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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作品名称:官妻      作者:沙漠孤月清      发布时间:2020-02-19 02:25:07      字数:7493

  “金姐,你好!”站在大堂里负责接待的女经理迎向大门。
  旋转门像一张躺在沙滩上搁浅鲸鱼的大嘴,一张一翕,吐出两个女人,同时也带进来一阵寒气。
  昨夜大雪樊然,纷纷而落,气温陡降,寒气逼人。两个女人身上都穿着貂皮大衣,包裹得很严实,显得雍容华贵。前面的女人在走出旋转门那一刻摘下口罩露出脸庞,后面的女人只是撩撩被风吹得略微散乱的头发,环视门厅环境,并没有摘下口罩。
  “欢迎,两位姐!”芸从楼梯上走下来,笑盈盈问候。来到两个女人面前,又说,“这一段金姐可没过来,妹妹想你了呢!咦,这位姐……”
  “哦,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朋友,第一次来,你就叫苏姐吧!”金雀指指戴口罩的女人,又说,“这就是赫赫有名的蓝天使的女老板,芸总!”
  “欢迎苏姐光临!”
  苏妍这才摘下口罩,露出一张姣好的面庞,点点头打量着眼前这个丰腴美丽的女老板。
  “噢,苏姐真美,一定是保养得方,驻颜有术!”芸以行家的口吻揄扬。
  每个成功的商人,都有自己的经营之道。芸也如此,她从不批评任何女人在美容方面的缺陷,大凡都是以夸奖为入口,但之后会在合适的语境中巧妙地给出一些建议,让你觉得可以在此基础上至臻完美。这样既可以满足女人的虚荣心,赢得好感,同时也拉近了情感,当然,也就赢得了顾客。
  苏妍淡淡一笑,微微摆手,似乎对芸的这种恭维并不感兴趣,仅仅是出于礼貌而已。她不缺少分奉承,尽管她并不反对奉承,但对此多少有些麻木,似乎这些奉承仅仅是一种理所当然而已,她对自己的容颜和地位有着相当的自信。
  金雀几次邀请她过来美容,她都没有来。她觉得自己完全可以打理自己的身体,而且她对自己现在的状态也很满意。只是今天金雀再次撺掇,她觉得不好屡次拂了人家的好意,恰好参加全省春晚的节目准备就绪,手头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便随着金雀过来转一转,也算是给金雀一个面子。
  芸阅人无数,见这个女人雍容华贵,矜持有度,便知不是等闲女人。她身上的那件貂皮大衣,足以说明这一切。那是一件紫貂皮草,在貂皮中最为名贵。微微抖动便闪烁出光润的色泽,尽显高贵。得风则暖,指面如焰,著水不濡,点雪即消。据说在清朝规定皇室与二品以上王公大臣才能穿着。芸自己也有一件,不过总是舍不得穿。但这女人肯定不是富婆,她没有富婆那种粗俗与张扬,可谓贵气内敛。所以,芸断定她自己不是高官,也一定是高官的老婆,亦或兼而有之。
  “两位姐,在这里坐还是上楼休闲?”芸问。
  “上楼吧,我和苏姐闲聊一会儿,对啊,做一下面部保养吧!”金雀说。
  几个女人上楼,芸不失时机介绍说:“两位姐,我们新近从国外进口两台最先进的LED光疗仪,对于嫩肤具有特别好的效果,你们不妨试试。”
  “是吗?”金雀很感兴趣,“那就体验一下吧!”
