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深山野味神猎手 逢凶化吉泯恩仇

　　说起二赖子李占鳌的“幽州土特产购销货栈”，原来本是海善人海会长帮助山里红姑娘建立起来的“山货购销栈”。由于山里红姑娘山上城里忙不过来，就请了黎佳缘的哥哥黎佳深大哥帮忙。
　　说起这黎佳深，一米八七的个子，像医巫闾山的青松一样挺拔。四肢键壮走路虎虎生风，宏亮地说话声抑扬顿挫，给人以亲切敬畏之感；他那满头天然卷发，加上那一双明亮像会说话的大眼睛，给人以活泼可爱的感觉——简直是幽州独一无二的美男子，迷倒了梨花荡周边的所有姑娘。
　　山里红这个山野村姑，对任何男人都是以蔑视的目光相向，只有见了自己干弟弟黎佳缘，才十分喜爱，见面看不够的喜爱。可是一见到黎佳深大哥，她却神魂颠倒了，大有相见恨晚的感觉。所以他把黎佳深大哥请来帮忙，除了办好货栈，更有一番深意。加之黎佳深大哥能够帮助她解决棒奶之痛，有机会就搂着迷死人的大帅哥，喂他自己的乳汁，感受着被男子汉吸吮乳汁的心旷神怡。二人心意相通，也就陶醉其中了，为此也就对货栈疏于管理。
　　这二赖子本是山里的一个跑山的二杆子猎户，他好吃懒做，打猎也是投机取巧。只能打一些小鸡小兔，对于大的野猪、山豹、豺狼等猎物，根本就打不着。所以他打猎只能是癞蛤蟆打苍蝇——刚供嘴。不过懒人有懒办法，他的小嘴能说会道；加上他的“叫花子野鸡”、“松明子烘全兔”的手艺，堪称一绝，做得味道鲜美很受人们喜爱，可以说是绝世无双。他为了讨好山里红的欢心，经常亲自给山里红做山鸡和野兔，孝敬山里红妹子。山里红开了“山货购销栈”后，就叫他给货栈当伙计并专门给她和黎佳深哥哥当厨师，除此之外就从山里到城里往返运送山货，活不算忙，可他的工资待遇比他打猎多出几十倍。所以人前人后总说山里红妹子对他如何如何好，甚至向人吹嘘，只要山里红妹妹一高兴就跟他上炕睡觉。
　　二赖子李占鳌的这些话，渐渐传到山里红耳朵里，山里红就想办法治治他的怪毛病。
　　这天，山里红看到二赖子李占鳌在店里帮着黎佳深大哥忙着招待客人，她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嬉笑着叫道：“二赖子我的儿！你愿意给亲娘当儿子吗？”
　　“这……这……山里红我的好妹子，玩笑可不是这么开发。虽然我孝敬你像对待我妈似的，可是我也不能给你当儿子呀？那不差辈儿了吗？”
　　“哪怕啥？你只要给我当儿子，每天给我洗脚捶背，给我挠痒痒叫亲娘，亲娘我就让你当少掌柜的。你的工资只比你黎佳深你大爹少50元，比店里的其他售货员高一倍，怎么样？”
　　“你说话算话？别拿我开心呐……”二赖子李占鳌疑惑地说。
　　“老娘我吐吐沫是钉！说话不算话我是你小老婆！”山里红斩钉截铁地说，“你干！立刻跪地给我磕三个响头，叫三声亲妈，从今以后你就是店里的少掌柜的；如果不干！从今以后给我滚蛋！不准你迈进货栈一步，再听到从你嘴里冒出和我睡过觉的话，我打断你的狗腿，缝上你的臭嘴……”
　　这二赖子一听山里红这话，吓出了一身冷汗。他知道山里红的本事，让自己给他当儿子是假，借此机会惩治自己是真。他哪敢再敢胡思乱想，赶紧跪在地上叩头如捣蒜地说：“山里红我的亲妈呀！孩儿错了，饶了你的儿子我吧……只要亲娘你老愿意留下孩儿，你就是让我做牛做马我也绝不敢胡思乱想了……”边说边痛哭流涕地叫亲娘，额头磕得直流血。
　　山里红一看开心地笑了说：“起来吧我的乖儿子！老娘说话算话，只要你一品拿心地当好少掌柜的，给老娘管好货栈，从今以后你这少掌柜的当定了！我保你穿戴绫罗绸缎，吃的是山珍海味。”
