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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集

作品名称:丹江幻女      作者:老笨熊李春胜      发布时间:2020-03-11 13:05:29      字数:11173

  剧情梗概:
  徐嘉余到林有山家取钱,给林有山出主意说让风水先生来给林家支招儿。风水先生酒足饭饱之后,拿着罗盘给林有山家看了风水,指出要想人丁兴旺,必须起屋盖房,而且要用香樟木做门窗。梦境中,林跃遇到了香樟树变成了杜娟,香樟姑娘满腹惆怅,向林跃诉说了她的身世;并告诉林跃,他的父亲将要翻修房子,而且要放掉大香樟树做门窗,她恳求林跃出面搭救她。如果她幸免于难,她将送给林跃一件意想不到的礼物。为了盖房,林有山是绞尽脑汁,甚至计划拉张信当垫背的。晚饭后,林有山和老转向林跃说了打算,林跃是一百个不同意。睡梦中,林有山梦见绿裙女前来求他手下留情,遭到了林有山的反对。
  43、
  白天,林有山院里。
  香樟树下的大理石桌上放着一个小盆儿,盆里是几块西瓜,桌边坐着林有山和徐嘉余。
  林有山把两沓人民币交给了徐嘉余:“你数数。”
  徐嘉余:“你这封得好好的,我还数什么。你放心,等我迈过了这个坎儿,我第一个还你。”
  林有山:“生儿育女说着容易,但儿女大了,你不想操心就不行,越大越不省心,唉,儿大成了爷啊!”
  徐嘉余直摆头:“我信,我信,现在我是服服在地。儿子大了,老子得力了。不瞒兄弟说,咱儿子那长相不说你也知道,女方家长的俊,对她提的要求咱是有求必应,不应都不行啊。不怕有山笑话,为了筹钱,我不知道磕了多少个头了,唉!”
  林有山:“真要是这种情况,你最好早点把她娶过来,免得夜长梦多,越拖越麻烦。”
  徐嘉余:“谁说不是呢。别看现在咱满足了她那‘一动不动’的要求,一旦人家遇到比咱条件好的,不插翅膀也会飞。所以我现在的想法是有条件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
  林有山:“那你打算什么时候为他们办喜事儿?”
  徐嘉余:“现在农村娶媳妇难,我们村里快奔三十的小伙子排着队呢,我的思路自然是越快越好,拖的时间长了,保不定她再提出要飞机要坦克,就要逼我去上吊了。”
  林有山:“是啊,年轻人的婚是越来越难结了,现在楞头小伙子们哪一个不是在啃老本?”
  徐嘉余:“不是在啃老本,而是在喝血本。其实,要我看,男婚女嫁的绊脚石是自己设的,你看我,我看你,就形成了一股歪风邪气,弄得咱农村乌烟瘴气的。”
  林有山:“那不是人为的还能是神为的?你兴个这规矩,我兴个那规矩,见样学乖,真要现在谁家不花钱娶来个媳妇,反倒成了稀奇事儿了。”
  徐嘉余:“怕就怕今天的标准和明天的标准又不一样了,从咱结婚到现在,短短二三十年你看变化有多快?一年一翻新,一年一个样,唉,新农村建设也应该煞煞这种歪风邪气。我说有山啊,该趁早时就拖不得,越拖事儿越稠。”
  林有山:“别人家的事咱管不了,问题是咱家林跃到现在八字儿还没一撇,这事儿说起来头疼,反正你得帮我操操心。”
  徐嘉余:“那是,那是,只要遇到茬口,我自然想到表侄。跃跃长的虎虎生生,你家的家具又都添置一新,你这边就没有给跃跃提的?”
  林有山苦笑了一下:“有倒是有,可咱的条件不入人家姑娘的法眼,从二十刚出头就开始相亲,相来相去,一直相到现在,还是只开花不结果,让人焦心啊!”
  徐嘉余:“我记得他比我家孩子大一岁,是得好好动动脑筋了。”
  林有山:“那又有什么办法呢?村里有风言风语说我家宅子不对,我根本不信这一套儿。可说的人多了,也把我说迷糊了。”
  徐嘉余:“有山,你别光认你的死理,我们村有个风水先生,姓刘,看风水可灵了,你去把人家请来,给你指点指点。”
  林有山:“看风水,成吗?”
