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韵小说】追太阳（四十一）

第四十二章：纠结情中情

昨天夜里，艾拉睡得并不安稳。被爷爷从危机中拯救，回到自己的房里，心头兀自激跳不已。想起从前与简捷的那段情缘，心里一阵难过，不觉蒙上被子，一个人呜咽、啜泣。
早上，睁开眼睛，听见屋外已有响动，走出房门，看见简捷已经在厨房里忙碌这装盒饭了。
艾拉进去瞅了一眼说：“简捷，起来的这么早啊？”
简捷闷闷地应了一声，自顾干自己的活。
艾拉赶紧去洗漱了，然后也进到厨房里，忙活开了，一边小心地望着简捷。简捷始终低着头，只顾干活。
那会儿，爷爷已经把早饭摆到桌上说：“好了，你俩别忙活了，先吃饭吧！”
两个人坐到饭桌上，简捷依旧低着头吃饭，这副模样，反倒弄得艾拉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了，忍不住轻声问：“简捷，怎么了，还在为昨晚的事不开心？”
一句话，让简捷红了脸，他抬起头飞快地看了爷爷一眼说：“爷爷，对不起，我昨晚真是喝多了。”然后又对艾拉说：“艾拉，你就原谅我的酒后无德吧！”
艾拉点头说：“嗯，不过你昨晚真的把我吓坏了！”
简捷又低下头，急忙忙把那碗粥喝进肚子里，一边说：“对不起，对不起！”一边匆匆走进厨房。
艾拉被他怪异的样子逗笑了，在他的身后说：“简捷，我原谅你了，你就别自责了。”
厨房里的简捷没有吭声儿。艾拉跟爷爷对视了一眼，爷爷撇撇嘴，无奈地摇摇头。

两个人装完了盒饭，开始往楼下的车上搬。
等到艾拉第二次搬着盒饭下楼时，就看到了雨歌开着车子停在了楼下。
那会儿，天还刚蒙蒙亮。看着雨歌穿着华丽的裘皮大衣，走下车来，不觉诧异地问“阿姨，这么早您怎么来了？”
“咳，这冬夜太长了，我一个人睡不着，就想出来转转，顺便过来看看你爷爷，我想好好谢谢他。”
“阿姨！”艾拉心中反感，不悦地叫道。
爷爷站在楼上，望着灯光下，那个雍容的身影问：“艾拉，谁来了？”
艾拉不及回答，雨歌已经抢着说：“哦，我是艾拉的妈妈，特地来拜访您的！”
“什么？”艾拉身边的简捷吃了一惊，望着艾拉说：“她，她，怎么会是你的妈妈呢？”
艾拉瞪视着雨歌，抗拒地说：“阿姨，您说什么呢？我妈妈是贾宝珍，她早已过世了。”
雨歌望着艾拉，凄然微笑说：“可是，我是你的亲生妈妈啊！这是事实，谁都抹杀不了的！”
这时候，爷爷已经下楼了，站在楼梯口，眯缝着一双浑浊的眼睛，声音平静地说：“哦，你到底还是找来了！”
“刘爷爷，您老人家好啊！”雨歌用了带点讨好的口吻说，一边回身从车里拿出大包小裹的礼物，说：“这是给您老人家买的，一点小意思，您别嫌弃！”
爷爷连连摆手说：“别，千万别这样，我这老头子可是受用不起！您还是拿回去吧！”
“这，老人家这是专为您买的。本来呢，我是想跟方大哥一起来拜望您的。只是他这几日不在家……”
“阿姨，您还是回吧，我们还要去送外卖呢！”一旁的艾拉下了逐客令。
雨歌两手拎着礼物，走也不是，站也不是，只是尴尬地望着大家。简捷走过去，接过雨歌手里的礼物说：“阿姨，您既是来拜访爷爷的，就楼上请吧。我跟艾拉送外卖去，有些什么话，您跟爷爷慢慢说！”一边说，一边将礼物拎上楼去。
“简捷，要你多事！”艾拉不乐意地说。
爷爷没说话，只是轻轻叹息了一声，然后对愣在楼下的雨歌说：“若不嫌弃，就上来坐会吧！”
“哎，谢谢！”雨歌说着，抬步上楼。忽而想起什么似的，回头对艾拉说：“艾拉，你去送外卖吧，我没事的，就跟爷爷聊聊天啊！”
艾拉无奈，只能点头。

