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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牛大锤说漏嘴了

作品名称:女人      作者:王子文      发布时间:2019-12-10 18:28:19      字数:4999

  牛二筢子把老少爷们儿们的合议说给了牛大锤。
  牛大锤眨巴了几下眼珠子给酒虫子闹得发红的两眼,然后眯缝着两眼说:“这倒是个办法儿,就是去哪儿是个问题。”
  “去哪儿倒不是问题,咱们村子这么多老少爷们儿,还能没有一家可以让他们老两口子住上些日子的亲戚?”牛二筢子知道牛大锤从儿子牛笔做了副乡长之后锻炼出了斤把酒不叫事儿的酒量,也知道今儿这个时候牛大锤没有喝高,只是牛大锤说话时的做派越来越像乡长开会时的样子了,这让老少爷们儿们心里不是个滋味儿。
  “这个应该不是问题。”牛大锤一手叉腰,一手摩挲嘴巴子,琢磨着说。
  “这个根本就不是个问题,主要是得看癞包娘有啥子想法儿。”牛二筢子瞅了一眼牛大锤的做派,然后瞅了瞅身旁的老少爷们儿。
  因为牛大锤在,老少爷们儿们就很少说话了。
  “也对,关键是要看癞包娘自己怎么决定了。今儿他们请吃饭时我学了一个词儿,觉得用在这个时候很合适。”牛大锤抬手挠了挠头,皱起眉头眨巴了几下两片给酒精泡得有些耷拉的眼皮说,“那词儿咋说的呀?”
  “谁知道你学的啥词儿啊!打牛笔做了副乡长之后,你肚里的词儿越来越多了,就是咱们老少爷们儿们不知道那些词儿都是绕弯子绕的啥意思。”一个后生见牛大锤又想在老少爷们儿们面前跩那些他牛大锤都不一定明白的词儿,马上一笑说,“词儿不词儿的不要紧,就等着癞包娘醒来说句话,只要她同意老少爷们儿们的合计,咱老少爷们儿就立马想办法安置癞包他爷爷奶奶,绕那些词儿都没啥用。”
  “是的。你学的那些词儿说出来虽说咱老少爷们儿们不知道啥意思,可听着觉得你很有文化,像是吃官饷的公家人。”站在牛大锤身旁的一个老少爷们儿瞅着牛大锤笑着说,“咱们老少爷们儿们之间不用绕那些词儿,老少爷们儿们之间就是嘎嘣脆,啥事儿直截了当。”
  牛大锤似乎已经觉察出了老少爷们儿们打心眼儿里不喜欢自己跟他们说那些场面上的词儿,难为情地一笑,说:“我就是觉得那些词儿新鲜,说出来好玩儿。”
  “你一新鲜就把老少爷们儿们新鲜到云彩眼儿了。”牛二筢子笑着为牛大锤解了在老少爷们儿们面前的难为情,“你那些词儿都是官场上学来的,都是官话,咱老少爷们儿们哪能明白那些官话是咋个一个意思啊。不是说咱老少爷们儿们不同意你学那些词儿,牛笔在那个位置上,那些词儿你就得学,碰在那些场面上,你就得跟他们绕那些词儿,要不,就跌牛笔的面子了。跟咱老少爷们儿们就不用那些词儿,老少爷们儿间就是嘎嘣脆,干净利落。”
  “是,老少爷们儿们之间就是嘎嘣脆!”牛大锤还是有些难为情地说,“其实我跟老少爷们儿们也不想绕那些词儿,就是肚子里学的词儿太多了,很多时候这些词儿搂不住,张嘴就往外蹦跶。不过我觉得跟老少爷们儿们说这些词儿也不是啥子坏事儿,现在土地到户了,老少爷们儿们跟外面的接触也越来越多了,走出咱们这个村子就是外面的世界。到了外面的世界,咱们老少爷们儿们总不能还像在村子里一样说话吧,那个时候就得学着说些绕弯子的话,让人家觉得咱们村子里的老少爷们儿们有文化有素质,让人家觉得咱们卧牛岗子的老少爷们儿们不窝囊。”