  徐嘉余:“我能骗你?别说你,就是县里有些大官也用小车请人家去看罢阴宅看阳宅,咱老百姓不信,有些当官的信的可实在了。”
  林有山:“真有这样的高人?请得动吗?”
  徐嘉余:“你破费俩钱,他能不实话实说给你选块好宅子?”
  林有山:“死马当成活马医,我试试吧。”
  44、
  晌午,林有山家。
  桌子上摆满了鸡鸭鱼肉,桌边坐着刘先生、林有山和徐嘉余。
  林有山给刘先生倒啤酒,一脸虔诚的笑,毕恭毕敬,刘先生嘴角流油,红光满面。
  徐嘉余不停地为刘先生夹菜。
  刘先生边吃边说:“现在这光景过得,不愁吃,不愁穿,闷了看看电视,现在电视就也不新鲜了,手机能把一切都包揽了。唉,真想再年轻二十年。”
  徐嘉余:“其实这事儿难不倒你,命运这玄机你是最精通了,不说让你年轻二十年,只要你能延年益寿二十年就赚过来了。”
  刘先生侃侃而谈:“无论过去的帝王将相,还是咱这平头百姓,几乎人人都希望自己长命百岁,儿孙承欢膝下。然而大多数人不知道人的寿限与生辰八字有关,如果一个人的生辰八字好,命中注定大富大贵,还要看其配偶或儿女的生辰八字对他有没有相刑相克的冲突。所以,人一生能活多大岁数不是凭个人嘴说说,也不是像走路一样能绕绕道儿,避开挫折、大难和大限……”
  徐嘉余摆摆头:“你说的高深莫测,我们真的不懂。”
  刘先生打着饱嗝,擦了擦嘴,林有山急忙把烟递到他手上,亲自给他点着。
  徐嘉余:“刘先生,我表弟是个实在人,你看这级别、这规格赶得上当年他岳父第一次登门了。”
  老转进屋收拾桌子,撇撇嘴:“我爹第一次来他家也就杀了只鸡,酒还是几毛钱的散酒。”
  林有山:“散酒他不也是一杯不离一杯地喝,喝得东倒西歪还说没喝够?”
  徐嘉余:“说那个时候干什么?家家户户有口稀饭吃就不错了,哪能跟现在比?刘先生,你说是不是?”
  刘先生喷了一口烟:“可不是咋的?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人这一生指不定要过哪几样光景。从命理上说,一个人的命运与一个家庭的运势血肉相连,一个家庭的运势又与国家的运势息息相关,我们不都希望国运昌盛、国泰民安嘛。国家强盛了,老百姓的日子就好过了,以前提过‘大河有水小河满,大河没水小河干’,其实就是这个理儿。国家富了,小家庭就也有了,国家穷了,家家户户只有喝西北风了。”
  徐嘉余:“光景好坏不打紧,要紧的就是能够后继有人,有人有世界。”
  林有山急忙又抽出一根烟递给刘先生,趁机递腔道:“那是,那是,没了人一切都是虚的,你看我家……”
  徐嘉余:“我表弟的儿子叫林跃,长得那是一表人才,提媒说亲的不少,可现在婚姻大事还是一塌糊涂。刘先生见多识广,我表弟请你来,是想让你给指指路。”
  刘先生端起凉茶喝了两口,离开饭桌到旁边的茶几上拿起他的罗盘,说:“走,咱们走着说着。”
  刘先生走到大门口,把罗盘放好看了看远处,又看了看近处,煞有介事地说:“背对青山面朝河,不缺吃来不缺喝,箱里柜里样样有,身上穿的是绫罗。从财脉上看,是难得的好地方啊!”
  徐嘉余:“刘先生,你别光说财脉,你说说人脉,这地方好像人丁不太兴旺。”
  刘先生用手指着远方说:“你们看,沿着这一脉,都是好地方,可是到你们所住的地方,却处在高梁子上,是断代处,你们想想,断代是什么意思?”
  徐嘉余如梦初醒:“刘先生说的极是,断代就是断了子孙后代,缺乏人脉。依刘先生看,该怎么办?”
