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蓝·连载】飞向无垠(6)

　　一、走向天边
　　却说李伟波、陆丽静吃了野餐之后，精神和体力得到了恢复。他们收拾了行襄，准备执行第二方案——探索π星球的秘密。陆丽静问：“我们往哪里走呢？”伟波道：“这四周一望无际，根据太阳升落的方向，我们可以判别东西南北了。根据地球人的经验，南方暖和，雨水丰足，适合人类的生存与发展，物产也相对丰富，我们还是向南走去吧。因为这里，虽然是个大草原，但一点动物的踪迹都没有，说明这地方肯定存在不适合动物生存的因素，所以我们不能留恋这个地方的。”
　　“伟波，我们赶快走吧，我听你的。”
　　陆丽静背着小莉，李伟波背上旅行袋，提着小药箱，向渺茫的天际走去。因为地很平，走了很长的时间了，好像也走不了多远似的。
　　他们走到了一个地方，发现那里有一汪清水，能有一张鱼塘那么大，水深尺许，清彻见底，但是里面没有任何水中生物，水塘边长满了各种各样的青草，开着各种颜色的花，很是漂亮。
　　李伟波道：“让我先试一试这里的水有没有毒，如果没有毒，我们可以痛快地喝一顿水了。”
　　陆丽静道：“这里的水应该是很干净的和无毒的。”
　　李伟波问道：“我们还没有测试，凭什么能做这样的判断呢？”
　　陆丽静解析道：“我们走了大半天的草原，总没发现鸟蝶鱼虫，更没有发现动物的粪便和脚印。我想，这应该有上百年甚至更长的时间就这样了的。这么辽阔的大草原，只有植物，没有动物，就应该不存在任何污染的。你看水边长满了各种各样的花草，那是没有毒的标志呢，更使我高兴的是，这大草原不存在凶猛动物和毒虫的危险，连个蚊子也没有，只要天气好，在这里生存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李伟波又提出问题：“没有蜂蝶飞虫，植物如何能够繁衍？倘若不需要蜂蝶飞虫的授粉，那百草开花为什么？这里有那么好的草原，为什么不存在一种动物呢？”
　　陆丽静答道：“也许这个星球的自然规律与地球不一样呢？也许是由于某种原因使动物链断了呢？这些都是谜，其谜底有待我们慢慢去揭开。喂！我们又扯远了，你快试水吧。若是无毒的，就将瓶中剩余的水倒掉，装满这儿的水，这儿的水质比那里的好多了。”
　　经过测试，这水塘的水果然无毒，确实比昨天那个小洼的水好喝。他将瓶中的旧水倒掉，又灌了满满的一瓶带上。
　　李伟波和陆丽静，一边走，一边讨论问题，忘记了困倦，也忘记了时间。这草原的情况与地球的草原是大不一样的。这里的草长得都比较友善，没有那么多的剌，没有那么多的锯齿，没有那么多的毒毛。另外，地上也没有那么多的尖砂利石，没有那么多的沼泽稀泥，没有蛇蝎毒虫，没有烂屎臭粪。他们走得很从容，很顺畅。
　　陆丽静心想，要是整个星球都是这样的环境，也不失为人类生活的乐园。如果再走它三五天，一直都是这样的话，那就没有必要再走下去了，就在这样的环境中谋生吧。她不敢说出她这样的想法，生怕伟波说她安于现状和盲目乐观，甚至会说她天真幼稚。
　　他们走到了黄昏，橙红红的晚霞满天照着，茫茫的大草原上，一片金黄。在这广漠无垠的天地之间，唯有三个脆弱的生命在这云天之下移动。他们没有家乡、前程未卜，目标不定，去向无方。好在他们不是诗人，如果是诗人，于此情此景，定会凄然泪下的。
　　天马上就要黑了，小莉在丽静的背上，发出咽咽的哭声。丽静说：“伟波，我们不走了吧，得考虑今晚的食和睡的事情了。快坐下来休息，就地为营，你快去找野菜和柴草，天黑了就看不见了。”李伟波道：“阿妹！你莫忧也，我会考虑周到的，放心吧。”丽静笑道：“今天是怎么啦，你历来都是叫我的名字，今天怎么学着油嘴滑舌，叫我阿妹起来了，是不是有什么想法呢？”李伟波道：“叫你阿妹是有说法的，因为我们俩是祖先设计要我们做夫妻的，我们肩负着繁衍人类于外星的使命，今天我们吃了第一餐‘人间烟火’；今天我们走出了外星探索的第一步；今天我们也应该开始学习地球人的风俗了，称年轻的妻子叫‘阿妹’。”丽静听如此解析，咯咯地笑道：“谁不知道我们要繁衍人类呢，只是现在又饿又累，我们的小莉又小，成天背着。我们还没有定居，成天要走路，繁衍的事就先搁下了。万一你再使我肚子里又带一个，我可受不了，只要定居下来，孩子不用背着走，你要繁衍多少都是可以的，呵呵。”