雨歌上楼，稀奇地在每个房间里浏览着，在这个充满了女儿气息的空间里，雨歌忽然觉得有一种甜蜜的心酸跟遗憾。原本，女儿成长里点点滴滴都应该是有自己来陪伴的。可是，现在，女儿二十三年前的生活于己却是一段空白。那么，这段断裂的亲情还能够连接上吗？
“来，过来坐吧！”爷爷给雨歌倒了一杯水，放到桌上说。“我们这儿没有茶，也没有那什么咖啡，只有这白开水了！”
“谢谢，白开水就挺好！”雨歌谦卑地说。
“呵呵，”爷爷笑了，说：“我知道你们有钱人都会享受的，可我们这儿，艾拉整天送外卖忙得脚不沾地，还有许多的破事缠绕，实在没工夫啊！”
雨歌在沙发上坐下来，说：“是，艾拉小小年纪，承担的实在太多。说起来，都是我的错，当初若不是我把她送出去，或许就不会害她过得这么辛苦了。”
“嗯。”爷爷点头，叹息地说：“艾拉这孩子命苦啊，打从来到我家，就没有享过一天福。我那儿媳宝珍倒是很爱她的，可她自己却是病秧子，早早地就去了。艾拉跟着我那个酒鬼的儿子，可是受了不少的肮脏气呢。后来，我把那孩子领过来，我们爷孙俩饥一顿饱一顿，总算把她拉扯大了。幸好，这孩子从小就灵透，我卖了两间房子，供她大学毕业。现在，这孩子已经开始自己创业了！你来认领她，我也算是对你有个交代了！”
“不，爷爷，你别误会！”雨歌连连摆手说：“我来不是要把艾拉带走的。其实，其实我这些年过得并不好，虽说不缺钱花用，可心里不安宁。”雨歌说着，想起了方健，想起了儿子，想起了那个比母夜叉还凶的刘秀英，心里一酸，眼泪就下来了，说：“刘爷爷，你是不知道，当年我是为能够生个儿子，才把艾拉送出去的。后来，儿子倒是有了，可这个东西不争气，真是让我操碎了心。谁知，现在他爸爸也堕落了。如今我都不敢往前看、不敢往前想，前面是一片黑暗的。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生活过得这么乱糟糟的。”
雨歌说着，忍不住呜咽出声：“刘爷爷，您是不知道，其实，我也是个苦孩子，被小时候的那种穷日子穷怕了，长大后，总想着要脱离那个穷窝。那会儿就想，只要能脱离了苦日子，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是值得的。可现在回头看看，这些年，我过得一直都不舒心，甚至是提心吊胆的。”
生性憨厚的爷爷听着雨歌的哭诉，看着她脸上一双一对滚下的泪珠，不觉心中不忍说：“好了，你就别哭了。我老了，不中用了。眼下艾拉不是也认你了吗？这孩子心眼善良，你有什么解不开的疙瘩就跟她念叨念叨，看看她能不能帮你！”
雨歌掏出纸巾，擦拭着脸上的泪痕，强自微笑地说：“好了，刘爷爷，谢谢你，我没事了。我的那点事儿，跟艾拉提起过，慢说艾拉整日忙忙碌碌的，就算她有功夫，只怕也帮不到我的。”
“那，方太太，我就有些想不明白了，看你是开着车来的。显见是有钱人了，怎么会这么不舒心呢？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呢？是你家先生起了外心了？”爷爷不明所以，困惑地问。
雨歌的脸色忽然就染上了一层红晕，有几分扭捏地说：“其实，方健是有妻子的人！”
“什么？那你，你是……”爷爷话没说完，忽然就恍悟了，一下子住了口。
“难道艾拉回来没有跟您提过我们的事吗？”雨歌尴尬地问。
“没有！”爷爷摇头说：“艾拉天天都忙死了，除了送外卖，还要跑医院。前段日子，我还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月呢。这会儿，龙飞还没有出院呢？”
“是吗？龙飞是谁呀？”
