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好事也多磨

　　王掌柜听完刘广德一席话以后，马上站了起来，像似给自己鼓一点劲儿那种表情，一挺胸脯说：“好！贤侄，我就实话实说吧。我家云朗上午被章先生当着众人面强吻过，哭着跑回了家。我为啥去学校教育章先生？实在让人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
　　刘广德听到这里有一些惊讶表晴，于是说：“哦！竟会有这种事？这位章先生真不是个东西，儒家弟子，怎么会有他这样的败类？王叔的教育是对的。”
　　这位双山县城里的商业精英王掌柜，点点头一声长叹说：“唉！广德贤侄，你知道的，在女孩子身上发生这种事儿，她在婚姻大事儿上，就会打折扣的。像点样的人家男孩没有人要她；小门小户家，我女儿能过得了吗？即使我女儿能过得下去，小门小户养得起她吗？叔我是真的被逼到墙角了，实在想不出好法子来……”
　　刘广德挥挥手，示意让王掌柜坐下说。刘广德喝两口茶、胸有成竹地说：“叔，您坐下，我听明白了。像这样的事在西方发达国家属于极正常现象。因为是在众目睽睽下亲他自己的学生，表示他喜欢学生。那是被亲过的学生一种荣幸，其他同学会嫉妒羡慕恨的。
　　但在咱的国度里，传统封建制度辖制下的妇女，是社会最底层的人，也是最没有权利的群体。章先生此举确实是害了云朗妹妹，但事已至此，就应该在这基础上，想出新办法来闯过这道坎。真没什么太难的，办法还是有的。”
　　王掌柜听到刘广德一番话后，急忙插言问道：“贤侄所言极是，不知道贤侄有什么好办法？说来，叔想听听。”
　　刘广德用有些试探的口吻问道：“叔，我猜您是想让我帮助云朗妹妹找个好人家，选个好日子就嫁了是吧？”
　　王掌柜果断地回答说：“是的，我确实有此意，不知贤侄是否可帮这个忙？”
　　刘广德见此景也没有一点隐瞒地说：“叔，我也不绕弯子了。我堂弟今年三十岁未婚，就是品质道德上不是很好。假如不嫌弃可以考虑一下。一定要云朗妹妹亲口答应才是。否则，云朗也不开心，与谁都是最难过的。”
　　王掌柜没有及时搭腔，他又低头陷入沉思……
　　刘广德说完给堂弟刘广仁提亲后，觉得不该太直接地给说了出来。要是王掌柜一家同意还算好事，要是有一位反对，会让王掌柜难下断言。
　　这位才子刘广德，脸上热辣辣地难受，自己堂弟刘广仁，无论是年龄偏大，还是道德品质上，哪个方面都太差劲。而现在自己却提出这样的建议，自己实在有趁人之危的嫌疑。要是给别人提媒，是对朋友的帮助。可是，刘广仁是自己的叔伯兄弟，人又是那么烂，怎能说出口呢？此刻他有一种无地自容表情。
　　他又联想到广仁堂弟二十上下岁的时候，整天在双山县城内浑逛，晚上还住在妓院里。每天包下三位妓女。他的荒淫无度生活，在双山城里几乎是家喻户晓，尽人皆知。
　　更让他不敢想的是，堂弟刘广仁，还经常到王记商行、打着刘府旗号不止一次地去借钱。让他伤心的是，给堂弟还债不止一次。那种低三下四的做人，有时让他真的抬不起头来。
　　堂弟的这些垢病，王掌柜能不晓得吗？王云朗是那样优秀的女孩，不比爱妻李静一差几分，难道说王云朗会看得起刘广仁吗？真要是事成以后云朗不幸福，自己这不是在作孽吗？