  芸引导她们穿过走廊,走进一间装修雅致清新的美容室,两个站在门前的美容师接过她们脱下的大衣挂在门后衣架上,安排她们躺在并排的两张床上。
  芸说:“两位姐,我先来介绍一下这种”光疗仪,这是625nmLED红光治疗仪,具有较大的穿透深度,能穿透深达2~5cm的真皮粘膜组织层,高功率能量的窄谱红光照射,线粒体吸收大量红光,其中的过氧化氢酶、超氧化物酯化酶等多种酶的活性受到激发而增强,加速细胞新陈代谢,使糖元含量增加,并促进蛋白质合成和三磷酸腺苷分解,加快细胞组织呼吸和新生,从而改善微循环,加速肉芽组织生长及溃疡皮损的愈合,令肌肤重现饱满、紧致,达到嫩肤的作用。”
  “听介绍倒是不错啊!”苏妍说了第一句话。
  “苏姐放心,我们蓝天使之所以能发展到今天,长久不衰,顾客盈门,就在于不仅坚持传统美容,而且还能不断采纳和引进世界最先进的美容理念和技术,顺应美容发展趋势,给莲城女人带来新的美好和愉悦,所以,不谦虚地说,我们始终站在莲城美容界的最前沿。”芸不无自豪地说。
  闻听此言,苏妍别样地看了芸一眼。仅凭这几句话,就足以说明这个女老板不同凡响,也让她对芸萌生一种好感。她清楚,随着时代发展,不少早期的美容院纷纷关闭转行,真正能坚持下来的可谓凤毛麟角。
  芸安排好后离开房间。两个女人闭目养神,由两个美容师做美容。尽管头部钻进仪器中,还戴上了护目镜,但并不影响她们说话。
  “妍姐,听说最近局级干部调整,你应该进一步了?”金雀私下里不叫“苏姐”而称“妍姐”,一字之差,远近亲疏便不同了。
  “哦,应该能动吧,不过,我还是挺喜欢话剧团的,这是我的本行嘛!”苏妍回答。
  国正明告诉她,这次调整准备把她提升到文化局任副局长,她对组织部长曹斯德说,她目前还对话剧团割舍不得,曹斯德见也不是什么大事,便说,那就再兼一段话剧团长吧,等你觉得分身乏术的时候再摘出来。不过,她现在还不想据实告诉金雀。金雀是新华书店的副总经理,都在文化系统内,虽然金雀和自己靠得很紧,但过早透露消息,搞得人声鼎沸,毕竟不合时宜。所以她的回答模棱两可,既明确又不确定。
  “唉!”金雀轻轻叹息一声。
  “怎么?”苏妍微微蹙蹙眉头,又推推护目镜。
  金雀一直觊觎新华书店总经理的位置,也与现任总经理关系不睦,但他是前常务副市长的侄儿,凭她的实力还不足以与之抗衡,不过随着近年来市里领导层面变化,一些原有力量不断削弱,她的这种想法就越来越强烈,总想借助苏妍的手调走对方,取而代之。苏妍对她的想法心知肚明,按理说,通过国正明办这件事易如反掌,只是苏妍一直没有向国正明开口,她要在自己解决了副局级之后再考虑这个问题。现在,金雀这声叹息,也在提醒她应该考虑这个问题了。
  “你也别急,我去了局里之后,会想办法推你上去的!”她安抚金雀说。
  对于金雀的要求,她不好拒绝。不仅仅是因为两个女人关系亲密,还在于金雀出手大度,舍得在她身上投入。她身上这件紫貂大衣价值几万元,是金雀送的。帮助金雀丈夫乔海东升任吉安县长,她不仅让国正明屡次推荐,还驱动邵子华给市里打招呼,可谓不遗余力。当然,金雀也不吝啬,悄悄塞给她一张银行卡。只是,她没有敢和国正明提及此事。她心安理得接受,一是在于自己确实为之付出很大努力,可谓受之无愧,其次,她也清楚,金雀一家大都经商。金雀娘家五个姐妹,其他四个女婿都是商人,只有乔海东是官场中人。所以,金雀家人把全部希望都落在乔海东身上,几个女婿也都表示,鼎力支持乔海东在官场上走得更远。
  “妍姐,我倒没急,有你在我急什么?我是因为另一件事闹心呢!”金雀说。
  “哦……什么事呢?”苏妍漫不经心地问。她觉得这个仪器挺好,感觉面部很是舒服。
  “家里的事呗,我都不好意思说,我那个二姐夫公司里出了点状况,昨晚来我家磨叽了半夜,我这觉都没睡好,你没发现我的黑眼圈啊?”
  “咳,做买卖是男人的事情,你跟着上什么火,不至于倒闭吧!”苏妍不以为然。
  “那倒不至于,不是经营上的事,是他下面的人惹了麻烦,把人给打了!”
  “你也真是,这算什么事,值得你唉声叹气,了不得花钱消灾,很简单嘛!”
  “道理是这样,可现在人家不依不饶,非要兴师问罪,这就不是钱能解决的事了……”
  “哦……那是打得很重吧?”苏妍问。
  “要是那样,倒也情有可原,可什么事也没有,好像是掉了颗牙而已,就赖在医院里……”
  “明白了!”苏妍豁然开朗,“碰到硬茬了吧?”
