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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设宴待弟兄

作品名称:国民归宿      作者:冯耀廷      发布时间:2020-03-18 11:14:12      字数:4273

  和平年代,我们过惯了太平盛世生活,对于社会平静没什么好与坏感觉。就连日常休闲时,捡好听的歌曲听、挑好看的节目看、写文章也选择美文题材精心去描述;谁也不会去想一些于时代很远那些凄凉而迫于存亡大事。可是,当我们了解七十多年前、那些触目惊心事件时,才会觉得今天大好的社会环境实在是来之不易,这样我们也许会珍惜他。
  一九四五年至一九四七间年的东北,处于无政府状态,可用一个“乱”字概括全部。
  山东聊城的程记商行府里,两位老人正在为儿子儿媳外逃紧锣密鼓准备着。儿子程兆祥大主意已定,必须往山海关以北逃走。
  他坚定信心,任外面如何风起云涌,想着心中的计划,往北走看看辽南地区山水的清澈和蔚蓝;记录下日统殖民十四年后,那里的山水、百姓,到底有什么变化,为日后撰写一些历史素材做好铺垫,也好在太平盛世时,再去做静悄悄的自己。
  在逆境中的程兆祥(赵呈祥)心中怀着深远志向,以一颗素心去描绘淡雅出尘;觉得总会有天地执弦,清幽高远;会当凌绝,指点江山的那一天。
  想到总有一天会出现新气象,有学识者积累的社会调查会发挥作用。程兆祥觉得,到那时会以雪为容,以梅为妆,以月为韵,以玉为魂,素雅清香地绽放在通往新社会的春天里。
  程兆祥的二老只是默默点头流泪,程兆祥和乔静春设计好化名为赵呈祥和春妮儿后,收拾一下行囊,连夜踏上北上逃亡,也是漫长流浪路,两人走过山海关以后,心情也放松了许多,在辽南地区开始游山玩水好一段浪漫生活,延误的时间比较长……
  
  赵呈祥讲到在辽南地区日子里,刘广德一直在点头赞许。从赵呈祥讲述的那段经历中,刘广德看到赵呈祥表情时,总会拿他的经历和自己去对照,所以他从一开始就没插一句言。当讲到此刻,他有些激动地端起酒杯大发感慨。
  刘广德端起酒杯说:“呈祥贤弟说得好,在东北人面前,不想占便宜,只要不耍滑头,东北人能把咱当亲弟兄。这话我爱听,呈祥、春妮儿,二位兄弟妹子我认下了,认定了!来,端起杯子喝点。咱都是滴酒不沾的人,意思意思一下即可。二位兄弟妹子,为我们相识相知而干杯!为我们成为最好的弟兄而干杯!”
  赵呈祥和春妮端起了杯,二位在学院工作时,确实是有些应酬。自从那天深夜走出聊城,一路风餐露宿,也进过小镇的饭馆用过餐,一直是以乞丐妆容面对每一天。尤其是春妮,一直女扮男妆,没用化名,还用原名乔静春,所以对酒也没欲念。在今天的场合中,两位是出于礼节上的关系,不得不酒杯沾唇。但初来乍到,一切都很陌生,一点也不敢贪杯。
  赵呈祥用胳膊肘子碰一下春妮儿,又递个眼神,主要是怕她没深没浅地喝、不知天高地厚地喝。一切动作、行为、眼神,还要避开主人。
  春妮儿知道自己以前很随便、不拘小节。今天赵呈祥给过她几次暗示,自觉得收敛许多。她二目看着刘广德说:“广德仁兄,我春妮儿和呈祥以前不怎么喝酒,您是搭救我们的恩人,又这般瞧得起我们俩,我等一定意思意思。”
  春妮儿说完,两人举杯稍一沾唇,然后又说:“广德仁兄,小女子流浪东北一年多,游走北大荒觉得有路断人稀感觉。今日早晨来此宝地,两里外便见到刘府宏伟建筑,才引起我与呈祥驻足观赏而评论。就是这一段相争评论,才有缘和广德仁兄相遇。仁兄,我不太相信缘分,今天的一切像似有人故意的安排,所以我对缘分有了新的认识。”
  刘广德毕业回双山县诚信庄时,选错了人生路。他虽然做了十四年汉奸,但是他绝不是好色之徒。他见到赵呈祥和春妮儿以后,心里稍有些平衡,觉得高知中不仅自己要走向逃亡。心里在暗自说:“这可能是命中注定,该遭此劫。面前的两位刚结识的陌生好友,已经在逃亡路上跋涉一年多,知足吧!”