  刘先生:“俗话说,‘树挪死,人挪活’。你们看,沿着这条线往前百十米的地方是不是有个吃嘴子?从地形上看是不是个‘人’字?在那里建房,人财两旺,到那时你们的日子就是芝麻开花节节高,滋润着呢。”
  徐嘉余:“我们对风水是擀面杖吹火——一窍不通,全靠刘先生给指点迷津。”
  徐嘉余向林有山使了个眼色,林有山急忙把一个红包塞进了刘先生的口袋里:“有理,有理,还望刘先生多点拨。”
  刘先生当头走,走走回头看看,然后再走,徐嘉余和林有山步步紧跟。
  刘先生停住了脚步,把罗盘放到脚下水平处,用树枝在地上画了个印儿,站起身,拍拍手:“坐北向南,儿孙成团,这儿就是个好地方。”
  林有山用脚踢了个印儿,然后去搬大石头。
  徐嘉余:“有山,你要干什么?”
  林有山吭吭哧哧:“弄几块大石头放在路边做个记号。”
  刘先生一边剔着牙花一边说:“老林啊,按你家林跃的八字推算,他命里不该无妻,只是个早晚问题。老林,我有个建议。”
  林有山:“巴不得刘先生给指点指点。”
  刘先生:“咱们回院里凉快凉快。”
  徐嘉余:“对对,坐下来边喝茶边拉呱。”
  三个人转身,进了院子,在香樟树下站定,刘先生盯了香樟树好一阵子。
  刘先生:“这棵香樟树有些年份儿了吧?”
  林有山:“是啊,祖上留下来的,具体让我说,我还真说不上来是我哪一辈给留下来的。”
  徐嘉余插话:“从我们记事的时候,它都很粗了。那时候淘气,我们常到香樟树上玩,有一次我还跌下来磕破了脑袋,到现在头上还有个疤呢,你们看,就是这个疤!”
  刘先生:“你在这里住过?”
  徐嘉余:“我就是在这里出生的,我爹去世得早,母亲改嫁,也把我带过去了。到了山那边,我妈成了他舅妈,他也就成了我表弟。”
  刘先生:“喔,原来你们是这层关系。”
  徐嘉余:“小时候我和有山在这棵树上掏过好多好多鸟儿蛋呢!”
  林有山:“你还记着这事儿?”
  徐嘉余:“那能忘得了?上育红班的时候把掏的鸟蛋悄悄放到小女孩的书包里,她把鸟蛋弄烂了,弄得脸上和手上都是黄汤,她趴到桌子上哭,你还抿嘴笑呢。”
  刘先生抬头看着香樟树冠:“老林,你有多好的条件啊,只是你没有利用上你的条件。”
  林有山:“什么条件?”
  刘先生:“你看看你家门前的香樟树能下多少材料,把香樟树放了,用来做门、做窗、做床、做家具多好。香樟木能驱蚊辟邪,香樟树干做门窗,新郎天天会新娘,当年家里有喜事,来年晚辈尿湿炕。”
  林有山:“真的?早知道……咳!”
  刘先生:“现在也不晚。”
  林有山:“可是,就是现在把香樟树放了,湿木材能做家具吗?”
  徐嘉余笑了起来:“表弟这就外行了,把湿木材放在水里泡上一个月,然后送到木材加工厂风干,风干出来的木材比你自然放干的还要结实,等到你房子浇顶了,该安门窗了,香樟木就能做成你要的家具了,误不了你的大事。”
  林有山:“要做就做点儿能够撵时兴的家具,不能是老一套子,不知道附近上下有谁会这个手艺儿?”
  徐嘉余:“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你把原木送到木材加工厂,那里有的是能工巧匠,人家把你要的东西尺寸一量,你要啥样有啥样,省工、省钱还省料。晚一天我领你去那里看看。”
  林有山连连点头:“对对,我咋没想到呢?”
  刘先生:“老林,要想人丁兴旺也不难,只要占住天时、地理、人和这三方面就行。你家孩子出生的年月日时五行不缺,天时有了,你再把房子翻修了,地理也占了,人和这方面你可得换换脑筋,舍得感情投入。”
  林有山惊讶:“感情投入?”
  刘先生:“是啊,人情门户,人来客去出手得大方一点儿,让孩子口袋里有足够的钱,使他们有本钱去请女孩子喝喝茶,吃吃饭,给女孩子送点化妆品什么的,或者领着女孩子去唱唱歌跳跳舞,谈恋爱也要讲究个与时俱进。”
  林有山苦笑:“我那孩子老实,哪家的女孩子愿意跟他抛头露面?”
