微笑道:“陛下……还愿意见我?”一博叹道:“条陈不是你一个人上的,公忠体国,那道疏本也没错!陛下英明圣断,怎么会不知道你的忠心?陛下爱惜人才,你这样的忠良之辈,怎不愿见?可你……!”话虽未完,叹息不已,李鸿其点头笑道:“有你们一声叹息,我死无憾矣!”便坦荡荡进了门去。
  当夜,肖战扶玄锡维来到西苑禁房,到门外时,正从窗扇里看见李鸿其在里面若无其事的大口吃着冷面,看守仙官还在劝道:“真不知小爷是什么心肝,这会儿还吃得下?怎不反思今日过失,想想怎么补救!”鸿其摆了摆手,笑道:“我本江湖飘零之人,承蒙陛下不弃,做了忘年之交,一路待我如手足般,今又拔擢做了监察御史,查察利弊就是我的天职,我与汶南王、河东王和几位教主王都有交情,也不是针对某一些人,我所做的,非为自己,无非履职耳!纵是今日言论触犯了那些大官僚,逼得陛下真要杀我,死而无怨也!”说着又吃了口面,方玩笑道:“是死是活,都是以后的事,眼下活着,不就得吃饭?”这话让左右的看守也都哭笑不得,知他没有私心,又可怜他不该入世参与人事纷争,更不该做这个官。
  门外的玄锡维听到这里,眼里也蓄满了泪水,只倒吸了口凉气,暗叹道:“少飞……朕的好兄弟!说到底……是朕误了你,朕不该带你来这儿!”犹豫间转身要走,门却开了,回望去李鸿其站在门口一笑,锡维越发的觉得不敢面对,鸿其吩咐左右道:“你们去罢,陛下这里有我侍候!”左右退去了,留肖战守在门外,鸿其才来扶着锡维进了门去,锡维紧低着头,也不忍抬头看他,心里一团乱麻,虽人来了也不知说些什么,鸿其看出了他的心思,便知道自己的小命算断送了,因只笑道:“是杀是罚,该怎么说就怎么说罢,不必这样为难!”
  玄锡维接过李鸿其手里的茶去喝了一口,喃喃叹道:“依国法,赢玄朝不杀言官,你是监察御史,谁也杀不了你!讲人情,你在履行自己的职责,又是朕的兄弟,断也没有人敢杀你……!”说着说着,却又低头饮泣起来,鸿其心头一颤,微微笑道:“既然都杀不了我,你哭什么?”忽然心头一颤,无力的坐在了一旁,才忍住泪水微微笑道:“你是怕他们两个多心罢!不妨事的,我能处置!”锡维一惊,正要问时,又闻门外奏道:“陛下,龙泽居伺候河东王的杨仙官来了!”锡维舒了口气摆了摆手,肖战开门让杨仙官进来了,只见他进门便扑通跪在了当下,含泪低声奏道:“河东王日间饮了些酒,也不只是着了凉还是怎么,今夜忽然上吐下泻,头痛不止,虽然河东王再三吩咐不必大惊小怪,太医说……最好还是让来禀报陛下!”