  有了另一种心态的刘广德,细心地听完春妮儿这段话,有些疑惑问道:“哦!妹妹对缘分有了新的认识?好哇!二位有过哪一段相争评论呢?假如没什么隐私,说来听听。”
  赵呈祥一直不想多插言,怕言多有失。既然春妮儿说出这段话,刘广德又在追问有过哪一段相争评论,他才接过来说:“广德大哥,是春妮儿从两里以外看到刘府外貌轮廓时,她说是古代辽营旧址。还列出来她的论点,其实啊,春妮儿也是信口开河。对于古代大辽疆域,应该在辽南以南才对,离松辽平原很远呢。我说一定是北大荒,首批拓荒占草人家的宅院,现在一定还住着人呢。她说十四年日军占领东北,不可能有这样建筑。要是一座古建筑,早该是一座空院。我们站起来几次并打赌,看到炊烟袅袅上升那一刻,春妮才认赌服输。就在这时,狗剩子打马跑了过来。”
  刘广德大笑说:“呵呵、哈哈哈哈!春妮儿妹子,这座古代辽营旧址不但不是空城,还坐着山东聊城的远方来客,正在府上与庄主饮酒谈古论今、把酒临风呢。呈祥、春妮儿,这回该相信缘分了吧?春妮说得对,一切像似有人故意安排的。对,是老天爷安排的。你们信不信我不知道,通过今天这件事,反正我信。我们三人从猎场出来,本应该直接去北屯、东屯办两件要紧事。可是,信马由缰地就是想回府。”
  春妮儿又在插言问道:“广德哥哥,当您安排狗大哥送我们回刘府,然后您带着另一位又打马上路,我还真没弄明白,您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呢?往这里走,到我们身边是最终目的吗?广德仁兄,我一直在懵懂中。本来是往府里走的,怎么又调转马头向东北方向去了呢?难道说是专门来收留我们流浪者的吗?哥哥上午的行为,我一直没弄明白。要是从缘分角度去考量,你还别说,还真贴边呢!哥哥,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呈祥觉得爱妻的话太多,又用脚碰了一下她说:“说些什么呀?少说两句吧。”
  刘广德又是一阵大笑说:“哈哈,哈哈哈哈!呈祥兄弟,春妮儿妹子问得好。原来的计划是,早晨从家去狩猎场散心,捎带打些野味改善一下口味,然后去北屯办事。可是,走出猎场大栓子还提醒去北屯。哎,说来也怪,那一阵子心里发慌好一阵儿,我还训了大栓子。那一瞬间,总觉着家里有大事要发生那种感觉。当时啊,什么也没多想,就想往家这里走。果然有大事,就是遇上两位贵客。说来也怪,等把二位安排完,那种奔家的感觉消失殆尽。呈祥兄弟说说看,是不是鬼使神差的那种缘,在给你我弟兄结识造化呀?”
  赵呈祥点点头说:“仁兄说的有些道理,我们俩从两里以外就看到了刘府外表轮廓,直接奔这里走来,也不是太累,就是这座大院儿在远处看,有一种引力才走过来的。也是散漫惯了的原因吧?我们不约而同地就拐了过来。”
  春妮儿又提出疑问:“广德哥哥,日本人占领东三省,难道说对刘府就没有过骚扰吗?”
  刘广德收回笑容,顿时两眉紧锁,一声哀叹后说:“唉!说来话长。春妮儿问得好,没来骚扰刘府和诚信庄的原因,是把小日本推行的大东亚共荣,拿诚信庄向世界说事儿。媒体没少来拍照采访,这是大东亚共荣的示范村。这个理由还站得住脚吧?其实,小日本不从这里抓壮丁,不准日伪军进入诚信庄骚扰。不但刘府完好、佃户们与住宅也完美无扰。就是日本人的大东亚共荣示范村,成全了诚信庄百姓的安居乐业。”
  赵呈祥有些愤慨的表情,面部也严肃起来说:“岂有此理,用这种手段欺骗世界,真是厚颜无耻、侵华以罪代功!日本侵华罪恶,一定会被钉在历史耻辱柱上的!”