  刘先生:“哪个猫儿嫌鱼腥,哪个女孩愿伶仃?人世间交往,别把自己锁到屋里,该出手时就得出快一点儿,该投资时就得出手大方一点儿。”
  林有山:“那是,那是,喝杯茶吃顿饭唱唱歌不多余,也花不了几个钱。”
  刘先生:“那能要几个钱?百把二百不算多,千儿八百不算少。”
  林有山惊讶:“一杯茶要百把二百?”
  徐嘉余接过话头:“看看,我说你是老脑筋,你心里还不服。现在年轻人哪个不是在蜜糖罐里长大的,他们谁知道啥叫艰苦朴素?他们现在讲究的是品味,是浪漫,是现代,是时尚,说是喝茶,哪能只要一杯白开水呀?”
  林有山:“我的天,啃老呀!”
  刘先生:“想不通了慢慢想,看不惯了慢慢看,现在年轻人哪个不啃老?那些天价婚礼场面,土豪迎亲车队,不都是啃老啃来的?见怪不怪,不怪反怪,这是行情!”
  徐嘉余擦了擦脸,抬起头看:“青天白日的,哪儿来的水,洒了我一脸?”
  刘先生:“是从上面落下来的,怪了,天晴展展的,没下一丝儿雨,是怎么回事儿?”
  林有山:“我也感觉到了,脸上清凉清凉的。”
  45、
  正午,林跃回到他的宿舍里,冲洗完毕后,躺到了床上,翻了两个身,接着就响起了鼾声。
  【梦幻镜头:艳艳给林跃打电话,声音带着哭腔:“木木跃,我一个人出来摸不着路了,怎么办?”
  林跃:“你在哪儿?”
  艳艳:“我在人民广场,看哪条路哪条路都不是回来的路,看哪条路哪条路也都像是回来的路,绕得我晕头转向,急死人了。”
  林跃:“别着急,你站在人民广场大牌子下面别动,我骑电瓶车来接你。”
  艳艳:“你快一点儿。”
  林跃骑着电瓶车匆匆赶路,见一位和绿裙女穿着一样裙子的女子站在路边,愁容满面遮不住她那天生的丽质,长发飘飘更让她出彩出韵,细一看,她是杜娟。
  林跃放慢车速绕左,杜娟向左,林跃绕右,杜娟向右,林跃只好停下电瓶车,尴尬地对杜娟说:“想让我捎你一程?”
  杜娟:“我不是想搭你顺车的,我在这儿等你和你说点事儿。”
  林跃:“说点事儿?杜娟,咱俩没戏了,还说什么事儿?”
  杜娟苦笑了一下:“林跃,我不是杜娟。”
  林跃奚落道:“得了吧,尽管和你有一面之缘,你那第一印象早就印到我脑海里了,现在你就是说一百遍你不是杜娟,我能信吗?”
  杜娟:“我的第一印象?”
  林跃:“你一见面和我不是谈婚论嫁,而是谈车论房,弄得我要多尴尬有多尴尬,当时我真恨不能有个地缝儿钻进去。”
  杜娟:“我再说一遍,我不是杜娟,信不信由你。”
  林跃情绪激昂:“得得得,你现在就是烧成灰、碾成面,我也认识你。别装蒜了,你有事儿说事儿,没事儿我走了。”
  杜娟流下了晶莹的泪蛋蛋,说:“林跃,我没心情和你兜圈子,我真的有话要对你说,我在这儿等你老半天了。”
  林跃更惊异了:“等我?笑话,我没有‘一动不动’的条件,你等也是白等。”
  杜娟:“除了‘一动不动’,难道咱们就不能谈点别的吗?这事对你、对我都至关重要,你把电瓶车放好,咱到没人处儿把话说明白。”
  林跃:“又不是偷人抢人的见不得人的事儿,那为什么要到没人处儿?”
  杜娟:“这事只能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林跃:“你都已经拒绝我了,还有什么值得那么神秘的?”
  杜娟抬起了高腔:“不来你可别后悔!”
  路上不时有车经过,还有路人好奇地看着他们。
  林跃扎好电瓶车,走走,又折过身去拔钥匙,再看杜娟飘飘然向前走,步履轻盈。遇到一个高坎儿,一跃而上,后面的林跃沿着坎坎坷坷的小路走得却十分吃力;遇到高坎儿,他爬呀爬,爬了几次才爬上去。
  终于他们在偏远处的一棵树下站定,杜娟背朝着林跃说:“林跃,其实,我不是人,我是借杜娟的躯体来见你的。”
  林跃大惊:“那现在杜娟呢?”