“龙飞！”爷爷忽然欣慰地笑了说：“怎么说呢，算是艾拉的男朋友吧！”
“那个简捷不是她的男友吗？”
“嗯？他们早就拉倒了！”
“那，这个龙飞是做什么的，家世如何啊？”
“呵呵，说不好，他们好像是在那个什么电脑网上认识的。家世我就不了解了，不过这个龙飞呀，却是个很有能力的人。给艾拉帮了不少忙的，看样子他也很喜欢艾拉。但艾拉这孩子我就看不透了，觉得对龙飞总是若即若离的。”
“那这个龙飞是怎么住院了？”
“嗨，这个说话就长了。那个王龙飞啊，在南方好像是有个对象，前些天还追来了。不过，龙飞的心都在艾拉身上了。对那个女孩子挺冷淡的。那个女孩子在这里又哭又闹的。后来也不知怎么的，就离开了，兴许是两个人说清楚了吧。王龙飞这小子就不那么幸运了，出了车祸，听艾拉说，好玄没丢了性命呢。不过，具体的艾拉没细说。看她忙得陀螺一样，我也没忍心细问。艾拉这孩子命苦啊，一直都不顺。现在，有了你这当妈的照应着，也该享享福了！”
雨歌望着爷爷，看见老人话虽如此说，脸上却满是不舍之意，便说：“爷爷，我来认下艾拉，并不是要把她带走的。不管怎么说，都是您们养大了艾拉的。况且，我现在的日子表面看来很风光，实际上，只是个空壳而已。”
“哦？这么说，你还不想将艾拉认领回去呀？”
“我倒是想啊！”雨歌苦笑。“这得看艾拉的意愿。刘爷爷，跟您说实话吧！我现在常常觉得心里空空的，没着没落的。到您这儿看看艾拉，心里好像就会踏实一点。”
“哦！”爷爷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说：“是这样啊！我以为你是来要领走艾拉的。其实，我也舍不得你领走艾拉。如果你真就是想来看看艾拉，我欢迎啊！艾拉多一个亲人，也是好事啊！”
“真的？刘爷爷，您不介意我常来看艾拉？”
“当然，我老头子可不能那么自私！”爷爷颤动着雪白的山羊胡子，宽厚地说。
“谢谢！”雨歌说着，眼里忽然就晶莹起来。

晌午，艾拉赶回来时，雨歌已经离开了。
爷爷把雨歌的话复述给艾拉听，然后对艾拉说：“艾拉，不管怎么说，她都是你的亲生妈妈，更何况我看她现在过得好像并不如意，有时间你就多去陪陪她！”
艾拉有些感动地望着爷爷说：“爷爷，您不介意阿姨来看我吗？”
“不介意啊。她今天亲口对我说，不会将你从我身边带走，还说就是想来看看你，看到你了，她的心里就踏实了。我听着她的口气，也是一个可怜之人呢！”
艾拉心里热血澎湃，上前搂住爷爷说：“爷爷，您是个好伟大的人！”
“哎哟！”爷爷呵呵地笑了，说：“这个爷爷可担当不起。要说伟大，毛主席才是伟大的，爷爷是草木之人，玷污了伟大二字了！”
艾拉说：“爷爷，您这话就不对了，其实您就因为平凡才伟大的。”
爷爷笑得合不拢嘴了，说：“行了，行了，别给爷爷灌迷汤了啊！该干什么去干什么吧！”
艾拉点头，然后去厨房做菜，一边跟简捷说：“简捷，晚上你能不能辛苦一点，去送两趟外卖啊？我答应陈松林了，要陪他去喝咖啡的。”
“是那个陈秀蕾的爸爸？”简捷问。
“是啊，他的女儿去世了，他的心情不好，当初答应蕾蕾了，要要帮她照顾爸爸的。”
“一个大男人也需要照顾？”简捷嘲讽地问了一句，但很快就点点头说：“行，我一个人可以的，你去赴约吧！”
“那就谢谢你了，一会儿我还要去医院！”
简捷淡淡地说：“好，你去忙吧，这里交给我吧！”
艾拉有些迟疑地说：“简捷，那就谢谢你了。不过，你不要再去喝酒了，知道吗？”
“嗯，知道了，放心，我不会再犯错误了！”简捷的脸色一红，轻声应道。