  玄锡维闻言大惊,忽然眼前一阵恍惚,也顾不得李鸿其了,转身便踉踉跄跄往龙泽居去,进门不让通报,让肖战搀扶着悄悄从后角门进了园子,沿游廊拐进去,后院一片宁静祥和,冷冷清清的听到一阵咳嗽声,越往里走咳声越大,锡维凝眉紧咬着牙关,到了廊下,方闻有争吵声,于是止住了步子,静听细看去时,乃是夏夫人在榻前侍候着卧榻咳嗽的郑文龙用药,见文龙咳得紧,一旁端着药碗的夏雪叹道:“就这么耗着,要到什么时候,不然,就差人告诉陛下罢!”文龙紧咳了几声,忙摆手道:“我死不了,这个时候,告诉他干什么,他那个性子,不行的,时下的情势,除了我,还有谁能帮他?”夏雪急道:“可是……?”文龙阻道:“我的身子骨,自己心里有底儿,死不了的!”夏雪忍不住拭泪急道:“可真要是……,终还是有瞒不住的时候,那……!”说着便哽咽了,文龙含泪叹道:“能瞒一天算一天,这个时候,我不能死!”夏雪长舒了口气,给文龙喂着药,那文龙不时咳出药渍,夏雪便忙转身去拿汗巾子,不想一抬头就愣住了,锡维已进了门来,夏雪喃喃道:“陛……下?”文龙一怔,急忙起了身来,笑道:“你来怎么也不差人先说一声,前儿我说不多饮酒,你看,老毛病又犯了……!”锡维随忙过来安抚他坐下了,急道:“你难道非要朕一下子为你急死不成?”那夏雪终忍耐不住,捂着鼻子哭泣着离开了。
  内间里只剩下玄锡维、郑文龙兄弟二人,好一会儿沉默不言,方闻锡维急道:“来人,把那些侍候的仙官、侍女、随身力士都给朕发配到西北边陲去,近侍全部拉出去砍了!”文龙忙劝慰道:“是我让他们瞒着的,不关他们的事!”锡维凝眉叹道:“子康,你是不是信不过朕了?”文龙急忙起身要跪,被锡维一把拉住了,才听文龙含泪奏道:“从跟了你的那刻起,我心里除了你……还信过谁?”锡维急道:“那你怎么如此作践自己,却瞒着朕!”说着咳了几声,又低声道:“是否和今日那件奏本有关?还是你早知道?”文龙松了口气,阻道:“你看你看,我还没说什么,你又撒急,那还跟你说些什么?”锡维一怔,文龙随道:“其实少飞今日不说,我也早有此意了,倒不是不喜欢这里,毕竟随着年纪大了,总想回去看看,故土难离,你该理解才是!且在这里时常得见,便也常惹你生气,回去,未必对你我不是一件好事!……少飞是我带出来的兄弟,都有过命的交情,想来他也不是针对我一个人的,而且这个话,也只有他说出来,更有说服力!他是为了江山社稷而已!”门外肖战听到这些,也凝眉松了口气。
  听屋里二人一阵叹息,郑文龙取过茶来递了上去,方道:“这些年事儿也多,我想着怎么在你身边帮你,的确忽略了太多家里的事,眼下,这身子骨也不争气了,东北关外又出了这样的事儿,我真是有心无力了,章程拿好了,我还是那个意思,让年轻人出去历练一下,毕竟圣圣相传,这天下,最后总是要传到他们手里,咱们总不能守护他们一辈子罢!”玄锡维听不下去了,一把摔了茶碗,急道:“总之这个时候不准你走!”文龙轻轻一笑,捡起茶碗来放在了案上,抹了把泪劝道:“你看你又来了,这又是要吵的架势?这儿到河东才三百里,什么时候得闲了,随时不就见了?再说我在这里养病和回河东养病有何区别?在河东我还能都督兵马,为后续的战事做些什么,毕竟那里靠近东洋水师,一旦有变可以及时出兵保卫京师,可在这儿养尊处优的,除了叹息劳神,还能做些什么?”锡维忍不住低声饮泣道:“可是子康,朕怎么觉得这么对不住你!”已不能再言。
  好一会儿沉默不语,郑文龙才近前坐在了玄锡维身旁,谏道:“我虽身在河东,心无时不刻不在你这里,你有什么放心不下?我的身子骨确实不行了,但我还能为你最后再做一点事,只是不能在这里做了,你明不明白?”见锡维不答,方又劝道:“少飞我还给你留下,要善待他,不要误了他,当年亲征南海,他可是一直在身边伺候着你的人,你也说喜欢他的脾性,才带他来的,别为我之今日,误了忠良之心!”锡维紧点着头没有搭话,默许了文龙劝谏,放他回了河东。
