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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集

作品名称:丹江幻女      作者:老笨熊李春胜      发布时间:2020-03-01 10:54:27      字数:8923

  剧情梗概:
  林有山为了省钱不去卫生院,而是选择了在家养伤。林跃在工场宿舍睡觉时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他家门前的香樟树变成了一位仙子,仙子告诉他将有一场好事等着他,但最终他会空欢喜一场;林跃回家,杨丽找上门来,说她的表妹来家,她愿给他们引荐一下。林跃忐忑不安地和杨丽的表妹杜娟相见,杜娟对林跃的相貌是百看不烦,但林跃的“因循守旧”注定了他和杜娟的发展结局是“梦想成真”。在管道场,林跃和艳艳闲聊天,艳艳道出了她的苦恼。乡间道上出现了卖桃子的吆喝声,卖桃汉子摸准了林跃的心理,林跃多称了桃子,于是他和艳艳又有了新的话题。
  16、
  二层楼的农村小院,干净、整洁,室内现代化家具基本全有。
  正午的时候,林跃的父亲正躺在睡椅上看电视,电视上播音员字正腔圆:“改善农村人居环境,建设宜居美丽乡村,是实施乡村振兴战略的一场硬仗,力争让农村成为‘看得见山、望得见水、记得住乡愁’的美丽画卷,广大农民是新农村的建设者、维护者、受益者,随着新农村建设的落地生根,广阔的农村将旧貌换新颜,广大农民能实实在在感到幸福感、获得感和满足感。”
  电视上闪现一个个新农村模板的镜头,林有山一边看一边叹息。
  老转手里拿着一张花花绿绿的纸推门走了进来。
  林有山睁眼瞅了瞅她,问:“碘酒买回来没有?”
  老转:“弄回来了,人家王医生说你的伤口比较严重,应该去卫生院缝几针,再打上消炎针。就你犟,偏要擦点碘酒待在家里自己擦。”
  林有山:“吃肉喝酒量家当,能省一个是一个,不把钱掰着花,永远也攒不成堆儿。”
  老转:“自己牙缝儿里抠还要打肿脸充胖子,死要面子活受罪,答应借给徐嘉余钱的时候你就不心疼了?”
  林有山:“你咋还咬住这件事不放呢?”
  老转扒起林有山的腿开始擦碘酒,一边擦一边嗦嗦叨叨:“不是我说你,你有恐高症,偏要逞强上架子。这次幸好没伤着骨头,要是伤着骨头,看你受罪不?”
  林有山龇牙咧嘴:“死了倒省心了。哎哟,你轻点。”
  老转:“原来你也知道疼啊,看,伤口四周都肿了起来。”
  林有山:“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老转:“这不,再过几天牛郎会织女的日子到了,大小超市都在搞活动,很多东西都是优惠价。”
  林有山:“牛郎能够会织女,咱家小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会个女的,你看电视那成双成对的,咋到了咱家就行不通了呢?”
  老转:“百年修来同船渡,千年修来共枕眠,也不知是咱家林跃修行还不够?”
  林有山叹息:“什么修行?现在女孩少了,自然身价也就高了,当时你要是生个三五个闺女,咱现在也能坐享其成了。”
  老转抬头瞪了林有山一眼,用指头拧了一下他的好肉:“那怨我?要不是……”
  林有山:“算了,不说了。擦好了没有?”
  老转:“方圆周围像他这样大的小伙子一摸一大把,哪一家做父母的不是把头发操白,把心操烂?现在人们都说男多女少,女孩成了香饽饽,谁家有女孩谁家就是员外家。”
  林有山:“像咱家的条件,就是把你、把我剁成肉块卖了,也赶不上高价女孩的价码。他妈的,好规矩兴不起来,这坏规矩却是长江后浪推前浪。”
  老转:“和林跃一般大的张信已经结婚好几年了,咱家林跃的终身大事还没一点儿影踪呢,唉,我盼着抱孙子就盼得整宿整宿睡不着觉,指望林跃给咱家传宗接代恐怕要泡汤了。”
  林有山:“你别哪里不痒朝哪里挠,越说越闹心。”
  老转为林有山放下裤腿,又拿起放在旁边的广告纸:“他爹,你看这七夕节东西都便宜了,咱家还添置点什么不?”