　　二赖子李占鳌因祸得福，就开始叫山里红亲妈，叫黎佳深为大爹。可是黎佳深不让他跟自己叫爹，他只好叫大哥。就这样，从那以后，二赖子就成了“山货购销栈”的少掌柜的。
　　这天清晨，二赖子李占鳌风风火火地来到“山货购销栈”，一进店门就大喊大叫。
　　“大哥在吗？我是少掌柜的二赖子占鳌哇！我来给货栈送山货来了……”中等身材脸上黑得发出亮光的山里人二赖子李占鳌，眨巴着一双老鼠眼狡黠地叫道。
　　“来……来了……”黎佳深正倒在山里红的怀里吸吮乳汁，听到这话机灵一下站了起来，边擦喷在脸上的乳汁，边尴尬地答道，并走出了货栈的财会室。
　　“讨厌……你他妈的来的也不分个时候！这大清早的你不赶早市去！来老娘这里干啥？”山里红边系着衣服的盘带，边生气地说。二赖子李占鳌看到她服装不整，胸前的双峰凸起的衣服湿了一大片；又看看尴尬的黎佳深大哥，心里立刻来了一股醋意，用贪婪的目光紧盯着山里红的脸。
　　“干什么？你又想欺负你的老娘我？小心我挖掉你的狗眼！”山里红恶狠狠地向他吼道，“有话就说，有屁就放！老娘没有时间搭理你。”
　　“啊……啊……亲娘息怒……是这么回事——”少掌柜二赖子李占鳌手拿着他那毡帽头，边擦着脸上的汗，边唯唯诺诺地说，“早晨入山去看山货，我的亲娘呀！咱可发大财了！正赶上山上的野猪发情打圈子，咱那迷魂阵里困住二十几头野猪。我一个人没敢启动机关，怕那么多野猪伤了自己不算，弄不好都放跑了，那损失就大了……”
　　“嗨嗨……我的笨儿子呀！你怎么不找你的亲爹三驴子一起把野猪都抓住？用得着回来大惊小怪的吗？”山里红笑着骂道，其实一听到困住那么多野猪，她也挺高兴的。
　　“可……是……可是早晨在茫茫的大山里，我到哪去找三驴子？再说了他算老几竟让他跟咱分猎物……”二赖子不情愿地分辩着说。
　　“嘿嘿……你还不服气怎地？三驴子是我的野男人，我是你的亲妈，他就是你的亲爹！你孝敬你的亲爹三驴子不应该吗？”山里红理直气壮地说。
　　“哎呀我的亲娘啊！你还蒙在鼓里呢？我那丧良心的三驴子亲爹，早就不要你了！前几天他就跟我说：‘他与原梨树坡溜子的二大王罗芝花，已经成了夫妻。让我告诉你与佳深大哥好好过，祝你们俩早生贵子。’这话我还没敢与亲娘说，怎敢再去找他呀？”二赖子少掌柜李占鳌幸灾乐祸地说。
　　“怎么？有这等事？你咋不告诉我？”山里红妹子不恨也不恼，深情地看了一眼黎佳深说，“这可不怨我无情无义。既然他这样我也就不指望他了。”又看着李占鳌的脸说，“你这话如果是真的，我不怪罪你；如果你说的话是你瞎编的，小心我扒了你的皮！”
　　“孩儿不敢！如果我有一句假话，让我不得好死！是三驴子哥亲口让我带话给你……”
　　“那也好，我与他好聚好散，谁也别耽误谁！”山里红毫无怨言，对黎佳深笑着又说，“佳深哥请你去梨花荡叫几个棒小伙子，赶上马车与咱儿子一起上山，你亲自启动机关，把母猪放回山里，把公猪不论大小，连捕猪笼一起拉回货栈。”
　　接着教给二赖子和黎佳深启动迷魂阵的方法，又叮嘱了一番千万小心，不要伤了母猪，更不要伤了自己。黎佳深与二赖子李占鳌，听了山里红的吩咐，直奔梨花荡而去。
　　一辆四匹马的胶轮平板大车，车上坐着黎佳深、二赖子和梨花荡的四个梨民大汉，高高兴兴地向医巫闾山深处赶去……
　　单说这二赖子李占鳌，看见黎佳深得意的样子，心里这个恨那：“你他吗的凭着健美的身材和迷人的脸蛋，竟与山里红出双入对、亲亲密密。这眼看着又要成为山里红的野男人了，把我当成三孙子欺负我！我怎能咽下这口气？”他再看梨花荡来的四个梨民大汉，更是恨之入骨，暗暗想出了一条毒计：我让你们有来无回……不由得嘴角露出了凶狠的一笑。他的心里动态和那凶狠的一笑，都被赶车的车老板看在眼里，记在心头。
