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汉中端午节

　　天英感慨的：“是呀，当年曹操与诸葛亮打仗，确实到过这里。”
　　再往前走，河道中一个雪白的盆状的巨石上镌刻的“玉盆”两个隶字，引起他们一阵啧啧的赞赏声。继续前进，两岸山岩石壁上时时出现摩崖石刻，令他们惊叹不已。一座老虎形状的山头下硕大的隶书“石虎”，使得他们久久地伫立观赏，不忍离去……
　　天英四人进入汉中，果然是鱼米之乡，富庶之地。屋舍俨然，店铺林立，车水马龙，熙熙攘攘。他们找个驿站住了，一宿无话。
　　早晨起来，香莲拉着筱莲说："姐姐，来到汉中，我有一个明显的感觉，不知道你感觉到没有？"
　　筱莲笑盈盈的："傻妹子，人们的感觉都是相同的，你既然感觉到了，我能感觉不到吗？"
　　香莲说："你倒说说，看我俩的感觉是不是一样。"
　　筱莲说："汉中的气候比关中暖和呗。昨天一到汉中，我就感到身上汗津津的，今天早晨一起来就觉得热气逼人，好像夏天一样。"
　　天英笑道：“多新鲜呀！还说好像夏天一样呢，早就立夏了，小满都过了，听说本地的油菜、小麦都收割了。”
　　筱莲嘻嘻一笑：“哈哈，我们东奔西跑，把节气都忘记了。”
　　天英说：“还有一个节日你忘记了。”
　　筱莲真的想不起来了："什么节日呀？"
　　天英正要张口，天豪阻挡了："你先别告诉她，让三姐自己猜。"
　　筱莲说："芒种。"
　　香莲笑了："姐姐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芒种是节气，不是节日哇。姐姐，我看你这几天思想开小差了，不知道你胡思乱想些什么呀？"
　　筱莲突然恍然大悟："香莲，你别胡说啦。哦哦，我想起来了，端午节快到了。"
　　这时，驿站的人进来了：“姑娘，你真的过糊涂了，今日就是端午节呀。你们快吃早饭，上午汉江里还有龙舟比赛哩！”
　　他们嘻嘻地笑着走进餐厅。嚯，饭桌上的食物可真丰富，有热腾腾的粽子、糖糕、绿豆糕，还有莲子稀饭。筱莲、香莲笑道：“嗨，这可和我们江南的食品一样啦。”
　　驿站的人说：“过端午节，天下的风俗都差不多。”
　　香莲说：“我们那儿有这样的儿歌：
　　“五月五，是端阳。
　　门插艾，香满堂。
　　吃粽子，洒白糖。
　　龙船下水喜洋洋。”
　　驿站的人说：“听姑娘的口音，是江南人哪？”
　　"杭州，是杭州人。"
　　"我们汉中素来就有小江南之称，汉江的鱼，池塘的藕，水田的稻，山谷的竹，坡地的茶，就连我们这儿的姑娘也像你们江南女子一样水灵漂亮。"
　　一片笑声过后，他们开始享用端午节的丰盛早餐。早餐之后，他们说说笑笑地走出驿站。一路之上，只见人们携老带幼，呼朋唤友，吵吵嚷嚷，挤挤挨挨，奔向汉江。
　　天英挨着筱莲走着："三妹，连驿站的人都说江南女子水灵漂亮，我这对象可没白瞅啊。"
　　筱莲吃吃地笑着：“三哥，你没听清楚。人家是说汉中的姑娘比江南的女子更水灵漂亮。你现在要后悔还来得及，要不要我帮忙，替你物色一个汉中姑娘？”
　　天英模棱两可地：“谢谢。”
　　天豪和香莲也谈得很热火：“香莲妹妹，你看三姐对三哥总是很亲热，很亲切，很温柔......"
　　香莲淡淡的："江南女子嘛，都是这样。"
　　天豪似乎还有疑问："可我看你对我，就缺少三姐那种温柔……"
　　“你对我还不满意，首先问问你自己。”
　　“我吗？我怎么了？”
　　“你一心想着三姐，没有把我放在心上，哪里能看到我的好处呢？”
　　香莲说着，心里一阵难过，差一点要流出眼泪来了。天豪看见香莲这样委屈、难过，恨不得马上把她搂进怀里好好地哄一哄，可在广庭大众之中自然不好过于亲热、放肆。只好暗暗地拉拉她的小手：“妹妹，对不起。今后我一定好好地看待你。”
　　香莲也就抠抠天豪的手心，“格格”地笑了……
　　他们随着人群涌出南门，在一片绿树浓荫、习习夏风中，心情舒畅地向汉江走去。汉江之滨已是人山人海，人头攒动，嘈杂之声，直冲云天。五艘龙舟停泊在岸边，船上各有身穿红衫手握船桨的十名壮汉，船尾有一名击鼓助威者。这样隆重的赛事，自然是官府出面组织的，在赛程的中间地段建有凉棚，官员和眷属坐在里面观看比赛。准备停当，发令者摇动红旗，五艘龙舟依次划向江心，河里钉有五根木桩，龙舟依着木桩，龙首向东一字儿排开。这时，发令者摇动红旗，随着一阵锣鼓轰鸣，健儿们划动船桨，击鼓喊号，嗨育嗨育，奋力向前。江岸上人群喊声雷动，为健儿加油助威。
　　天英说：“我们四个人打赌竞猜，看哪个队能取得第一名，猜对的奖励，猜错的惩罚。”
