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浴血奋战

　　
　　阿长盛装异服，走在前面带领着鸟氏人的祭祀队伍浩浩荡荡地来到河边的一个大空地，把所有尸体整齐地放在空地上。空地的左边有一张石桌，上面放着三只鸟。空地上的右边早已经准备好一个石头堆垒的篝火灶子，上面放着一个盛满水的大陶盆。二三个鸟氏人钻木的钻木，敲石的敲石，费了好一阵子功夫，才点燃了柴木。把水烧开，便将三只鸟扔入大陶盆的水中。烫熟后，取了出来。鸟氏人用石刀切下鸟头，然后砸开鸟脑。娲姆端着储灵罐，走了过来，取出鸟脑，一一放在储灵罐中，然后，用一个石头塞住罐口。储灵罐的上方开有一个小洞，叫还魂窍，是供代表死者的灵魂可以出入的通道。
　　娲姆收拾死者的灵魂完毕后，把储灵罐端到华胥和令狐那里。令狐接过储灵罐，发巫祝祭悼词：
　　生命象小鸟
　　灵魂象树上的枝梢
　　难以承受暴风骤雨
　　都将化为一堆脆弱的鸟脑
　　凡是有生之力量
　　那都是你的骄傲
　　还魂窍将重现生命
　　在太阳下显现奇妙
　　归巢吧！归巢吧！
　　飞上太阳做你的鸟巢
　　悼词结束，由冰夷扛着族人的尸体一个一个地轻轻地放入河中，湍急的河水一下子湮没了尸体，不知道冲到哪里去了。接着鸟氏人开始了祭祀他们太阳神的仪式。山鬼妹和射姑将面临同样被河水冲走的厄运。
　　鸟氏人原始部落有一个独特的传统就是不杀人，不见人血。他们只是用来祭祀他们的神灵，把活人绑着扔入水中，任其自生自灭。在没有水边的自然便利条件，或者便将击晕的俘虏，然后埋入坑中。或者这就是人祭或者人殉的历史起源。
　　河边空地上的祭祀石桌，北面而立。阿长立北朝南，跪在地上。年纪大的娲姆带着二个年轻的手下女巫，华胥和令狐端着储灵罐向石桌南面而来，朝北而站。岩石后面的映果他们愁恐娲姆等人看见，连忙缩下头，弯身向下面移动。映果到了下面那端，见看不到娲姆，只看到三个鸟氏女人的背面，于是独自又转身往上方探身走来。
　　只见娲姆放置好储灵罐之后，一个鸟氏人捧来一个鹬冠，让娲姆戴在头上，接着娲姆从腰间解下一个玉璧，放在石桌上。华胥和令狐也从腰间分别解下二个玉璜，放入娲姆的璧中。此时，蓝光莹莹，晕气升腾。娲姆认为人的灵魂已经被太阳神接收。于是对阿长说：“这二个外族女子的灵魂也已经被我们的太阳神所欣纳，现在只剩下没用的躯壳，把她们扔到河里去吧！”
　　阿长听了，仰头向着南方的太阳学着鸟啼凤鸣的声音“吱啁！吱啁！”乱叫一通，然后就站了起来，发《鸟人颂词》：
　　維天之命，日衣青光。
　　克明永昌，寿于东方。
　　青阳紫气，天玄地黄。
　　崇崇鹬冠，归于穷桑。
　　野外女子，二体无臧。
　　灵邪魂浊，心败肉丧。
　　上命永献，降施八荒。
　　威仪反反，吾族汤汤。
　　此时已经日将正午。阿长指了指山鬼妹和射姑，命夸父和冰夷分别背起山鬼妹和射姑，向河流的南面下游一个高耸的岩石上奋命跑去。映果一看，心想糟糕了。急叫羽弓和英招：“快！快!快！你们去追赶他们！”羽弓和英招飞奔过去。
　　这边映果和鬼仑，陆吾，钦原冲了出去，陆吾叫了一声口哨。映果撕破喉咙对着村落高喊：“土缕！放火！”鬼仑和钦原也大叫大喊起来。那厢土缕听见口哨声，吵闹声也越来越大，就拿起火把点燃了鸟氏人的所有的房子。土缕随后将房子里的女人和小孩一个个领出到场子的中央。有些老人和患病的也就不管了。祭祀队伍中的一些女人和年纪不大的年轻人见房子起火，拼命跑回村子。
　　映果提起金丝圣杖，向石桌那边跑来，一杖打倒一个，二杖打倒二个，迅速击翻娲姆，华胥和令狐，三个女人捂着腰背肚腹当场躺倒在地，痛苦地呻吟着。正要追击阿长，阿长拔腿逃走了，映果顺手把石桌上玉璧双璜拿了过来，放在箭袋中。鬼仑，陆吾和钦原拉开弓箭狂射。鸟氏人提着矛枪一步一步紧逼过来。走来一个鸟氏人，射死一个鸟氏人。然而箭矢有限，很快就用完了。四个人渐渐地被鸟氏人团团围住。映果见他们没有箭矢了，就把自己身上的箭袋一拉下来，扔给鬼仑，说：“给你！”鬼仑接住，快速地往腰上一挂，拿出箭矢上弓，又射死了几个鸟氏人。看见耕父拿着一根巨大棒槌要击打鬼仑，映果一个箭步，冲上去狠狠地一杖击翻耕父。耕父向后摇摇摆摆地仰了几仰，蹲跪了下来。随后鬼仑见耕父倒地，一箭射中耕父的大腿。