  “你是这个意思啊!那就是老少爷们儿们错怪你了,都以为你是端架子在跟老少爷们儿们跩词儿呢。”牛二筢子听了牛大锤的话,一笑,给牛大锤找了一个下驴的坡儿。
  “跟老少爷们儿们哪能端架子跩词儿啊?不管牛笔当了多大的官儿,他都是咱们卧牛岗子的后生,我也是咱们卧牛岗子里的一个老少爷们儿,老少爷们儿们之间就是嘎嘣脆。我说那些词儿,就是想让老少爷们儿们多听听,然后就把这些词儿记在心里了。他们有个词儿叫啥?耳濡目染。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听得多了见得多了慢慢就会了。”牛大锤就坡下驴。
  “让老少爷们儿们肚子里装进去那些词儿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老少爷们儿们都是草包肚子,把你那些词儿装进去就胀肚子了。”牛二筢子开了个玩笑,“这就像老牛吃草似的,老牛天天吃草,你往它肚里塞进去一块肥肉,一准它会坏肚子。”
  “这跟老牛吃草不吃肉是两道劲儿。老牛本来就不是吃肉的物件儿,肚子里能装肥肉吗?”牛大锤听牛二筢子这么说,不禁笑了笑,“其实啊,啥事儿都是学来的,我这说话的词儿也是学来的,起初我哪知道那些词儿啊,就是跟他们接触多了,听他们说的多了,自己就学来记心里了,这跟学生娃进学堂学认字儿没啥两样儿,只不过咱们现在不是坐学堂里的娃娃了。”
  “你跟我们这些人不一样,我们这些人整天价就是地头到家,家到地头的,一来没有听过那些词儿,二来那些词儿在我们肚里也用不上。你现在整天都有场子,今儿这个请你给帮忙办事儿,明儿又是那个请你出面儿去官府,不学那些词儿也不行,因为到那些场面儿上再跟村子里似的说话会招人笑话。”一个爷们儿听了牛大锤的话,瞅着牛大锤说,“老话说见啥人说啥话,咱这些老少爷们儿们整天价就是村子里转悠,低头抬头都是老少爷们儿,也没必要学那些词儿绕着弯子说话。你现在你官府里走动的多,就得学会打官腔说话。”
  就在这时,小米从屋里招呼一声说癞包娘醒过来了,顿时,整个院子里没有了嘈杂的声音,老少爷们儿们都像给啥子勒了脖子一样瞪着两眼互相看。
  “还是筢子先进屋看看啥情况吧,毕竟从癞包爹走了之后她跟你们家走得近些,很多话你们家的人能说到她的心里去。”牛大锤见老少爷们儿们都不说话了,回头看了一眼牛二筢子,“进去之后先开导她不要太难过,必定他们家的日子还得看着她过。等他们家的事儿安排好了,这几天我先到大队说道说道,然后再到乡里看看,有啥子救灾的衣服、粮食或者救灾款,我让牛笔帮他们家争取一些,他们家这日子也真的眼看着要塌了。”
  “老少爷们儿们就先替他们家感谢你了!”老少爷们儿们听牛大锤这么一说,马上纷纷向牛大锤说着这样的感激话。
  “有啥子感谢的啊,一个村子里的老少爷们儿,咱们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家的日子真的塌下去。老话说,熟人多吃二两盐,不管咋的,牛笔现在在那个位置上坐着,咱们有这个条件。”牛大锤马上向老少爷们儿们摇着手说,“没有这个条件,就算是上面有救灾的钱粮或者衣裳,咱们也想不到手啊!不接触那个场子不知道,我说出来老少爷们儿们别给传出去啊,那些救灾的钱啊、衣裳啊、粮食啊,都是救灾那些有门路的人家了,这个干部的七大姑八大姨,那个干部的表叔二大爷,救灾都救他们了。”
  老少爷们儿们给牛大锤的话说得瞪着眼睛发愣。