　　刘广德想到以上这些，他觉得有些失言的感觉，条件反射般地向对方看了一眼。他见王掌柜有些犯难的行为表情，又觉得自己太过于急躁与草率地说出心里话。
　　他只知道堂弟刘广仁现在还是光棍汉，还有些二流子作风，以前又常住双山。在妓院里乱来时，被心有偏激的妓女，给用药物感染上了那种病以后，住进了长春医院。刘广仁治病痊愈后的结果，他刘广德又一概不知；更没想到会有婚姻障碍，更会坑害对方一生。
　　他没有想到的是刘广仁得的什么病？有没有后遗症？还是不是准男人？这些他从来没问过，刘广仁从来也没和他这位大哥说过。不过，广仁堂弟也有七八年不住妓院了啊。
　　刘广德记得堂弟自从他有那种病好了之后，几乎是把妓院忘掉了一样。偶尔来一趟县城，只是和相好的说几句话而已，从来也没在妓院里过夜呀！
　　刘广德说完后在后悔言之有误，正在思考时，被王掌柜发现。王掌柜低头沉思片刻，觉得再也找不到比诚信庄刘府环境再好的人家，应该马上和女儿去摊牌。想到这里的王掌柜，起身要去女儿闺房。
　　当他抬起头要说话时，他看出来刘广德像似有什么想法的表情，于是问道：“贤侄，怎么了？是不是有哪方面不妥呀？咱有话都摆在台面上，叔知道我女儿已不是十分完美的女孩，是不是云朗不配进刘府？千万不要为难。”
　　刘广德急忙起身站了起来，挥动着双手说：“不、不是的，叔，恰恰相反。我那堂弟一个大字不识，念了六年私塾，自己名字不会写。云朗妹妹是国高文化，有些不般配；况且我那堂弟岁数也大。啊，他的岁数，王叔您当然是知道了的。叔，上几年我那堂弟不走正道，他常住妓院的丑闻您老也是知道的。真要是这样安排了，云朗妹妹那朵鲜花，岂不是插在牛粪上了吗？叔，刘府一切事情当然是由我来作主，只要云朗同意，让云朗妹妹亲口说出来，啥条件都行。”
　　王掌柜一声笑说：“哈哈，原来是这样啊！既然不是嫌弃云朗那好吧，贤侄你先坐一会儿，我去和云朗母女说一说。广仁她们也见过，愿意呢，咱再往下安排；不愿意呢，只当贤侄来讨杯茶喝总算可以吧？呵，坐等一会儿，马上回来。
　　哎！还有，无论一会儿我把事办成什么样，晚餐必须在叔这里吃。记着，你可有半年没端叔家饭碗了，对吧？再不来讨扰一碗粗茶淡饭，会把叔的家会给忘掉的！”
　　王掌柜说几句话把客人撂在大客厅，他去和夫人、小姐商讨，女儿是否可嫁到诚信庄刘府？当他推开女儿闺房时，发现女儿斜躺在她妈的怀里，母女俩面对面一边交谈一边笑。
　　那种有说有笑的场面，又回归了从前。他悬着的那颗心，终于放了下来，于是向女儿一笑说：“呵呵，云朗啊，哭够了吗？看把眼睑哭得像个泡泡鱼似的，多难看。”
　　王云朗从母亲怀里坐了起来，对父亲一笑说：“爹爹，女儿绝不是闷葫芦死心眼儿，书是不能念了，但人得活着。还没报答父母养育恩呢，一命呜呼了能对得起老爹老妈吗？”
　　掌柜夫人向父女俩一笑说：“掌柜的呀，坐下聊一会儿吧，不要担心女儿的事。我们一家三口唇齿相依、唇亡齿寒的道理谁都明白。放心吧，谁都不会有事的。倒是你这位大人物去闹大学堂，等于向世人宣布咱女儿在贞节上是有污点的。你为一泄私愤，害得咱女儿不轻啊！掌柜的呀，我并不是在埋怨你，可是，你的行为以后自己再去慢慢地思考吧。”
　　王掌柜不服气地反驳道：“哎哎哎！说什么呢？我怎么会害自己亲生女儿呢？胡扯！”