　　鸟氏人好像就是不怕死的木头兵，虽然看上去个个恐惧之中带着愤怒填胸，一脸阴沉，眼中充血，但还是在排列起整齐的队伍，左右看齐，走着有规律的正步，端着矛枪，视死如归，昂首挺胸，慢慢地向四个人围拢过来。
　　钦原一看脚下有一具鸟氏人的尸体，胸前插着一根箭矢，于是想弯下身子把那箭矢拔出来再用，未等箭矢拔出，谁知阿长从鸟氏人的身后过来一脚把钦原踹翻，一个鸟氏人拿着矛枪一枪刺进钦原的肚腹。钦原痛苦万状，不能动弹，嘴角留下了血液，一歪头，死了！映果看见阿长踹翻钦原，就赶过来一杖也击翻阿长。见钦原被杀，鬼仑也跑了过来，对准阿长，一箭射中阿长的咽喉，当即毙命。这是鬼仑的最后一支箭。
　　鸟氏人见阿长被杀，个个捶胸顿足，哭天抢地，如丧考妣，叫爹喊娘起来，然而悲痛归悲痛，这里的战斗依然在血腥中继续着-------
　　映果三个人被鸟氏人紧紧围住。陆吾和鬼仑扔下弓箭，拿起地上鸟氏人的矛枪同他们搏斗起来。他们哪里是鸟氏人的对手。鸟氏人身高马大的，一下子就打趴了陆吾和鬼仑，陆吾的手臂也受伤了，鬼仑的小腿被刺了一枪，躺在地上。但陆吾和鬼仑手里还持着矛枪，逼近的鸟氏人也还是不敢冒然进攻。
　　映果手中紧握着金丝圣杖，他们前后左右夹逼。映果看着受伤的陆吾手臂上的血液如雨而淋，鬼仑躺在地上望着鸟氏人一脸哈哈哭笑，自己也渐渐感到体力不支，垂下手来。
　　周围的矛枪尖头越来越近。千钧一发之际，映果突然想起了她爷爷神师头人教给她的升灵咒，于是大喊一声，“看！”举起金丝圣杖，高叫起来：
　　金光闪闪，神力无量；
　　辟邪除恶，地久天长；
　　万权在握，神行自然；
　　替天行道，未止未央。
　　周围的鸟氏人也都吓了一跳，也不知道映果在叫些什么。
　　须臾之间，金丝圣杖从映果的手中脱身而出，腾升空中作万丈龙蛇飞舞之状，霎时金光四射，比太阳还耀眼。雷泽里风起云涌，雷霆大作，雷电冲向金丝圣杖直往下击，一阵霹雳，直接烧焦了三个鸟氏人。周围鸟氏人都倒退一丈之距，个个跪倒在地。娲姆，华胥和令狐以为是太阳神显灵了，恐惧地浑身瑟瑟发抖，双脚发软，也赶忙跪了下来。禹父放下矛枪也跪地膜拜起来，说：”我们的真神来了！是要阻止我们战争的！“
　　瞬间，空地上方乌云密布，下起了大雨。大雨也浇灭了村落里燃烧的房子，只剩断垣残壁和场子中央的女人孩子们。土缕本想着跑来帮助，无奈光芒耀眼，眼前一阵发黑，看不见人也找不到方向。
　　下起大雨后，金光已经渐渐隐退。土缕向鸟氏人祭祀的地方跑了过来。金丝圣杖掉落在映果的脚边，映果拿起金丝圣杖，走到鬼仑那里拿起箭袋，取出璧璜，擎起手，向下跪的鸟氏人们说：“这就是你们的神灵，你们的首领还没有得到你们的神灵保护，因此被击杀。今后我就是你们的领袖。我们不想击杀你们，但你们必须臣服！”
　　鸟氏人抬头一看映果手中的玉璧，果然是他们祈求祭祀太阳神的巫法宝器。异口同声地说：“我们都归顺在你的神灵之下，你就是我们的首领。”
　　盘谷对跪在旁边的晏龙说：“我们没有弓箭，他们的武器比我们先进，神灵比我们先进，天命所归于是！”
　　晏龙听了唱起了一首伤心的歌谣：
　　妖言哑哑兮跻于九陵，
　　风起云涌兮雷电轰鸣。
　　视惧惧兮来厉意无亡，
　　震不于其躬兮于其邻！
　　映果把玉璧系在金丝圣杖的手把上端。这就是后来传说中玉凤玄柄。鸟氏人们开始慢慢撤退，向部落的村里一摇一摆，垂头丧气地走去。
　　映果吩咐跑来的土缕照顾鬼仑和陆吾。自己向河流的南面下游一个高耸的岩石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