  “他大爷的,怪不得咱们见不到那些救灾的东西呢!每年都听说有救灾,就是每年见不到救灾的东西,都给他们救灾给亲戚了啊!”一个老少爷们儿很气愤地骂了一句。
  “自古都是这样,官场上没有亲戚邻居坐那把椅子,上面有啥好事儿也别想,想也白想!”有人很知情似的叹了一口气说。
  “话要这么说,牛笔就有些不地道了,他当副乡长也有几年了吧,咋的没见他给咱们村子里有啥好处呢?”有人这样对牛大锤的牛逼儿子牛笔不满了。
  “这个得请老少爷们儿们见谅了!咱们老少爷们儿们不知道吧,也不能埋怨牛笔啊!虽说他现在坐在副乡长的位置上,那是他老丈人那边的势力,咱们这边没有根基啊!他总不能为着咱们老少爷们儿们去跟别人争这一点儿好处吧。要是那样,他的那些同事会以为他在跟他们争好处,他就会丢了在他那些同志中间的情分,对他以后升官不利。”牛大锤见有人这样抱怨他的牛逼儿子牛笔,马上解释着说牛笔为官的难处,“要是咱们老牛家这边有根基,上面有靠山,牛笔能会放着那些好处不给咱们老少爷们儿们争取过来?等以后牛笔能升了县长、省长,这些好处他只要向乡里打个招呼,有谁还敢不想着咱们卧牛岗子的老少爷们儿们?所以说啊,眼下咱们老少爷们儿们还是体谅一下吧。”
  “体谅,体谅,体谅!”有人转过脸去撇着嘴巴说。
  “牛笔的难处你这么一说老少爷们儿们都体谅了。你要是不说这些,咱们老少爷们儿们还真不知道每年上面发下来的有救灾衣裳、粮食和钱,也不知道这些救灾都救了那些干部的亲戚朋友。”老少爷们儿们中间有人这样说。
  这话让牛大锤有个惊醒,他恨不得转过头去照着自己的嘴巴扇几个大耳刮子,今儿这酒喝得把乡政府官场上的那点儿弯弯绕儿都抖搂出来了,这要是传出去万一有哪个愣头青到乡政府去闹腾,事儿就麻烦大了。他慌忙向老少爷们儿们招了招手,一副很神秘很严肃的样子说:“老少爷们儿们,这可是乡政府里的一点儿秘密,我把这个秘密告诉咱们老少爷们儿们,因为相信老少爷们儿们不会往外扩散。谁要是把这个事儿传出去了,万一上面查下来追根刨底儿,那对咱家牛笔以后升官上调就不好了,我相信咱们老少爷们儿们不会给咱们家牛笔以后升官上调惹这个麻烦!”
  “升官就升官,咋还上吊了呢?你是说咱们要是把乡政府这点事儿传出去,人家就会用绳子把咱们家牛笔勒死了?要是这样,咋的也不能往外说,咱们老少爷们儿们知道就行了。”老少爷们儿们中间也有人很惊奇。
  “这个上调不是用绳子勒,是往上面调动。”牛大锤马上纠正说,“你说的是那个上吊,听着多吓人多不吉利啊。听咱们家牛笔说,他丈人那边做了不少工作,最近好像县里的领导班子要调整,咱们家牛笔很有可能要到县里上班工作了,到那个时候,乡政府有个啥子救灾啦,啥子补偿啦,咱们家牛笔从县里打个电话到咱们驴堆集乡政府,驴堆集乡政府就会先考虑咱们卧牛岗子。所以说,这个时候咱们老少爷们儿们千万不能给咱们家牛笔惹出麻烦。”
  “咱们家牛笔马上要调到县里去了?那官就大了!到了县里,能管几十个乡政府,在乡里只能管十几个一、二十大队。”听了牛大锤这话,马上有人很为牛笔马上上调很觉得骄傲地说,“这个时候是要紧的时候,咱们老少爷们儿们一定不能为咱们家牛笔惹出啥子不利的麻烦。等咱们家牛笔真的能到县里上班工作了,那时候他的权大了,就有能力照顾咱们卧牛岗子的老少爷们儿们了。这个时候咱们家牛笔在乡政府虽说是个副乡长,官小,啥事儿还得看着别人的脸色,就是有心想照顾咱们卧牛岗子里的老少爷们儿们,可他没那个权啊!”
