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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初恋

作品名称:军人妻子      作者:大器晚成      发布时间:2020-04-12 14:43:51      字数:3577

  王善祥在干娘姜山菊家住了两宿,第三天吃了早饭,就准备回学校了。临走,他邀请张兰妮去济南玩:“妮子妹妹,过几个月我就要从航校毕业分到作战部队了,你去济南玩玩吧,我领着你逛逛趵突泉,大明湖,再爬爬千佛山……然后请你吃济南的油旋,喝济南的甜沫,然后再请你吃一笼济南的灌汤包。”
  “俺才不去呢。”张兰妮看他一眼,摇摇头。
  “你善祥哥让你去济南玩,你就去吧。眼看快二十的大闺女了,连村子都没出去过,去大城市见见世面多好啊。”娘在一旁说。
  “俺不想去……”张兰妮依然摇头。
  “你为啥不想去啊?”娘问道。
  “俺人生地不熟的,咋去啊?到了大城市,还不迷糊了。”张兰妮低着头说。。
  “妮子妹妹,过些日子,我忙完毕业论文,来张家湾接你去济南。”王善祥笑着说。
  张兰妮看他一眼没说话,转身走开了。
  干娘就对他说:“你妹子大了,变得腼腆啦。不像小时候跟假小子似的。你去跟她商量商量,过些日子你就来带她去济南见见世面吧。”
  王善祥听了干娘的话,忙跟出去。张兰妮快步离开家门向村外走去,王善祥跟在她后面。
  张兰妮来到村中央的小河边,坐在了河边的一块石头上,专注地看着清澈见底的河水里的游鱼们。王善祥来到她身后默默地站着。
  “善祥哥你也坐会吧。”张兰妮轻声说,并没有回头。
  “好吧妮子妹妹。”王善祥答应着,坐在了张兰妮旁边不远处的一块石头上。
  “善祥哥,要是俺爷活着该多好啊!”张兰妮扭脸看了王善祥一眼,忧伤地说。
  “是啊,妮子妹妹,要是干爷活着,知道我当上飞行员了,他一定很高兴。”王善祥说,“我想临去飞行部队报到的时候,去烈士陵园给干爷上上坟,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一声。”
  “到时候,我跟你一块去,我给俺爷做点好吃的拿去。”张兰妮说。
  “以后哥分到作战部队后,就忙着训练啦,回来看望你和娘的时间就少了,你要好好照顾咱娘。家里有事就写信给我,有急事就打封电报。”王善祥嘱咐妹妹说。
  “这我知道。”张兰妮点点头。
  “过几天我来接你去济南,你到底去不去啊?”王善祥试探地问道。
  “我当然去了,这么好的事情,我能不去吗?”张兰妮一改刚才在娘面前的扭捏,爽快地答应说,她得意地看着王善祥。
  “刚才在娘面前问你,看你扭扭捏捏的样子,我还以为你不想去呢。”王善祥笑了。
  “在娘面前,我不好意思说出口。”张兰妮冲王善祥笑笑说。
  “这有啥说不出口的?我是你哥。”王善祥不以为然地说。
  “善祥哥,有件事情,你帮我参谋一下吧。”沉吟一下,张兰妮看了他一眼说。
  “什么事情啊?”王善祥问她。
  “算啦,不跟你说了。”张兰妮又摇摇头说。
  “有什么事跟哥说说吧,我帮你参谋个意见。”王善祥说。
  “还是不跟你说了吧……”张兰妮脸红了,依然摇摇头。
  “我是你哥,你还不信任我啊?”王善祥说。
  “我当然相信你啦。”张兰妮肯定地点点头说。
  “既然相信我,就跟哥说说吧,我帮你参谋参谋。”王善祥诚恳地说。
  “那我就跟你说说吧……”张兰妮看了他一眼说,“桃花峪村的那个叫高强的你认识吗?”
  “我当然认识啦,我第一来你们这里找八路军游击队的时候,就是他领着几个儿童团员把我当坏人押回村里的。”王善祥说,“我听说他是村里的基干民兵?”。
  “是村里的民兵排长!”张兰妮羞涩地说,然后低下了头。
  “噢,我明白啦。”王善祥恍然大悟地笑着说。
  “你明白什么啊?我什么也没说啊!”张兰妮责备地看了哥哥一眼,脸色绯红。
  “我就是明白啊!”王善祥为自己的猜测而得意。
  “你既然明白,那我就不跟你说啦。”张兰妮看了哥哥一眼说。
  “你不用跟我说啦,我来帮你参谋一下吧!”王善祥狡黠地一笑对张兰妮说。
  张兰妮看了哥哥一眼,忙低下头,感觉自己双颊发烫,心在呯呯地跳。
  “我感觉,这个高强排长现在一定长得高高壮壮的,而且很英俊是不是?”王善祥开门见山地说。
  张兰妮红着脸抬起头来,冲哥哥点点头。
  “你们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对不对?”王善祥笑着说。
  张兰妮依然红着脸点点头。
  “从小就是儿童团长,现在又是民兵排长的高强是一个政治素质很强的青年人;而且凭我小时候对他的印象,他现在一定出息成一个英俊的小伙子啦。所以,哥哥支持你跟高强好。”王善祥真诚地对妹妹说。
  “可是,咱娘不同意我跟他好……”张兰妮羞涩的脸颊上又阴云密布起来。
  “咱娘为什么不同意?高强可是个优秀的小伙子啊!”王善祥不解地看着妹妹。
  “娘没说什么,她就是不同意。”张兰妮沮丧地说。
  “抽空我跟娘说说。”王善祥说。
  “你不用说,没用,娘很坚决,谁说也没用。”
  “娘这样做也太不应该了,现在是新社会,提倡自由恋爱,不是旧社会那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时代了。”王善祥说。
  “我也不知道娘是咋想的,她就是不同意。”张兰妮无奈地说。
  “娘还是有点封建思想啊!”王善祥笑着说。
  “善祥哥,我能问你个私人问题吗?”张兰妮看着哥哥问。
  “怎么不能问啊?我是你哥哥,你是我妹妹。”王善祥坦然地说。
  “你可别在意啊!那我问啦,你现在有没有对象啊?”张兰妮问。
  “这个嘛……”王善祥没有想到妹妹会问他这个问题,让他有点措手不及。
  “有还是没有啊?”妹妹望着他的脸追问。
  “有啦……但是……我们才……刚刚认识……”王善祥支支吾吾地说。
  “也是军人吗?”