　　马车很快到了一个山洞边，只见郁郁葱葱的山洞前，十几株小树围成了一个猪圈样子的围栏，二十多头大约四五百斤重的野猪，吃得像喝醉了酒一样，懒洋洋地躺在草丛中呼呼大睡。马车来到跟前，野猪仍旧沉睡未醒。黎佳深一看哈哈笑着跳下了马车说：“哥们儿们！来动手启动机关……”
　　四个梨民大汉分别站在四周，等候吩咐。
　　二赖子李占鳌赶紧抢站在上风头，奸笑着说：“佳深大哥你快启动机关，我观察别让它们跑了……”
　　“好了——”黎佳深毫不犹豫地弯腰拔起身边的一棵海碗口粗的松树。
　　“嗷嗷……”一阵野猪叫，眼见平地竖起一圈铁栅栏，“吱扭扭”向中间靠拢，很快合拢成一个铁猪圈；沉睡中的野猪群被惊醒了，“哼哼……呜呜”乱蹦乱拱。这一拱不要紧，“呼呼呼……”一阵响，铁圈内竟然长出翠绿的宽大的露淋叶子。这猪也注意看好家伙！这么多绿色食品，不管三七二十一，一顿猛吃，吃着吃着一个个倒在铁笼子里，又昏睡过去了。又听得“哗啦啦”一阵响，地下的铁栅栏猪圈升到地面，树上的铁栅栏盖板稳稳当当的盖在了栅栏猪圈上……
　　“哈哈哈……太好了……这迷魂阵真是巧……巧……巧夺天……”突然觉得一股香风钻进黎佳深等人的鼻孔，一个个倒下了。倒下时看到二赖子李占鳌口鼻堵上了毛巾，正在用一个布口袋迎风向人们挥洒绿色粉末，口里“哈哈”的笑着……
　　“我让你笑！”车老板突然站起对着二来自喊道，同时一鞭子抽掉他脸上的毛巾，鞭梢卷起他手中的布袋子，把布袋子里剩下的粉末全洒在二赖子的头顶……二赖子软绵绵地倒下啦。
　　这时车老板变成了梨花仙子陈梨花，手中的长鞭变成了梨花枝，她用梨花枝轻轻地点了点黎佳深等五人，又抱着长鞭坐在车沿上，又变回车老板睡着了。
　　良久，黎佳深等五人从昏迷中醒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同事说道：“嗯？我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睡着了？”
　　黎佳深突然醒悟了，想起朦胧中的一眼：“不好！我们让二赖子给害了……”
　　他这一句话，点醒了四个大汉，都站起身找二赖子李占鳌，这才看到二赖子也倒在山岗上昏死过去。大家怎么叫就是叫不醒，只好把他连拉带拽弄到了车跟前。
　　这时车老板笑嘻嘻地醒了过来，看看二赖子李占鳌，边对黎佳深说：“这二赖子就交给我了，你带领大伙赶快把母野猪救活放归山林……”说着把一个竹筒递给黎佳深。又说，“你去山间里贯一桶山泉水，灌到野猪的嘴里，把野猪抬到泉水边赶快回来，咱好趁早回幽州城。
　　黎佳深带着梨花荡的四个兄弟，按着车老板说的，在猪群中找到了两头母猪，抬到山涧清泉边，用竹筒给两头母野猪灌下了清泉水，静静地看着母猪的动静。只见两头母野猪睁开了眼睛，模模糊糊地摇了摇大耳朵……五个人哈哈大笑着跑回了马车旁。
　　这时看到车老板不知怎么竟弄好了两根原木，垫在了铁笼子下去，平板大车的后车辕正好对着铁笼子。只听车老板指挥说：“现在咱们装车。你们听我指挥：佳森大哥你到前面稳住四匹马，不让他们乱动；你们去两个人到铁笼子后面找好得力的位置准备向车上推铁笼子；剩下连个人分别在铁笼子辆侧辅助笼子以防被倾斜。大家开始找好各自的位置，听我的号令‘预备——开始！’便都按我说的去做。明白了吗？”
　　“明白了！”五个人齐声说道。
　　“好！预备——开始！”只听得“咕噜噜”一阵响，装满二十头野猪的铁笼子，被轻松地推上了平板车。“停！”一声令下，铁笼子稳稳的坐在平板车中间。
　　大家高兴地擦着汗，开心地笑了。