艾拉这才满意地解下围裙，递给简捷。自己走出厨房，来到房间，对着镜子，端详着自己的模样：为了节省时间，艾拉给自己的一头长发，用一根皮筋，简单地束成一束马尾，垂在脑后。一张薄施胭脂的脸上，光洁而富弹性，充满了青春女孩蓬勃的活力。
尤其是那双幽深、清亮的眸子，于不经意间，荡漾着春水般的涟漪。
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艾拉脸儿莫名地就浮上一层云霞，心里也似喝了蜜一样甜滋滋的。

冬日里的黄昏降临的时候，艾拉离开医院，匆匆赶往他跟陈松林约定的咖啡馆。走进灯火明亮的咖啡厅时，陈松林已经在座位上等着艾拉了。
看到艾拉的身影，陈松林显得很兴奋，高高抬起手臂，冲着艾拉招手。
艾拉走过去，在他的对面坐下来说：“大叔，不好意思，我去看我的男朋友了，路上偏又堵车了，让您久等了！”
艾拉这句话，让陈松林一愣，半晌才盯着艾拉，心有不甘地问：“你，你真的有男朋友了？”
艾拉率直地点点头，问：“是啊，怎么了？”
“没什么？你这么优秀，我早就该想到的。只是……”
“请问，您要喝点什么？”服务生过来询问，打断了陈松林的话。
“一杯咖啡吧！”艾拉说。
“我也是！”陈松林说。
“大叔，您刚刚说只是什么？”艾拉转脸问道。
“呵呵！”陈松林一改成熟男人的稳重、深沉，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说：“小艾拉，我以为自己有机会呢？看来我是个迟到者，已经没有了机会对吧？”
服务生送上两杯咖啡。艾拉说了声谢谢，脑海里却浮漾着王龙飞的脸，他望着艾拉，有些痞气十足地说：“哎，丫头，你那个陈大叔约你和咖啡，一定是对你没安好心的。”
“天涯哥，你别那么狭隘好不好？大叔没了妻子，现在又失去了女儿，心里难受，只是想找个人陪陪罢了。”
“哼！”王龙飞冷笑说：“你只说对了一半！他不但是心里难受，而且还空虚，正好要找个人来填补空虚呢！”
“不跟你说了，”艾拉佯装生气地说。“才发现你这人这么小肚鸡肠的！”
“小肚鸡肠？”王龙飞望着艾拉：“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这都不懂，就是小—心—眼！”艾拉拉长了声音说。
“哎呀，你这丫头，胆子越来越大了了，竟敢说你老公小心眼？我告诉你，我的卦绝对没错的，他若对你没意思，我就把脑袋摘下来给你当球踢！”
看见艾拉对着自己撇嘴冷笑，王龙飞不觉邪气地一笑说：“呵呵，不过呢，我对自己伟大的爱情是很有信心的。任那老小子机关算尽，也只能是徒然。”
艾拉瞅了他一眼说：“什么老小子啊？说的那么难听！”
“哼！谁让他挖我的爱情墙角了。说他是老小子还算客气呢，惹急了我，还要动拳头哩！”王龙飞说着，挥了挥胳膊，却因伤口的疼痛，龇牙吸了口冷气。
艾拉心疼地阻止他道：“行了，别折腾了，我就是陪他去喝杯咖啡嘛，没你想的那么复杂！”
现在，对着陈松林那双渴望的眼睛，艾拉心里不忍，但还是很坚决地摇摇头。
陈松林沉重地垂下头，良久才抬头望着艾拉说：“小艾拉，你是个好女孩，我想你的眼光一定很准的，”说着，他举起了咖啡杯子，“我祝福你！”
“嗯，谢谢！”
“你的小吃店准备的怎么样了？”
“嗯，现在就等贷款了，贷款批下来，就开始装修房子了。”
“小艾拉，我跟你说过，你要用钱，我有，可以借给你的。”
“大叔，我的贷款很快就批下来了，暂时还不用麻烦您，等到哪一天，我想用钱，一定会去找你的。”
“嗯，这就对了，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朋友。”陈松林说着，不觉感慨地说：“其实，我真是羡慕你啊！”