  杜娟:“我借了她的魂魄,变成了她的躯体,她现在已经只剩下一个躯壳了。”
  林跃:“你是说杜娟死了?”
  杜娟:“没有,她只是在床上呼呼大睡。”
  林跃“哼”了一声:“你不是人,那你是鬼?”
  杜娟:“我也不是鬼,我是你家门前的大香樟树。”
  林跃:“香樟仙子?你怎么又变成杜娟这个样子了呢?”
  杜娟:“你对我说过,我不帮你和杜娟见面,你就不理我了,我真的怕你不理我,才变成杜娟的模样,见你就是要和你商量一件大事情。”
  林跃:“和我商量事情?你真要是香樟仙子,你应该住在我家呀?”
  杜娟:“我是住在你家,我为什么住在你家,这要从头说起,是你祖上把我带到你们家的。”
  46、
  【回闪镜头:身着古装的林家伙计在扫院子,院内一棵小香樟树。
  林家掌柜走过来:“扫过院子后拎点水给这棵香樟树浇浇。”
  伙计:“这儿怎么会有香樟树呢?”
  掌柜:“去年老爷子患病,你们支着药罐子在这里煎药,还不是不小心让香樟种子滑落下来,它就在这里生恨发芽了。”
  伙计:“它长得真壮实啊。”
  掌柜:“那是,这里原来是个马圈,土壮。”
  伙计:“我现在就给它浇浇水。”
  掌柜:“你是不知道,为给老爷子找香樟种子做药引子费了多大周折,等它长大了就再也不会为找这种药引子发愁了。”
  47、
  【镜头特写:枝繁叶茂的香樟树上,小鸟搭窝儿;一群孩子绕树做游戏;几个孩子上树掏鸟窝,一个孩子跌下,满脸是血。孩子们喊:“徐嘉余跌下树了,徐嘉余跌下树了。”一个女人过来抱起了受伤的孩子。
  48、
  【镜头闪回,杜娟低头摆弄裙裾:“那年你的祖上患了百日咳,买了一些香樟种子做药引子,奶妈到门前支起罐子熬药时,我趁机滑落下来,落进了土里,从此我就在你家门前定居了。你家的房子翻修了好几回,都没让我为难,如今我已枝繁叶茂,修得了灵性,正计划报恩你们林家,为你们的后辈庇荫遮雨……”
  林跃:“得了吧,我连媳妇也没有,林家面临着绝后的危机,还能有什么后辈?”
  杜娟黯然:“你所看到的只是眼前,我真的想为你们林家做点什么,可是,可是……”杜娟说不下去了。
  林跃惊问:“可是什么?”
  杜娟依树哭了起来:“可是,我面临着灭顶之灾。”
  林跃:“灭顶之灾?你胡说什么呀,你长得好好的,谁会把你怎么样?”
  杜娟:“林跃,你不知道,你的父亲认为你娶不来媳妇是因为这块宅子风水不好,就去找风水先生来你家看风水。风水先生收了你父亲的红包后,胡说什么要想人丁兴旺,必须起屋盖房,用香樟木做门窗,要不了多久新郎就会会新娘。”
  林跃愤愤地说:“一派胡言。”
  杜娟:“我没胡说,很快你就会看到的。”
  林跃:“你怎么知道的?”
  杜娟:“他们在树下商议了很长时间,我听着听着就成串成串的泪珠往下流,他们还以为是下雨呢。”
  林跃:“香樟仙子,我能替你做什么?”
  杜娟:“林跃,我知道你是个好人,才来求你。你只要阻止你父母翻修房子,我就会有惊无险,如果我能躲过这一劫,我将送给你一份精美的礼品。”
  林跃纳闷:“你是一棵树,你能送我什么礼品?”
  杜娟:“有了这份礼品,你也能做土豪了,你身边将会美女如云,她们无论向你索求什么,你都能满足她们。”
  林跃苦笑:“你别拿我寻开心了,我一个穷光蛋加光棍汉,还敢奢望什么美女如云,有一个人们捡剩的生瓜蛋子我就谢天谢地了。”
  杜娟:“生瓜蛋子你要吗?你看看你身边的艳艳,她是生瓜蛋子吗?告诉你,将来你的意中人比艳艳还要美。”
  林跃:“还要美?除非天上掉下来个林妹妹。”
  杜娟:“不是天上掉下来个林妹妹,而是地上生出来个岳妹妹。”
  林跃:“岳妹妹?谁信!”
