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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名称:紫郡山的傍晚      作者:韩浩亮      发布时间:2020-02-16 14:02:03      字数:47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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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月的治疗,花掉了家里的所有积蓄。尽管家人尽了最大的努力,可是还没有挽救母亲的生命。带着无尽的遗憾、眷恋、痛惜最终送走了母亲。
  安葬了母亲,周丽梓就问道:“云海,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在张云海看来,钱是人挣的,以后他还要去打工,多干几份工作,拼命挣钱,在近一两年,一定要把房子盖起来!
  “丽梓,你在家里,照顾好爸爸和娇娇,他们离不开你。我们共同努力,把我们的娇娇养大,把房子盖起来,把我们的家搞好!”周丽梓点了点头,在她的心目,张云海就是她的天,就是她的顶梁柱。只要丈夫在,她就拥有了一切!
  自从丈夫瘫痪以后,家里的里里外外,一切担子都担在了刘佳琦的身上。割麦、翻地、劈柴火、做饭、洗衣服等必须由她一个人来完成。刘佳琦的性格变得越来越暴躁。
  早晨起来,全福洗把脸、吃过饭,他已经憋得不行了。于是对妻子大喊道:“我想上厕所!”正在洗漱的刘佳琦猛然间就火冒三丈,冲着丈夫吼道:“烦不烦呀,刚洗把脸、吃过饭,又要上厕所,真是烦死了!”
  听到这样的话,全福感到很内疚,他明白,现在的他就是一个废物和累赘,没有任何用,只会拖累别人!所以他变的越来越沉默,越来越觉得活着没有什么意思。
  于是他对刘佳琦说:“我现在残废了,不能挣钱了,就是一个没有任何用处的废物,我们离婚吧,我不想拖累你!”
  “你说什么?离婚?”
  以前,刘佳琦总觉得全福窝囊,还没出息,曾经动过离婚的念头。可是现在看到全福这个样子,她就再也不提“离婚”二字了。“离婚”二字,让她感到恐怖。只要她走了,这个家就彻底完了,全福也就失去了继续活下去的希望。
  “说得好听,离了婚,你怎么办?这个家怎么办?”刘佳琦大声说道。她仰望着天空,痛哭流涕,心感悲切地喊道:“老天爷,你为什么对我这么不公平,我的命咋这么苦!我该怎么办呀!”
  刘佳琦心情的变化,被周丽梓看在眼里,婆婆住院治疗期间,刘佳琦多次来看望过她,令她很感动;如今刘佳琦遇到了困难,周丽梓也不会忘记她。她跑到了刘佳琦的家里,想找她好好聊一聊,开导开导她。
  “佳琦,怎么了?看你的脸色很难看,这段时间心情不好吧?”
  “唉,别提了,一言难尽!”刘佳琦情绪显得特别低落。
  “我知道,自从全福瘫痪以后,担子都压在了你的肩上,可是,你不能消沉,一定要振作精神!困难都是暂时的,都是会被克服的!”
  “全福要和我离婚!我也觉得,生活在这样的家庭,太郁闷、太没意思了。我也不想再这样过下去了,我想……”
  “你想什么呀?”
  “我想离家出走,一走了之!”
  周丽梓劝她道:“千万不能这样想。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和全福结婚这么多年,就忍心离开他,离开这个家?全福是瘫痪了,但是有你呀,只要好好干,在加上申请低保,日子会好起来的!再说啦,你有什么困难,还有赵君怡、齐子萌和我帮助你,千万不能瞎想。全福想和你离婚,他那是不想拖累你!”
  周丽梓的一席话,令刘佳琦心里舒坦了许多,她似乎又看到新的希望……
  娇娇已经五六岁了,可是当外婆外公的没见过孩子。丽梓妈妈特别想看外孙女。好几年了,丽梓也没有回家,当娘的也同样想念自己的女儿。随着时间的推移,丽梓妈妈的性格变了好多,她不再那么任性,有事总和老伴来商量,不再那么武断了。
  “她爸,外孙女五六岁了,女儿也有好几年没有回来了,我想让丽丽带着回来一趟。”
  “行啊,我这就给她打电话。”
  “丽丽,我是爸爸。”周丽梓正在给孩子洗衣服,接到爸爸的电话,她感到十分惊喜。好长时间,都没有听到父母的声音了,突然接到爸爸的电话,周丽梓感到特别亲切。
  “丽丽,你在哪呀?还在紫郡山吗?你能不能带着孩子回来一趟,我们都想你们了!”爸爸的一句话,让周丽梓感到一阵酸楚。是啊,好久没有回家,也不主动和爸妈联系,她这个当女儿的太不孝了。娇娇长这么大,外公外婆还没有见过她,这实在不应该。她也觉得该回家一趟,看看父母了。
  “爸爸,你和妈妈的身体怎么样?几年了,我也想回家看看。好吧,我带孩子回去看你们,”周丽梓很快答应了父母的请求。随后周丽梓来到了公公跟前,他说道:“爸,我好几年没有回家了,刚才我爸爸打电话来,他想让我带着孩子回去一趟。”
  “应该的,回去后在家里多待一阵子,也让娇娇和她的外公外婆好好玩玩。”
  买火车票,周丽梓带着娇娇出发了。孩子第一次出门,坐在火车上,对什么都感到新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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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轮在滚滚前行,车窗外的山山水水,恍然而过。娇娇趴在车窗上,看着外面的景象,她不停地向妈妈发问。
  “妈妈,你看那是什么?”