  林有山:“买什么买?眼看咱儿子要打一辈子光棍了,咱哪还有心情去过七夕节,我看咱家是天天在过光棍节。”
  老转:“我倒想起来了,前几天,杨丽说是她有个表妹,提的是山那边的,她表妹对男方的长相不太满意,她有心找机会给咱家跃跃引见一下,也不知道她记在心上没有。”
  林有山:“得了吧,张信和老婆闹离婚闹得天翻地覆的,她还有心情操咱家的事儿?”
  老转:“杨丽可不是那样的人,唉,多好的女娃娃啊,咋会不生孩子呢?”
  林有山:“也许是张信不中用,也许是杨丽没本事,也许是双方都怨,这事除了医院能说得准外,外人谁能说得准?”
  17、
  正午,水泥管道场全景,镜头渐入工人们的宿舍,空间很小,设备简陋,但很整齐。
  林跃穿着红背心,躺在床上,棚顶的吊扇呼呼地转。
  林跃渐渐响起了鼾声。
  【梦幻镜头:电扇风一下子把林跃吹到了他家院中,也吹得香樟树哗啦哗啦直摇。
  头戴遮阳帽的林跃仰脸看香樟树树冠。
  林跃卸下了遮阳帽,对香樟树说:“香樟树,由你给遮着太阳,我不戴遮阳帽就行,你比遮阳帽还善解人意。”
  一阵悦耳的响声过后,香樟树渐渐变成了一位楚楚动人的年轻女子,身上穿着绿裙子。说是绿裙子,其实是白底布上面几片青翠欲滴的香樟树叶子,香樟树叶格外引人注目。
  绿裙女笑脸盈人地站到了林跃面前。
  林跃现出惊愕的神色:“你是谁?”
  绿裙女:“你不是想贪图安逸想让我给你遮太阳吗?我是你的遮阳帽呀。”
  林跃:“遮阳帽?你长得比仙子还美,怎么能是遮阳帽呢?”
  绿裙女:“你说对了,我就是香樟仙子。”
  林跃:“香樟仙子?你是树?你是人?”
  绿裙女:“在你眼里我是树了我就是树,我是人了我就是人,那要看你怎样看待我了。”
  林跃:“在我眼里你是神,因为你会变。”
  绿裙女:“神我可不敢当,因为我不是古树,我离神还有一步之遥。”
  林跃:“那你什么时候能成神啊?”
  绿裙女:“说远也远,说近也近,当你家和万事兴的时候,我就成神了,神通广大,让你神气十足。”
  林跃:“香樟仙子,香樟仙……仙子,我们素不相识,你找我干什么?”
  绿裙女:“素不相识?天天见面能叫素不相识?难道你不知道我一直在关注着你吗?”
  林跃:“关注我?关注我干什么?没有感觉到。”
  绿裙女:“刚才你还说我善解人意,你可真会出尔反尔。”
  林跃:“你找我是想和我交朋友吗?”
  绿裙女:“我们早就是朋友了。我找你是想告诉你,今天你将会和一个傻妹妹见面,那个傻妹妹就是你说的仙子。不过,你将会空欢喜一场。”
  林跃:“空欢喜一场?她看不上我?”
  绿裙女:“看了你第一眼还想第二眼,看了第二眼还想第三眼,她总觉得一双眼睛不够使。”
  林跃:“那你说是我看不中她?”
  绿裙女:“你恨不能把她领到家里,搂到怀里。”
  林跃:“既然他眼中有我,我眼中有她,那我们为什么没戏?”
  绿裙女:“因为你不是磁,她也不是铁,你们不是一个道儿上跑的车。”
  林跃:“照这样说真的是空欢喜一场?你是来嘲笑我的?”
