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玉水动员国龙参军

　　齐玉河又修了院新房子的事，被齐玉水听说了。
　　齐玉水就来找齐玉河。
　　恰好，宋翠莲外出串门去了，齐玉水责怪齐玉河道：“二哥，你是闲得很啊！你又盖新房子干甚？”
　　齐玉河答道：“俺住呀！俺总不能没个落身的地方吧？”
　　齐玉水闻言，生气地说道：“二哥，我看你把那个宋翠莲给她哥送回去吧！放着自己的一家子不好好团圆，你胡整什么嘛！”
　　齐玉水的话，齐玉河不爱听了。
　　齐玉河沉下了脸，对齐玉水说道：“玉水，别的二哥听你的，只是关于翠莲的事，我却是不爱听。我和翠莲在一起都十多年了，你让我把她往哪里送？这事你再不要在二哥面前提了。”
　　齐玉水瞪了眼齐玉河，耐下心来，开导齐玉河道：“二哥，将来解放了，咱新社会可不允许纳妾呢！你说到时候你咋办？”
　　齐玉河闻言，想了想后说道：“那俺就把翠姑给休了呗！反正几个儿子都长大了嘛，她也可以依靠几个儿子嘛！”
　　齐玉水一听，就知道齐玉河已经打算好了，不会和宋翠莲分开的，便说道：“你爱咋整咋整去吧！不过，二哥，俺给你说，最近，俺要随部队南下，到南方去开展工作，我给你写的那张证明，你一定要放好了，不管别的事情怎么样，你支援前线银元的事情，将来政府是要考虑的，或许对你有帮助。”
　　齐玉河闻言，心想，事关三万块银元的呢，我能不放好？俺已经把它装瓦罐里埋好了。
　　因为不想让齐玉水知道自己埋藏银元的事情，齐玉河就支吾着说道：“玉水，那条子俺已经放好了，这个你放心。”
　　齐玉水关心地问道：“你放哪了？千万可别整丢了。”
　　齐玉河就赶忙说道：“放心，放心，绝对整不丢。事关三万块银元的事呢，我咋能整丢？”
　　齐玉水便笑道：“整不丢就好。二哥，我要去南方了，有件事情我还得给你交代一下。”
　　齐玉河道：“玉水，你说，二哥听着。”
　　齐玉水道：“二哥，将来若是新政府处理你的事情，你可要老实交代，千万不要胡来，充不得硬汉子啊。”
　　齐玉河闻言便道：“玉水，听你这意思，这蒋总统真的就要完了？这个还未必吧？”
　　“不是未必，是必须！”齐玉水道，“二哥，该说的，我都给你说了，凡事好自为之吧。”
　　齐玉河认为世事未必就像齐玉水说得那样，但提前有个准备肯定是应该的，所以就答应齐玉水道：“玉水，你说的话，二哥都记下了。”
　　齐玉水便站起身来，说道：“既然如此，那俺走了，俺还有许多事情要安排呢，也要给云芳说一声。”
　　齐玉河也站起身来，往外送齐玉水，顺口问道：“玉水，你三番五次地劝导二哥，可也劝导过你四哥。”
　　齐玉水摇了摇头道：“唉，俺四哥是个顽固分子，将来恐怕要吃大亏呢！算了，不说他了，俺做兄弟的，只要尽心尽力就行了，他硬要胡整，俺做兄弟的也没办法。”
　　齐玉河和齐玉泊不睦，故此便不再操心齐玉水劝不劝齐玉泊的事情了。
　　齐玉水从齐玉河那里出来后，没回家去，直接来到了村西头辛翠姑处。
　　辛翠姑见齐玉水来了，便招呼道：“吆，是孩子五叔来了，快进来坐。”
　　齐玉水进到屋中，坐在炕沿边上。
　　辛翠姑给齐玉水倒了碗开水，端了过来。
　　齐玉水接过辛翠姑端来的开水，搭在嘴上喝了一口。
　　辛翠姑问道：“玉水，孩子五婶还好吧？”
　　齐玉水答道：“好！好！还好，谢谢二嫂牵挂。”
