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二十、欲擒故纵

　　连如江咳嗽一声，背负双手，想摆出一副老大哥的样子，徐子婵根本不买他的帐：“你中午吃啥了？怎么撑成这个样子？连如江，可以横着走了。”
　　武毅在后边噗嗤就笑了，连如江羞怒交加，他不敢招惹徐子婵，转身就对小兄弟下了手，一巴掌拍过去：“你笑啥？”武毅的功夫十个连如江也不是对手，但他老老实实迎头挨了这一巴掌，嘴里却叫屈：“你怎么不讲理？说她取笑你好吧？”连如江咧着嘴：“你俩不是两位一体的吗？”
　　这下徐子婵脸红了。她很不满的说道：“连如江，你小心我给你画道符咒，让你百鬼缠身。”
　　连如江真有点害怕，而且他惊讶的发现，黄院长门口上方居然也有一道朱砂画的符，这可是当年青城山符道人传授给徐子婵的绝技，他受过好处，但也吃过大亏，一下子老实不少。恰在此时，黄院长听见动静已经走出门来，他刚才已经听见了连如江的动静，此时更是喜欢：“如江，过年好。”
　　“黄老，我就是来看您老人家给你拜年的。恭喜发财！”看到黄院长出来，连同学腰杆子一下子硬了，他迈步往里走去，甚至都不再看旁边的徐子婵一眼。
　　“好！好！”黄院长也看到了他身后的武毅，却并没有打招呼，作为一位典型知识分子出身的学者型干部，他对武毅一点也不感冒，可能是习惯性思维的原因，他总觉得纨绔少奇男，因此对外甥女的感情并不看好，甚至有点担心这小子会不会伤害到徐子婵，因此对他进门少有的冷淡。
　　连如江第一时间觉察出了不对，黄院长一向都是谦逊有礼的老者，怎么会不理睬武毅呢，想想来的时候武毅那种表情，不由心里也有点数，因此决定投其所好，给这位小兄弟帮帮忙，他从来没觉得武毅是什么少门主，更多时候觉得他是自己的兄弟，现在看兄弟有难，焉能不出手相助，他暗暗后悔没准备一两件文物拿过来，这可是投其所好，老头子对于文物有一种骨子里的偏爱，可能不次于对外孙女的疼爱。
　　黄院长这里早就泡着茶，他换个杯子给连如江倒了一杯，就放了茶壶，徐子婵毫不客气的把茶壶端到武毅跟前，二人自斟自饮，丝毫不把黄院长的冷遇当回事。老头子胡子一撅就打算说几句话，想让武毅知难而退，况且今天连如江是例行拜年，他也知道这个家伙不可能坐久，但就在这时，连如江只用了一句话就把老头子吸引住了。
　　“小毅，上次在南京你救我的那个地方，真的是藏着十二金人。不应该有错，我觉得一会儿我们去范老家里一定要求参与此事。”然后他又装模作样的问道：“黄老，这一年您的故宫博物院收到什么宝物了吗？”
　　“你说什么？如江，你再说一遍！”黄院长一下子站了起来，脸上神色有点紧张，也有点期待。
　　“黄老，这一年您的故宫博物院收到什么宝物了吗？”连如江一本正经。“是不是有惊喜给我？”
　　“不是！是上一句！”黄老声音带着急躁。
　　“上一句，我进门的时候给您说恭喜发财呀。”连如江装糊涂，但是心里乐开了花。
　　徐子婵拿起沙发上的坐垫砸了过来：“连如江，你就会点化我外公，快说那个十二金人的事情。”
　　连如江顺手接过沙发坐垫，脸上惊讶的表情：“十二金人？我是给武毅随便扯的闲话，怎么你们也在乎？”
　　徐子婵又想发火，黄院长则急不可耐：“如江，你说你有可能发现了十二金人的踪迹，那可是盖世奇功，在什么地方发现的？是线索还是真凭实据？”
　　连如江很为难的样子：“黄院长，您可不能抢这件新闻，我知道您代表政府，代表文化部门，我们则是个人发掘，而且是在私有土地上。刚才那话等于我没说，那个啥咱们聊聊今天的天气，风和日丽，春风拂面。”
　　这次是黄院长举起了手里的拳头：“你个家伙，我不听你忽悠，我就问是不是真有这么一回事？”
　　“假的？今天是四月一日吗？”连如江才不怕这一老一少，黄院长可是没少在他手里吃瘪，好多他想收到博物院来的文物都让连如江给了管玉楼的拍卖公司。
　　“武毅，你也不告诉我这件事情？”徐子婵转头看向武毅。
　　武毅暗中叫苦，他已经明白了连如江的战略，就是通过这条消息让武老有求于自己，从而不像现在这样冷冷淡淡的，但是这位大哥可是从来没告诉过自己什么十二金人的事情，这不是玩我吗？他摊摊双手：“子婵，连大哥的眼里你应该清楚，我有时候看不到他看到的东西。你们还是问他吧。”
