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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1章 去县城归来

作品名称:女人      作者:王子文      发布时间:2019-12-17 20:48:43      字数:6171

  望秋的亲事定的很顺畅,这让卧牛岗子里的老少爷们儿们心里很扑腾,眼下男孩子定亲哪有这么容易的,找上门来还没有啥子要求。尽管落凤坡对于望秋没有啥子三间瓦房一层院儿的要求,但牛二筢子还是开始张罗着为望秋结亲准备三间瓦房一层院子,先是他去了砖窑场定了三间瓦房一层院的砖,然后去了一个制瓦的窑场看了几窑瓦,或许是瓦窑场的烧窑师傅还不是很熟悉烧窑的火候,几窑瓦都显得欠了火候,这样他跑了几家瓦窑场之后,最后在一个二十里开外的一个瓦窑场定下了六千多片窑瓦。老少爷们儿们听说牛二筢子定了六千多片窑瓦都很吃惊,三间瓦房一层院用不了那么多片瓦,牛二筢子这是给鬼迷眼儿了?现在水泥瓦要比窑瓦便宜将近一毛钱,牛二筢子多花钱定窑瓦是不是脑门子给门挤了?牛二筢子听了老少爷们儿们的议论,挠着头皮一笑说水泥瓦赶不上瓦窑烧出来的泥瓦,有个十年八年的就能看出来水泥瓦比窑瓦差劲儿在哪儿了。至于为啥子一下子定了这么多的窑瓦,他有自己的打算。老少爷们儿们追问他的打算是个啥子,他也只是笑着不说来来去去了。既然牛二筢子不愿说,老少爷们儿们也就不好意思追问个底儿朝天了。倒是望秋没啥子说道儿,依着牛二筢子的意思开着小四轮子拖拉机噗噗突突地把这六千多片窑瓦一半拉进了自己的院子,另一半送到了黄庄子。老少爷们儿们这才明白牛二筢子的用意,一半准备给望秋盖房子娶亲,另一半就是准备给他的女婿翻盖新房子用了。牛二筢子见老少爷们儿们这才明白自己当初的用意,很得意地向老少爷们儿们说女婿很不容易,没啥子家底儿,翻盖房子咋的也该帮一把儿。至于翻盖新房子所需要的砖头啥的,估摸着女婿这一年在外面打工挣来的工钱也就差不了多少了。老少爷们儿们很是赞赏牛二筢子这份心情,说女婿和儿子在他牛二筢子面前就是手心手背,都是肉啊。有人问牛二筢子这么着急着准备盖房子的材料是不是着急着给望秋结亲成家,牛二筢子眨了几下眼说,年前房子是盖不起来了,过了年春上等尽了九没了霜冻才能动工。年前这么着急着把砖瓦准备齐全了,怕是过了年盖房子的人家会多起来,这样的话,砖瓦的价格就会上涨了。老少爷们儿们听牛二筢子这么一说,都说牛二筢子的心太长了,别人的心一丈六,他牛二筢子的心最少也有八丈八。对于老少爷们儿们这样评说他牛二筢子,牛二筢子倒不计较这个评说是好是坏,只是一笑,暗下里说:“你们就看着吧,过了年砖瓦不涨价我就满村子爬一圈儿给你们看看。”他这样有把握并不是因为他定下了这些砖瓦有了拐弯儿的心思,从这几年来看,砖瓦的价格是一年几个价儿,虽说每次的涨幅不大,但涨上去的价格就落不下来了。再加上这两年外出打工挣钱的人多了,每年拿回来的工钱自然也就多了。庄户人家手头有点儿钱儿了干啥去?要么买地,要么盖房子。现在这个世局土地不准买卖了,那就只有盖房子。盖房子的人家多了,砖瓦的价格自然也就一直往上涨了。