　　辛翠姑便说道：“唉，玉水，你们结婚也有两年了，到现在也还没孩子，要抓紧哩。玉水，让嫂子说，你在外面跑归跑，总得给云芳留点念想吧？云芳要是有了孩子，待在那边大院中，也不孤寂。”
　　齐玉水笑了笑说：“二嫂，现在到处乱哄哄的，要啥孩子，再过两年吧。”
　　辛翠姑不满地说道：“你一个大男人家，一天到晚到处跑，别说是过两年，就是过十年，也就那样了；问题是云芳年纪轻轻的，每个孩子，呆得住吗？”
　　齐玉水答道：“二嫂，真的是顾不上。”
　　辛翠姑不悦地“哼”了声。
　　齐玉水就和辛翠姑说着家常话。
　　两个人拉了阵家常后，齐玉水对辛翠姑说道：“二嫂，你和几个侄子的情况我知道。俺二哥坏心眼了，光图个人逍遥，全不管你和几个侄子，让你们受委屈了。”
　　辛翠姑闻言笑道：“你二哥就是个懒干货，我和几个孩子也不指望他，将来有他的好日子过哩！只是将来他不要连累我们便好。”
　　齐玉水闻言道：“二嫂，你不这样说，俺还下不了决心；既然你这样说了，我就下定决心了，俺要把国龙带走。”
　　辛翠姑闻言吃惊道：“玉水，你要把国龙带走？你带国龙到哪里去？”
　　齐玉水道：“二嫂，我要带国龙去当兵。”
　　辛翠姑急忙说道：“你带国龙去当兵？把刮民党那个兵当什么呀！不当！不当！”
　　齐玉水急忙解释道：“二嫂，不是去当刮民党的兵，是当咱解放军。”
　　辛翠姑闻听是当解放军，心里面就琢磨起来了。
　　辛翠姑自小受的教育就是耕读传家，是好铁不打钉，好儿不当兵。
　　毕竟是齐孝儒的孙子嘛，齐孝儒也极为重视子孙们学文化，所以，几个孩子倒是念了几年小学。
　　但因为齐玉河不正经，在齐氏家族中没地位，几个孩子终究没能把家业给发扬光大起来。
　　现在穷归穷点，生活苦归苦点，但较之一般人家，情况还是要好点。
　　这种情况下，让孩子当什么兵呀，还是待在家里的好。
　　如此一想，辛翠姑便对齐玉水说道：“五弟，俺觉得咱家的孩子，还是本分守家为好。再说了，国龙从没出过远门，又没个心眼，当兵打仗去，那是多悬乎的事啊！”
　　齐玉水听了后道：“刮民党不得民心，已经不长久了，很快就会被人民给推翻。二嫂，现在的形势，你作为家庭妇女，根本不懂得，我给你说实话，将来的社会，是人民当家作主的社会，你现在不让国龙去当兵，给国龙谋个前程，将来国龙会受我二哥的影响的，一辈子都不会有前途的。”
　　辛翠姑虽然对形势看不清楚，但出于对齐玉河的愤恨，再加上感觉到齐玉水稳重，靠得住，想来想去，终于想通了，便答应了齐玉水，让他带着齐国龙去当兵。
　　齐玉水高兴地说道：“二嫂，那咱们就说定了，过几天俺就来带国龙，让他跟着俺到南方去当兵。”
　　辛翠姑闻言道：“咋地，五弟，这兵还不是在咱山东当，是要到别处去当啊？你说你带国龙到南方去，你也去当兵？”
　　齐玉水闻言笑了，对辛翠姑说道：“二嫂，我的情况，你们一直不知道，俺也给你实话实说吧！俺是县武工队的干部，受组织委派，要到南方去开展工作，我顺便就把国龙带到南方的部队上去了，这个你放心。”
　　辛翠姑闻言心中大喜，说道：“玉水，你就带着国龙在武工队干就是了，国龙有你当叔的关照，俺当娘的也就放心了。”
　　齐玉水闻言道：“这样也可以呀!二嫂，你让国龙准备一下，过几天我来带他。”
　　“好好好！”辛翠姑连声答应着。
　　齐玉水遂告辞辛翠姑，又回到自己家中，给云芳交代了一番事情后，便回县城去了。
　　当天晚上，辛翠姑给齐国龙说了准备让他去当兵的事情，齐国龙听了后，高兴地蹦跳起来，高声说道：“好！俺终于可以当兵了，到部队后，俺要当英雄。”