  绿裙女:“我没有那么无聊,我是来告诉你做好心理准备,一个姓杜的女孩会绕着弯儿盘问你,然后离你而去。”
  林跃:“姓杜的女孩?你是说她姓杜?世俗女孩,追逐的是时尚而不是高雅,我不喜欢。”
  绿裙女:“讨厌归讨厌,很快你还会在别人的婚礼上和她见面的。”
  林跃:“别人的婚礼?谁的?”
  绿裙女:“你不必打探得那么清。
  林跃:“你又不是预言学家,我不信。”
  绿裙女:“信不信由你,等于我没说。”
  绿裙女说过,一阵风刮树叶的声音响起,绿裙女渐渐变成了林跃家门前的香樟树。
  【镜头切入现实:林跃翻了个身,看了棚顶的吊扇呼呼地转,继续睡。
  18、
  下半晌,林跃骑摩托回家,刚进门,杨丽风风火火就走过来了,说:“林跃,好事,你快梳洗梳洗。”
  林跃:“嫂子,什么事儿?”
  杨丽满脸愁容和憔悴与天生丽质极不相称,林跃卸掉安全帽,她接过来后放到石桌上,说:“去了你就知道了,反正不是让你和张信打架的。”
  林跃拍拍身子:“嫂子,别卖关子了,什么事儿?”
  杨丽:“我表妹来了,你快点梳洗一下去对对光。”
  林跃惊得目瞪口呆:“你表妹?难道仙子说的是真的?”
  杨丽:“仙子?你算说对了,我表妹真比得过仙子,林跃,你可真逗,没见面就说我表妹是仙子,看来你的好事真的要来了。”
  林跃苦笑:“嫂子,我没有一点思想准备哩。”
  杨丽奚落道:“怎么,男女见面还要彩排呀?你都实战演习那么多次了,耳朵磨也磨出血泡来了,还在乎这一次?”
  老转眉开眼笑,忙三赶四地又是给杨丽让座,又是给杨丽拿凉茶:“闺女,这一次全靠你给周全了。”
  杨丽:“大婶,别忙乎了。我那表妹是山那边的,长得俊,可就是心气儿高。有人给她提了一家,她的要求人家全办到了,可是她又对男方家的长相不太满意,她在手机上向我诉苦,让我留意一下咱们这厢有没有合适的,我就想到了林跃兄弟。”
  老转:“图了这图不了那,女孩子找对象哪能遇到十全十美的茬口?”
  杨丽:“谁说不是呢?这号事可遇不可求,我也劝她别这山望了那山高,可她有她的想法,天天缠着我。这不,我来找林跃去见见,巴不得他们能走到一块儿。”
  林跃:“嫂子,饶了我吧,听你这样一说,我更没有自信了。”
  杨丽:“为什么?”
  林跃苦笑:“人家眼高着呢,去了是零,不去也是零。”
  杨丽有些愠怒:“你是缺胳膊还是缺腿呀,怕见人?说实话,这一点你可不如张信。早几年我们刚一认识,他有事儿没事儿缠着你,把你缠得眼花缭乱。唉,看现在,不说了,不说了。”
  林跃:“不缺胳膊也不缺腿,我自卑,缺胆量。”
  杨丽生气了:“看来嫂子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嫂子自己的事儿都还应付不过来,要不是看大叔、大婶的面,我才懒得管这种没鼻子没眼的事儿呢,你以为嫂子愿钻进这个刺藤里呀。”
  杨丽说着起身就走。
  林有山强撑着身子站起:“林跃,你……你个混小子,咋不让人省心哩。”
  老转脸带微笑来拦杨丽:“丽丽,看大婶的薄面,别跟这个愣小子一般见识。”
  杨丽站定,老转扭过头瞪着林跃说:“你嫂子图啥哩,还不是为你好?你长这么大了还分不清饭香屁臭?你要气死妈呀?”
  林跃不自然地站在那里,林有山冷冷地说:“还不快换衣服去!”
  望着林跃上楼的背影,杨丽对老转说:“大婶,你看看他,不抹护肤霜皮肤就光溜溜的;再看看他个头,能参加体育队,他要是个军人或者警察,那阳刚帅气劲儿不迷倒一大片姑娘才怪。唉,林跃要是和张信站一起,看张信要咋熊有咋熊!”