  小米见牛二筢子为豆子哥翻盖新房子准备齐了窑瓦,心里有说不出的感激。这些年来自己心里一直巴望着那个家能有一所像模像样的房子,可是这些年来日月儿一直紧巴得像给人用大扳手用力紧了螺丝钉一样,吱吱呀呀得没一点儿透气儿的空隙。牛二筢子这样给豆子哥准备了窑瓦,豆子哥翻盖新房子就省劲儿多了,最起码不用再操窑瓦的心了。至于翻盖新房子的梁檩,前些年自己就琢磨着宅基上栽下了几十棵泡桐树,这个两年翻盖新房子那些泡桐树正好长得够个儿了。有了窑瓦,有了梁檩,翻盖新房子需要的砖头就不会有太大的难为。
  “前几天你豆子哥往黄庄子来了一份信,本来这两天我想给你豆子哥写封信,我琢磨了两天也就没找人写这封信了。”牛二筢子收拾好院子,又往灶房里抱了几抱劈柴,抖着身上的柴沫儿看着小米说,“眼看着这天一天比一天凉了,也不知道你豆子哥在那个地方是不是天气也跟咱们这儿一样。”
  “上次我哥来信说了,他们干活儿的地方比咱们这儿要热,说是南边的天都是这样,不管冬夏都要比咱们这儿热一些。”小米忙活着手里的针线,抬头看了一眼牛二筢子,说,“我哥在外面干活你也不用太操心了,有蚂蚱大爷跟他在一起呢。”
  “我倒不是担心他会咋的,快一年没有见到他了,心里多少还是有点儿想他了。”牛二筢子接过小米的话说,“说实话吧,你豆子哥以前也没有出过村子,眼下眨瞪眼去了那么老远的地方,外面的人情世故啥的他也不明白。再说了,你豆子哥话少,在外面干活儿跟在家不一样,在咱们家老少爷们儿们都会讲究一些老少爷们儿们的情分。外面是六行八道的啥人都有,这快一年了,我始终担心着你豆子哥人太老实会在外面吃亏。”
  “这个倒不会,猫春他哥包的活儿,再说了,黄庄子那么多人在一起干活儿,老少爷们儿们抱成团儿,也不会有啥子亏吃。”小米听了牛二筢子的话,心里也是一个咯噔,不过很快她安慰着牛二筢子说,“你想我豆子哥,我们姊妹几个也想,不过也要不了多长时间了,我豆子哥就该回来了,这都是九月几儿了,眼看着过年不到三个月了。”
  “上次我在驴堆集儿上碰到猫春他爹了,听他的话说,猫春他哥给他们来信说你豆子哥这一年为了给家里多挣点儿钱,平时工地上有加班的活儿他就加班,一个月下来就比别人多出了不少的工。这多挣钱没的话说,可咱这身子骨得注意了啊。”听了小米的话,牛二筢子有点儿抱怨似的说,“这钱也不是一天两天挣的,日子往后长远着呢,不能因为想多挣钱一下子把身子骨给累出啥子毛病来,那样的话以后的日子咋过?”
  “我哥啊,这是给没钱的穷日子苦怕了,得了挣钱的营生就不要命了。”小米听了牛二筢子的话,心里也是咯噔一疼,平日里豆子哥往黄庄子来信总是说他跟蚂蚱大爷在那儿挺好的,要姊妹几个都好好的不要挂念他和蚂蚱大爷,从来没说他在那儿加班啥的,这是豆子哥怕姊妹几个担心他太累,所以就把在外面的日子说得跟牛大锤的儿子牛笔一样舒坦。
  “不是猫春他爹跟我说道,我还真没想到你豆子哥会这样,我原只以为他在那儿踏踏实实地干活挣钱,没想到他会这样不知道疼惜自己的身子骨。”牛二筢子很心疼地咂磨了一下嘴,“上次我也跟猫春他爹安置了,让他给猫春他哥回信的时候交代一下猫春哥,别让你豆子哥加那么多的班,也不知道猫春他爹给猫春他哥回信没有,也不知道回信时会不会忘了我跟他的安置?我就是不放心这个,这两天我就琢磨着要给你豆子哥亲手写封信过去,可我又不咋的识字。”
  “就是你亲手给他写信,他也不会少加班的,我豆子哥倔着呢。”小米看着牛二筢子,咬了一下嘴唇说,“我刚才说了,我豆子哥是觉得找到挣钱的营生了,这些年手里没钱的滋味儿在催着他一定要多挣钱。”
  “我给他写封信会好一点儿的,再咋我是他老丈人,我说的话多少他要得听一点儿进去。”牛二筢子眨磨了一下眼说。
  “那是!”小米瞅着牛二筢子一笑说,“他不听你的还能听谁的?”