　　辛翠姑闻言忧郁了，但看到齐国龙高兴，不好扫儿子的兴，就假装高兴地说：“当英雄当然好！但也要注意呀！枪子可不长眼。”
　　“娘！”齐国龙道，“你放心吧，你儿子机灵着呢，枪子不敢打俺！”
　　辛翠姑也笑道：“那敢情好啊！”
　　当夜，辛翠姑少不了对齐国龙千叮咛万嘱咐一番。
　　过了几天，齐玉水来了，带上齐国龙后，便离开了王家庄，追赶上了其他南下干部，到南方去了。
　　话说齐玉水带着齐国龙来到了安徽境内，正碰上一支解放军队伍，其中的一位叫赵天智的，是山东微山县人，两人认识。
　　那位名叫赵天智的，见到齐玉水后，高声叫道：“齐干事，你怎地在这里？”
　　齐玉水闻听到有人叫自己，转眼去看，却是赵天智，乃是山东野战军的一位排长，就高兴地叫道：“哎呦喂!赵排长！是你呀！”
　　赵天智旁边的一位解放军战士说道：“你这人！这是俺们警卫连赵连长，你怎叫俺们赵连长为排长？”
　　赵天智开玩笑地说道：“我工作没干好，被齐干事给撤职了。”
　　齐玉水闻言大笑，对赵天智说道：“哎呦喂，两年不见，从排长升连长了!恭喜！恭喜！其实，俺还想升你两级呢，可惜咱没权。”
　　赵天智闻言也大笑。
　　笑毕，赵天智看到了齐玉水身旁站着的齐国龙，正转动着两只大眼睛看着自己，就指了指齐国龙问道：“齐干事，你带的这是啥人？还是个鬼机灵。”
　　齐玉水闻言，把齐国龙往前推了推，说道：“赵连长，这是俺侄子，跟随俺来当兵来了。”
　　说着，对齐国龙道：“国龙，这是咱赵连长，快跟赵连长打招呼。”
　　齐国龙见赵天智脸黑黑的，约有四五十岁的样子，便叫道：“叔叔好！”
　　赵天智哈哈大笑，说道：“俺有那么老吗？俺才三十二呀，就成叔叔了？”
　　说着，又问齐国龙道：“小子，你今年多大了？”
　　齐国龙答道：“二十了！”
　　赵天智道：“大小伙子了嘛！以后甭叫俺叔，叫哥就行!”
　　齐玉水就又推了推齐国龙道：“叫赵哥！”
　　齐国龙叫道：“赵哥！”
　　赵天智又是一阵爽朗的大笑。
　　笑毕，赵天智遂齐玉水道：“齐干事，把你那武工队有啥干头！就让你侄子跟着俺干吧！俺这可是正规部队。”
　　齐玉水本来就是带着齐国龙来当兵的，现在碰着赵天智了，而且赵天智主动要齐国龙了，齐玉水就高兴地说：“好啊！赵连长，俺侄子就交给你了，就让他跟着你当兵了。”
　　赵天智大声地说道：“好啊！齐干事，交给我你只管放心便是，凡事有俺呢！”
　　齐玉河高兴地说道：“交给你赵连长，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就交给你了。”
　　赵天智遂问齐国龙道：“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齐国龙答道：“齐国龙！”
　　“好！”赵天智高声说道，“好名字啊！”
　　说毕，赵天智对一名牵马的战士说道：“小黄，把首长的马牵过来，先让这小子牵马！”
　　那位战士便牵着马过来了。
　　赵天智问齐国龙道：“小子，会牵马不？”
　　齐国龙闻言心想，咋才是个会牵马不？是太会牵马了!想当初，俺也是当过少爷的，什么马没骑过呀？
　　齐国龙遂接过了马缰绳，抖动了一下，牵着马便走。
　　齐玉水遂和赵天智告辞。
　　自此，齐国龙到了赵天智的警卫连，成了一名解放军战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