　　“咦？少当家的呢？”黎佳深忽然想起了二赖子。
　　“就是山里红老板的亲儿子，二赖子李占鳌哇——”
　　“你说他呀！”车老板边整理车上的羊皮软垫，便指着铁笼子里说道，“那不是你们的少东家吗？”
　　“啊?怎么把少东家跟猪放在一起，这太不人道了吧？他是人，不是猪！”黎佳深气愤而焦急地说，“快去把他抬出来，咱赶快给他救活过来，再晚恐怕就麻烦了……”
　　黎佳深大哥的话，弟兄们很是感动，都惭愧地低下头，偷眼看车老板，谁也不想动身去救人。黎佳深一看这情形，更来气了，赌气说了一声：“那好！既然都不想救他，那我没脸见人，我去陪他一起进猪笼……”说着钻进猪笼子里，搂着满身猪粪的二赖子，躺在猪窝里……
　　“佳森大哥——你这是何必呢？”车老板带着哭腔说道。
　　刚躺下的黎佳深，突然听到一个女孩地哭叫声，睁开眼睛一看朦胧中竟是梨花仙子陈梨花向自己走来。刚说了一声：“你……你怎么也……”眼前的梨花仙子妹妹慢慢变成了车老板。只听他语重心长地又说，“佳森哥哥呀！我是怕你好心没有好报，被他害死啊！”
　　“我不相信，我们都是人。人与人之间只有互相关怀，互相爱护，才能共享团结之乐。我对二赖子少东家以诚相待，难道他还能害我不成？”
　　“深哥哥呀！你的心眼太好了。可惜就在刚才你与弟兄们忙碌的时候，这可恶的二赖子，竟用露淋毒粉喷洒你们，让你们都中了毒，不是我及时发现制服了这条恶狼，哪还有你们的命？没想到你一味的好心，就怕你好心没有好报哇！”
　　“有这等事？不过也没啥。他二赖子是个粗人，咱不能和他一般见识，该救人时就救人！管它以后是与非？行了，你们不救我救，我就用我的体温把他就活过来，就是我为救人而死，也问心无愧！你们赶车走吧！说不定这一颠簸，就能把二赖子少东家还能颠活过来……”
　　“唉——我的好哥哥呀！我服了你了——”车老板说着擦了一把止不住的泪，大声向车外喊道，“弟兄们快！赶紧把深哥哥和少东家抬下猪笼，咱开始救人……”
　　“呼啦啦——”弟兄们都上了猪笼里从酣睡的猪群里，连拉带拽把深哥哥和二赖子少东家安放在草地上，开始营救二赖子。
　　黎佳深从弟兄们手里抢过二赖子，抱在怀里灌他清泉水。可是二赖子牙关紧闭，一滴水也进不到他肚里，怎么能救活他？急得黎佳深满头大汗一筹莫展。
　　车老板一看气冲斗牛，夺过二赖子扔在草地上，“啪啪”两个大嘴巴，打得二赖子一激灵。黎佳深一看他这样对待一个已经死了的人，就要开口大骂他。没想到奇迹经在这时出现了——
　　只见二赖子坐了起来，张口吐了两口带血的浓痰，迷迷糊糊地说：“我怎么在这里？我正憋得出不来气，是谁用手拍了我两下脖颈，把浓痰拍碎救了我的命……”
　　“是姑奶奶我救了你，好让你活过来再去害人呐！”车老板气得竟忘了自己是男是女，竟给二赖子当起了姑奶奶。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这这……这是从何说起？”说着突然想起毒露淋粉那一幕。立刻跪在地上给大家叩头说，“对不起弟兄们了！是鬼迷了小人我的心窍，几乎要了大家的命。弟兄们大人不计小人过，不但不找我寻仇，反而舍身救我。这样的大恩大德小人我终身难忘……”
　　“哈哈，哈哈——弟兄一笑泯恩仇。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们赶紧赶回货栈杀猪分肉喝酒！让咱们的李占鳌老弟，拿出他的拿手绝活，犒劳犒劳大家吧！”
　　“哈哈，哈哈！”一路笑声伴着四匹高头大马的串铃胜向幽州城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