艾拉微笑说：“大叔，您可真能开玩笑。不管怎么说，您都是成功人士，怎么倒羡慕起我这两袖清风的人呢？”
“哎，小艾拉呀，这你就不懂了。是，我现在手里是有几个闲钱，可我人已经老了。哪里比得了你们年轻人，风华正茂，朝气蓬勃，即使失败了一百次，还有一百零一次的机会呀！”
艾拉忽然怔住。
大学毕业后，艾拉一门心思就想着，怎样用自己的双手，去拼搏奋斗，获取财富，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拥有着最丰厚的一笔人生财富，那就是——青春……
站在咖啡店的门口，与陈松林告别时，陈松林要用车送她回去，艾拉坚决地拒绝了。她说她想一个人走走，欣赏一下都市的夜景。
目送着陈松林开了车绝尘远去，艾拉一个人，迈着轻快的脚步，盈盈地走在星光与灯火交相照耀的步行街上，寒冷的夜气，带着砭骨冰意，将她的鼻尖冻得凉冰冰的。她伸出带了手套的手，放到鼻尖上，轻轻暖着鼻子。回味这陈松林的话，心情却分外惬意。
是啊，青春的自己是幸福的。拥有了青春，就意味着机会，意味着一切都可以重头再来，意味着生命的天空是色彩缤纷的，而自己以前整天都是忙忙碌碌，却没有意识到自己是一个多么幸福的人……想到此，艾拉不觉拿出手机给王龙飞打了个电话：“天涯哥，我回来了，正走在回家的路上呢？”
“怎么，那老小子，竟然没有送你回去？他也太没风度了吧？”
“天涯哥，不许这么说大叔！他是个很好的人，没你想的那么龌龊！是我拒绝了，我想一个人走走，顺便看看这滨城的夜景。天涯哥，从来都没有发觉，滨城的夜色竟是这么美丽！”
“丫头，那是因为你每天只顾着赚钱了，忽略了身边很多的美丽了。其实，我们真的应该将脚步放得慢一点，再慢一点，那样你才会体验出生活的真正滋味的。”
“嗯，天涯哥，我很赞同你的话我啊！”
“呵呵，丫头，我们来日方长，以后只要你用心，就会发觉我的话句句是真理的。”
“去，说你胖，你还喘上了。不跟你聊了，我要一个人慢慢欣赏着，慢慢走回去了！”艾拉说着，挂断了电话。
那头的王龙飞望着沉寂下去的手机，半天才愤愤地说：“这丫头真是越来越放肆了，我话还没说完呢，就擅自挂我电话了？”
林罗英看着儿子说：“反正你也没什么要紧事，费那个话费干嘛？”
“哎，老妈您懂不懂啊，亏您跟我爸恩爱了一辈子。儿子我正在恋爱，而且是热恋呢，那心里的绵绵情话，就像那东流之水，永流不竭的。”
“嘁！”母亲冷哼了一声说：“说的这么肉麻，也不嫌害臊！”
王龙飞蒙上被子，冷哼道：“哎哟，代沟，代沟啊！”然后，猛地掀掉被子，一脸焦虑地模样大叫：“我的腿，我的腿什么时候才可以走路啊！快点，快点吧，我要追随着爱人的脚步，去歌去舞，去飞翔啊！”
林罗英忍不住痴痴地笑，爱怜地说：“傻小子，净说傻话呢！”
王龙飞收敛了脸上嬉皮的笑容，一本正经地说：“真的，妈。我在书上曾经看到说，一个女孩在恋爱其间，智商是零。而我觉得，男孩子也是一样的，热恋中，他的智商也高不到哪里去。”
“嗯，儿子，你这话总结的很对。我跟你妈恋爱的时候，简直就是个大傻子！”王晋堂拎着棋盘走进来，高声大嗓地说。
“那，那老爸您现在后悔吗？”
“不后悔！”王晋堂乐呵呵地瞅着林罗英说：“今生能娶到你妈妈，是我做的最成功的一件事！”
“老爸，我也是。今生能娶艾拉为妻，是我最幸福的事！”
“看看你们爷俩，真是疯了，胡说些什么呢？”
父子俩忍不住纵声大笑起来，引得小护士走进来，柔声警告他们，隔壁还有病人，不要大声喧哗。
王晋堂赶紧歉意地连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