  “可不是嘛,你猜是谁?”金雀略微侧脸,可看不到苏妍。
  “莲城这么大,我哪里猜得出来,不会是廖广德吧……”苏妍开个玩笑。
  “妍姐,你真厉害!还真是廖广德……”
  “什么!”苏妍一惊,就差跳了起来。
  “不是他!是他那个新媳妇的朋友,不过,他那个新媳妇也在场。”
  “嗬!这可不是小事,听说廖广德很宠他媳妇的,这可真是捅了马蜂窝……不过,这廖广德我可不熟……”苏妍马上意识到金雀跟自己说这番话的目的。
  “其实呢,廖广德倒没说什么,是另外有个人态度强硬,根本不给面子,我那个二姐夫虽然是粗人,但好歹也是个成功的企业家,都被他羞臊了一通,在我家里嘟嘟囔囔的,一副忿忿不平的样子……他还说他提了我家海东呢,人家跟本没理会!”
  “他是谁?”苏妍睁开眼睛,谨慎地问。
  “他啊,妍姐可熟悉……”金雀停顿片刻后,一字一顿说,“教委主任……”
  “沙默!”苏妍脱口而出。
  “对啊,就是他,他也在场,廖广德的老婆是他的手下,也是他介绍给廖广德的,他们之间的关系不用说谁都明白,铁着呢!这不,事情就卡在这里了……”
  “那你们想怎样呢?”苏妍一听是沙默,便松了口气问。
  “还能咋样,人家得理不让人,不低头不行啊,所以啊,妍姐,我也不清楚你和这个沙默熟不熟,不过,他是国书记的老部下,这件事只能拜托你出面斡旋了,我找市妇联张主任说情,她都推了,说和这个沙默说不上话。”
  “被打的是谁?”苏妍问。
  “好像是商贸委一个公司的副总,是廖广德老婆的同学的丈夫……”
  “什么乱七八糟的……还好,毕竟不是廖广德或者沙默家属,不过,这种事情不太好插手,张不开嘴的……”
  “我明白,可又不能不解决,弄到法律上就不好看了,现在也只有请妍姐出面了,我那二姐夫说了,只要摆平这件事,他不差事儿!”
  苏妍不想掺和这件事,毕竟这是在向官员挑衅,她肯定要站在官场的立场上看待这个问题。假如她把这件事情告诉国正明,国正明肯定会支持沙默,阻止她在中间充当说客。可是,她又不能不替姐妹走这个过场,尤其金雀最后那句话,对她来说还是蛮有诱惑力的。她为此踌躇片刻。
  “这样吧,这件事确实棘手,而且也不适宜正明出面,我看,还是我出面和沙默谈谈,灭灭火,争取双方调节解决,倘若不行,那就没办法了,毕竟这种事情不能强人所难!”
  “行,有妍姐出面,我这心就踏实了,我觉得沙默肯定得给你面子……”金雀如释重负。
  “那可不好说,现在的沙默今非昔比,本来就是中蛟书记的左膀右臂,又马上要调任省教委,可谓如日中天,我这个面子人家给不给,还真不好说呢!”
  苏妍说的是心里话。时下官场就是官升脾气长,对于同一个人同一件事,因为层次不同,就会产生不同的态度。所以,对于这种呈上升态势的官员,谁也不敢保证有足够的面子。估计在莲城,能让沙默不打折扣给面子的,恐怕就只有江中蛟。
  “你就别谦虚了,你一谦虚,我这心里就没底了,我是认定妍姐了,海东那么大的事情你都办了,比起来,这不是小巫见大巫,何足挂齿!”
  “可别这么说,这是两个性质完全不同的事情,那是好事,帮忙也高兴,这是什么?这是去捏人家的鼻子,是让人反感的事情,成了,欠人家一个大人情,不成,结怨于人家,没有人愿意管这种事情的,也就是你,我没办法呀!”苏妍有些不悦。
  “嗯……是这个道理,谁让我们是好姐妹了,你就为我担待些吧,回头我告诉二姐夫这其中的难度就是了!”
  苏妍不再说话了。她知道,自己就此事不能再说什么了。倘若再加推迟,势必会出现另一种效果:那就是让金雀怀疑自己是在虚假推诿,有勒人大脖子的嫌疑。有些话适可而止,过分了,彼此难堪不说,也很容易引发误会,伤害感情。
  在两个女人躺在美容室里,享受现代科技给女人带来的福利的同时,另外两个女人则在病房门前交谈。穿着灰色貂绒皮衣的崔雪过来探望洛志伟,在病房门前碰到了出来透气的欧阳若岫。
  “欧阳姐,让你受累了!”崔雪挽住欧阳若岫的臂弯说。
  “没什么,谁让他逞强好胜呢,这也是个教训,让他以后知道凡事应该沉稳冷静,审时度势,不能出马一条枪,冲动莽撞!”欧阳若岫说。
  “欧阳姐,我不赞成你这么说,”崔雪反驳说,“他也是为了保护我们的,应该表扬和肯定,你这么说,不是让他很伤心吗!”