　　黄院长则是坐到连如江身边，他也许觉得刚才太过于激动了，端起茶杯就要喝水，连如江惊道：“黄老，您端的是我的杯子好吧。”黄院长一怔，随即笑了笑又去换旁边一杯，徐子婵摇摇头：“外公，您的杯子刚才放在旁边书橱边上了。”
　　黄院长哈哈笑了起来，也许是借助于笑掩饰自己的不平静：“如江，你小子的目的我明白了。我们先不管我对这个臭小子的态度，你先说刚才是不是忽悠我？我太了解你了，你不会空穴来风，一定是发现了十二金人的踪迹对吗？”
　　“上次我在南京受伤，子婵也去看我了？对吧，小毅。”连如江问武毅。
　　武毅没来的及点头，徐子婵就嘲讽道：“我那是准备去和遗体告别！”
　　“靠！这也太狠了吧！”连如江缩缩脖子，黄院长则怒道：“大过年胡说什么，子婵，你带着武毅去自己的房间，我好好问问如江！”老爷子为了这个文物，连外孙女都准备送人。
　　武毅喜不自胜，站起来就想走，徐子婵又羞又恼：“我还要听连如江说十二金人呢。你干嘛去？”
　　“老爷子，咱们道不传非人，法不传六耳。我今天是专门过来给你拜年的，还要去范老、欧阳、殷部长等等地方，今天真没时间给你讲，我这就要走，不然来不及串门，我今天晚上要陪程姐吃饭，明天回济南，这样吧，等我有时间好好给你说一说。走，小毅。”
　　徐子婵大怒：“连如江，你说了半句就想走，是不是来找事？”她其实比外公还心切。
　　“如江，你别着急，慢慢说，我陪你去拜年，咱们在车上慢慢说。子婵，你就在家陪这位武少爷好好说话吧。只要有十二金人，如江，咱们都好说。你不会骗我吧？”黄院长看出了连如江的意图，这真是舍不得孩子打不得狼，舍不得外孙女收集不到信息，他急匆匆换上外出的衣服。
　　武毅大喜，悄声在徐子婵耳边说了几句话，徐子婵这才冷静下来，不过白了武毅一眼。
　　连如江大喜：“我敢吗？黄老，这样，咱们边走边谈，二个小时之内我再把您送回来，也是没办法，我时间太紧。”
　　黄院长回头嘱咐老伴：“我出去一趟，你在家准备点酒食，晚上留他俩一起吃饭。另外子婵，你和这个小子只能在中厅里说话。明白我的意思吗？”
　　徐子婵脸上绯红一片：“外公，你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黄院长“哼”了一声：“明白要执行，不明白也要执行。今天就是不准出门，也不准回你自己房间，就在这里看电视或者帮你外婆做菜。”连如江冲着武毅眨眨眼睛，却被徐子婵看个正着，她咬咬牙，心里盘算怎么报复。
　　在去范家的路上，连如江详细把关于南京岗子村的事情给黄院长说了一遍，黄院长默然无语，最后才问道：“这件事情你有多少把握？”
　　连如江摇摇头：“更多的是臆测。不过黄老，您从专业角度觉得有没有可能？”
　　黄院长点点头：“有可能。但是如果真的能发现十二金人，最低限度也是我们建国以来十大考古发现之一，绝对不次于长沙马王堆考古发现，甚至不次于当年发现甲骨文，这十二金人上有很多文字记载，是我们研究秦朝和在这之前的战国重要资料。我不知道你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多少人，要小心别有用心的人呀。”
　　车进了范家大院，门卫看到车牌号码第一时间放行，并通知了范永强，不过下车的时候黄老并未跟着连如江一起，他说道：“我在车里等一会儿就行，如江，我考虑一下十二金人的事情，看看有没有办法验证一下，另外你说的有道理，需要小心当年方士留下的暗招，就像秦始皇墓葬一样，不是不想发掘，但有很多秘密国家从没有示之于人，哪里是简单保护那么回事。我觉得有必要咱们最近就要去一趟南京。”
　　连如江哆嗦了一下，就在这时，他看见远远迎过来的范永强，忙关上门迎了上去。范永强看了一眼车里，一边和连如江握手一边压低声音问：“黄院长？”
　　连如江点点头：“犟老头子不下车。你装不知道就行。”
　　范永强笑了笑，范家大院内监控是立体化的，别说坐在后排，就是藏在车底也会被红外线发觉，但是他既然不愿意下来也就不勉强，他对黄院长兴趣不大：“我就不知道！如江快走，我们家族的一些重要角色都等着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