  “骆驼啊。”
  “啊,骆驼真大,原来长成这样!”以前,娇娇只是在画书里看见过骆驼,可今天看到了真的骆驼,她显得十分激动。
  “妈妈,你看,那有一座桥。妈妈,桥上咋没有人啊?”
  “那座桥不是过人的,而是过火车的。”
  “妈妈,外婆外爷住在哪里呀?他们那有好多小朋友吗?”
  “外婆外爷家住在太行山,那里也有很多小朋友!”
  “外婆外爷家距咱们家远吗?”
  “很远很远。”
  “那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到呀?”
  “不用着急,很快就到了。”
  经过一天一夜的颠簸,周丽梓带着女儿,终于回到了自己的老家——太行山。当她们了娘俩走进村口的时候,就发现爸爸和妈妈早就等在村口了。看到爸爸妈妈的身影,周丽梓激动坏了,她冲上去,紧紧抱住了爸爸妈妈。她仔细瞧瞧爸爸妈妈,发现他们额头上的皱纹多了,鬓角的头发也发白了,周丽梓,大声喊道:“爸……爸,妈……妈。”此时,两眼猩红,激动的泪水潸然而下。外公走到娇娇的跟前,说道:“娇娇,快到外爷这来!“”娇娇第一次看到外爷,感到非常陌生,她吓得躲在了妈妈的背后,周丽梓拉着娇娇说道:“快叫外爷、外婆!”
  “外……婆,外……爷”,娇娇的声音很甜蜜。外爷,外婆高兴地合不拢嘴,他们高兴地把外孙女搂在怀里,亲了又亲。
  走进自家的院子里,周丽梓老远就闻到了一股浓香的炖鸡味儿,为了迎接女儿和外孙女的回来,爸爸特意宰杀了一只老母鸡。
  “丽梓,紫郡山那里的情况怎么样?你公公婆婆他们身体还好吧?”爸爸和女儿拉起了家常。
  “爸爸,我的婆婆在上半年已经走了。”
  “她是怎么回事?得了什么病?”
  “胃癌。”爸爸又问起了丽梓公公的身体状况,叮嘱她一定要善待老人。
  “云海呢,还在海城吗?”
  “是啊,还在海城。为了给母亲看病,花去了所有的积蓄,所以他现在还必须在那里打工挣钱啊。”
  “爸爸,你和妈妈怎么样啊?”
  “我们身体还好。你妈妈一开始对张云海抱有很大的成见,不愿意你留在紫郡山,现在好多了,她也想开了。我们还行,你不要牵挂我们了。
  “我弟弟呢?”
  爸爸说,弟弟初三没有完就辍学了。现在去东岛打工了。这么大的房子,平时只有两个老人,周丽梓不免觉得有点凄凉,她越发后悔,自己不应该那么任性,应该经常给父母打打电话,给他们送去关怀。
  这次回到家里,周丽梓惊喜地发现,村里的路全被铺成了水泥路,村里骑摩托的,开小轿车的人比以前多了许多,村南头还架起了信号发射塔。
  周丽梓拨通了张云海的电话,她想把回家的事情告诉给丈夫。打开视频,看到云海后,她问道:“云海,你猜我在哪里?”张云海猜了半天,他才反应过来:“到你回太行山了?什么时候回去的?”
  “回来一两天了,爸爸、妈妈打电话让我回来,他们想我了。”
  “好,太好了,代我向他们问好!”娇娇听到了爸爸的声音,她连蹦带跳地跑了过来,抢过了手机:“”爸爸,我是娇娇。”
  “娇娇,你好,想爸爸了没有?”
  “想啦!爸爸啥时候回来呀?”
  “过年的时候,爸爸一定会去看你。”岳父岳母也走了过来,张云海看待他们,马上喊道:“爸爸妈妈,您好,你们身体还好吧?”
  “爸爸,现在咱们村里人的生活怎么样了?”周丽梓问到。
  爸爸介绍说,现在情况好多了,很多人年轻人出去打工,留下来的大部分都是老人孩子。去年村里来了一个大学生村官,听说是一个农业大学毕业的一个学生,他来到太行山后,先为村里修路,把每一条路铺上了水泥;引导村民在山上大力种枣树,我们这里成了远近闻名的果园。他还在这里建了很多“农家乐”,一到周末,就有很多城里人来这里观光、旅游。没事的时候我就在这个“农家乐”去干点活,打打工。
  父亲的介绍,让周丽梓感觉到这个大学生村官挺有头脑,他的不少点子使村民们脱贫致富,摆脱了贫困,她敬佩这个村官。
  “爸爸,这个大学生村官有多大年龄?他是哪里人啊?”