  “就是!”牛二筢子很有些得意地笑着说,“我是他老丈人,他不听我的还能听谁的?”
  “不过我豆子哥那儿你也不用太多的担心,那儿还有蚂蚱大爷呢,蚂蚱大爷心疼着我们姊妹几个呢,他心里有底儿,他也不会让我豆子哥吃太多的劳累。”小米安慰牛二筢子说。
  “你豆子哥在那边有人照顾着就好,这样咱们也就放心一些。”牛二筢子点了点头,“必定你豆子哥以前没出过门儿,外面的世道儿他也不懂,人情世故他也不知道,就怕他在那儿还跟在家一样实在。外面的世道儿,实在人容易吃亏。”
  “能有啥亏吃啊,跟老少爷们儿们一块儿出去,身边都是老少爷们儿们。”小米给牛二筢子的话说得也是心里七上八下的,但她还是向牛二筢子笑着说,“咱老老实实地干活挣钱吃饭,不招谁不惹谁的,能会有啥亏吃?”
  “这话也对。”牛二筢子听了小米的话,点了一下头说,“实在人到哪儿都是一样,自己不招灾不惹祸的也不会有啥子亏吃。”
  “这转眼就到年底了,很快我豆子哥他们就回来了,咱们就算是心里再想我豆子哥,忍几天就能见着我豆子哥他们了。”小米看着牛二筢子,“说真的,我豆子哥我倒不是多担心,我最多担心的是蚂蚱大爷。我豆子哥年轻,累了一觉睡醒了身上的力气又来了。我蚂蚱大爷不是年轻力壮的时候了,他那个身子骨就怕在外面吃不消那样重的体力活儿。万一他累出啥子好歹来,以后该咋弄啊?”
  “蚂蚱大爷倒不用太费心,毕竟他年龄在那儿,老话说,人老奸马老猾,他那个年纪遇到事儿会比你豆子哥会来事儿。”牛二筢子说。
  小米向牛二筢子摇了摇头,说:“蚂蚱大爷没那个奸猾的心性。跟他这么多年的老少爷们儿伙儿里处着,他啥样的人我心里很清楚,让他偷奸耍滑儿,他不会。”
  “这个老蚂蚱!”牛二筢子听了小米的话,叹了一声,不知道是心疼还是埋怨,“他对农你们姊妹几个的心情我是知道,拿你们姊妹几个当成自己的亲骨肉了。”
  “是啊,要是他不拿我们姊妹几个当成自己的亲骨肉,我对他也不会有这样的担心。老话说,亲多远向多远。他对我们姊妹几个有这样的心情,咱也不能缺了那份儿良心。”
  “这个倒是!做人就得知道轻重。”牛二筢子点着头说,“他对你们姊妹几个有这样的情分,你们姊妹几个也不能薄了他的情分。一尺一丈啥意思?就是人家给咱一尺,咱就要敬还人家一丈,知道别人的恩情。”
  “这些日子我就在琢磨着明年春上是不是还让蚂蚱大爷出去呢,牛牛明年得一个人照护,我春梅姐就脱不开身忙乎地里的活儿了。家里十来亩地指望着谷子一个人忙活着收种也够她吃力的。”小米瞅着牛二筢子,眨了两下眼说,“再加上蚂蚱大爷的两亩多地,到时候我怕谷子一个人忙不过来。要是蚂蚱大爷能留在家不外出了,谷子和我春梅姐就轻闲多了。咱也不是指望着蚂蚱大爷能干多少活儿,收种都有咱们这边的小四轮子拖拉机帮衬着,也不像前几年那么吃力紧张了。我的意思是地里的活儿他有经验,啥季节该干啥,有他在家里支派着,谷子也不至于手忙脚乱多出冤枉力气。”