  “我猜你就不会赞同我的话,其实,原来我也是这样想的,他的出发点是好的,这不容置疑,后来仔细一想才明白,他应该审时度势,考虑应该如何来正确有效地保护我们,那些人对我们两个女人并不会怎么样,也不敢怎么样,倒是一个男人出现,让他们有了泄愤的理由和地方,他倒不如不说话,把我们拉走更好一些,似乎也会避免事态升级,你好好想想,大凡女人吵架有男人加入必然会使矛盾激化,事态升级,而男人打架女人加入却常常会使双方无心恋战,偃旗息鼓,是不是这个道理?”欧阳若岫冷静推断抽绎。
  “别说啊,还真有道理的!”崔雪思考着说,“不过,你的要求也太高了,一般男人做不到,要不怎么叫血性男儿呢,没点血性还是男人啊!”
  “那可不是表现血性的时候啊,‘匹夫见辱,拔剑而起,挺身而斗,此不足为勇也’,古人早就这么说过的……”
  “得,欧阳姐,你别弄这些文言来说服我,大学时我对这些古文怵怵的,对这个问题,我保留意见!”
  “看你,闲说话呢,你倒像常委会表决似的,不过,还算给我留点面子,至少没彻底否决!”
  两个女人说着,挎着臂弯走进病房。
  沙默和医院党委书记高风打了招呼,所以安排在靠走廊尽头一处干诊病房,有独立卫生间,虽然两张床,但只安排洛志伟一个人,可谓条件优渥。高风还特意过来慰问一番,让洛志伟觉得十分荣耀和满足,给沙默走足了面子。欧阳若岫也认识高风,自然百般谢过。高风笑吟吟说,你是同事,沙主任也有话,这番安排也是应该的,你们有什么需要的就直接告诉我,我找干诊主任安排。欧阳若岫说,这就足够好了。
  “怎么样?我们的英雄!”崔雪开玩笑问。
  正在看书的洛志伟,放下书本咧嘴笑了:“还英雄呢,都快憋成缩头乌龟了!”
  “你这是什么比喻啊……”崔雪咯咯笑了,看着欧阳若岫说。
  欧阳若岫略微一红脸,说:“他那种语言方式谁也理解不了……”说完有些嗔怪地瞥了洛志伟一眼。
  洛志伟也意识到这个比喻确实不恰当,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他挠挠头自我解嘲说:“这不是憋疯了嘛!”
  崔雪说:“那就回家住几天呗,散散心!”她的意思是反正是假戏真做,不必难为自己。
  洛志伟没说话,倒是朝欧阳若岫努努嘴。
  欧阳若岫见了,气不打一处来,说:“你以为我爱在这里陪你啊,我比你还憋闷呢,可这是关键时候,我们的目的是要惩治那些打你的人,你这一回家,就说明没事啦,没事就构不成伤害,那你还能把人家怎么样,去打人家一顿,你还没那能耐,只有被人家白打了,这么简单的道理,说了多少遍,你却不理解,拿你真没办法!”
  这番话与其是说给洛志伟的,倒不如是说给崔雪听的。崔雪这才记起,这是沙默的安排,住一段时间院,然后去做司法鉴定,拿到轻伤害的法律依据,之后找那几个人算账。按照法律规定,造成轻伤害者,处以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所以,住院是其中重要一环。她多少有些后悔,不该随便说话。
  “是啊,欧阳姐说得对,我逗着玩,考验你一下,你就当真了,也太没原则了吧!”崔雪反应快,马上把话拉回来。
  欧阳若岫明白崔雪后悔了,自己找个台阶下,自然不会说破。就笑着说:“可不是嘛,他就是这样,心眼直……”
  洛志伟苦笑着说:“你们两个左一下右一下,我却怎么也不对,我哪里知道你们绕什么弯弯……得,我算真正领会了什么叫‘敏于行而讷于言’,孔夫子就是告诫天下男人,跟女人少说话,言多必失啊!”
  三个人都大笑起来。崔雪说:“你真有心得,赶紧趁着养病这段时间,写一本《论语新解》吧,我想绝对会畅销,因为你的观点太新颖了,现在就时兴标新立异!”