　　“哎呀，阿妹！你扯远了不是，这些我懂的。”
　　“那么从今天起我也叫你‘阿哥’哦，好吗？”
　　“那当然好啊，听起来随意，亲切，你说是不？”
　　“谁说不是呢！我说就连‘阿’字也省掉更好！”丽静一脸阳光。
　　“好！好！好！依我说，我们是夫妻，是天下最亲不过的人了，从今以后我们爱怎么称呼对方都行。随意来，叫全名、简名、末字名，叫‘阿哥’‘阿妹’、‘哥’‘妹’，叫外号、绰号、代号等等，都行。我们之间就图个方便、图个随意来，不会在意怎么叫了，你说是不？”
　　“当然是这样的。哥说得对，夫妻之间就是图个方便、图个随意来，要么结婚做什么呢。哥！现在还不能随意，天要黑了，我们又离开了沙滩，今晚我们怎么睡呢？”
　　“妹啊！你放心吧，白天我们走路的时候，我就考虑好了的，因为我看了那本书，就知道应该采用‘火堆’法。”
　　“哦！我明白了！那就快去拾柴，尽量拾多多的，太阳快要落下去了啊。”陆丽静轻轻放下小莉，叫她坐在草地上，对她说“莉莉！乖哦！你看，这朵花多好呀，你在这自己玩一下，我跟你爸拾柴去。”
　　“恩！恩！好的。”莉莉还是很乖的，她在草地上坐着，摘身边的小花朵玩儿。
　　夜幕降临了，李伟波、陆丽静按照中午的做法煮野菜充饥。他们给小莉吃了一粒“高能营养丸”，他们夫妻俩各吃半粒。因为光吃那些野菜，营养是不够的。
　　天完全黑了，他们在火灶中不断地加柴草，以保证周围的温度。同时，他们用那些干草垫铺在地上当床，又用干草盖在身上当被子。由于白天的长途行走，陆丽静已经很困倦，她早早就与小莉睡着了。她们睡得很香，鼻子里发出很有节律的鼾声，在这个十分寂静和空洞的境地里，这鼾声就算是音乐了。
　　李伟波虽然也觉得非常疲惫，但他不能睡，他要看火，要不断地续柴，不让火堆灭掉。他一边守着火，一边仰望天空，没有月亮，没有星星。他想，也许是朔日的原因，不见星星可能是云层遮住了。他又想，感谢祖先的保佑，这两日，无风无雨，不冷不热。倘若刮风下雨，沙里不能睡，生火不能燃，我们这几个孤独无援、一无所有的和极为脆弱的生命又怎能躲过灾难呢。
　　李伟波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就睡着了。这火堆没有人加柴草，火慢慢的变小，过了一会儿火就全灭了。李伟波倒在一旁，还在呼呼大睡，周围的温度在渐渐降低。
　　陆丽静被寒冷唤醒过来，她看到伟波倒在一旁睡着了，心中一阵发热，生起无限疼爱的感情。她也不去惊动他，她抱了一抱干草为他盖上，然后在他身上摸出打火机，重新把火点燃。
　　
　　二、漫漫求生路
　　前节说到李伟波在篝火边睡去，致使火堆灭了，陆丽静重新点火，换他守夜。
　　却说陆丽静守到天将拂晓，也几乎支持不住了。她正要倒下，恰恰李伟波却在这时醒来，他一看时间表，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心中又是感激又是疼爱，他吻了她一下，对她说：“天很快就要亮了，你睡去吧，我站最后一班岗。”她也吻了伟波一下脸脥，迷迷糊糊地应道：“嗯，那好吧。”她就钻进草堆里呼呼睡了。
　　当丽静和小莉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照耀大地，暖烘烘的，天地一片金色。火堆已经灭了，伟波倒在一旁睡着还没醒来。丽静不想惊醒他，他实在太辛苦了，让他多睡一会儿。
　　丽静带着小莉，在早晨的草地上采摘鲜花玩耍，同时她采集那些能吃的野菜，准备伟波醒来时共做早餐。