  杜娟:“信不信由你。林公子,我的命运在你一念之间,你要顺着他们,我完你也完,你要挺身而出,我好你也好。”
  林跃:“我会的。但我不明白,既然你有灵性,能预测自己的未来,难道你就没本事化险为夷?”
  杜娟:“有些事说了你也不明白,有时候,神的力量跟不上人的力量。人们常说‘事在人为’,为啥不说‘事在神为’?有人有世界,世界上没了人,也就不存在神了。其实,说白了,是人主宰着世界,主宰着一切。”
  林跃:“你说你送我礼物,是什么礼物?”
  杜娟神秘地说:“送你一份‘缘’。”
  林跃:“‘缘’?我和艳艳的‘缘’分?”
  杜娟:“别指望你和艳艳云朝雨暮在一起,你们是没有结果的。”
  林跃:“没有结果?你是说我们中间没戏?或者是你要棒打鸳鸯?”
  杜娟:“我不会棒打鸳鸯,但你们真的只是擦肩而过的过客,相视一笑是你们的最好结局,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算了,我走了,以后的事儿就看你了。林公子,记着,这是天机,天机不可泄露,一旦泄露出去,不但你有血光之灾,我也将难逃厄运。”
  林跃失声叫道:“糟了,耽误了去接艳艳了。”
  林跃嘴角口水流出,挣扎着大喊:“艳艳,艳艳——”
  梦醒了。
  49、
  白天,林有山坐在石桌边打瞌睡。
  老转走过来,递给林有山一杯茶:“老林,喝口凉茶提提神儿,刘先生怎么说?”
  林有山打了个呵欠:“听刘先生说得头头是道,咱家处在人脉断代处,财旺人不旺,咱脚下的宅子缺乏人脉。”
  老转:“那怎么办?总不能把房子扒了吧?”
  林有山长叹一声:“看来咱得狠狠心起屋盖房了。”
  老转:“起屋盖房?咱这么好的房子还要扒?你疯了?”
  林有山激动起来:“我没疯,不换宅子比疯了还难受。”
  老转:“那咱的香樟树?”
  林有山:“也得放,放掉后能做香樟木家具。”
  老转:“可是,孙淅川说让咱好好保护她哩。”
  林有山:“孙淅川说的话还不等于刮大风?长在咱门口的树就姓林,他凭啥支配得了咱?刘先生说用香樟木做家具有说头儿。”
  老转:“那刘先生说盖哪里好?”
  林有山:“远倒不远,沿着咱这房子往南百十米处就是人财两旺的好阳宅,只是那里是高优舫的集约地。”
  老转:“高优舫为征地不知磨破了多少嘴皮子,现在咱去向人家开口,人家能答应吗?”
  林有山:“我想好了,咱备份厚礼去求高优舫。咱家的责任田刚好就连着他的集约地,咱二换一,不中的话,咱三换一,死秤活人捉。”
  老转:“这只是你的个人想法,那要是人家还不买你的账咋办?”
  林有山:“我也想了,这事得找张信通融通融,拉张信出来垫背。”
  老转:“找张信?怎么扯着扯着又扯到张信身上了?”
  林有山:“你好好想想,杨丽到现在还没给他生个一男半女,是吧?张信和咱害的一个病,是吧?张信是个听风就是雨的人,咱把刘先生的话对他说说,他肯定要动脑筋挪窝儿;要挪窝儿肯定得找他哥,张微和高优舫对脾气,孙淅川又和张微伙穿一条裤子;张微要是一张口,高优舫不会不给他面子,孙淅川也不会不替张信暗暗攒劲儿。张信要是能迈出去第一步,咱跟在后面就好办了。”
  老转:“你以为盖房子就是那么容易的事儿?我以为只在咱房子原有的基础上修修补补,谁知道你要大折腾?我看你这叫走……走什么来着?”
  林有山:“你要说我是走火入魔吧?你以为我想穷折腾,可是不折腾又怎么办?你不折腾,小爷的终身就没着落,他没着落,咱心里能踏实吗?”
  老转:“反正我是想不通。”
  林有山:“你想不通,我也想不通,但是,明摆着咱是没有退路了。”
  老转:“行,你千说千有理,万说万有理,我问你,现在建房弄不来手续怎么办?”