　　于是四人竞猜，天英、天豪猜第二队，筱莲猜第三队，香莲猜第四队。一开始，三队领先，筱莲兴奋不已；后来四队冲到前面，香莲喜笑颜开；最后二队取得胜利，天英、天豪笑不可仰。香莲忧心忡忡地对筱莲说：“我俩输了，不知道罚什么？他俩赢了，也不知道奖什么？”
　　天英笑道：“你们不用发愁，奖励和惩罚分两个小组进行，筱莲和我是一组；香莲和天豪是一组。”
　　筱莲胆怯怯地：“奖什么、罚什么呀？”
　　天英神秘地：“回到驿站以后，由各组自己定吧。”
　　说话之间，另一组五艘龙舟开始比赛。筱莲喊道：“三哥，我们再来一次竞猜吧。”
　　天英笑道：“竞猜已经比出输赢，就不需要再竞猜了。”
　　香莲说：“三哥好狡猾啊！”
　　接着进行女子龙舟比赛，人群像沸腾一样。因为，过去从来没有举行过女子龙舟竞赛，近些年宫廷里不断进行宫女拔河比赛，宫女龙舟比赛，宫女歌舞表演，传扬出去，人们竞相模仿，社会风气也有了很大的改变。何况汉中女子本来就比较开放，美女又多，今天这场龙舟比赛，自然是热闹非凡了。
　　划船的女子身着红衫绿裤，在阳光下显得分外艳丽，分外精神，她们号声震天动地，划桨奋勇向前。胜利者喜笑颜开，参赛者笑容满面，她们并不在乎什么名次，她们更喜欢这种风光，更喜欢这样的抛头露面，更喜欢这样无拘无束的开怀大笑。筱莲、香莲看得高兴，恨不得马上换了衣服登上龙舟划动船桨和汉中女子一道去参加比赛。正当她们兴高采烈、想入非非之时，另一组女子龙舟比赛开始了……
　　正当他们专心地看着女子龙舟比赛的时候，另外一个故事在悄悄地发生着。一个使女走近他们，笑嘻嘻地：“各位公子小姐，我家小姐想邀请这位公子过去叙谈叙谈。”
　　众人看时，那使女正对着天英嘻笑，大家顿时大笑起来。筱莲瞅着天英发笑，心里却也忐忑不安：“三哥，有小姐邀请你，今天你交桃花运了。”
　　天英却稳稳当当地冲那使女一笑：“对不起，请你告诉你家小姐，就说我们素不相识，就不必叙谈了。”
　　天英转身就要走了，这却急坏了那个使女，她眼泪巴巴地大胆地阻拦住天英：“这位公子莫要急躁，我家小姐是太守千金，是知书达理之人。她只是仰慕公子，想和你叙谈叙谈，并无一点恶意。你要是不答应的话，小女子反而要受到责备了。”
　　筱莲一看，这事情要是僵持下去，不但让使女难堪，而且也让太守千金丢了面子，还不如让天英过去应付一下。她相信再有多大的困难，天英也会妥善解决的。筱莲这样想着，便对使女笑笑，拽天英到一旁：“三哥，怎么样？早晨我就说给你介绍一个水灵漂亮的汉中姑娘，现在小姐找上门来了，还是太守千金；不管怎么说，你得给人家留点面子呀！我看，你们先见见面，如果合适，你就在这儿成亲，人家是太守千金，也不算辱没了你。”
　　“你们呢？”
　　“我们继续前进，完成皇上交给的任务。”
　　“你呢？”
　　“我另外找一个对象呗。难道离了你，世上就再没有好男人了？”筱莲说着，笑盈盈的脸庞上，突然愁云密布，差一点落下几滴泪珠来。
　　天英倒真的着急了：“哎呀呀，三妹，这只是逢场作戏嘛，你放心，我的一颗心全在你身上！”
　　天英随使女走去，众人远远地跟着。在远离江岸的浓浓柳荫下，坐着一个绝色的年轻女子，她在惴惴不安地等待着，身旁环立着几个使女。天英随使女走了过去，小姐起身迎接，然后分宾主坐下。他俩自然不经意地互相看了几眼。天英暗暗赞叹，这是一个端庄俊美的姑娘，是汉中的优良水土滋润了她皙白亮丽的皮肤，是汉中的优美风光赋予她妩媚动人的容颜，天英不免心跳脸热起来。那小姐也是一样，心中暗暗称奇：自己长了16岁，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可心可意的英俊男儿，方脸大眼，魁梧身材。小姐再偷偷地看了两眼，粉脸儿羞得绯红，一颗心儿便“怦怦”地跳个不住。
　　双方互相通报了姓名，方天英才知道对方是施云云小姐。云云小姐红着脸轻轻地诉说衷肠：“方公子，我长了16岁，还是第一次遇见你这样叫我心动的男人，我也是第一次对一个陌生男子倾诉自己的爱慕之情，请你不要拒绝我。”
　　方天英正要对云云小姐叙说自己的具体情况，龙舟比赛已经结束，太守大人、夫人坐上轿子。云云小姐急忙过去和太守、夫人咕哝了几句，太守只好吩咐衙役牵过一匹马来，不由分说，让天英骑了，一同向府上走去。天英在马上回首望望筱莲，尴尬地笑着。筱莲心情沮丧，但也无可奈何，只得与香莲、天豪跟随在后边慢慢地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