  林有山插话:“闺女,那是你这样说,我看人家张信就很顺溜儿,顺眼,耐看。”
  杨丽:“可也是,姑娘们一个个眼让竹签子扎了,对林跃挑三拣四的,真想不通。”
  老转望着楼上喊:“跃跃,快一点!你嫂子等着你呢。”
  林有山埋怨老转:“催什么催,好事不在忙中取,多给他留点时间,让他打扮得精神点儿。”
  林跃下楼,杨丽上下端详:“咦,白马王子出来了,啧啧,英俊、潇洒。”
  林跃苦笑:“嫂子,你可真会开玩笑,真要是你说的那样,我早就不是单身贵族了。”
  杨丽:“算了,闲话不说了,快跟我一起去见见,有缘了,你们处个朋友;没缘了,你往东,她往西,各走各的路。”
  林跃:“那我就再试一次吧,不在乎多这一回。”
  杨丽:“唉,我这是多管闲事,嫂子今儿在这儿和你说话,明儿个不知道要呆在哪个角落里哭鼻子哩。”
  老转又从屋里抱着一抱子衣服走了过来。
  老转:“林跃,这身不行,颜色有些老,快换下来!”
  林跃:“妈,这身就行了,哪儿有那么多规矩呢。”
  杨丽也说:“我看这打扮行。大婶,别耽搁了,她一人在家看电视呢,别让她等得太长了。”
  林跃临出门,老转把林跃的衣服拽了又拽,对林跃说:“你等一等,我去陈红红家的小卖部给你买点瓜籽儿和糖块,多和人家姑娘唠两句。”
  杨丽:“大婶,我那里预备着呢,你就别忙乎了。”
  老转:“丽丽,多替大婶操操心,你的好处大婶记着哩。”
  19、
  林有山一瘸一拐来到院里,目送着林跃走出大门,扭身对老转说:“你看这个二吊子,不会气了真要把人气出个神经病来!”
  老转:“别说了,再说多也没用。”
  林有山:“真是的,还不是你自小给惯的!”
  老转:“真想不到这丫头还怪在心呢。”
  林有山:“快点把院子收拾收拾。”
  老转:“该规整的我已经归整好了,基本上没有什么可收拾的,农村家庭就是这个样子,还能收拾得像宾馆一样整齐?”
  林有山:“凡是那些锄头、䦆头、铁锨和其他一些不顺眼的东西都先堆到柴屋里,角角落落都再扫一遍,你、我都找一身像样的衣服先换上。”
  老转:“八字还没一撇呢,忙也是白忙乎,你也不想想,谁家大姑娘一见面就到男方去?”
  老转忙忙碌碌收拾院子。
  林有山咧着嘴把一根棍子举起来去扫檐下的蜘蛛网,口中喃喃:“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弄整洁一点让人放心。”
  老转:“屋里屋外的蜘蛛网前天我才扫罢。”
  林有山叹息:“唉,该来的不来,不该来的却偏偏来这里凑热闹。”
  20、
  林跃被动地来到杨丽家,说不上来是精神焕发,也说不上来是机械拘谨。
  杜娟正坐在沙发上,一边嗑着瓜籽儿,一边在看电视,见林跃进来,微微点点头,算是礼貌。
  林跃没话找话:“嫂子,张信哥没在家?”
  杨丽显得很自然:“说他干什么?现在我们见了都跟阶级敌人一样,他眼里还能有我?”
  林跃:“怎么会呢?”
  杨丽:“林跃,来这儿你还客客气气?是想当客人啊还是见了我表妹害羞?”
  杜娟笑了起来,一笑一朵花,看着林跃说:“姐,你说错了,只有女孩子害羞的,哪有男孩子害羞的?”
  林跃打破了拘谨,也随口说:“照这样说,我们男孩子只有害臊的份儿了?”
  杨丽:“害羞和害臊不都是一回事儿?你俩倒好,说起相声来了,看来我是局外人了。”
  杜娟娇嗔道:“姐,你说什么呀?”