  林有山:“突击建房的多了去了,下面这些当官的哪个不是睁只眼闭只眼?到时候咱枪刀马快把墙砌起来,还怕谁给扒了不成?咱现在还没开始,先别吱声。”
  老转:“我知道,说不得的不能乱说,可是咱不说,不等于村里人不知道,你没看赵婆、赖皮哪个不是把耳朵直楞得像毛驴的耳朵一样?他们哪一个嘴上没安扩音器?”
  林有山:“咱没有行动,他们愿咋说咋说。”
  老转:“老林,我是个女人家,没有什么主见,既然你已经死心塌地了,我劝你也没用。不过修房盖屋是大事,你得和跃跃说一声,你们爷儿俩合计合计,现在你是一家之主,以后就是人家的世界了。”
  林有山:“你说的是个理,是得和他沟通沟通,让这愣小子也操操心,不然他就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不过,到时候你可不能说反话。”
  老转:“我能说什么反话?跟着你难得有吃肉喝酒的份儿,那就只有陪你吃苦受罪了。”
  50、
  晚饭后,林跃要回房间,老转喊住了他:“跃跃,你爸爸给你商量个事儿。”
  林跃回过身来:“什么事儿?”
  林有山直起腰,说:“是这样的,山那边你表叔帮咱请了一个风水先生,说得可准了。”
  林跃现出警觉的神色:“他说什么了?”
  老转插嘴:“刘先生说了,要想人丁兴旺,必须起屋盖房。”
  林跃:“胡说八道,我看你们是没事找事!”
  林有山耐着性子:“这不是和你商量嘛,你咋来劲儿了?”
  林跃:“和我商量什么?”
  老转插嘴:“你爸的意思是想挪挪宅子,咱就能早点儿添丁进口。”
  【梦幻镜头回闪:林跃:“得了吧,我连媳妇也没有,林家面临着绝后的危机,还能有什么后辈?”
  杜娟黯然:“你所看到的只是眼前,我真的想为你们林家做点什么,可是,可是……”杜娟说不下去了。
  林跃惊问:“可是什么?”
  杜娟依树哭了起来:“可是,我面临着灭顶之灾。”
  林跃:“灭顶之灾?你胡说什么呀,你长得好好的,谁会把你怎么样?”
  杜娟:“林跃,你不知道,你的父亲认为你娶不来媳妇是因为这块宅子风水不好,就去找风水先生来你家看风水,风水先生收了你父亲的红包后,胡说什么要想人丁兴旺,必须起屋盖房,用香樟木做门窗,要不了多久新郎就会会新娘。”
  林跃愤愤地说:“一派胡言。”
  杜娟:“我没胡说,很快你就会看到的。”
  林跃:“你怎么知道的?”
  杜娟:“他们在树下商议了很长时间,我听着听着就成串成串的泪珠往下流,他们还以为是下雨呢。”
  林跃:“香樟仙子,我能替你做什么?”
  杜娟:“林跃,我知道你是个好人,才来求你,你只要阻止你父母翻修房子,我就会有惊无险,如果我能躲过这一劫,我将送给你一份精美的礼品。”
  【镜头闪回现实:林跃:“风水先生还说了什么?”
  老转:“刘先生说,用香樟木做门窗,又好看又有讲究。”
  林跃:“讲究?什么讲究?”
  林有山插言:“刘先生说,香樟木家具能散发幽香,让人神清气爽,还可以驱蚊辟邪。”
  老转接口道:“刘先生也说‘香樟树干做门窗,新郎天天会新娘,当年家里有喜事,来年晚辈尿湿炕。’”
  林跃:“什么意思?”
  老转:“刘先生说,‘天机不可泄露’,人家只能给咱指点到这里。”
  林跃理直气壮:“反正我不同意盖房子,更不同意放倒香樟树!”
  林有山:“为什么?”
  林跃:“咱们这儿贴着乡间公路,又朝阳又透风,到新地方盖房子,弄不来手续不说,还没有这样方便的交通条件,开阔的视野。”
  林有山叹了一口气说:“孩子啊,你以为我们是想瞎折腾呀,关键是村里人都说这是块儿绝宅,我们不是怕你娶不来媳妇嘛。”
  林跃:“那些是迷信,别听他们吃饱了撑的没事干,乱说一通,我的事儿不用你们操心。”
  老转:“孩子呀,我们不操心行吗?眼见你都二十八九了,再捱下去都成半拉老头儿了。这事儿咱先酝酿酝酿,先别声张,反正离盖房子的时间还早。”
  林跃一口回绝:“盖了房子就能娶来媳妇啊?这种歪理邪说是骗人的把戏,我不信,打死我也不信!”