  郑文龙义正言辞的告病还乡,本是想既能给了玄锡维、李鸿其君臣一个台阶下,又能借机返回河东,躲开众目睽睽的朝堂,暗中调度沿海军务,悄悄部署抗倭战略,但因有些话不能明言,加之上了年纪的玄锡维也不再是当年那样,能感性的考虑到如此细致,反觉得世人会唾骂有兔死狗烹之嫌,越想越多,甚至不听肖战苦劝,连郑文龙的车驾离京也不愿去送了,杨敏目送郑文龙上车出了真阳门,正往回走,见丞相长史王荣(字昭阳)迎面赶来,因到亭下坐了,忙细奏道:“都打听清楚了,与你所料丝毫不差,这李少飞显然是着了别人的道,为别人慷慨赴义了!”杨敏惊道:“是什么人?”王荣低声答道:“这件事儿是御史台八司和十三司的掌印暗中串通谋划的,他们都是东宫的太傅黄磊的门生,我想他们或许是怕将来太子接了位,皇帝身边儿的老人儿会掣他们这些人的肘,这才私下串通了这么一出戏,让李少飞趟了这个浑水!”说着,杨敏急道:“知道这个事儿的人处理了没有?”王荣一顿,叹道:“除了我……都处理干净了!”杨敏松了口气,叹道:“你记着,一旦和东宫沾上关系,这件事儿就麻烦了,无论太子知不知道这个事儿,事情已经发生了,就决不能牵扯到他,听明白没有?”
  杨敏话里话外的意思,王荣大概都听懂了,连忙点头答道:“知道了!那……李少飞怎么办?”杨敏倒吸了口凉气,含泪低声答道:“他是个直性子的人,在南海也顶撞过我,但没有坏心思,显然是不知道这里面的干系,我们都想保他,可有些事儿一旦沾了边儿,就再也摆脱不了了,投鼠忌器,朝廷的根本不能动摇,他……就再也保不住了!”当夜,王荣假称奉命去了趟西苑禁房,回到家里便暴毙而亡,次日清晨换班的人才发现,李鸿其也已在禁房里悬梁自尽。
  天亮时分,蒙恩、魏圣坤进来换班,肖战手里还端着早茶,二人知道也许玄锡维在等着了,因忙奏道:“主子,四爷来了……在廊下坐着没敢进来!”锡维含泪一怔,示意肖战放下早茶,带他们都出去,好让杨敏进来,便都起身一拜去了,稍许,杨敏进了门来,照例坐在了一旁,却一言不敢多发,锡维端起茶碗来吃了一口,喃喃问道:“你到底是杀了他?”杨敏摇头一笑,闻锡维急道:“赢玄朝自开国以来就立了律典,为广开言路,我朝不杀言官!史笔如铁,这个骂名……朕都担待不起,你就担待得起?”杨敏心里纠结的厉害,对与玄锡维的这番追问,他不能承认自己是为了报复李鸿其要驱逐诸王离宫就藩,但更不能把太子牵连进去,同时他又知道,一味缄口不言,就是默认了李鸿其那道书是触犯了自己的利益而有预谋的报复杀人,皇帝也会这么认为,想着想着,忽然额头上冷汗虚发,脑子里一片空白,当即口吐鲜血,倒地不起。
  临晚太医院的人才从清敏轩回来,肖战进去奏道:“陛下,四爷醒了,医官说是年纪大了,一时急火攻心,慢慢调养数日大可痊愈,不妨事的!”玄锡维松了口气,其实此时心里还是一团乱麻,沉思片刻方道:“说什么了?”肖战道:“蒙五哥让人捎过话来,说四爷不想说话,也不见人,探望的人都被赶了出来,从醒来到现在,一句话也没说!”锡维苦苦一笑,眼里似乎有了泪光,却只叹道:“看来……都不愿和朕说话了!”于是又补充道:“内阁值房里那摊子事儿,也是太繁琐了,你去传朕的话,他想回汶南休养几天,就回去罢,朕也想一个人好好静静了!”肖战一惊,躬身去了,随后,内廷对外发布了李鸿其突发疾病暴毙的消息,并纳其谏言,令有封地的教主王到藩就职,重组内阁。欲知后来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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