  杨丽:“我再给你们开场白就是多此一举了,那好,你们相互介绍吧,我去超市买点东西,一会儿就回来。”
  杜娟:“家里来客了,你不在家招待?”
  杨丽:“谁是客?”
  杜娟:“除了你,我们都是客。”
  杨丽笑着说:“那好,你们都是客,也都不是客,你替我招待林跃,林跃替我招待杜娟。”
  杜娟又瞥了一眼林跃:“姐,你一走,小心我们把你的东西偷光。”
  杨丽:“耶耶,眨眼功夫你们就形成统一战线了,看来我真的不能在这儿当电灯泡了。”
  杨丽说完,朝林跃努努嘴,朝杜娟做了个鬼脸,离开了。
  林跃不自然地朝姑娘笑了一下,说:“我这个嫂子说话真逗。”
  杜娟起身,大大方方地对林跃说:“你好,请坐!”
  杜娟把放瓜籽儿的盘子推给了林跃。
  林跃强装镇定,介绍说:“你好,我叫林跃,和杨丽嫂子是邻居。”
  杜娟:“哦,我叫杜娟,喝茶不?我给你倒茶。”
  杜娟长发飘飘,穿一身飘逸的绿色连衣裙,脚上乳白色细高跟鞋更衬托出她高雅的气质,无论从哪个角度看,杜娟都称得上是绝版美人。
  杜娟笑了:“你看什么?看得人家都不好意思起来了。”
  林跃避过眼,窘迫地遮掩:“没看什么,刚下班,有点疲惫。”
  杜娟用眼角余光看林跃:“在哪儿上班?”
  林跃:“远倒不远,骑摩托打来回不到一个钟头,在一个管道场里当焊工。”
  杜娟紧盯林跃,惊讶道:“当焊工?那可不得了,那你工资可不低啊。”
  林跃苦笑:“马马虎虎,混个温饱呗。”
  “笤帚呢?看我把瓜籽儿壳扔的。”杜娟起身找笤帚,其实是从上到下在打量林跃,“这些天考驾照,累死我了,我来表姐家就是想放松放松自己。”
  林跃微微一笑:“听说驾照是越来越难考了。”
  杜娟又换了个位子坐定,对面墙上有面镜子,从镜子里能看到林跃的一颦一笑:“难考也得考,现在不会开车就是睁眼瞎,你驾照过了没有?”
  林跃摇摇头,苦笑:“没车,要驾照有什么用?”
  杜娟端坐,开始看起电视来,电视上正播放一位乡下务工人员到城市里发展,买彩票中奖以后在市里买了房子。
  杜娟惊喜道:“你看这位农民工真走运,摇身一变就是城市一族了。”
  林跃:“市里高楼林立,真正的市里人有几个,还不都是乡下人为了自己的发展和以后孩子们上学。在市里买了房子,听说有些人买了房子长时间不住,出门到外地打工挣钱付房款。”
  杜娟看着镜子捋头发,其实还是在欣赏林跃:“你说在咱们县城里哪条路上买房子最合算?”
  林跃摇摇头:“我市里没房子,也没打算买房子,就也就没在意。”
  杜娟脸上有些失望:“你真的没这方面打算?”
  林跃尴尬地笑笑:“想都没敢想,咱是农村人,东拼西凑在市里买座房子又不经常住,不想穷折腾。妹子,要不要我给你说一下我的电话,你加我微信,以便以后遇到啥事儿好沟通?”
  杜娟对着镜子抠着泛明的美甲,观赏着林跃,显得有些踌躇,犹豫了好久,终于开口:“看这瓜籽儿吃的,舌尖都起泡了。我姐也真是,也该回来了。”
  林跃:“要不,我加……加你?”
  杜娟扑闪了两下大眼睛:“好啊,我的电话号码是152……152……糟了,我连自己的电话号码也给忘了,看我这记性,真是的。这样吧,需要了你找我表姐,她有。真热啊,我真想出去透透气。”
  林跃忙起身:“嫂子家有空调,我来给你开开?”