  “对!还是你说得对。还是你能理解咱们家牛笔这个时候的难为。”牛大锤马上接过话说,“咱们家牛笔现在在乡政府是个副乡长,是个副职,啥事儿得听书记、副书记和正乡长的安排,说白了吧,跟个传话儿的听差差不离多少。”
  “那得想办法往上调动,这个副乡长干着有点儿窝憋得慌!”有人接过话有些忿忿不平地说,“也难怪咱们家牛笔坐上副乡长这把交椅上这两年没见他为咱们卧牛岗子有啥子照应呢,原来他在驴堆集乡政府里不咋的当家,也就是说他在驴堆集乡政府里说话没分量。”
  “是啊!”牛大锤说,“我听说他要上调升官,心里不光是高兴,也想着筹点儿为他跑跑路子,虽说他丈人家在活动,毕竟他是咱们老牛家的后人,咱们老牛家也不能单指望着他老丈人。咱们就算上面没啥门路,咱们还能出点力,让他老丈人打点去。”
  “这个是该的!大不了你破费两头牛钱。”有人很赞同牛大锤。
  “我就这么想的,这两天把我们家养的那两头牛给卖了,拿着卖牛的钱让牛笔他老丈人去跑门路。”牛大锤说,“大不了再向他几个舅舅家凑点儿,这事儿是正事儿,该花钱就得花钱!咱一辈子图的啥?就是孩子能有出息,能混个一官半职的。”
  “得破费,也该破费!”老少爷们儿们纷纷说。
  “咱们家牛笔以后真能做到县长、省长那个位置上,以后咱们卧牛岗子谁家后生再混到官场上,那就好混多了。老话说,朝里有人好做官,有咱们家牛笔在县里、省里应着,官场上就好走多了。”牛大锤见老少爷们儿们纷纷同意自己花钱为牛笔跑路子,马上说了牛笔上调后给卧牛岗子带来的更大的好处。
  “是,是,是!还是你这经过场面的人想得远。”老少爷们儿们听了牛大锤的话,觉得是那么一个道理,马上都很正经八百地应着牛大锤的话。
  “打咱们的先人迁到这卧牛岗子到今天,上好几百年了吧,一直没能出过官场上走动的人物,到牛笔他们这一茬儿,总算给咱们的先人出了脸面了,虽说这个脸面现在还不大,毕竟咱们老牛家出了吃皇粮拿俸禄的人了。我相信,打牛笔他们这一茬人起,以后咱们老牛家吃皇粮拿俸禄的人会越来越多。”牛大锤很骄傲也很肯定地说,“到时候争取县里的几大局都有咱们卧牛岗子里的后生,省里几大办公室里都有咱们卧牛岗子里的后生坐第一把金交椅。到那时候咱们卧牛岗子再想办个啥事儿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牛大锤的话让老少爷们儿们似乎看到了后来真有那么一天,个个脸上都露出了骄傲而又十分得意的笑容来。
  “说到这儿我倒想跟老少爷们儿们提个醒儿,以后不管咋的,得先让咱们的孩子上学读书,上学读书才有那个门路。”牛大锤向老少爷们儿们瞅了瞅,一皱眉头说,“就算咱们有那个门路,孩子没文化也不成啊!只有孩子读书考学了咱们老牛家的时运才能抬头,才能重新迎来更大荣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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