  “你这样说也对。”牛二筢子琢磨了一下说,“别说是明年,就是后年,牛牛也得一个人照护。黄庄子那边有那么多地,指望着谷子一个人真不是办法,再说了,还有几只羊需要放羊,指靠着谷子一个人还真不是办法。等年底蚂蚱大爷回来之后,你得跟他商量商量,我琢磨着能商量成。”
  “成是肯定能成,倒是不知道蚂蚱大爷这一年在外面了,到时候不知道会是啥样的心思了。”小米琢磨着说,“我是知道了,凡是出过外的人都不愿守在家里的那几亩地上纠缠了。没出过外,也不知道外面到底是啥样的世面儿让出过外的人心里不像以前那样安分了。”
  “我也没出过远门儿,外面是啥样的世面儿我也说不好,我就琢磨着外面的世面儿肯定会比家里强不少,要不也不会让这些人不愿意守在家里的那几亩地上了。”牛二筢子皱起眉头,抬手挠了挠头,然后笑了笑说,“外面是个大世面儿,等把望秋的事儿操办了,我也琢磨着出去走走看看,看看外面的世面儿,看看外面的稀奇。”
  “外面的世面儿千万别跟咱们草庙县城似的,要是跟草庙县城似的,那就不大干净了。从我豆子哥出门走的那一天开始,我就老是在心里琢磨外面的世面儿。”小米忽地想起了那次因为麦子跟大舅去县城念书识字儿,自己也进了一趟草庙县城。
  “这话不能这么说。就是咱们村子里的老少爷们儿们,也是十根指头不一样长短,总归是哪里都有干净和不干净的地方。”牛二筢子马上接过小米的话说,“虽说我也没有出过远门儿,外面的世面儿到底是啥子一个模样心里也不十分明白,可从那些出过远门儿的老少爷们儿们嘴里我也听说过一些七七八八,外面城市里的世面要比咱们这个地方富裕是一定的。”
  小米听着牛二筢子的话,点了点头。
  “其实,我琢磨着外面跟咱们村子上一样,只不过外面儿大一些,咱们村子里小一些,道理都是一样的。”牛二筢子琢磨着说,“啥事儿我琢磨着都是由小看大,从咱们村子里的事儿就能琢磨出外面儿的世道儿。”
  “我也不会往远处琢磨。”小米瞅着牛二筢子眨了一下眼说,“我就想着是老实人到哪儿都不会去惹祸,不惹祸就不会有祸。我豆子哥和蚂蚱大爷都是实诚人,今年能平平安安地在外面挣一年的钱,明年就让我豆子哥一个人出去,让蚂蚱大爷留在家里别出去受外面的委屈了,他拿我们姊妹几个当自己的孩子宠着,我们姊妹几个也不能因为这些年的日子委屈得了挣钱的门道儿就让他蚂蚱大爷出去卖这个力气。明年把他留在家里,最起码一天三顿饭能吃个热乎,平日里的衣裳能有个缝补浆洗。”
  “你这样考虑也对。”牛二筢子点着头说,“毕竟蚂蚱大爷年纪也大了,再加上他的腿不灵便,我估摸着他在工地上干活也是跟头把式的。”
  “是呢,我就是担心蚂蚱大爷的身子骨吃不消。”小米立马沉了心思说,“原本他一个人过日子的时候这样出去挣钱倒没有啥子说道儿,眼下他跟我们姊妹几个一起过日子了,不能让老少爷们儿们说我们姊妹几个要他为这个家出去卖命挣日月儿。今年他出去老少爷们儿们可以说是他图个新鲜去外面儿看看外面儿的世道儿,要是明年再出去,老少爷们儿们就会有别的话说了,到时候就落得我们姊妹几个不是了。”
  牛二筢子听了小米的这句话,马上脸色一怔,琢磨了一下说:“也是,老少爷们儿们的心思也不一样,到时候就各自会有各自的琢磨,谁知道他们会琢磨到哪儿去呢?”