　　掌柜夫人：“掌柜的不信是不是？你呀！脑袋里除了生意上会想到利大利小以外，就不会去想一下名声的利弊关系吗？今天这些看热闹的百姓们，一传十、十传百，添枝加叶的扩大事态的宣传，他们会把强吻说成强奸。你这一闹，云朗的名声是彻底地扫地了……”
　　王云朗阻止了母亲的唠叨：“妈妈，爹爹，二老不必再争论谁是谁非。我已经是二十二岁老大闺女了，在咱方圆百里女孩十五六岁便就嫁人，我借此机会，嫁了吧。在咱这地方像我这岁数老大闺女不嫁人，会被大家当作笑柄的。书指定是不念了，要活下去，就得找一家相当人家嫁出去。好青年我是没戏了，但也不能苟且偷生，活着，就要活得有尊严。
　　“爹爹，您放心吧，给女儿选一家让我当家操持家务的人家。不管他是啥人，是个男人，比爹年轻点就行。婚期越快越好，双山城这里的一双双眼睛，会把女儿盯死的。”
　　女儿的开明，让王掌柜心花怒放，于是直接说：“云朗，爹和你想到一块去了。你知道诚信庄的刘府吧？我也带你去刘府逛过几回，对刘府二公子刘广仁你也略知一二。刘广仁也来过咱铺子里两三次，在咱家你也见过。就是岁数偏大一些，今年三十岁，比你大八岁，以前有点不走正道。你看行不行？现在他的劣迹品行是有所收敛了，但总是在府里游手好闲的。女儿，可以考虑吗？”
　　王云朗点点头，有些冷笑的表情：“呵呵，爹爹，您女儿有自知之明。按咱中华民族老祖宗规矩去考量女儿，只能算一株残花败柳而已。爹爹，咱没的选择，您认为行就行。总之，对方的婚姻也是大事儿，不能剃头挑子一头热，也要找媒人问问刘府当家人。我的条件是，必须我管家务一切事。大户人家里的下人多，人多嘴就杂。我有管理家务权，那些舌头长的男女老少归我管，免得他们嘴欠胡诌八咧的啥都说。”
　　王掌柜也露出一丝苦笑：“哈哈哈！哎哟我宝贝女儿唷！为什么把自己身价降这么低呀？能说说还有另一个原因吗？不单是因为那个畜牲的伤害吧？”
　　“爹爹，您都懂的。女孩子的人生中，被抹上这一笔，还不够脏的吗？咱这里虽然是日统的伪满洲国，但是遵循的是五千年中华文化呀！”
　　妈妈插上一句：“云朗，咱把心胸放开扩一些吧，只当没发生任何事行吗？”
　　王云朗一声长叹说：“唉！我亲爱的妈妈，这种事在西方的一些发达国家根本不算个事儿。可是，咱脚下不是发达国家，这可是在日统的中国啊。爹爹、妈妈，我能活下来，是因为二老健在，为不让二老有失子之痛而存活吧。否则，灵魂已经被驱散的肉体，还有生存下来的必要吗？”
　　说到这里的王云朗，又是泪满春衫。看看，女儿流泪，母亲伴随，王掌柜觉得活泼可爱的女儿，一上午之间，变得有些不敢认识了似的。他在屋地下来回踱着步，看他写满艰辛岁月的那张脸上，倒像似没有了好主张。
　　王掌柜思前想后，还是开口说：“乖女儿，不用另请媒人了，刘府的大公子刘广德被我请到咱家，现在就在大客厅里喝茶呢。女儿，他可是个人物啊。既有大学问，还有个好内眷。是他在沈阳读书时的同学。二公子是他的堂弟，堂弟的事，他完全可以做主的。”
　　太太急忙接过话来问道：“掌柜的，既然是这样子，那你就去问一问他，行还是不行？”
　　“不用问了，已经说过的，刘府的里里外外一切事都由老大刘广德做主。只要咱女儿云朗同意，他说啥条件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