  杜娟起身认真打量了林跃一下,拎起了桌上的坤包:“不了,我表姐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我等不及了,今儿个同学聚会,我也该走了。”
  林跃:“我送送你?”
  杜娟多情地看了林跃一眼:“也好,咱们出去走走。”
  走出张信家大门,杜娟对林跃说:“算了,我骑着电瓶车,你替我表姐招呼一下门户,可别真进贼了。”
  林跃怅然若失地注视着杜娟远去。
  杜娟走了十来米远,又停下电瓶车,扭头朝林跃观望。
  21、
  杨丽回家,林跃木然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杨丽随口问:“人呢?”
  林跃苦笑:“我不是在这里吗?”
  杨丽:“谁说你了?我是指我的那位表妹。”
  林跃苦笑:“走了。”
  杨丽:“没找到话题?”
  林跃:“一开始就直奔主题,车了,房了,工资了,都涉及到了,咱达不到人家要求的标准。”
  杨丽:“你们没相互留一下电话号码?”
  林跃说:“留什么呀,人家推辞说你有,让我狼狈了好一阵子。”
  杨丽叹了口气说:“唉,这个死丫头,也不对照对照自己。在山那边找了一家,她提啥人家满足她啥,可她对男方的长相感到不太满意,就打电话让我给她找一个长相比较好一点的,你长的浓眉大眼,英俊潇洒,她还挑剔什么?”
  林跃叹了一声:“还不是过不了‘一动不动’那一关?”
  杨丽:“以后她再叫苦,看我搭理她不搭理,真是的!唉,也不知道再停几年,年轻人谈恋爱会变成什么样子?”
  林跃苦笑:“不瞒嫂子说,我这都是第十一次相亲了,都快成专业户了。”
  杨丽:“我纳了闷了,咱住在这丹江河畔,要山有山,要水有水,风景优美,哪一点儿
  比别的地方差,女孩子们咋只顾朝远处跑,好像别处的月亮比这里圆似的。”
  林跃:“谁让咱是农村人哩。”
  22、
  ①、【短镜头:林跃穿着不同的服装在不同的场合下相亲。】
  ②、【旁白:这么大年龄了,难道林跃不急吗?张信比他大了几个月,都结婚好几年了,林跃能不想早点遇到一个知冷知热的人吗?然而,现实就是这样,谁让他不是土豪呢?谁让他不能随波逐流呢?林跃的婚事在“唯物主义”与“唯心主义”的徘徊中一拖再拖,到了二十八岁,依然是单身一族。】
  23、
  白天,水泥管道场,工人们穿着工作服,戴着口罩,忙忙碌碌,有的在装车,有的在卸车,也有的在填水泥,还有的在给半成品磨光,机器轰隆轰隆直响。
  仓管室里,艳艳在玩手机,一脸幼稚,一脸妩媚,林跃手拿一瓶矿泉水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他们都身穿红色的工作服。
  艳艳:“呀,林跃,我的朋友给我发红包了。”
  林跃:“多少?”
  艳艳:“五毛,够买一根冰激凌。”
  林跃:“你要想要红包,只要不是多多益善,我就发给你。”
  艳艳:“为什么不能是多多益善?”
  林跃:“这个多多益善是深渊,上摸不着天,下摸不着地,中间摸不着自己。”
  艳艳抬眼看看林跃,笑了,笑得很灿烂:“这也摸不到,那也摸不到,那你能摸到什么?”
  林跃苦笑:“摸不着边际。”
  艳艳:“那你是想当妖怪啊?”
  林跃:“能当妖怪才好,懂法术,想要什么就能弄什么。”
  艳艳:“人家发红包是想在你不经意的时候给你一个意想不到的惊喜,你那大呼小叫的发力早就在预料之中,接到红包也不会心动的。”
  林跃:“我也会在不经意的时候给你一个不经意的震撼,你信不信?”