  这时,院门口响起了一阵自行车的铃铛声,紧接着望秋推着自行车进了院子。在望秋的身后跟着落凤坡的杏花,杏花的手里拎着几个袋子,鼓鼓囊囊的露出些花红柳绿的颜色。望秋和杏花的亲事儿定下来之后,一直望秋也没得闲,整天忙着小四轮子拖拉机给人家秋收秋种了。这两天秋收秋种已经进了尾声,牛二筢子就让牛大锤去了一趟落凤坡,说是趁着这两天得闲,让望秋和杏花一道去草庙县城逛逛,顺便给杏花扯几件儿定亲的新衣裳。金不换回话说衣裳不衣裳的倒不是啥子要紧的事儿,让两个孩子出去转转说说话儿倒是应该的。就这样今儿一大早望秋骑着自行车去了落凤坡,在落凤坡吃了早饭就带着杏花去了县城。
  牛二筢子和小米见是望秋和杏花回来了,马上都喜笑颜开地迎了上去。
  “没在县城多逛一时?”牛二筢子迎上望秋和杏花,心花怒放地说,“时间还早着呢,我琢磨着你们两个能在县城多逛一会儿呢,平日里也没时间去县城。”
  “县城也没啥子逛的。”杏花接过牛二筢子的话很难为情地说,“本来他说在县城多逛一会儿,我觉得也没啥意思,多逛一会儿就多花不少钱,存个车子都要两毛钱。”
  “这闺女,心疼钱了,咱挣钱不就是为了花的吗?”牛二筢子听了杏花的话,马上笑着埋怨似的说,“县城里的东西比咱驴堆集上要齐全,多逛一会儿看有啥要紧的就置办回来。”
  “赶紧先进屋歇一会儿吧。”小米没有去接杏花手里的那几个袋子,而是攀起杏花的胳膊很亲热地让着杏花进屋。她知道,就算她没有那个意思,自己要是伸手去接杏花手里的那几个袋子,可能会让牛二筢子有别的心思,以为自己眼馋了杏花手里的新衣裳。
  “先进屋歇着!”牛二筢子马上应着小米的话向杏花说,“这一路上几十里地,坐车子也累,先进屋歇着喝点儿茶水。”
  杏花随着小米进了屋,把手里的几个袋子放到了当门儿的八仙桌上,然后很有些不自然地来回瞅了瞅当门间的摆设。
  小米忙活着往杯子里放了些红糖,给杏花倒上一杯开水,看着杏花笑着说:“别拘紧,坐下来喝点儿水,歇会儿喘口气儿。”
  杏花从小米手里接过水杯,然后又把水杯放到面前的桌子上,回着小米笑着说:“没觉得渴,从县城里回来时他买了两瓶汽水儿,这一路上喝汽水儿了,就不觉得渴了。”
  “你还别说,别看望秋平日里不言不语的,还真知道心疼你呢。”小米听了杏花的话,笑着说,“那就坐下来歇会儿吧。”
  杏花给小米的话说得脸一红,瞅了瞅身后的椅子,很小心似的坐了下来。
  “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没啥子拘紧的。”小米见杏花坐了下来,亲热地说。
  杏花很难为情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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