  “她不是军人,跟你一样,是你们沂蒙山的姑娘。”
  “沂蒙山的姑娘?谁啊?我们这里的人吗?不会吧?”
  “你也认识她,她就是你们沂蒙山的姑娘。”
  “那她一定长得很漂亮吧?”
  “她可没你漂亮。”
  “你骗我!”
  “真的,她没有你漂亮。”
  “反正我也没见,你就骗我吧。你跟娘说了吗?”
  “我还没跟娘说。”
  “那我替你跟娘说吧?”
  “不用,到时候我跟娘说吧。”
  ……
  姜山菊跟女儿张兰妮把干儿子王善祥送到村口,一直看着他坐上公共汽车走远。
  第二天,张兰妮到河里挑水的时候,在村里碰见了王春娥。她一见张兰妮就兴奋地说:“妮子,我昨天碰见你哥哥钢蛋啦,穿着一身军装,高高的个头,英俊的模样,好板正啊!”
  “俺哥叫王善祥。”张兰妮不满地纠正说。
  “我不知道他叫王善祥啊!你娘不是喊他钢蛋嘛?”王春娥说。
  “钢蛋是他小名,早就不叫啦!”
  “那我就知道了。昨天,你哥去看王奶奶,我正好在街上碰到了,跟他说了会话,人家你哥这个大军官就是会说话,不但懂好多道理,还懂很多礼数,咱庄户孩子没一个赶上他的。”王春娥依然兴奋地说。
  “你是不是看上了俺哥啦?”张兰妮警觉地说,马上联想昨天在小河边哥哥跟她说刚认识的沂蒙山姑娘,而且说她也认识,但没有她漂亮……难道哥哥昨天看上的就是王春娥吗?不可能,哥哥什么眼光啊?怎么看上她呢?
  “你咋知道的?我就是看上你哥哥啦。我做梦都想成为一个军官太太,多享福,多有面子啊!”王春娥激动地说,满脸通红。
  “我告诉你春娥,你别想好事啦,俺哥已经有对象啦。”张兰妮不动声色地说。
  “不会啊,他昨天跟我说他还没找对象啊!”王春娥不解地说。
  “那是俺哥骗你呢,俺哥找的对象是军医,人家她爸爸是高干司令员。”张兰妮故意骗她说。然后不屑地看了王春娥一眼,转身走开了。
  她猜测身后的王春娥一定满脸失望地望着她远去的背影,一阵心灰意冷……她心中感觉一阵恶作剧后的得意。
  但是,她还是边走边生气:善祥哥哥啊,凭你英俊的年轻小伙,马上就要成为人人羡慕的军官和飞行员啦,你什么样漂亮女人找不上啊?你怎么偏偏看上一个土的掉渣的农村姑娘王春娥呢?你不嫌掉价,你妹妹还替你掉价呢。
  她回到家,娘见她一脸不高兴就问她:“咋啦闺女,谁惹你生气了,看你一进门就噘着个嘴?”
  “俺哥啥眼光啊,竟然看上她啦!”张兰妮生气地说。
  “你哥看上谁了?”娘警觉地问。
  “王春娥呗!”张兰妮对娘说。
  “谁跟你说的?”娘问。
  “王春娥自己跟我说的。而且,昨天俺哥也跟我说他看上一个咱们沂蒙山的姑娘,我当时没多想,今天碰上王春娥才对上号啦。”张兰妮依然气愤地说。
  “不会吧,什么时候的事啊?”娘不信。
  “就是我哥回来的这几天。你不信,就去问俺哥去。”张兰妮说。
  “我不用问你哥,你哥也不会看上她的。”娘肯定地说。
  就在这个时候,村里的王媒婆又来家里了:“婶子在家呢。”她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农村妇女,巧舌如簧,她在这条山沟里的数个村庄里游走,给各家说媒,赚点吃喝。
  “你怎么又来啦?”娘心平气和地问。
  张兰妮赶紧回自己房间去了。她知道这是高强家又让她来家提媒的,上次来,娘说,俺闺女已经有主啦,你回去吧。
  “婶子,我觉得高强这孩子跟咱家妮子蛮般配的,而且俩人从小一起长大,脾性相投,高强他爷是木匠,活路好,是远近闻名的匠人,找他打家什的人排着队;他娘也是个实诚人,身子也壮实,妮子嫁过去,吃不了屈啊!”王媒人喋喋不休地说。
  娘听她讲完后,不紧不慢地问道:“说完了没有?”
  “说完了婶子。”王媒婆嬉皮笑脸地点点头。
  “说完了赶紧给我走,再一再二没有再三,下次你要是再来提媒,别怪我不客气。”娘压着火气说,把王媒人拿来的几封点心塞进她怀里。
  王媒人抱着点心灰溜溜地走了。
  娘把女儿张兰妮喊到跟前来郑重其事地说:“我告诉你妮子,你给我记住啦,娘不同意的亲事,多少媒人来家说也没用。”
  张兰妮跑回自己的闺房,趴在被子上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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