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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家庭

作品名称:军人妻子      作者:大器晚成      发布时间:2020-03-02 18:37:39      字数:3777

  通过跟张兰妮一起排演《老两口学毛选》这个节目,并参加全师文艺汇演后,作坊的家属工们惊喜地发现,湘秀莲比以前开朗多了,也愿意主动跟别人说话搭腔啦,平时阴郁的脸上也露出笑容啦,好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面对湘秀莲的变化,张兰妮很欣慰,这是她希望看到的结果。她感觉自己当初的决定是对的。通过让湘秀莲参加排演《老两口学毛选》和参加全师文艺汇演这样的集体活动,使她找回了自信心,排解了心中因为丈夫牺牲而淤积在心中的郁闷和惆怅,重新融入了正常的生活。
  对于湘秀莲自己来说,确实通过这次跟张兰妮排演《老两口学毛选》,参加文艺汇演,使她重新找回了自信心,抛弃了自卑心理,性格变得开朗起来,跟家属工们的关系也融洽了起来,笑脸和笑声重新回到了她的身上,并获得了大家的关爱和帮助。对此,她很感激张兰妮,是张兰妮让她走出人生的低谷,重新融入了正常的生活。
  这以后,湘秀莲就不再整天窝在家里不愿出门啦,晚上没事的时候,也经常领着小儿子邱军在大院散步,或者到张兰妮和别的家属家里去玩。跟大家聊一些家常琐事和孩子们生活学习方面的趣事,心里感觉很舒畅。这样一来,使她重新找回了丈夫没有牺牲时候的那些久违的快乐。整个家庭重新又有了生气。
  二女儿秋萍表扬她说:“妈妈,你那天在大礼堂跟张阿姨表演的那个《老两口学毛选》的表演唱太棒了,你和张阿姨配合的那么好,台下的掌声不断啊!”
  “是啊妈妈,我感觉你自从跟张阿姨排演了《老两口学毛选》这个节目后,你脸上的笑容比以前多了,也不跟我们发脾气啦。”大女儿邱莉也这样夸她。
  “妈妈现在也经常带我去别的阿姨家去玩,阿姨们都给我好吃的。”小儿子邱军也高兴地说。
  面对三个儿女的夸奖,湘秀莲美在心里,喜在眉头。她语重心长地对三个孩子说:“这都是你张阿姨的功劳啊!不是你张阿姨,你妈我哪来的这份自信啊!还不整天窝在家里愁闷不开心啊!现在你妈想过来了,你们爸爸虽然牺牲了,咱家里没有靠山和顶梁柱,但是,我这个当妈的不能再整天愁眉苦脸,不出家门了。你们也千万不要因为没有爸爸了而自卑,你们应该为有这样的爸爸而自豪和骄傲,因为你们爸爸是在战备训练中牺牲的,是烈士。你们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学好本领后,继承爸爸的遗志,将来接好革命的班。”
  孩子们听了她的话,都懂事地点点头。
  而对于张兰妮的家庭来说,文艺汇演结束后,她依然忙忙碌碌。除了白天在作坊上班,负责两个作坊的生产和销售工作;每天晚上她仍旧去徐慧家学认字。小女儿俊红跟着她去徐阿姨家跟卫华姐姐一块背诵唐诗宋词。
  留在家里的两个儿子,趴在写字台上一块查字典看爸爸给他俩的那本繁体字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这期间,丈夫周六晚上回来后,就检查两个儿子读书的进度和效果,对他俩实在不认识或者不理解的繁体字,就耐心地给两个儿子讲解。
  有时间的时候,王善祥还给两个儿子朗读一些书中的段落。他把书中那段保尔经典的内心独白:“人最宝贵的东西是生命,生命属于人只有一次。人的一生应该是这样度过的:当回首往事的时候,不会因为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为碌碌无为而羞耻。这样,在临死的时候,他就能够说:‘我的整个生命和全部精力,都已经献给世界上最壮丽的事业——为人类的解放而斗争!’”用简体字工整地抄写在一张白纸上,贴在小屋的墙上,要求两个儿子必须背会。
  又一个周六晚上回来的时候,王善祥检查发现,两个儿子都能流利地背诵保尔的这段内心独白了。他很欣慰:“你俩背诵的很好的,不过,不能光会背诵,关键要理解这段话的深刻含义。”
  “爸爸,你能不能给我们讲解一下保尔这段内心独白的深刻含义啊?”俊山问爸爸。
  “是啊爸爸,你给我们讲解一下吧。”俊水也说。
  “我先听听你俩对这段话的理解吧。”王善祥笑着说,先将了两个儿子一军。
  俊山摇摇头说:“我理解不了爸爸。”
  “是啊爸爸,我也理解不了。”俊水也说。
  王善祥看了两个儿子一眼说:“保尔的这段话的意思就是说,人活着就要为人类美好的事业贡献自己的一切,这样才能无怨无悔;正如毛主席在《为人民服务》这篇光辉著作中说的那样,为人民的利益而死,就比泰山还重。保尔跟毛主席说的道理是一样的。就是为人类正义事业而贡献和牺牲自己的一切,他的生命才有意义!你们虽然年龄小,但是也要从小立志,学好革命本领,将来接好革命的班,报效国家;爸爸呢,身为军人和飞行员,要加强战备训练,掌握好杀敌本领,随时准备为保卫祖国领空和海疆去跟来犯之敌进行英勇的战斗,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这才是保尔这段内心独白的深刻含义和对我们的教育意义。”
  两个儿子看着爸爸,郑重地点点头。就在这个时候,张兰妮领着女儿俊红从徐慧家回来了。
  张兰妮就对丈夫说:“自从你布置俩人看这本书后,俩人再不去徐慧家跟着背诗词啦。徐慧问我好几次了,我说,他哥俩在家看小说呢。我就听不惯徐慧教给孩子们的那些什么诗词,我感觉不如让孩子们背背《老三篇》啊,读读毛主席语录啊,看看你给他们的这样的小说有意义。”
  “诗词有诗词的意义,毛主席的著作和这些进步小说也有它们的意义。”王善祥对妻子说。
  “我就喜欢听徐阿姨教给我的诗词,可好听啦。”女儿俊红说。
  “那你给爸爸给背诵一首唐诗吧!”王善祥对女儿俊红说。
  俊红高兴地说:“我给你背诵一首孟浩然的《春晓》吧:‘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好听吗爸爸?”