  刘广德一转话题,二目也变得有些呆滞表情:“呈祥、春妮儿,愚兄想知道关内的所有解放区,那里打土豪、分田地、除恶霸运动,到底是什么个情景?我想知道,能说说吗?”
  赵呈祥分析出刘广德内心里矛盾,对他点头微笑说:“广德大哥,您问的这三件事,在华北和陕甘宁地区已有十几年的经历了。其实,所谓的打土豪,和分田地是一码事。有些大户人家土地多是必然现象,共产党的政策是土地国有化,分给农民种。”
  刘广德挥手插上一句:“我赞成把土地分给大家,我们刘府有土地千垧,我还不是和大家一样,一日三餐的吃高粮米饭吗?收地租又能怎样?一家六口种两垧地,交地税剩下的够吃,何乐而不为呢?”
  赵呈祥一笑说:“呵,广德大哥说得好,也说得对,您这种态度,新政府一定会表扬您的。不过嘛,人也不一定都像大哥这样开通的,也有抵触情绪和有反抗的土地主人。那必然要遭到临时政府的专政。凡那些大户人家,多数都用钱在国军里给少爷们买个一官半职的。当这些人的家里被分消息传到队伍上,必然要有争夺财产战发生。”
  刘广德脸色严肃地插话:“国军应该执行中山先生耕者有其田的主义,从这一点上去看,八路军要比国军深得民心。常言说,得民心者得天下。看来,老蒋和朱毛之战,老蒋很难取胜。老蒋是中山先生的得意门生,他为什么不守候恩师之训呢?”
  三人的对酒当歌,把话题转移到当时的局势上,此刻春妮儿插上一句说:“广德哥哥对时局很是关心啊!这些话在聊城学院里,我们这些讲师平时一句也不敢妄加评论,会招惹是非的。看,我们俩就是例子,被侦缉队列入黑名单才走上逃亡路。”
  赵呈祥摆手截断春妮儿插话:“广德大哥说的除恶霸运动,是和打土豪分田地有关联的。关内近些年社会上闲散人等,走投无路揭竿而起,当土匪的大有人在,这些人中有的就是地方的恶霸,不除不足以平民愤。另外,城里的黑帮势力更是万民共诛之。”
  刘广德还在追问:“呈祥贤弟,你们来之前,山东地界有土地运动吗?”
  赵呈祥稍加思考:“记得一直是拉锯战,八路军所到之处,是贫农百姓天地,到城里是手工业和工厂工人的天地。国军一到,一切又归于以前。”
  刘广德仍然在向两位追问:“呈祥贤弟,像我们刘府有良田千余垧,分给佃户我不反对而积极赞成,结果会是什么?”
  赵呈祥:“仁兄,您要真的想开了,这些土地分给佃户您赞成,那样应该是开明绅士。临时政府会把您当成上宾对待,不但不会被批斗,反而要大家向您学习。”
  刘广德低下头,一声长叹:“唉!对开明绅士来说,可惜我是没那份资格了。十四年中日本人侵占东北,我是二十屯保长,为伪满政府服务。罪过呀!罪过。”
  其实,刘广德今天陪远方来客,心里和表面的哈哈大笑是不一致的,也就是人们常说的表里不一。症结当然就是刚才他说的“罪过呀罪过”,还是他没有李静一的深谋远虑。也就是他目光短浅和没有血性、没有脊梁、空有满腹经纶的男人气概,毁了他的人生前程。
  春妮儿还不知道,伪满时期的二十屯保长究竟是干什么的,于是以疑惑目光看着刘广德问道:“广德哥哥,二十屯保长,为伪满政府服务有错吗?”
  刘广德可能想到了最痛处,是哭了吗?为什么没有声?只是从眼睑处往下滴滴答答地往下流泪。当春妮儿问起时,他拿出手绢擦了一把脸说:“二位,我就明说吧,二十屯中的万余百姓,对给日本人办事者认为是汉奸,对我一直怀恨在心。这次土地革命,我不反对,不抵抗,而举双手欢迎八路军。清算为日本人卖命一事,我刘广德在劫难逃啊!贤弟,弟妹,十四年的保长,是我人生中最悲哀的败笔呀!”
  刘广德说起这些时,有些失态。他在新朋友面前,又一次落下悔恨泪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平日里滴酒不沾的刘广德,四两满杯酒下肚,该会怎样?其结果是一夜醉成烂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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