  艳艳:“还说要等你的不经意了,有时候喊你你也不朝这里来,在这里上班郁闷死了,要不是有你能够说说话,我的舌头都生锈了。”
  林跃:“那我给你买口香糖当润滑油,一润就不会生锈了。”
  艳艳:“口香糖粘牙,粘住牙就更说不好话了。”
  外面乡道上响起了叫卖声,林跃看了艳艳一眼:“外面有卖桃子的,你等着,我去买几个来。”
  艳艳:“你偷偷摸摸去参加焊艺大赛,是应该请客的。”
  林跃:“哎呀,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泡汤了。”
  24、
  汉子骑着电动三轮车,边走边喊:“桃子便宜卖,都往家里带,自产又自销,价钱不算高。七月桃,大又甜,一斤才要两块钱,两块钱,不算贵,一点儿也不是高消费,卖桃子喽——”
  林跃喊住了卖桃汉子:“给我来二斤。”
  汉子停下:“好咧!都是新鲜桃,你自己捡。自己看,自己捡,捡多捡少不嫌烦。”
  林跃接过汉子递过的塑料袋,开始装桃子,汉子趁机做起了广告:“买桃送给心上人,相亲相爱梦成真,干脆来个十块钱,十全十美桃花运。怎么样,十块钱,好算账。”
  林跃笑笑:“你的嘴比桃还甜,十块就十块。”
  25、
  林跃拎着桃子进了仓管室,艳艳看了一眼,笑了起来:“你买这么多要搞储藏啊?我看你不叫林跃,叫木木跃得了。”
  林跃:“你拆字啊,那我也给你拆拆,叫……叫双丰色。”
  艳艳:“拆出来也比你那个木木跃好听。”
  林跃:“好听吗?我咋没感觉出来呢?”
  艳艳:“言不由衷,甘蔗是甜的,到了你嘴里就成了木柴棍。人家想从你这里得到点安慰,你却这么木然。”
  林跃:“你一天到晚笑口常开,嘻嘻哈哈的,能有什么委屈?”
  艳艳:“说实话,你在时我还觉得天是蓝的,水是清的,小鸟叽叽喳喳能唱歌。”
  林跃笑道:“你在朗诵诗歌?那我不在的时候呢?”
  艳艳:“你不在的时候,我感到失落、空虚,更多的是恐惧,就好像天上有雾霾,水是浑浊的,大自然里鸦雀无声。”
  林跃惊讶:“有这么严重?”
  艳艳:“我心血热,夜里睡不踏实,老爱做噩梦,梦见一些奇离古怪的东西,常常把我折腾醒。幸亏现在有手机,要不然真难想象会怎样捱到天亮。”
  林跃:“这不很正常?做梦人人都会,有时候我也常常做梦,好像自己生活在梦幻中一样。”
  艳艳:“这人为什么会做梦呢?”
  林跃:“是人都会做梦,梦是一种正常的心理现象,不会做梦才叫不懂生活。”
  艳艳:“我不想听你讲大道理,只想把烦恼给你倾诉倾诉,可是,你不懂女孩子的心思。”
  林跃:“好啊,我听着,你有什么心事儿?”
  艳艳:“这么给你说吧,我看我不是来这里体验生活的,而是来体验寂寞的,常常觉得自己的生活很空虚,没有一点儿充实感……”
  林跃:“那你为什么要到这么艰苦的地方来呀?”
  艳艳把洗过的桃子递给林跃,甩甩手上的水:“我不怕艰苦,就怕寂寞。当时报名来这里,很多闺蜜都嘲笑我傻,我还理直气壮说我喜欢,我愿意,我要当梦幻天使。”
  林跃:“那你究竟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艳艳也开始吃桃:“实践证明我很幼稚,哎哟……”
  林跃嘴里噙着一口桃,支支吾吾问:“怎么了,梦幻天使?”
  艳艳:“我咬住舌头了。”
  林跃笑道:“这是你自己和自己过不去呀。哎哟,糟了!”
  艳艳:“你怎么了?”
  林跃:“我咬住下嘴唇了。”
  艳艳笑起来:“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你不是幸灾乐祸吗?这就是报应。”
  郑建贵在外面喊:“林跃,该上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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