  “好听,再给爸爸背诵一首。”王善祥感觉女儿背的不错就高兴地说。
  “好吧,我再给你背诵一首李白的《望庐山瀑布》: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张兰妮给女儿泼凉水说:“我怎么觉得这些老辈子人的诗不如毛主席的《老三篇》好听呢。”
  “那是你没文化,理解不了这些古诗。”王善祥笑着对妻子说。
  “是啊妈妈,唐诗多好听啊!”女儿俊红说。
  王善祥问妻子:“怎么样?你跟徐老师学习也快一个多月了,一共认识多少字了?”
  “认得字不少,有几百个了吧,但是有些字还不太会写。徐老师让我照着书本抄写文章,不认识的字都标记出来,等晚上她再教给我。”张兰妮说,“这个办法我感觉行,今晚,我就开始比着葫芦画瓢抄写《老三篇》。”
  “这样也是个办法啊!不过,有些你不认识的字也不用光去麻烦徐老师,问问你两个儿子就行啊!”王善祥说,“儿子不会的,再去找徐老师。”
  “我也是这么想的。”张兰妮点点头,对两个儿子说,“山儿,水儿,你俩听好了,你妈有不认识的字,也会请教你俩的。”
  “我们给你当老师可以,那你得给我们一定的奖励啊妈妈。”俊水笑着说。
  “嗨,毛孩子,还跟你妈讲条件啦?胆子大了啊!”张兰妮也笑着回敬儿子,“说吧,给你们什么奖励?”
  “我爸爸每个星期拿回来的巧克力和奶糖啊,能不能多分给我和哥哥几块?”俊水直言不讳地说。
  “只要你俩给妈妈当好了老师,可以给你俩多分几块。”张兰妮笑着对儿子承诺说。
  俊水跟哥哥相视一笑,然后冲妹妹扮个鬼脸你,摇头晃脑,一脸得意。
  孩子们都睡觉后,张兰妮跟丈夫王善祥躺在床上说话。她说:“你知不知道徐老师爸爸和妈妈不在大学当教授了,到五七干校劳动改造去了?”
  “我不知道啊!你听谁说的?”王善祥摇摇头。
  “今晚上,卫华拿出一件新棉猴来给我和俊红看,说是北京她小姨给她买的,刚寄来。我就顺便问了句徐慧两位老人的情况,没想到徐老师落泪了……在一旁的良佩就告诉我,孩子姥姥姥爷不在大学当教授了。我就问徐老师啥情况?她就跟我详细说了这件事情。原来,咱娘没得那天,她就接到爸妈的来信啦,说俩人都不在大学当教授啦,下放到五七干校劳动改造去啦。这件事她一直没跟任何人说,良佩说,他也是这几天他才知道这件事。”
  王善祥郑重地点点头,沉默了一会,谨慎地说:“听说全国各行各业、都有下放到五七干校劳动改造的人……这是一场运动啊!”
  张兰妮悄声对丈夫说:“我怎么听说,徐老师家庭出身不好,爷爷是资本家呢?”
  “听谁说的?”王善祥警觉地问。
  “俺作坊几个家属私下嘀咕,让我听到了。也不知道真假?”张兰妮小心翼翼地说。
  “没有根据的事情,不要传播,也不要相信。”王善祥对妻子说。
  “知道了!”张兰妮点点头,她接着说,“快清明啦,你不是说回老家惠民去给咱爹娘上坟吗?”。
  “是啊!我有这个想法,谁知道能不能去成啊!到时候看吧,如果战备训练不忙的话,我就请假回去。”王善祥说。
  张兰妮跟女儿俊红回家以后。徐慧对依旧在试穿那件新棉猴的大女儿卫华说:“卫华,你明天就穿着去上学吧。我觉得你小姨给你买的这件棉猴挺时髦的。”
  “是啊,太时髦了,我都怕穿着上学,会被同学批判的。”卫华但心地说。
  “批判什么啊?”徐慧看着女儿。
  “小资产阶级情调啊!”卫华笑着说。
  “怕啥的,穿着上学就行。”徐慧不以为然地说。
  卫华抱着那件心爱的棉猴,看着妈妈,一脸无奈……她在犹豫着是否明天穿着去上学?
  丈夫张良佩上床休息以后。徐慧又拿出妹妹夹在邮件里写给她的那封信。妹妹今天给他们邮寄来两件东西,给大女儿卫华买的一件咖啡色条绒布面,衣帽连体的棉猴大衣;爸妈在大学的家里用的那台南京产的熊猫牌台式收音机。这是爸妈让妹妹给他们寄来的,让孩子们听。
  她又看了一遍妹妹写给她的那封家信。家信的大概内容是问她们家庭的情况,她是不是还在学校教书?姐夫他们战备训练是不是还很忙?外甥们学习好不好?省不省心?最后,妹妹转告爸妈对她的嘱咐:在部队少说话……最好别再当老师教书啦,照顾好家庭,看护好三个孩子就行啦……
  徐慧躺在床上,回味着妹妹信中的内容,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她失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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