　　不多时，伟波也醒来，他看见妻子和女儿在曙光下嬉笑玩乐，心中一阵高兴，就跑过去跟她们在一起。
　　吃那野菜做的早餐，他们没有感到有什么不好吃，也没有感到有什么不满足，这是因为他们从来没有吃过山珍海味、满汉全席，也没喝过“茅台”、“五粮液”，也没喝过“红牛”、“可乐”的。
　　吃过早餐，他们又背起行囊，遥指那渺茫的天际，向那未知的前路走去。他们走啊走，走啊走，这一天又要过去了，天还是那样的天，地还是那样的地，草原还是那个老样子，没有什么改变。到了晚上，他们还是野菜充饥，以“高能营养丸”补充营养。然后生火过夜，一切都是前一天的重复。
　　他们走啊走！走啊走！半个月过去了，每天的生活都是固定模式的重复，天还是那样的天，地还是那样的地，草原还是那个老样子。唯一使他们发觉有变化的是时间，他们发现每天的天黑和天亮的时间都在不断地递增变化着，每天都比前一天增加一个多小时。
　　聪明的伟波立刻意识到，这个星球的1天，不是24小时，而是25点几小时。他还发现，他们着陆后的第8天夜里，才看到天上有月芽出现，由此可知，在这个星球上，一个月也不是30天的，有可能会更长。所以，地球人设计的时间表在这里就不适用了。在这里的时间表，不能用于早晨、中午和晚上的定位。
　　走啊走！走啊走！他们又走了10天，一切还是老样子。他们的身体开始变差了，体质在下降，体力在减弱。他们行进的速度在逐日变慢。他们都变瘦了，他们开始烦燥起来。
　　陆丽静忍不住道：“伟波，我走不动了，我们不走了吧！我们为什么老是走呢？又没有谁在驱使我们，我们何必自找苦吃呢？”
　　李伟波道：“不要说泄气话啊！要坚强些！坚持下去！”
　　“不！我问你，我们为什么一定要走？”丽静有些生气了。
　　“为什么要走？你不明白吗？直到现在，我们对这个星球的一切还是一无所知呢！”李伟波说。
　　“你到底要知道什么呢？我们走了近个月了，你发现了什么吗？也许这个星球就是这个样子了！我们还是考虑如何生活吧，这才是最重要的！”
　　“丽静！稍安忽躁，既然累了，我们就地休息两三天，休整一下，待体力恢复了，我们再走，好吗？”
　　“走走走！老是走，什么时候是个头呢？能不能不走？”
　　“阿妹，不要上火，你听我说，我们是要找到合适生存和安全的地方才能停下来的。”
　　“安全！安全！难道这里有什么不安全的吗？说不定越走越是靠近不安全的呢？我不走了，要走你自己走，我和小莉在这里等着你，等你找到了安全的地方，你再来接我们一起去好了。”
　　“阿静！怎么能这样说呢，我离不开你，离开你便没有任何意义了？当初你不是说过吗，‘从今日起，我们任何时候都不要分开，都不要独立行动’，现在你却忘记了。”
　　“你知道这样就好。我问你，如果我们老是这样走下去，一切还是这个老样子，难道你还要继续走下去，走它个十年八年，要绕这个星球一圈不成？我可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阿妹，不会是这样的，我不相信这个星球到处都是这个样子。我们再走一段时间，说不定就发现新大陆。”
　　“新大陆！新大陆！你嫌这个大陆还不够大吗？够你住的了！”
　　“阿妹啊，不要说赌气的话。”李伟波有些妥协似的说，“如果再走一段时间，还是这个样子，我也不想走了的。”
　　“伟波，你到底还要走多久才愿意停下来呢？难道你觉得走的还不够累吗？我可累得要死了啊！你望望天边看，天茫茫，地茫茫，走到哪天才是个头呢？”
　　“天茫茫，地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哈哈哈！”
　　“我才不跟你念诗呢，我正气着呢！我可不想开玩笑！”
　　李伟波知道丽静真的生气了，他不想再跟她争执，他沉默不语。他背过脸去，默默地望着天边。
　　“哎呀！阿静！”李伟波突然惊叫了一声：“你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