  “也就20多岁吧,我也不知道他是哪里人,怎么啦?”
  “我想见见他,我觉得这个人挺有思想的,想跟他聊一聊。”
  “好啊,他就在村委会办公室里。”在父亲的带领下,周丽梓带着娇娇来到了村委会大院。
  “周大叔,你好,请进,这位是?”大学生村官看到周丽梓的父亲来了,热情地招呼道。
  “你好,这是我的女儿周丽梓、外孙女娇娇,她们从外地刚回来。”
  “大姐好,小朋友好!欢迎你们!”大学生村官主动向周丽梓伸出了手。
  “快叫叔叔!”
  “叔叔好!”娇娇一点也不认生。
  “请问,你们有什么事吗?”
  周丽梓的爸爸说:“女儿从外地回来,听说你在这里搞得挺好的,她就想和你聊一聊。”大学生村官听后特别激动,愉快地接受了周丽梓的询问。
  “我想知道你当初怎么想起来在我们这里种红枣的?”
  “咋们这一带山地比较多,适合枣树生长,所以我就发动乡亲们,把所有所有山坡全利用起来,种枣树。如今红枣成为我们村这里的主要产业之一,成了村民经济收入的主要来源之一。”
  “你办的农家乐里面都有些什么好玩的?为什么能吸引城里人?”
  大学生村官介绍说,这一招也是从外地学来的。他上大学时,老师曾经带他和同学们去到郊区的一个农家乐体验生活,那次体验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在想,有朝一日,自己也创办一个“农家乐”。大学毕业后,他加入了志愿者团队,在这里当了一个大学生村官,于是就把他毕业时的想法付诸于实际。“农家乐”里种植草莓、西红柿、黄瓜、葡萄、花卉等东西。这些蔬菜、水果没有使用任何化肥,是纯绿色产品。城里人来了以后,可以在这里采摘、赏花,体验一下乡下生活的乐趣。尤其是常年居住在高楼大厦里的孩子们,特别喜欢来这个地方。“农家乐”里还饲养土鸡、黑猪。这里的鸡和猪从来不适用饲料,全部使用粮食或者青草喂养。所以,这里的鸡肉和猪肉味道纯正、口感很好,特别香,和市场上销售的鸡肉和猪肉有很大区别。“农家乐”里面,还有一个“农耕文化展览区”,展览区里搜集了大量的村民以前使用过的农具和生活用具,如铡刀、水车、铁叉、石磨、马车、风箱、蒸笼、木桶、辘轳等,看到这些农具和生活用具,就会勾起人们对往事许多往事的回忆。在农家乐里,游客们玩得开心、吃得放心。每到周末,就有许多游客到这里来玩。这里成为了城里人休闲、娱乐的好去处。
  “我能不能到‘农家乐’看一看?”
  “可以呀。我顺便想问一下,你为什么对这个‘农家乐’这么感兴趣呢?”
  周丽梓说:“我也是从山区来的,婆婆家在紫郡山,向你学习,也想回去后在那里开办一个‘农家乐’。”
  “好啊,可以啊。”在大学生村官和父亲的带领下,周丽梓来到了“农家乐”。刚走进“农家乐”,娇娇就好奇得问道:“妈妈,这是什么?”
  “这是水缸和石磨啊!”
  “它们是用来干什么的?”
  “那是过去人们用来盛水和磨面的。”原来,“农家乐”的大门就是用水缸、石磨堆起来的。
  再向里走就可以看到一个高大的水车,随着渠水的流动,水车在缓缓地流动。这种水车也叫筒车,据说早在唐朝就有了这东西。“农家乐”里有一条主干道,主干道的左侧分布着蔬菜水果采摘区。
  “娇娇,摘草莓去了!”
  一听说有草莓,娇娇高兴极了。她立刻随妈妈走进了草莓区。周丽梓顺手给娇娇摘了一枚,放到女儿的嘴里,问道:“甜不甜?”
  “甜,太甜了!”娇娇的笑脸如同圆圆的苹果。
  右侧分布着猪、鸡、鹅、鸭饲养区。走进农家乐,到处是绿草花朵。来到这里,人们似乎进到了一个天然的氧吧,空气特别新鲜。
  “妈妈,这是什么花,这么红?”
  “这叫‘一品红’!”
  “那一颗呢?”
  “那叫‘桑叶牡丹’!”
  如同走到了一个花的世界,娇娇显得特别兴奋。
  “农家乐”的最里头,是一个用篱笆墙围起来的院子,上面醒目的写到:“农耕文化展示区”。周丽梓特别兴奋,她走进展示区,真正看到了村官所说的那些种类繁多的农具和生活用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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