  老转耐着性子又说:“你不想操心就不让你插手,现在先备料,明儿个找人把香樟树放了,一切由我们出头,你千万别在盖房子这件事上闹别扭啊,爸妈还不是为了你好?”
  林跃:“那是老祖先留下来的家业,我任凭打一辈子光棍,也不允许放掉香樟树。”
  林跃一转身回房间去了。
  林有山破开大骂:“你个不孝之子,我真是恨铁不成钢,这辈子咋遇到你这样一个逆子啊!”
  院墙外,赵婆和另外两个女人在指着林家院子相互用手比划。
  51、
  夜里,月儿弯弯。
  林有山和老转躺在床上,林有山翻过来翻过去。
  老转朦朦胧胧:“都啥时间了,还不睡?”
  林有山呵欠连天:“睡不着。”
  老转:“心静自然凉,别胡思乱想了。”
  林有山渐渐进入梦境,打起呼噜来了。
  【梦幻镜头:院里的香樟树变成了一位亭亭玉立的姑娘,姑娘穿着白底绿叶的裙子,见了林有山上前深深一揖。
  林有山:“请问姑娘你是谁?”
  绿裙女:“我是你家院中的香樟树。”
  林有山:“姑娘开玩笑了,你明明是人,怎么能是树呢?”
  绿裙女:“没有开玩笑,我是来有求于你的。”
  林有山:“求我?求我什么事儿?”
  绿裙女:“求求你别放掉你家院中的香樟树好不好?”
  林有山:“为什么?”
  绿裙女:“你的祖上患了百日咳,用香樟种子做药引子,我趁机在这里扎下了根,我慢慢长大,伸展枝叶。可是,马上我将会被你绳捆索绑送上法场,我一想到这里就止不住泪水往下流。”
  林有山:“原来我们几个坐在树下,是你从上面洒下来的水?”
  绿裙女:“那不是水,那是泪。风来了,我为你们林家挡风,雨来了,我为你们林家遮雨,我们和睦相处,人与自然和谐,这是多么温馨的情调啊!难道你真舍得失去这份平安与温馨?”
  林有山:“话是那样说,既然人与自然和谐,那小时候我们上树玩,你为啥让徐嘉余滑落下来?”
  绿裙女:“那也怨不得我,他要折我枝子,就好像断你们人的胳膊一样,我疼得受不了,不得不动弹一下身子,我一动,他不掉下来才怪。就因为这件事你还耿耿于怀,也不至于让你大动干戈断我生路吧?”
  林有山:“风水先生说这宅子不好,如果不换宅子,我将娶不来儿媳妇,林家将后继无人。”
  绿裙女:“你别听他一派胡言。”
  林有山:“我儿子现在都快三十的人了,还是光棍一条,这不是绝宅又是什么?”
  绿裙女:“真要是绝宅,你也应该娶不来太太,你不但有了老婆,你还有了后代,绝宅一说为啥在你身上得不到验证,却推到了林跃身上?”
  林有山:“这……”
  绿裙女:“这么说你是答应我了?”
  林有山:“我答应你什么?你不信风水先生的话,我凭什么信你那一套儿。”
  绿裙女:“这么说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林有山:“我意已决,没有商量的。”
  绿裙女:“你可别后悔。”
  林有山:“我后悔什么?我现在就去找人来放树。”
  绿裙女冷笑一声:“那好,我等着。”
  很快赖皮开着挖掘机拿着蒌子锯进了林家院子。赖皮指挥人又是挖又是锯,香樟树叶哗啦哗啦直响。很快,香樟树站立不稳,踉踉跄跄朝一边倒去,一下子砸到了林有山身上,林有山“妈呀”一声大叫,接着喊:“救我,救我——”
  【镜头闪回现实:老转在一边推林有山:“老林,你醒醒,你醒醒,你怎么了?”
  林有山打了个呵欠:“没什么,手压在心口上,做了个噩梦,继续睡吧!”
  老转:“吓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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