  说笑一阵子,崔雪说:“我们想惩治他们,人家也不会束手就擒,这不,听老廖说,他们四处找人说情呢,听说,那几个人的后台是一个大老板,打算用钱来摆平这件事……”
  洛志伟马上插话说:“可以啊,那得看他们拿……”正说着,忽见欧阳若岫严厉的眼风又袭过来,便咽下下半句,拿起那本书装模做样继续看。
  欧阳若岫说:“这恐怕不是钱的问题,我想沙老师和廖局长的意思肯定是要狠狠教训他们一下,刹刹这种恶劣的社会现象,不然也确实太猖狂了,简直是肆无忌惮!”
  “嗯,是这样,不过……我还是有些担心,”崔雪沉吟着说,“现在可是钱字当头的时候,一个大老板拿点钱来消灾也不算事,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你知道那个上面的说句话,这事就难办了。”
  欧阳若岫说:“那有什么办法,这事也不是我们所考虑的,走一步看一步吧!”
  洛志伟憋不住了,又放下书本说:“这很正常,要么你负法律责任,要么你按调解处理作出赔偿,社会上也流行这种解决方式。”
  “赔偿是肯定要提出的,即使是走法律途径,也要讲赔偿的!”欧阳若岫说。
  “对,赔偿也是一种惩罚方式,你别看什么大老板,拿这种钱出来,他还是不情愿的,心疼着呢!对了,假如真走到这一步,你们也别不好意思,狠狠敲他一下,看他们以后还敢胡作非为!”崔雪忿忿说。
  “我看啊,这种方式倒是让那些人更加有恃无恐,为所欲为了,总以为有人罩着,出了事还有人出钱来消灾,这不是一种变相鼓励吗?”
  “你总说我跟别人思维不一样,其实我看,你才不一样呢,你让崔雪听听,说的话好像不是这个地球的人,你管那么些干什么,这不是杞人忧天吗?只要他们以后不敢再跟我们动手这就达到教训的目的了,至于他们打不打别人,跟你有关系吗?”洛志伟说。
  崔雪说:“欧阳姐的话还是有道理的,这种人和这种现象多了,你就能保证不再发生啊?我们刚才说的话也仅仅是一种推测,我倒觉得,有沙主任和老廖在这,他们还能找出什么层次高点的说客呢?所以,调解是下策,严惩才是上策!”
  欧阳若岫说:“是的,我也是这样考虑的,不过,白打那是绝对不行的!”
  洛志伟说:“有大哥和廖局长出面,还想白打!”他用舌头舔舔失去了一颗牙齿的空缺处,心底涌上一股仇恨的惬意。
  其实,他的这颗牙齿早就活动了,一直想拔掉,但他觉得还是由它自己脱落吧。没想到,这次竟然被这几个倒霉的家伙敲掉了,增加了一项罪证。不过,这事只有他和欧阳若岫知道。
  崔雪说:“姐夫沉住气,好好养病,这口气早晚得出!”说完起身告辞。
  欧阳若岫说:“要不别回去了,咱俩出去吃点什么?”
  崔雪笑了说:“得,为这事,老廖把我好个训,说我太冲动,也不考虑影响,让我以后没重要的事别出去吃饭喝酒,我说关我禁闭呀,他说对外面可以这么说嘛,所以我这也要顾及他的面子,毕竟这件事不是什么好事,让他多少有些被动。”
  “也好,你这新娘子还真应该多在家里陪陪廖局长,不能太任性了!”
  “是啊,欧阳姐,你看我都三十多了,怎么还不定性呢?对了,老廖就说,你看欧阳多沉稳,言谈举止都得体,你得虚心向人家学习,你说,我听这话都听快一年了,在单位听,现在回家也要听……”崔雪本来还要继续说下去,但见洛志伟在场,便咽下后半句。走到电梯前,才对送她的欧阳若岫说,“我就说,那我天天和欧阳在一起,你猜他说什么,他说可别,你这一个高个子女人走到哪里都挺扎眼的,再加上她,两个女人更引人注目了,如果那天是另外两个女人,或许就没这些事了。你说,是不是有道理呢?”
  欧阳若岫按下楼层键,想了想说:“你想呢?反正我觉得原因不在我们,而在对方,你也不能因为人家女人美就动邪念呀,对不对?另外,我看啊,这倒是说明廖局长很在乎你呀!”
  崔雪歪头想了想,说:“别说,还真有那个意思,欧阳姐,还是你聪明,看得明明白白!”
  欧阳若岫说:“别跟我装糊涂,对你好不好你心里明镜似的,还和我来虚的,你真是……”
  崔雪的手机响了,她看了一眼说:“得,局长查岗了!”
  这时,电梯门也开了,崔雪跳进电梯,匆匆摆手说“拜拜!”
  欧阳若岫也若有所思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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